第69章 東風故
面前的一切還有有關于魏知武的一切在陳念春的腦海中快速劃過, 轉頭向着窗外看去,一抹綠色的身影隐藏在暗沉的彩燈陰影中,樓下的嬉笑奏樂隔着一層厚實的樓板傳到寂靜的頂樓。
這裏靜得落針可聞, 這讓桃紅恍惚中想起了幼時訓練的一項, 武師們将一群學武的孩童扔到一座深山,跌跌撞撞中她跑到了一處大虎的巢穴, 即便是過去了許多年,那裏的血那裏的腥臭味,還有讓人印象深刻的極致的靜。
樓裏的管事不願意淌這個渾水, 拱手将這偌大的頂樓讓給了這一行不速之客任意施為,只是讓守門人來樓道口處守着門。
陳念春緩下來, 深吸了一口氣, 端穩手上沉重的托盤,一步步的向最裏邊的那間沉寂的廂房靠近, 粘稠的鮮血飛濺,繁春樓看門人死不瞑目的屍體就在不遠處。
面無表情的走過這具猙獰的屍體,順着血液流淌的方向,像是提前布置好的一般,血的盡頭就是緊閉的廂房。
陳念春的腳步聲輕微,桃紅的腳步內斂,落在實木的地板之上幾乎不可聞,但能伴在魏知武身邊的自然不可能是尋常人物, 最靠近魏知武的黑衣男子對門外的動靜早有察覺,向着整理衣衫的魏知武打了個手勢。
魏知武手指掩住淩亂的衣衫, 臉上閃過一絲戾氣, 聲音有些不耐煩的起身道, “知道了, 你們兩個準備迎一迎我們的貴客。”
身下是一身狼藉的窕娘,鬓發散亂,衣衫大開,露出的肌膚上青青紫紫,眼神卻如一灘死水,隐忍得等待着,直到聽見這句話眼裏才泛起了波瀾。
魏知武緩緩起身,卻并不離開,反而是用手狠狠捏住了窕娘的下颌,雪白的細嫩皮肉很快就在這般力道之下浮現掐痕,他冷聲道,“賤人,你不是很能忍嗎,你不是什麽都不肯說嗎,這下你可就看好了,爺怎麽玩你就怎麽玩那個賤貨!”
下颌傳來的力道掐得她紅紫一片,她卻像是什麽都沒感覺到一般,美麗如琉璃般剔透的眼眸動也不動,身體的疼痛即便再劇烈也難以與心中愈來愈旺盛的憤恨的怒火相媲美。
但她只是做一尊沒有魂的雕像。
她幼年輾轉多手才被賣到長陵做了舞妓,饑餓,寒冷,侮辱,打罵什麽樣的苦沒吃過,但她能走到今天,什麽清白什麽尊嚴都是生存的踏腳石,這些苦難也教會了她一件事—
隐忍。
在能除掉這個惡心的男人之前,必須要忍,只要能活下去,忍耐就不算是白費。
我一定要殺了你。
窕娘心中的這句話重複了千萬遍,但面上依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魏知武見沒有在這張美麗的面孔之上看見自己想要的看見的憤怒不甘,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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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将這張美麗的面孔摧殘的如同紅腫的破碎玩偶,才如同變态一般心裏的摧殘欲得到了纾解,松了一口氣,臉上挂起了一絲不明的笑,起身去門口迎接‘貴客’。
一聲沉悶的聲響,是陳念春和桃紅随手将手上的托盤放置在門前,陳念春在前,桃紅緊跟其後。
門一打開,撲鼻而來的就是鮮血的血腥味混雜着一股難言的氣味,陳念春皺眉,看向門口處守着的的一行黑衣人,毫不客氣的穿過他們,看向被包圍在裏面的人。
看到眼前的一幕,陳念春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血氣上湧,這個豬狗不如的禽獸……她氣得發抖,一步步的走過去。
窕娘裹着一身破碎的衣衫,見到她來了,神情頓時一變,焦灼的望着她,似是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出現。
“公主殿下。”魏知武就随意的盤坐在旁,胸口的衣襟寬寬松松的敞開着,露出白花花的皮肉,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她,一雙綠豆似的眼睛陰恻恻的看着她。
面前的這個人居然敢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呵呵,還是他最痛恨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挺直的脊背,淩人的氣勢,如今竟還能擺出這副公主架子,當真是……讓人厭惡至極……
陳念春沒有搭理他,只是徑直上前将自己的外衣披到了窕娘的身上,似是對魏知武的存在完全無視。
魏知武冷笑一聲,道:“我叫你一聲公主殿下,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看清楚了,如今你不過是個過街老鼠,還不如我呢。”
陳念春也不着急,語意不明道:“還不如你,你這威風的魏國世子怎麽還同我一個處境了。”輕輕一笑,陳念春又道,“你來長陵究竟是為了什麽,總不能是為了我吧?”邊說,便不動聲色的靠近了靠江的這面窗。
“我怎麽不能是為了你,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們楚國,我又怎會落到這個下場!”魏知武咬牙恨恨道。
陳念春忖度着魏知武不止是說了一遍‘這個下場’,這個下場又是什麽下場,看來沒消息來的這段時日,魏國發生的事絕對不小啊。
陳念春還在猜想着什麽樣的事才能魏知武這個受盡寵愛和重視的大王子如今竟然一遍又一遍的憤慨如今的處境,那邊的魏知文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又變了。
“你說,若是我死之前,能帶着你這個九國第一美人,算不算是人生的一大美事?嗯?”魏知武唇角一鈎,下一秒就伸手想去扯陳念春的手。
但桃紅早已蓄勢待發,早在察覺魏知武的意圖之時便準備着他随時的動作,甫一動手就被桃紅眼疾手快的掐住了手腕,手下一用力,魏知武粗壯的手腕就被這一雙纖細的手腕一擰不由自主的順着手臂的力道反身背過她,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魏知武身邊的黑衣侍衛原本的距離就相差甚遠,如今這般慌忙的錯亂着湧上來竟無法及時趕到。
魏知武痛的臉上的青筋狂跳,咬着牙沒發出聲音,看着上前的黑衣侍衛的眼神裏帶着憤怒的焰火,責怪着手下的無能。
陳念春也沒攔着維護她的桃紅,冷眼旁觀着魏知武的窘迫,直到這群黑衣侍衛上前才示意桃紅可以将他放開。
一旁的窕娘卻皺着眉有些不安,這般情況下還依然激怒這個喪家之犬真的是明智之舉嗎?
她心裏擔憂,但還是選擇相信陳念春,一言不發的靜靜看着她。
角落裏被一團髒亂的帷布塞住嘴雙手雙腳都被牢牢束縛着的劉堂此時躺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就像是一條死魚,滿臉灰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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