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慧安!慧安!”

正當劉艾發呆的時候,樓下忽然傳來了師姐的聲音。

劉艾趕緊探出身,沖着慧榮揮了揮手。

慧榮看見劉艾後,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但随即看見劉艾對面坐着的白婉婉後,慧榮忽然換上了笑容,疏離開口道,“原來是遇見齊夫人了。”

随後,慧榮上了樓。

劉艾給慧榮師姐倒了一杯茶。

慧榮坐下後,她望着白婉婉道,“那一日,齊夫人走得匆忙,貧尼都沒來得及和齊夫人打聲招呼。”

白婉婉笑容淡淡地放下茶杯,“無妨。”

師姐道,“聽聞皇上賜了新的宅邸給齊夫人,看來夫人往後不用借宿碧水庵了。”

聞言,劉艾也好奇地看向了白婉婉。

白婉婉笑容明媚道,“是不用了,不過……今日我還得去碧水庵麻煩儀容師太一件事。”

師姐看着白婉婉,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而一旁的劉艾則是急不可耐地問道,“什麽事?”

“我得和儀容師太要個人。”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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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婉什麽都沒說,只目光灼灼地望着劉艾。

劉艾有些茫然,而這時候一旁的師姐則是回味過來。

她問,“齊夫人要慧安做什麽?”

白婉婉在碧水庵多日,碧水庵裏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白婉婉對慧安的态度似乎和面對別人時很是不同。

慧安是她們碧水庵裏所有人看着長大的,所有人都把慧安當做了自己親生的妹妹。

所以面對白婉婉這略顯怪異的行為,慧榮心中十分不安,生怕慧安這天真的脾性,會在面對白婉婉的時候吃了虧。

縱使福安寺的釋良一直在說白婉婉心地善良,可慧榮卻覺得這個白婉婉并不簡單。

而劉艾又哪裏不知道,這個白婉婉處處透着古怪。

但她是女主角啊,老實說,她有一句金玉良緣想要和師姐說。

那就是天大地大,主角最大。

不論怎樣,還是不要與主角作對才好!

所以一瞧見慧榮面色不善後,劉艾趕緊賠笑道,“齊夫人找我,應該有事吧……”

白婉婉在邊上輕飄飄地點了點頭。

可這反倒讓慧榮眉頭皺得更深了。

“什麽事?”師姐沉聲問。

白婉婉看向師姐的眼神忽然冷了下來,劉艾在一旁都看呆了,從未見人變臉變得這麽快的。

不!

她見過!

曾幾何時,那人的演技,驚呆了劉艾。

不過這會兒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劉艾趕緊回過神,試圖幫師姐說上兩句好話。

畢竟現在的白婉婉,惹不起啊……

而師姐根本沒看懂劉艾的眼神,她見白婉婉不開口,便直接扣住了劉艾的手腕,然後沖着白婉婉很是漠然道,“齊夫人是有家室的,府上有男丁,我們這些出家人不方便打擾,所以還望齊夫人諒解。”

說完,師姐便準備帶劉艾離開。

可就在這時,一直都很平靜的白婉婉忽然站了起來,道,“我與齊祁已經和離,師姐不必再喚我齊夫人。皇上前些日子賜我封號婉玉,你可喚本宮,婉玉公主!”

突如其來的一個尊稱,帶着那逼人的氣魄,壓得劉艾忍不住往後瑟縮了一下。

倒是慧榮平靜如常地扭過了頭,她望着白婉婉道,“就算婉玉公主與齊大人和離了,又如何呢?難道公主府上就沒有一個男丁了?”

“沒有。”白婉婉平靜道,“父皇賜本宮宅邸,宅邸中一切事物皆由本宮處置。本宮說沒有,就是可以沒有!”

“……”聞言,慧榮抿緊唇,她握着劉艾手腕的手忽然緊了緊。

劉艾在一旁氣都不敢出,只好忍着疼,看着面前這兩個不知道為什麽會劍拔弩張的兩個人。

良久,師姐緩緩問道,“不知婉玉公主要慧安做什麽?”

“府中需要置辦佛堂,想要慧安小師太來公主府指點一二。”

“……”師姐擰眉,她分明知道這個白婉婉說的話都是借口,可白婉婉說話滴水不漏,根本沒有辦法擊破。

就算她和白婉婉說慧安資歷尚淺,不足以幫到她,只怕白婉婉也能找出理由來。

再想想今日城中的傳聞,白婉婉因為幫皇上擋了一箭,如今在皇帝面前十分受寵。若真的與她交惡,對自己對碧水庵并無好處。

“慧安,你想去嗎?”慧榮猶豫了片刻後,最終把選擇權交給了劉艾。

劉艾眨了眨眼,她笑了笑,“齊……婉玉公主開口,自然沒有回絕的道理,我——”

“那就好。”沒等劉艾說完,白婉婉在一旁直接打斷了劉艾的話。

她滾燙的目光漸漸移到了師姐握住劉艾手腕的那只手上,她眸光一暗,冷冷道,“既然今日如此湊巧遇見了,那不如慧安小師太直接與我回府。倒是師姐,替本宮把話傳給儀容師太,可好?”

師姐看不得白婉婉那副氣勢逼人的樣子,她剛打算回一句“不好”。

可誰知話到嘴邊,一旁的劉艾突然沖了出來,笑盈盈地點頭道,“好!當然好了!”

“……”師姐在一旁臉都氣黑了。

倒是白婉婉緩緩勾起唇角,沖着師姐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來。

那笑容依舊絕美,就是這隐隐的得意之感,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師姐和白婉婉對視良久,最終,師姐松開了手,然後一臉無奈地和劉艾道,“那師姐先回去了,若是……若是有什麽事,趕緊回碧水庵,師姐會給你撐腰的。”

“好。”

劉艾看得出來師姐是在擔心她,不過依據她對白婉婉的了解,白婉婉并不會傷害她。

而且這一次接近白婉婉,劉艾還想要好好求證一下心中的猜想。

寬慰好師姐,并且目送師姐離開後。

劉艾緩緩扭過頭看向了白婉婉。

白婉婉此時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對,白婉婉很平靜地扯起唇角,沖着劉艾露出了一抹笑。

然後沒等劉艾反應,白婉婉忽然走到了劉艾身邊,然後伸手捧起了劉艾細細的手腕。

“疼麽?”白婉婉問。

而劉艾這時候才發現,剛被師姐扼住的手腕上,竟然留下了一圈紅痕。

看起來師姐剛剛的确是生氣了。

“沒事。”劉艾搖了搖頭,“等會兒血散開了就好了。”

“我給你揉一揉。”白婉婉不由分說地捧起劉艾的手便揉了起來。

劉艾在一旁看得小臉通紅,特別是看到白婉婉竟然捧起她的手,放到唇邊吹了吹後,她的臉更是漲得和熟透的番茄似的。

“不用了。”劉艾趕緊抽回了手。

她看着白婉婉道,“齊……婉玉公主不是說要置辦佛堂麽?要不我們現在就去街上轉轉?”

“不着急。”白婉婉看了一眼天色,慢吞吞道,“先回府看看。”

白婉婉說的也對,得先看看佛堂大小,才能知道要怎麽放置東西。

所以,劉艾便乖巧地跟在白婉婉身後下了茶樓。

未走幾步,白婉婉就看見一輛華麗馬車停在了路邊。

劉艾愣了一下,然後就見到白婉婉徑直走了過去,然後在下人的攙扶下,坐上了那輛馬車。

這……是白婉婉的新馬車?

比起之前第一次見時,她坐的那輛,這輛馬車可升級了不止一個檔次啊!

原來這就是受皇帝喜愛的待遇啊!

劉艾在白婉婉的催促下,同樣爬上了馬車。

只見馬車內富麗堂皇,看起來實在是奢華得讓人驚嘆。

而等她回過神看向白婉婉的時候,就見到白婉婉靠着馬車,懶懶地閉着眼,就好像睡着了似的。

這神情,這姿态,早已在劉艾的腦海裏刻下了深刻的印記。

“顧……”劉艾幾乎脫口而出。

而就在這時,白婉婉忽然睜開了眼睛。

劉艾趕緊閉上嘴,把後面的兩個字給吞下了肚子。

白婉婉則一臉好奇地看着劉艾,劉艾想了想,便開口道,“婉玉公主當真和齊大人和離了?”

“沒有。”白婉婉回答的幹脆。

劉艾一愣,人傻了。

沒……沒有?

那她剛剛和師姐說她和齊祁和離了。

“我給他送去了一封信,讓他和我和離。”白婉婉目光平靜道,“若是他不肯,我便給他一封休書,直接休了他!”

“……”雷霆手段,在下佩服。

另一邊,齊祁因為傅明月丢了而神傷了許久。

卻不想,幾日後他竟然收到了傅明月的信件,說她害怕被聖上怪罪,所以自己跑了,讓他勿念。

齊祁心如死灰,結果回家一看白婉婉借着生病的由頭不願見他。

他灰心喪志,消沉了多日。

不曾想,忽然有一天白婉婉因為救了皇帝一命,而受到了皇帝的嘉獎和寵愛,一時之間作為驸馬的齊祁在朝堂上風光無限。

雖然他不愛白婉婉,但是白婉婉的身份的的确确給他帶來了不少的好處。

而就當他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時候,白婉婉竟然給他送來一封信。

告知他要和離,否則就給他休書,讓他喪盡顏面。

齊祁這顆心,尚且來不及熱乎起來,就被白婉婉的一盆冷水給澆滅了。

他有些不甘心,可是又實在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白婉婉如今出盡風頭,和她對着幹,實在沒好果子吃。

可是要讓這只能夠促進自己飛黃騰達的金鳳凰跑了,他又實在是不甘心。

不!

他得去見白婉婉一面。

齊祁知道皇上賜了新的府邸給白婉婉,白婉婉今日出宮,一早便派人來通報,說是把她的東西都搬去新府邸去。

這會兒,白婉婉肯定在新府邸。

想到這裏,齊祁即刻動身。

康喜跟在身側,小聲問,“老爺,要帶點什麽去嗎?”

這倒是提醒齊祁了。

“走,去給夫人買點吃的。”齊祁吩咐完後,突然愣住,“對了,夫人喜歡吃什麽?”

“……”

白婉婉在府裏的時候,齊祁連正眼都不願意瞧她一下,如今倒是上趕着要去哄白婉婉了,結果連白婉婉喜歡什麽都不知道。

所幸平日裏康喜和素荷還有些走動,遂低聲道,“夫人喜歡吃糖。”

聞言,齊祁趕緊去城裏買了最好吃的糖,然後趕去了白婉婉如今的新府邸。

“即刻去通傳,說是驸馬爺來了。”康喜端着架子走了過去。

結果守門的是個丫頭,瞧見康喜後,她掃了一眼馬車上的齊祁,然後不冷不熱道,“對不起了,公主不在府上。”

“……”康喜回頭看了一眼齊祁,得了眼神示意後,他扭過頭,繼續問,“去哪了?”

“不知道。”

“!”康喜臉色沉下來,“你家主子去哪了你都不知道,你這是怎麽當奴才的!”

聽了這話,小丫頭怒了,站起來便沖着康喜喝道,“我家主子去哪了我不知道,不過我家主子臨走前吩咐了,說是齊大人若是來了,便讓我支會齊大人。”

“說是讓您別白費心機了,趕緊按照我家主子要求把事辦了,否則別怪她翻臉!”

“你這臭丫頭,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竟然敢和驸馬爺這麽說話!”

康喜知道齊祁最是愛面子,平日裏與那些同僚在一起,他多半都會端起些架子。

畢竟他是驸馬,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了!

可如今,竟然被一個守門的小丫頭如此羞辱,齊祁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家主子與公主乃是結發夫妻,如今你視作公主為主子,那我家主子也便是你的主子!”康喜認真道,“對主子這樣态度說話,你可知道這是大忌!”

那小丫頭絲毫沒有被康喜唬住,冷冷瞧了一眼齊祁後,道,“我家主子可吩咐了,說她從今日起,便和齊大人沒什麽關系了。所以煩請齊大人行個方便,趕緊離開。否則我家主子回來了,瞧見您在這,只當是我這當下人的傳話不到位,到時候怪罪小的。”

這話清清楚楚地落到了齊祁的耳朵裏頭,他的臉頓時被氣得鐵青。

不論如何,他也算是個侍郎,如何就被一個小小丫頭羞辱至此。

可要是當真走了,他豈不是遂了那丫頭的願,只能吃悶虧。

但要是不走,便愣是站在這被人羞辱嗎?

正當齊祁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那個極為嚣張的小丫頭忽然聲音拔高,喊了一聲,“主子,你回來啦!”

聞言,齊祁扭過頭,就瞧見白婉婉領了一個小尼姑正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齊祁暗暗咬了咬牙。

他雖然對白婉婉沒有感情,但是有白婉婉在,皇家便是他的依靠。

現在他已經沒有傅明月了,他不能連白婉婉也沒有!

想到這,齊祁趕緊下了馬車,然後快步走到了白婉婉的身邊,“婉——”

白婉婉就好像根本沒瞧見齊祁似的,徑直朝着公主府走去。

齊祁站在邊上,有些尴尬。

可現在不是要面子的時候。

齊祁立刻換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緊追兩步到了白婉婉身邊,“婉婉,你回來了。”

“……”

一旁的劉艾看着都驚呆了,她還從來沒見過男人能夠變臉變這麽快的。

不過白婉婉看起來似乎根本不願意搭理齊祁,即便齊祁都已經擺出這樣的姿态了,她依舊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很快,劉艾和白婉婉走到了門口。

齊祁緊追不放,白婉婉便忽然停了下來。

這是……要開撕?

劉艾心中有些擔憂白婉婉,畢竟這裏都是女子,齊祁雖然看着不太中用,但男子要真動起手來,她們幾個人可不一定能攔得住。

不過白婉婉倒是平靜,她轉過身後,很是平靜地掃了一眼齊祁,随即她勾起唇角,笑了。

“婉婉,我們有什麽事,進屋聊,可好?”齊祁早就料到白婉婉對他還有感情,至于之前的信,和這守門丫頭的羞辱不過是一時的洩憤罷了。

女人嘛,還是很好哄的。

齊祁見白婉婉并沒有反應,便又繼續道,“婉婉,你站着多累啊,咱們還是進屋,坐下來聊吧。”

“進屋就算了。”白婉婉直接打碎了齊祁的幻想,“至于聊這件事……本宮與你沒有什麽話好說!送客!”

說完,白婉婉轉過身,領着劉艾直接進了大門。

齊祁還準備追,這時候守門的丫頭直接擋在了齊祁和康喜的面前。

“齊大人,走吧……”小丫頭譏笑着看向了齊祁。

齊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他的瞪了一眼那個小丫頭,猛然揚起手就想要打下去。

畢竟她家主子,他動不了。但這小小的臭丫頭,他還不能教訓一下?

可誰曾想,齊祁的手還沒落到那丫頭身上呢,那丫頭冷着一張臉擡腳就直接揣在了齊祁的身上。

齊祁一個不穩,直接向下栽去,然後他便整個人摔趴在了地上。

“老爺!”康喜一臉驚慌地去扶。

結果等齊祁擡起頭來,康喜立刻吓得倒退了一步。

只見齊祁滿臉是血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指着面前的小丫頭,怒道,“你這臭丫頭,竟然毆打朝廷命官!”

“大人,你怕是眼神不好吧……”那小丫頭得意地笑笑,“我可沒有毆打你,你是自己不小心摔在地上的。”

“你!”

齊祁還打算說什麽,那小丫頭倒是笑容明媚道,“齊大人若是不信,我讓婉玉公主出來給我評評理?”

“……”

現在齊祁可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小丫頭會如此的嚣張,便是得了白婉婉的指示。而這白婉婉,應該是鐵了心要和他和離了!

呵!

笑話!

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和白婉婉提了那麽多次和離,偏偏這白婉婉次次都哭哭啼啼地求他,他便心軟了,沒有強迫過她。

現在倒好,這女人得了聖寵,竟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齊祁哪裏能這樣遂了這女人的心願!

想到這裏,齊祁暗暗握緊了拳頭。

他不能再失去白婉婉了,絕對不能!

“老爺,這會兒我們……”康喜一臉為難地看向齊祁。

齊祁眯着眼睛,忽然想起了什麽事情。

“過幾日便是清明了吧……”齊祁扭過頭看向了康喜。

康喜茫然點頭。

齊祁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奸佞的笑容。

想要一個人女人心甘情願地聽話,要麽就是奪了她的心,要麽就是奪了她的身。

幾日之後的清明,皇帝會去宗廟祭拜,随後會賜酒于百官。

而到時候,他倒要好好治一治白婉婉。

這麽多年,齊祁都不知道白婉婉竟然這麽有脾氣。

不過倒也挺好……

以前的白婉婉太過聽話了,看着索然無味。如今見着,這般傲骨反而讓人更加想要感受一下打斷傲骨的感覺。

打定主意,齊祁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然後果斷帶着康喜離開了。

另一邊,劉艾跟着白婉婉進了公主府。

她有些擔心齊祁會亂來,所以時不時往後看兩眼。

白婉婉笑着搖頭,“放心,守門的丫頭會武功,輪不到他齊祁在我府前撒野。”

聽到這話,劉艾稍微放下心來。

但是轉念一想,劉艾又檸起了眉頭。

“如今看齊大人這氣勢,似乎是不願意與你和離。”劉艾有些擔憂道,“這可如何是好?”

“這事可由不得他……”

白婉婉笑得從容而又堅定,看得出來她是鐵了心要和離的。

不過想想也對,白婉婉是公主,比起普通尋常百姓來說,她的主動權總歸會多點的。

若是這齊祁不願意合理,她大可以直接去皇帝那兒請命。

以白婉婉如今的受寵程度,皇帝定然會應允,屆時就算齊祁不願意,他也沒辦法了。

看來,得皇帝恩寵,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啊……

想到這,劉艾忽然就想起了那天白婉婉偷偷闖入皇家狩獵場的事情。

再聯系後來發生的種種,劉艾總感覺這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在白婉婉的計劃之中似的。

這女人,是早就計劃好一切了?

可是計劃的如此缜密,甚至中間還以命相搏,這也太過可怕了!

劉艾看向白婉婉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按照計劃,劉艾幫白婉婉置辦好佛堂後,便可以離開了。

但讓劉艾怎麽都沒想到的是,白婉婉竟然拿了一處偏院做佛堂。

而這佛堂的面積,屬實有些大。

劉艾忙活了好幾天,也沒有湊齊她想要的東西。

眼看清明到了,白婉婉被召喚進宮,跟随皇帝一同去宗廟祈福。

劉艾一個人指揮衆人在府上忙上忙下。

畢竟是新府邸,屋裏有很多東西都沒有,所以劉艾趁着置辦佛堂裏各種擺件的時候,順便按照白婉婉的要求,買了一些家具什麽的。

如今正好有一批東西送來,所以劉艾便指揮他們把不同的東西,送到相應的地方。

忙了好半天,劉艾累得腰酸背痛。

她回到白婉婉特意給她安排的偏院,直直地躺在了床上。

緊繃的腰肌終于得到了放松,劉艾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

不過她瞥了一眼窗外,外面陽光大好,也不知道白婉婉這會兒在做什麽。

如此想着,劉艾便趴在了床上,然後喚出了“滿滿”。

自從劉艾知道滿滿有這種監控功能後,她便忍不住會想要看看白婉婉在做什麽。

如今,屏幕打開。

白婉婉正站在一個中年男人身邊有說有笑,看那男人裝扮,似乎是一位皇子。

然後劉艾就聽見白婉婉喚那人,“三哥。”

原來是三皇子。

劉艾托着腮幫子,望着白婉婉。

今天白婉婉穿了一身青白色的紗裙,看着又年輕又靓麗。

真好看。

感嘆之餘,劉艾隐隐感覺到有一雙眼睛似乎正在盯着白婉婉。

劉艾拖動視角,然後終于找到了那道目光的出處。

竟然是齊祁躲在百官中間,偷偷地看着白婉婉。

這男人,看起來是還不肯死心吶!

都過去多少天了,和離之事一拖再拖,竟然還沒辦好。

劉艾撇了撇嘴,心想今日等白婉婉回來了,她一定得催催白婉婉,讓她趕緊把休書給齊祁送過去。

否則夜長夢多,劉艾怕這事會生變。

正想着呢,劉艾就看見衆人到了目的地,相繼散去,各自落座。

随後,坐在主位的皇帝便開始了演講。

又是感謝祖先,又是感謝上蒼的。

總之陳詞濫調,再加上文绉绉的話述,聽得劉艾直打瞌睡。

不過就在所有人都在恭敬等待的時候,那個齊祁忽然弓着身子,順着牆根溜出了大殿。

怎麽?

尿頻?

劉艾忍不出露出了嘲笑。

可下一瞬,劉艾隐約間好像看見齊祁從口袋裏拿了什麽東西出來。

這人上廁所還自帶廁紙?

不該吧,這年頭的人都這麽講究了?

劉艾在心裏泛了一句嘀咕,不過她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因為這時候皇帝忽然站了起來,然後沖着在場的所有人,慷慨激昂地說了一大段話。

不過劉艾就聽懂了最後一句——

“賜酒!”

然後一溜煙的小太監端着一盤又一盤的酒,踩着小碎步走了進來。

他們分工合理,十分有序地按照順序将手裏的酒都分發了出去。

很快,酒分完了。

皇帝在那說了一句什麽國泰民安之類的美好祝願之後,在場的所有人便高舉起了酒杯,然後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緬懷先祖的儀式,也略顯簡單了一些。

沒有歌舞,沒有菜肴,僅僅只是一杯酒而已。

很快,衆人便散了。

劉艾就瞧見白婉婉面色紅潤,與人有說有笑地離開了大殿。

期間,白婉婉似乎還遇到了其他幾個皇子,衆人對白婉婉态度極好,似乎還挺喜歡白婉婉的。

不過倒也是,如今白婉婉深得皇帝喜愛,各位皇子想要拉攏白婉婉也是應當的事情。

畢竟皇帝老頭兒身體抱恙,皇位之争也就是眼前的事情了。

只是攪入皇位之争多半不能全身而退。

劉艾又忍不住擔心起白婉婉的處境起來。

正想着未來事态的發展要如何安排的時候,劉艾發現那個陰魂不散的齊祁竟然又一次跟在了白婉婉的身後。

這個男人還真是狗皮膏藥啊!

而且當白婉婉都坐上馬車了,這個齊祁竟然還跟着。

怎麽?

是上一次的苦頭還沒有吃夠?

劉艾捏緊拳頭,都準備好讓守門的阿蓮再給齊祁一頓教訓了。

結果劉艾卻發現端坐在馬車裏的白婉婉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白婉婉的臉好像越來越紅了,而且她的眼神似乎也變得迷離起來。

甚至,她還開始不自禁地扯起了領扣。

這反應,這動作怎麽看都有些熟悉……

不好!

根據劉艾多年看電視與小說的經驗來看,白婉婉這是中了藥了!

“素荷!素荷!”劉艾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正忙着擦家具的素荷,一聽見劉艾慌張的聲音,便忍不住抱怨道,“慧安師太,你好歹也是出家人,說話做事穩重些可好?這般莽撞做什麽?”

看着素荷那氣定神閑的樣子,劉艾急得頭上都冒汗了。

“穩重!再穩重你家主子就該出大事了!”劉艾邊說邊往後院走去,“馬車呢?我記得好像還有一輛馬車在這的呢?”

“……”素荷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一臉憂心忡忡地跟着劉艾,問道,“你說什麽呢?什麽叫我家主子要出大事了?”

這事劉艾也不知道怎麽和素荷解釋,便單刀直入道,“別管東管西的,總之,就是有人要害你家主子!”

說完劉艾直奔後院,而當她看到那輛下人們用來出去買菜用的馬車,正安安穩穩地停在後院,她心中頓時呼出一口氣來。

“你會駕馬車嗎?”劉艾回頭望向素荷。

素荷可憐巴巴地搖了搖頭。

劉艾只得嘆氣。

沒事!

她有外挂!

于是乎,在“滿滿”的操控下,劉艾假模假樣地駕馬而去。

“你是要去找公主嗎?”素荷坐在馬車上,攀着車架,生怕劉艾車速太快,把這馬車給趕散架了。

劉艾凝視前方,非常肯定地“嗯”了一聲。

素荷狐疑道,“那你知道去的路怎麽走嗎?”

“……”

劉艾是不知道,但是“滿滿”知道啊!

這就是資深員工的好處,到哪裏都可以開挂!

很快,劉艾就在官道上看見了白婉婉的馬車。

不怪劉艾視力好,只怪這白婉婉自從得寵之後,格外的嚣張。

這馬車屬實是有些紮眼。

素荷沖着馬夫大喊“停下”,而馬夫也認識素荷,便趕緊拉停了馬車。

馬車停下後,素荷朝着馬車裏頭喊了一聲,“公主!”

可是馬車裏面卻毫無回應,這的确很不正常!

素荷這會兒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她臉色大變,趕緊跳下馬車,直奔白婉婉那。

而劉艾則是坐在馬車上面,然後看見本來跟在白婉婉身後的馬車,慢慢超越了她們。

馬車簾子微微揚起,劉艾隐約見到坐在那輛馬車裏的人,正是齊祁!

又是他!

劉艾暗暗捏緊了拳頭。

此時,馬車裏傳來了素荷滿是擔憂的聲音,“公主!公主你怎麽樣了,公主!”

劉艾聽見了,趕緊跳下馬車,同樣鑽進了白婉婉所在的馬車車廂中。

只見白婉婉這會兒滿臉通紅地坐在那兒,一句話都不說,額頭沁着一層細密的汗,看起來極為痛苦的樣子。

藥應該是已經起作用了!

劉艾擰了擰眉頭,沖着素荷道,“你趕緊下馬車,讓馬夫用那輛馬車把你送回去,你家主子有我來照顧。”

“你?”素荷極為不信任地看向劉艾,“你這人做事莽撞,我怎麽能信你?這會兒事關公主,我可不能由着你胡來!”

聽到素荷這麽說自己,劉艾頓時有些不滿起來。

不過就在這時,白婉婉伸出手拍了拍素荷的肩膀,然後又沖着素荷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

素荷當然是看懂了這個手勢的意思,但她有些不解地看向了白婉婉,“公主!還是讓我來照顧你吧!素荷可是一直跟在你身邊的啊!”

可縱是素荷這麽說,白婉婉還是沖着她擺了擺手。

素荷有些不甘地看向了劉艾,劉艾聳了聳肩膀,一臉無奈。

反正也不是她強逼的,而是白婉婉自己選的,怪不得別人了……

“你好好照顧公主!若有閃失,有你好看!”素荷臨走的時候,好好警告了一番劉艾。

劉艾撇了撇嘴,壓根就沒往心裏去。

而目送素荷與馬夫走遠後,劉艾便讓滿滿将馬車駕去了邊上的林中。

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劉艾停好馬車,然後鑽進了車廂中。

這會兒,白婉婉的臉已經紅的快要滴出血了。

“哎。”劉艾先是嘆了一聲,然後望着白婉婉,她小聲問道,“你說這藥不幹那事,會影響身體麽?”

“……”白婉婉咬了咬唇,樣子又羞恥又勾人的。

劉艾趕緊別過了頭,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對白婉婉動了不好的心思。

她是正人君子,可不像那個齊祁似的,盡用些下三濫的手段。

再者說,她對白婉婉也沒有那些心思……

正想着呢,白婉婉竟然伸長了手臂,直接爬到了劉艾的身上。

那股燥熱,如今已經透過白婉婉的輕薄紗衣,直接印在了劉艾的肌膚上。

“你是不是很難過啊?”劉艾問。

白婉婉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劉艾擰眉,“那要不,我找一條河,把你丢進去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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