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知廉恥
鴻鈞一走, 大殿立即熱鬧了起來。
不少人聚到紅雲面前，恭喜他獲得了鴻蒙紫氣。畢竟肉眼可見鴻蒙紫氣有助于修行，那六個人不出意外都能成聖人, 那紅雲也很有可能，這個時候打好關系是件好事。
紅雲被衆人圍起來, 不好意思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選我啦, 我剛開始還以為會選那位道友呢？大概是道祖見我讓了位子，所以才給我的吧？”
商枝：不會是在說我吧？
紅雲移過來的目光告訴他。對, 你沒有猜錯。
就這也就罷了，注意到商枝看他, 紅雲還歉意地看了商枝一眼。
要不是商枝知道他是個憨貨，真的會以為他是在內涵自己。旁邊伏羲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似乎是想站起來為商枝打抱不平。
“算了算了。”商枝攔住他, “他也挺不容易的。”
伏羲坐下來, 一向好脾氣的人都黑了臉：“他有什麽不容易的。”
商枝開玩笑：“長這麽大還沒被打, 也是不容易。”
伏羲嚴肅的表情都是一崩, 半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商枝說了：“再說了，現在最生氣的也不是我，你看看鲲鵬。”
伏羲去看, 發現鲲鵬藏在角落裏，臉上的陰翳怎麽都藏不住。
“他不會因為之前讓座之事恨上紅雲了吧？”
“怎麽不會呢？”商枝懶散地傳音, “本來兩個位置坐得好好的，結果紅雲讓了位置, 然後他又被接引、準提扒了下來。這就算了，結果最後, 紅雲得了一縷鴻蒙紫氣, 他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再加上剛才紅雲那幾句話，以鲲鵬表現出來的性格，不記恨才是奇怪呢。”
現在的紅雲就像是戲臺上的老将軍，渾身插滿了flag。
伏羲搖頭，對鲲鵬此法還是不贊同。
“不過紅雲自身實力不錯，還有鎮元子這個好友，單憑鲲鵬一人，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這樣最好了。”商枝轉移話題，“我們先不離開吧，在這裏等女娲？”
伏羲點頭：“如此甚好。”
在大殿裏讓人圍觀也不是一個事。商枝于是起身，打算帶伏羲去後面等待。反正他在這裏住了三千年，看在這點面子上，瑤池那兩童子可不能趕人。
而且鴻鈞最後那一眼，他要是沒有看錯，應該是讓他等一會再離開吧？
應該吧？
商枝也不确定，不過他就當是這樣了。兩人出了殿門，卻不想被人喚住：“道友請留步。”
回頭一看，那人竟然是鎮元子。
鎮元子上前，拱手說道：“剛才說得那些話，我替紅雲向你賠個不是。”
商枝對他和紅雲的友誼有了新的認識。可是這種事情，不是紅雲道歉用處不大啊。
鎮元子也知道這點，于是拿出一個盒子，遞到商枝面前：“這是我伴生先天靈根所結人參果，只有六個，算不得什麽好東西，只希望道友不要把紅雲的話放在心上，他所言沒有其他意思，只是……不太會說話。”
“确實該讓他改改這毛病。”商枝拿過人參果，打開以後先給伏羲扔了一個，然後自己拿了一個咬了一口，這才彎起眼睛說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既然拿了你的東西，那麽我也不能什麽都不做，索性就提醒道友一件事情，讓你那朋友注意鲲鵬，我們先走了。”
鎮元子暗自思索：“鲲鵬嗎？”
他想追問商枝這是什麽意思，擡頭一看卻發現兩人連背影都沒有給他留下。只能嘆了口氣。罷了，看起來商枝沒有把紅雲說的話放在心上，未免紅雲再說出什麽招惹麻煩的話，他還是帶着人一起離開吧。
鎮元子之所以單獨來見商枝，還用人參果來賠罪，其實也是看出商枝根底不明，不想貿然得罪。
接引、準提搶座的時候，與商枝那短暫的接觸他看在眼中。接引、準提實力不弱，商枝能讓他們忌憚，說明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再加上他與女娲關系不錯，與三清也都認識，說明是個不好得罪的人。
只能出來替紅雲試探口風。
好在這位道友人品不錯，不僅沒把紅雲的話放在心上，還特意提點了他一番。
這一次，說什麽也壓着紅雲好好修煉，不到準聖不準出門。
這會時間，商枝已經帶着伏羲如入無人之地，将紫霄宮外圍逛了一圈。
伏羲早就知道他上次在紫霄宮留了三千年，這會卻還是忍不住感慨商枝對這裏的熟悉。
可正因此他才疑惑：“道祖對你另眼相看，為何不收你為徒呢？”
“很明顯吧，道祖收徒只有蒲團上的六人，而且我已經有老師了啊。”商枝眉眼彎彎，“我老師也很厲害的。”
“你的老師？！”伏羲驚訝，“以前從沒聽你提起過。”
商枝笑了一下：“老師嫌我頑劣，不讓我在外面老提他的名字，不過他很厲害，我當初化形也是老師幫了忙。”
伏羲了然，對商枝的性格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
商枝表現得不明顯，但他能看出來，對于老師商枝是很尊敬的。這種性格對老師如此，對朋友顯然也不會差。
他和女娲能交上商枝這個朋友，顯然是件幸事。
兩人轉了一會，瑤池就過來找商枝了：“老爺讓您去一趟，說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問您。
“最後一件？”商枝迷惑不已，卻還是跟着他去見鴻鈞。
此時鴻鈞的六個弟子還在分寶崖分寶，所以商枝過去的時候，也只有鴻鈞一個人在等他。依舊是那個房間，只是今天的鴻鈞看起來格外不同。
比起以往，此時的鴻鈞更加虛無缥缈，仿佛與萬物融為一體。如果說原本他對待一切還有一些私人的情感，此時的鴻鈞卻仿佛變成了無欲無求，公正無私的法則。
商枝隐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上前說道：“師叔找我來是想問什麽？”
“你且上前，讓我看看。”鴻鈞說道。
商枝來到鴻鈞面前，被他捏住了手腕。他下意識想要抽出，然而身體卻連動一下都不行。此時的商枝才終于了解到，鴻鈞究竟有多強。那是一種無法撼動的，如同山岳般厚重的力量，如果他想出手，那麽自己應該會被死死壓制住，不能反抗吧。
此時的鴻鈞比他遇到的任何一個對手都要強，甚至是超過了卡俄斯。
可是不應該啊？
商枝努力調動自己的目光，勉強去看鴻鈞的臉頰。鴻鈞比起以前壓迫感更強了，剛才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他努力抵抗着那種無處不在的壓力，忽然感受到周身一松，鴻鈞說道：“原來如此。”
商枝手腕被松開，立即拉開了自己和鴻鈞的距離，猶豫了片刻問道：“師叔，您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嗎？”
鴻鈞淡然地說出石破天驚的話：“只是有些好奇你身上那與鴻蒙紫氣相似的力量從何而來，現在倒是明白了。”
商枝心中一凜。鴻鈞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知道了奧林匹斯山那邊的事情？那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從後世而來。
好在鴻鈞後面的話讓商枝稍微放心下來。
“原來這世間不止洪荒一處天地。”鴻鈞若有所思，“本以為我的修煉已經到達了瓶頸，之後做好該做的事情就好了的，卻不想意外得知世上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東西。”
商枝：“師叔……知道我的事情了？”
鴻鈞搖頭：“只能看出那力量與天道似乎本源，卻又有所不同。”
商枝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他也不想自己的遭遇被人看了個幹幹淨淨，如果只是鴻鈞說得這點，那就還好。
鴻鈞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本打算讓商枝離開，半晌卻輕“咦”一聲，仿佛與不存在的人對話一般，然後詢問商枝：“那你覺得，那個地方好，還是洪荒好呢？”
商枝想都不想回答道：“當然是洪荒好，那地方的神……縱情享樂，聲色犬馬，不思進取……”
又想到阿波羅那件事情，商枝藏着私心擲地有聲說了一句：“不知廉恥！”
鴻鈞啞然。按理來說此時的他私情早已被一點點抽離，但大抵是涉預曦正立。及到天道之外的世界，所以他此時難免有了好奇心，還有些哭笑不得：“你在那裏遇到了什麽？”
他還以為商枝能得到混沌之氣，是那裏的人贈送的呢，如今一看，好像還有隐情。
“反正那裏都不是什麽好人。我的混沌之氣也是被送走的時候拼了命拿到的，師叔你要是想研究，可以抽出一縷出來。但是不能全給我拿走啊。”商枝故作緊張說道。
他可不能白幹活的。這麽說也是為了給自己賣慘。不然他都沒有鴻蒙紫氣，再給他把混沌之氣撂了，那他還幹不幹了！
“若是你同意，那當然可以。”鴻鈞手指點上他的眉心，那讓商枝苦惱不已，煉化起來極為困難的混沌之氣，卻輕而易舉就被抽出來一絲。
商枝松了口氣。還好鴻鈞手不抖，說是一縷就是一縷。除此之外，他對聖人只能有了更明顯的認識，成聖的決心更加迫切。
“按理來說，我拿了你的東西，自然要給出同等的補償。”
商枝眼前一亮，謙虛說道：“其實我也不貪，聖位給我留一個就好了。”
鴻鈞哂笑：“你還不貪？”
商枝看出來他沒有生氣，這才笑着說道：“那師叔覺得該給我什麽，總不能讓我吃虧吧？”
鴻鈞說道：“倒是有一物，适合你用。端看你能不能用好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枝枝：瘋狂往懷裏扒拉寶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