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連本帶息
暗示性極強的話讓戚西愣了下, 他拽住江元卿領口的手僵滞住,原先放松的身體都緊繃起來。
如果非要貼切形容當下感受,那大抵可以使用一個不太文雅的詞來概括方方面面。
——火燒屁股。
戚西迅速松開江元卿, 三兩下退開老遠。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對方,不明白江元卿說話為什麽越來越不像樣。
可剛才着急忙慌的動作顯得自己有些愚蠢, 不願就此服輸的戚西很快就從尴尬的狀态中調整回來,欲語還休的目光掃過某個只可意會的地方。
“抱歉,還能用嗎?”
假惺惺的慰問将嘲諷度拉滿, 戚西撩撥開散亂的長發, 沒有半點歉疚之意。
江元卿支起身子,順着戚西的視線一同落在某處,垂下的眸光清亮又無辜。
“我也不知道, 等我成年後可能需要你親自驗證看看。”
她無奈地攤了攤手,說正事的臉卻吐出非正式的話。
這話戚西不知道怎麽接, 因為他不管怎麽接都是錯。
所以戚西選擇不接話,他擠了半天只丢下一個毫無威懾力的呵,随後腳步飛快地離開這個話題完全脫離初始正軌的房間。
江元卿望着他的背影笑得肩膀微顫, 待人消失不見後才止了聲。
戚西不甘屈居人下, 慣常有着一股不服輸的勁。
若江元卿順着他的意,令他随意調戲處置, 那不消多久戚西便會轉移注意力。
如果不遂了他的願, 那戚西就會越挫越勇,越來越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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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沒有問出江元卿準備如何行事, 戚西也管不了她了。
現在他手中握着江元朗包養情人的證據,除文字描述外還有不少的照片, 稍稍試探試探江元朗已經足夠。
此前将匿名者加回來之後, 對方已經許久未曾發來過消息。
戚西坐在窗臺上翹着二郎腿, 動動手将可以靠關鍵部位認出人的照片處理了下。
【戚西:不知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白花的】
【戚西:聽說她是江家某個未成年私下包養的情人】
【戚西:小孩子玩得還挺花的,該幹的不該幹的竟都幹了】
【戚西:(處理過的照片)】
他發完消息之後百無聊賴地翻起劇本,耐心地等待對方回複。
只要确定匿名者是江家人,那麽無論是不是江元朗,這個消息他都絕對不會選擇忽視。
果不其然。
【你想怎樣】
戚西唇角一勾,狐貍眼亮起算計的光。
【戚西:不想怎樣,就想跟你做個交易】
【戚西:把我的那些東西交給我,我将這些證據交給你】
【戚西:反正競争者能少一個就少一個,不是嗎】
【戚西:江元卿我搞不定,至少幫你剔除另一個,如何?】
戚西拿公平交易為借口,想看看對方究竟是什麽反應。
他現在倒希望對方真的是江元朗,畢竟那傻小子看起來比較好糊弄,沒江元音看着精明。
消息發出去半晌,匿名者始終沒有回複。
戚西并不着急,因為好說歹說他現在與對方正站在一個相對穩定的天平上,誰也無法輕易動搖誰。
可詐人的不急,被詐的卻急了。
江元朗原先正在沉浸式打游戲,光環的特殊提示音硬生生将他從游戲倉中喚醒。
看到戚西發來的那張圖片,與白花朝夕相處了近兩年的江元朗,瞬間就認出來照片裏的人是誰。
這輩子全部的智商都拿來隐藏秘密關系的江元朗,看到事情暴露後,一顆心直接卡到了嗓子眼。
他沒有半刻猶豫,立馬聯系白花确定事情的洩露原因。
“啊?我不知道啊?我們最近不是都沒見面嗎,怎麽會被人發現?”
“照片?照片不是都在你手裏嗎,誰能夠通過你盜走呀?”
白花在那頭的語氣單純無辜極了,三兩句話就打消了江元朗本就不多的疑慮。
“元朗,我們的關系一定不能夠公開,我不想離開你!”
“我那麽愛你相信你,你一定能夠處理好這件事的對嗎?”
那嬌軟悅耳的嗓音飄飄然入了耳,江元朗霎時間就軟了身子骨。
他原先還在擔憂這件事若是洩露,自己競争繼承人的資格那就完了。
結果經白花這麽一撒嬌糊弄,他的大A主義完全爆棚,守好他們的禁忌關系就成了首位要事。
“你放心,我會好好解決這件事的。”
“等最近風頭過了我再去見你,你卡裏還有錢嗎,沒有的話我給你轉過去。”
江元朗擱這兒濃情蜜意了一會兒,結束通訊後春風熙和的眸光轉瞬陰沉。
他将某個人傳喚到自己的房間,來人站定的身形同天空之城的侍從如出一轍。
“不計手段,我要戚西的不雅照。”
“但你只準拍照,不準動他,否則江元卿那瘋狗必定會咬死我。”
吩咐完之後,那人畢恭畢敬地退下。
而江元朗站在窗前靜止半晌,最後完全避開回答戚西的交易,只是問了一個問題。
【這些東西只有你一人知道?】
戚西劇本看得正入迷,看見對方發來這樣一條消息,想也不想就回了個嗯。
【等我消息】
【在我沒有找你之前,這件事不準告訴任何人】
【否則你的東西将會在星際網廣為流傳】
甩下幾句威脅後,對面再無音訊。
戚西一雙大長腿交疊在一起,看見這幾條消息,他眼裏的嘲弄幾乎要溢出來。
正常來說,對方若不是這些要命證據的當事人,态度絕不會如此緊繃。
畢竟這事兒傳不傳出去對他都沒有影響,拿捏住戚西的把柄反而比較有價值。
可若是江元朗本人,回應起這事兒來必然會反複斟酌。
聰明些就大膽裝傻充愣,要是藏不住情緒了,那就會像現在這樣,直接用威脅的語氣暴露自己的身份。
運氣還真不錯啊今天。
戚西不緊不慢地離開窗臺,準備把這事告訴江元卿。
當然,他願意透露此事并不是因為他怕自己處理不好。
反正多一個人知道多一份保障,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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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戚西只拍戲,其他的活動一概不參加,所以通常在下一部劇開拍前,他都很閑。
這段時間基本就宅在江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常就跟江父唠嗑看劇。
與江元朗交易一事,在戚西的預估之中,沉不住氣的江元朗約莫會在三天內出現。
可十天過去了,對方毫無動靜。
他感覺事情有點蹊跷,便和放學歸來的江元卿提了一嘴。
“他不像是這麽沉得住氣的人,必然是某個環節出現問題了。”
“在你新劇開拍之前,暫且就先別出門,我讓阿令查一下他最近的動作。”
江元卿坐在大廳,手裏盤着顆蔬果基地新送來的大粉桃,表皮毛茸茸的。
毛毛都盤幹淨并細心沖洗後,江元卿轉頭吩咐阿令時順手就将桃子遞了出去。
自從江元卿有了對象後就再沒有存在感的阿令,接過這顆桃子時那冰山臉竟有一絲欣慰閃過。
戚西目光在阿令手中的大桃子上停留片刻,而後手撐在桌上托着下巴,含情脈脈地看着江元卿。
“元卿啊。”
那卷翹的長睫一顫一顫,昳麗眉眼分外撩人心弦。
江元卿面帶疑惑地嗯了聲,而後當着戚西的面又洗了顆桃,接着放自己嘴裏邊去。
嘎啦一聲非常清脆,淡粉色的汁液微微濺出,粉桃的清香彌漫開來。
一邊的阿令也随着江元卿的動作吃桃,主仆兩人若無其事地一口接着一口。
戚西也不知是不是桃子那讨人厭的味道令他産生了錯覺,他莫名感覺阿令看起來很得意的樣子。
江元卿莫名退化的眼力見讓戚西咬牙切齒,他屈指敲了敲桌面,終于屈尊開了金口。
“我呢?”
微斂的眸好似還捎着半分委屈,戚西略帶嗔怨地瞥過江元卿。
怎料江元卿并沒有什麽反應,她只是挑了挑眉,不假思索地蹦出一句戚西愛聽的話。
“我記得你不喜歡吃桃子。”
當自己的喜厭被人這般清晰地記着,此前的事那就都不算事了。
戚西的眉心瞬間舒展開,他優哉游哉收回手,瞥向阿令的那一眼,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始終面無表情的阿令三下五除解決了桃子,竟難得也開了金口。
“大小姐,我申請再來一個。”
江元卿想也沒想,反手遞過去讓阿令自己處理。
“大小姐,晨練的時候不小心傷到手了,可能不太适應碰冷水。”
“還望大小姐幫幫阿令。”
一個身體硬邦邦甚至瞬間能殺死一人的保镖,怎麽敢說出如此臭不要臉的話。
可令戚西無語凝噎的是,江元卿還真信了阿令的鬼話,着手準備為她洗水果。
“你吃吧,我來。”
看不過去的戚西一把奪過江元卿手中的桃子,忍着那毛毛刺刺的手感,在冷水下大大咧咧搓了幾下。
他将濕漉漉的桃遞過去,毫不意外地看見阿令後撤兩步。
“突然不想吃了,謝謝戚先生。”
戚西硬生生給氣樂了,看見一旁笑眯眯的江元卿後更是沒脾氣。
他将桃丢回盤內,忽然就問了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問題。
“元卿,我能請朋友來家裏玩嗎?”
“你可能沒什麽印象,他是阮家的小公子,阮雲青。”
名字還挺耳熟,稍稍回想後江元卿才記起好像是個金頭發的可愛男孩。
阿令對這個人反應不大,所以當戚西說到阮雲青時突然看過來,阿令也沒多想。
“當然可以。”
江元卿沒有異議。
戚西勾唇笑了笑,手腕上的光環卻忽然跳出提示音。
他打開一看,眉頭猝然皺起。
“你跟我過來。”
戚西起身朝二樓房間走去,江元卿把內核丢掉後緊跟而去。
她在想,是不是江元朗忽然有動靜了。
門吧嗒關上。
回眸看來的戚西面目表情格外肅穆。
“我問你,除卻重點部位被異性親吻會激起特殊信號,那類似咬手臂咬脖子之類的行為,算不算違規?”
這個問題讓江元卿稍微遲疑了一下,腦內完整回溯了一遍過去犯規的案例後,她才明确回應。
“不算。”
話音剛落,戚西撲了過來。
他惡狠狠地把江元卿摁在門上,低垂的目光像淬了豔麗的毒。
猝不及防的,戚西俯身側首一口咬在江元卿的脖子上,唇中那點濕噠噠的氣息悉數吐露在肌膚上。
尖銳的利齒讓人一瞬緊繃,江元卿昂揚着下巴,眼中掠過暗芒。
“再縱着阿令挑釁我,下次就是咬在你嘴上了。”
啓合間柔.軟唇瓣摩挲過的感覺分外清晰,戚西威脅的話語傳到耳中倒顯得有些輕飄飄。
江元卿伸手覆在他頭上,順着潑墨長發往下撫摸。
“知道了。”
語氣含着些無奈,又怪寵溺的。
自覺打了勝仗的戚西終于松口,面龐滿是你奈我何的驕傲。
江元卿笑意深深地看着他,完整将這個模樣印入腦海。
現在欠下的一筆筆賬,日後,她會連本帶息都讨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