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如此難堪

江元源現在根本無心顧及別人異樣的眼神, 方才發生的一幕幕都像是一條鋼繩狠狠勒在他的脖子上,痛苦到難幾近窒息。

“哥,你現在把你确切的位置報給我, 我馬上過來。”

從遙遠彼端傳來的崩潰痛哭令江元卿立馬起身準備出發,江元源的精神狀态聽起來非常糟糕, 基本已經逐漸陷入了偏執的自我厭棄當中。

“你別哭,你聽我說。”

“先求助附近居民送嫂子去醫院,現在她的身體狀況才是最要緊的。”

“她已經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害, 你作為她身邊最親近相信的人, 務必要堅強起來。”

“她清醒之後如果看到你這幅樣子,你覺得她會怎麽想?”

“所以哥,就當是為了嫂子, 你現在什麽都先不要想,陪着她就好了。”

聽到那頭哭聲開始變得斷斷續續并一點點減弱, 江元卿才勉強放下心。

她帶上阿令立刻前往停靠場,半途遇見恰好回家的戚西和江父,見她這幅神情冷肅的樣子, 頓時出聲詢問。

得知事情原委後, 戚西和江父也打算一同前去。

“父親,家裏不能沒人, 我已經調遣走了一部分人, 家中還需要你看着些。”

“西西你跟我走,随後見到嫂子也得拜托你安撫一下了。”

江父也不是個執拗的人, 江元卿辦事他放心,但還是滿臉擔憂地讓她随時傳遞消息回來。

江元卿沉聲應下後, 帶着戚西等人前往了B027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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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源陪護在病床一側, 視線雖落在陷入沉睡的席露露身上, 眼神卻空乏麻木得很。

江元卿輕輕擰開門,帶着戚西一同進入病房,看到神情呆滞的江元源還喚了一聲。

然而他卻恍若未聞,仍舊陷于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江元卿走到他身邊捏了捏他的肩膀,這才得了些對方遲緩的反應。

“人我已經抓到了,我也跟當地的星警交涉過,全權交給我來處置。”

“我調查了一下那兩個人,他們是犯過多發強.奸案的慣犯,但因與當地的上層有些關系,且一向都只是侵犯外加言語侮辱,并未真正傷人,所以就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他們逍遙法外。”

“與他們有牽連的關系網我已經控制住,這二人的檔案也已記錄成身亡。”

“所以哥,現在你想怎麽處置他們都可以。”

常說一切罪惡交予法律處置才是最好的結果,但唯有受害者親自動手将之千刀萬剮,心頭之恨才當以消除。

江元卿現下也有些後悔,因平日她是擺在明面上承受各種攻擊陰謀的人,所以警惕心異常強。

而江元源慣常容易被人忽略,被嚴加保護這事他也一直覺得多餘并且無比抗拒,長時間下來,對于他的防護就自然而然放松了不少。

所以任誰也無法預料,只是普普通通低調出行甜蜜游玩的小情侶,會遭遇此事。

明明他走之前還笑得一臉幸福。

“....謝謝你,元卿。”

只是這麽短的一段時間內,他能力過人的妹妹就為他辦好了這麽多事情。

江元卿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手掌捂住自己的臉将表情遮掩掉。

“嫂...嗯嫂子的身體情況怎麽樣?”

戚西低頭看着面容格外稚嫩秀麗的席露露,稍稍別扭了下才跟着江元卿喊出這個稱謂。

“雙手輕微脫臼,醫生已經為她接回去了,身體也...沒什麽大礙。”

“元卿,你帶我去見那兩個人吧。”

江元源站了起來,臉色陰沉。

“不等嫂子醒來嗎?”

江元卿話雖這麽說,轉頭卻已經向阿令投去眼神。

江元源俯身為其溫柔地掖了掖被角,搖了搖頭。

“她若是醒了,不會同意我去的。”

他既然心意已決,江元卿自不會再多嘴。

她握了握戚西的手,只一個眼神對方便意會,安靜地留下來照料席露露。

--

兩個犯人正關押在警局特殊的審訊室內,江元卿去時,局長親自出來接待。

除了來自江元卿的壓力外,江母那邊收到消息後也暗中向這邊施加威壓。

局長畢恭畢敬地把人領進去,兩個犯人正一臉漫不經心地吊着,看見江元源還吹了聲口哨。

“哇哦,是你啊廢物!”

“真不錯嘛,你這樣沒用的家夥居然有個這麽厲害的妹妹,走運啊!”

直到現在江元源才看清一直冷嘲熱諷他的Alpha長什麽樣。

一臉尖酸刻薄相,狹長邪氣的眼裏充盈着滿滿當當的惡意。

“你可千萬不要放我們出去噢!”

“聽說你女朋友味道不錯,出去以後我一定也要嘗一回!”

說完他随着身邊的同夥哈哈大笑起來,絲毫不把江元源以及目前的處境放在眼底。

江元源幾乎要氣瘋掉,攥緊拳頭就要當衆沖進去殺掉他。

可江元卿卻突然伸手不容置疑地将他攔下,目光泛着銳利冷光。

“你不知道我們是誰?”

明明同一個權利不小的上層關系匪淺,事到如今對方竟沒告訴他江家是什麽樣的存在。

他膽敢如此嚣張放肆,絕對是篤定了這次也會無罪釋放。

“你們?你們是誰跟我有什麽關系?”

“不過看起來裝得還挺像模像樣,出門還會帶保镖,不會是有錢人吧?”

“這樣吧,給我一百萬,今天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我們也不再去找你那個蠢兄長的麻煩,這買賣劃算吧?”

事到如今對方還如此愚昧,江元卿完全沒了嘲諷的心思。

這件事絕對不是意外。

這兩個蠢東西看來是被人當槍使了,不僅隐瞞了江元源的身份,還給他們一種犯了案也能輕松逃脫的錯覺。

至于為什麽會專門去找江元源他們二人的麻煩,後續還得接着往下查。

“局長,麻煩你了。”

“後面的事我們自己處理就可以,這間審訊室請暫且借給我們一下。”

“但半小時後可能需要局裏的同志幫忙收拾一下審訊室,這邊就先跟你說聲抱歉。”

江元卿笑眯眯地同局長握了握手,審訊室附近的人也随他一起離去。

阿令見人清空,二話不說從身上掏出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刀,直接遞給臉色鐵青的江元源。

“哥,講話那個留一口氣,黑皮膚那個你随意。”

江元卿冷淡地留下交代,絲毫不管神情驟變随之瘋狂嚎叫起來的犯人,她帶走了阿令,并把門合上。

審訊室的隔音一向很好,江元卿倚在走廊平靜地等待。

十分鐘之後,審訊室的門開了。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噴湧而出。

江元源身上四處都濺着新鮮的熱血,尤其一雙手和紅豔豔的刀,濕熱的液體還在滴答答往下掉。

他看起來卻不是很開心,整個人顫抖得有些厲害,眼底黑漆漆一片空洞得厲害。

“哥,你替嫂子報仇了。”

江元卿毫無芥蒂地握上他的手,輕輕取走面目全非的刀。

肩膀松懈下來的江元源霎時猛地一嗚咽,默默蹲在一側抱着頭哭得傷心欲絕。

江元卿把刀還給阿令,自己則取出手帕細致地擦拭起來。

踏入審訊室的那一刻,她腳步微微滞了下,而後還是從容地走了進去。

兩個人都沒死,江元源還是做不到趕盡殺絕。

但憤怒之下的人雖然守住了底線,折磨的手段卻是怎麽殘忍怎麽來。

兩個人氣若游絲地耷拉着腦子,身上全是狼藉恐怖的傷,有些肢節都殘缺了。

“我想,現在不需要我解釋,你們心裏應該隐隐也清楚,我們是什麽人了。”

“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只要你們坦誠告訴我,是誰讓你們去找江元源麻煩,并故意用言語刺激他,除此之外,是否還有什麽別的指令。”

“機會只此一次。”

江元卿淡定地斜靠在桌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眼神已經有些渙散的二人。

但生的希望就在眼前,他們就算再沒有餘力,也要拼死拼活去抓住。

答案來得很快,果然是一直替他們打掩護的上層人吩咐的,并且還許諾了相當誘人的報酬。

更深的東西就沒辦法從兩個蠢貨嘴裏得到,江元卿只能立刻派人去抓那個圖謀不軌的上層人。

可一個噩耗很快就傳來,那個家夥居然死了。

時間就在江元卿他們進警局前後。

江元卿長眉皺起,事情突然之間就變棘手了。

她領着一同前來的人迅速離開,走之前想到審訊室的慘狀,就派人犒勞了一下整個警局。

接到收拾審訊室這個爛攤子的星警本來還美滋滋的,直到他打開審訊室的門,臉刷得一下變白。

當即就吐了。

--

“源哥,你去哪了?”

回病房後,發現席露露已經醒了。

換了一身行頭并拼命洗去血腥味的江元源,兩只手在衣角上反複擦拭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席露露。

戚西起身讓開位置,走到江元卿身邊。

江元卿看着面龐毫無血色,狀态卻還可以的席露露,以為戚西真的安撫成功了小姑娘受傷的心。

可戚西卻暗淡着目光向她搖了搖頭。

“我和元卿去抓那兩個壞人,他們已經落入法網了。”

江元源替席露露撩去淩亂的碎發,眉眼溫柔地望着她。

席露露聽到觸及那兩人相關的事,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可在看着江元源時,卻露出解氣放松的釋懷笑容。

“真的嗎!那太好了!!!”

“源哥好厲害!!”

她開心地伸手去擁抱江元源,聲音聽起來是如此愉悅。

江元源眼眶有些微熱,他悶悶嗯了一聲後緊緊回抱住席露露。

“露露,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我會去鍛煉,會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

“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請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席露露低低笑了一聲,眼中溢出點點淚光。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用盡全力藏住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堅定地回應了江元源。

後續再為席露露的身體做了一遍檢查,确定完全無恙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回了深淵之星。

江元源牢牢牽着席露露的手,極度愧疚的他迫切地希望席露露能待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因而意圖直接将她帶回江家。

怎料席露露卻堅決的拒絕了江元源的提議,她想要回家。

現在無論是什麽地方或者身邊存在着什麽人,她缺失的那份安全感都已經彌補不回來了。

好歹家還是熟悉的地方,她至少能一個人靜靜地待着。

“我沒事的源哥,我在家裏一樣很安全的!”

“這裏是我們熟悉的地方,不會再出現那種危險了,你放心吧。”

江元源最後實在拗不過她,就也只能把人送回去了。

席露露是席家人,但卻是關系較為偏遠的旁支,外加她的父母前些年意外過世,她一個無權無勢就有點小遺産的孤女,基本上融不進席家那個競争殘酷的大圈子。

她現在就孑然一身冷冷清清地住在一棟小房子內,但因性子灑脫開朗,過得倒也算充實美滿。

可自那件事發生後,她一個人總會覺得冷,總會因噩夢纏身而睜眼至天明。

席露露想過跟江元源坦白自己的灰暗的心聲,可是她想到江元源的狀态并不比她好到哪裏去,逐漸的也就慢慢一個人适應了這些恐懼和折磨。

他們從未間斷過聯絡,只是席露露變得不再喜歡踏出家門,江元源幾次想要見她都未果。

直到席家那邊突然有人聯系到她,告訴席露露必須出席第二天的一場家族晚宴,她才終于在時隔半月後內心惶恐地踏出了家門。

這半個月內江元源性子變了不少,較之往日更加沉悶了些。

他現在做事都憋着一股狠勁,拼了命的想要提升自己。

但可悲的是他就是沒有天賦,無論如何鍛煉如何學習武術,強大的Alpha仍能不費吹灰之力地輕松擊敗他。

江元源的內心越來越壓抑,有時撞見了江元卿甚至會精神恍惚一瞬。

如果她的能力都是自己的,那該多好。

這種想法不止一次跳出來,最後江元源都會狠狠給自己一巴掌。

如此卑劣又可憐的他,每每只有聽見席露露開朗悅耳的聲音才感覺自己尚能被拯救。

可無法消除的暗潮從來只是被掩藏,但凡出現一個被釋放的契機,剎那間的洶湧會直接将人吞沒。

有天晚上,席露露突然崩潰地哭着聯絡到江元源。

她在那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線顫抖得格外厲害。

“源哥,源哥,我不是髒女孩,我不是髒女孩....”

“源哥,他們為什麽要罵我,明明我是受害者啊....”

江元源整顆心都揪痛起來。

他猛地站起來差點眩暈在地,使勁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後,立刻趕去了席露露身邊。

江元卿現在完全無法放心江元源一個人外出,半個月前的線索突然中斷,她目前只隐隐抓到了一點東西,現在還在等着對方将動機暴露出來,所以江元源單獨行動還是很危險。

因而她叫上阿令,一路暗中跟在江元源的後面,意外來到了席家主宅。

席露露已經從隧道離開了主宅,此時正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外面。

江元源趕到後箭步沖到她身旁,緊張地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席露露只是淚眼婆娑地搖了搖頭,整個人藏進江元源懷中低低啜泣。

“嚯,我說呢突然發了瘋一樣跑出來,原來是來找你的小情郎求安慰的啊。”

語調慵懶的男聲忽然響起,江元源警惕地擡眸望去,一把将席露露藏在自己身後。

“別緊張嘛,我不會對自家人做什麽事的。”

邪氣的男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靠在一側,目光輕浮地上下打量着江元源。

“你看起來有點眼熟....啊想起來了,江之黎的大兒子是吧。”

“怎麽畏畏縮縮的,明明是一家人,看起來卻跟你母上以及妹妹天差地別啊。”

男人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随後歪了歪頭看向一直躲着的席露露。

“躲什麽呢小丫頭,趕緊進去,知不知道咱家跟江家一向不對付,你還偏偏挑了個最廢的談戀愛。”

“你也是活該被強.奸了,眼光差成這樣還這麽擰不清。”

他态度輕慢地吐出惡劣言語,毫不在意這話将會對席露露造成多大的傷害。

江元源至此也算是明白了席露露方才是身處在什麽樣的境地之內,積攢着的怒火當即爆開。

他一拳狠狠揮了過去,對方躲都懶得躲,直接偏了偏頭抓住他的手把人反擒拿住。

“幹嘛呢打打殺殺的,我說的都是實話诶。”

“你這三腳貓功夫也別丢人現眼了,江之黎一個行星長兼家主,整出你這麽個兒子真是人生最大敗筆。”

“席露露那丫頭被強.奸的時候你直接睜眼看着,現在她被罵了你仍舊只能睜眼看着。”

“談什麽戀愛呢朋友,沒能力就別出來害別人家小姑娘了。”

男人像丢垃圾一樣把江元源丢開,他朝席露露勾了勾手示意她跟着走。

席露露卻哭着撲向面色灰敗的江元源,死死抱着他不肯跟男人走。

男人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剛要伸手來拉,怎料有人忽然出現制止。

正準備動身的江元卿藏了回去,繼續竊聽着那邊傳來的對話。

“你一個Alpha欺負Beta算什麽。”

來人攔在男人跟前,不容拒絕地把人推了回去。

“性別優勢,你管得着?”

男人冷哼一聲,擡手就要把多管閑事的人弄走。

但來人顯然不是個好對付的,他也是一個Beta,應付起Alpha卻游刃有餘,甚至更勝一籌。

敗下陣來的男人踉跄着後退,狠狠看了一眼來人後,無奈離開。

“你們沒事吧,別坐地上了快起來。”

“我叫安迪,剛好路過這裏看到你們被欺負就過來了。”

“需要我送你們回去嗎?”

安迪看起來是個瘦弱斯文的Beta,沒想到竟如此厲害。

江元源搖了搖頭,一時之間內心更為複雜了些。

“嘿朋友,你不要一臉的不開心,你的伴侶會為你擔心的。”

“或許我們可以交換一下聯系方式,你看起來很需要和人好好聊聊。”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這老好人性格發作起來就沒完沒了。”

安迪非常自來熟,但值得開心的是,他輕松的态度稍微感染到了一點低落的情侶二人。

江元源欣然同意與對方交換聯系方式,他很想知道安迪為何能如此厲害,他卻做不到。

江元卿遠遠看着揮散了陰霾,相談甚歡的三人,微微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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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源決定要日日去陪伴着席露露。

江家人沒有異議,卻強勢地給他安排了幾個保镖。

安迪成了他們的朋友,偶爾也會去席露露家與他們二人聚一聚。

只是每每在問及他為何如此出色時,安迪總是找挑不出錯的借口來避開。

那天江元源從二樓的窗口往下望,看着昂首挺胸面容冷峻的保镖,他深深嘆了口氣。

安迪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他為何總是如此愁眉不展。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Alpha該多好。”

“我也可以變得有力量,有頭腦,不用再悲哀地依賴着別人。”

“也能夠好好地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安迪跟着他一起嘆了口氣,而後目光暗了暗,突然打開光屏讓江元源看一段文字。

【元源,經過深思熟慮,我還是決定将我變強的秘密告訴你。】

【但你的身上被人安有竊聽器,我們接下來的對話不能夠向外洩露一個字,即便是你最親的人也不可以。】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就請摘下你的光環,微型竊聽.器就貼在光環內側。】

江元源看見這段話之後愣了許久,而後不可置信地看向安迪,直到看見他眼中堅定的光。

他半信半疑地将光環取下,這還是那天江元卿從兩個惡徒手中奪回來交還給他的。

将光環反過來之後,冷灰色的機械底座,輕輕摩挲過去居然真的有一小塊非常不容易察覺到的凸起。

江元源頓時臉色一變,狠狠把這個東西扣了下來。

“我已經弱小到連自己的私人空間都不能有了嗎....”

“元卿你能聽到嗎,我現在很好,非常好,不需要如此嚴密的監視着我。”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請你尊重我。”

江元源把竊聽器從窗口用力丢出去,眼中是難消的悲傷和痛苦。

“告訴你這件事,我很抱歉。”

“我無意讓你與親密無間的家人産生間隙。”

安迪拍了拍江元源的肩膀,臉上難掩愧疚之色。

江元源搖了搖頭,而後希望他講講那所謂的秘密。

“其實,我原本和你一樣,面對強大的Alpha毫無反抗之力。”

“可是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成為被選中的幸運兒,參與進了一場偉大的試驗當中。”

作者有話說:

畫風突變,猛走劇情,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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