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西瑞爾為我雇傭了一個職業的經理人,去照看我的小牛肉店,沒過幾個月,他說他為我報名了一個大學的旁聽班,我試圖跟他解釋我糟糕的文化課和貧瘠的思想,西瑞爾先生聽我說完了所有我能說的,又遞給了我付款的賬單,我看到了那一串的零果斷停止了說話,西瑞爾揉了一把我的頭發,他說要乖。
我看他胸有成足的長輩的模樣,動作先于理智,直接湊過去吻上了他的嘴唇——然後被掠走了主動權被壓在沙發上吻了很久,最後結束的時候,我們都氣喘籲籲,西瑞爾先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又催促我去沖個澡,跟着他一起去學校。
我起身走了幾步,又轉過頭看西瑞爾先生,我看着他眼角的細紋,怎麽說呢,那一瞬間我竟然感受到了類似于父愛的東西,無私的嚴苛的卻都是為了我着想的一種感覺,但父親和兒子怎麽可能滾在一張床上,西瑞爾對我有欲`望,我們在婚後維持着一周三到四次的做`愛頻率,他的身體不太好卻習慣性玩兒得很瘋,我不得不盡可能地溫柔和細心,避免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他不太在意這個,但我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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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學不那麽愉快,盡管我周圍都是和我差不多同齡趕來進修的人,有很多同學甚至年齡還要比我大一些,但他們顯然經過了一系列的前期培訓和測試,我這個插班生根本完全聽不懂,老師沒有太過苛責我,反而給我一串書單,讓我回去仔細補補,但有的書單上的書名,我都看不懂。
在離開體校,因為身體緣故無法踢球後,我嘗試過一段時間的插班生的生涯,也嘗試過成人高考,但或許我太過笨拙,或許是其他的緣故,我的成績一直墊底,到最後哪條路都沒有走通。十餘年後,西瑞爾給了我重新深造的機會,我卻産生了膽怯的情緒,我對自己的能力抱有非常嚴重的懷疑,我坐在教室裏,我不知道晚上的時候該怎麽和西瑞爾先生說。
西瑞爾先生回來得很晚,他回來的時候,我還在對照字典看着一本老師布置下來的書,他穿着厚實的睡袍推開書房的門的時候,我甚至沒意識到他進來了,直到我的後脖頸上貼上一道冰涼,我抖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西瑞爾的手。
他的手在我的脖子上摸了兩下,才拉開了我身邊的座椅,坐了下去。我注意到他的頭發有些蓬松,他大概已經洗完了澡,并且吹幹了頭發,往常這個時候我們已經上床了。
西瑞爾問我第一天上學怎麽樣,他這麽問的時候,還在看我的書單,我抿了一下嘴唇,盡量用委婉的話語實話實說,西瑞爾沒有安慰我,也沒有給我要不要接着去的選擇,他挪走了我的書,然後說以後他會為我補課。
我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但接下來的每個晚上,每個周末的休息日,西瑞爾停下了我們所有的休閑活動,專心致志地為我補課。他像父親,也像師長,他待我十分嚴苛,我卻從他的身上學到了越來越多的東西,我越發崇拜和尊敬他——除了我們依然上床,他依然渴求着我的身體之外。
日子過得規律而平淡,我和西瑞爾維持着亦師亦友經常上床的夫妻關系,基礎的教育結束後,西瑞爾讓我選修稅務、法律和企業管理,我學得很吃力,很多時候我都想選擇放棄,但西瑞爾會強硬地逼着我前進。我曾經因為怎麽也過不了一門稅法的考試,像個熊孩子一樣把卷子全都扯碎,發誓再也不看它們一眼。西瑞爾選擇給我更多的卷子,我撕得越多,他壓過來的越多,到最後我像個熊孩子一樣,跟他吵,我說我實在做不到,你再怎麽逼我我也做不到。
西瑞爾板着臉,那一瞬間,他和我早逝的父親的形象重疊在了一起,幼年時被往死裏揍的恐慌一瞬間籠罩在了心頭,我下意識地後退,直到無路可退。西瑞爾的手伸過來的時候,我瑟縮了一下,我腦子大概是蒙了,竟然以為他會揍我。
但西瑞爾給了我一個擁抱,他死死地抱住了我,他貼在了我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You are mine,and you can】
我回抱住了他,我說【I can】
從那天起,我再也沒有産生過退縮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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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我完成了所有的課程,西瑞爾遞給我一疊照片,我看着照片上一個又一個嬰兒,轉過頭看他:“你要領養孩子?”
他嗯了一聲,然後示意我幫他挑,我開始挨個看照片,邊看邊比對着西瑞爾的臉,到最後選擇了一位和西瑞爾有幾分相似的嬰兒,我說這個好極了。
西瑞爾問過我是否想要代孕,我反問他是否想要,他說他的精子成活率幾乎為零,但他很希望有個孩子,我說我總覺得孩子的出生應該是因為愛,而非其他原因,代孕這條路我過不去心裏的坎兒,到最後西瑞爾提出了收養的建議,我覺得也很不錯,沒想到他動作這麽快。
領養手續辦得很快,小孩很快冠上了西瑞爾的姓氏,我也榮升了父親,孩子第一次說出口的是爸爸,而非father,西瑞爾說是孩子親近我一點,我知道是他一遍又一遍地跟他重複着爸爸這個詞語,他希望孩子能更親近我一些。
我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養成了一個手牽着手散步的習慣,一開始是他牽着我,我跟着他走,後來變成了我們并肩走,他手心的溫度一直有些偏低,但在我的手心久了,也漸漸回暖,像我曾經以為永遠幹涸的心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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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世界杯決賽,西瑞爾弄到了包廂裏的位置,他問我要不要去看,我忙着給孩子換衣服,直接回了一句NO,丹尼爾長得很快,幾乎是一天一個模樣,他越長越像小號的西瑞爾,我也越來越喜歡他,西瑞爾說我是傻爸爸,我說這真是一個好的稱呼。
又過了好幾天,我才得知了這次世界杯的結果,三十四歲的李銘拼盡了一切帶領國家隊再次闖入世界杯的決賽,但這一次幸運之神沒有眷顧于他和中國隊,沃特先生帶領的英國隊最後以3:2的比分捧得了大力神杯。
足球就是這樣,沒有永遠的贏家,也沒有永遠的Number One,李銘最後還是被沃特先生拉下了神壇。我手中的報紙被西瑞爾先生抽了出去,換上了一份財經類的報紙,西瑞爾先生點了一下我的額頭,有點用力,戳得我有點疼。
我用報紙遮擋住了我有點狡黠的笑,不知道為什麽,我最近特別喜歡撩西瑞爾先生,看他吃個醋變個臉莫名的心情就會變好,我不是沒有談過戀愛的傻瓜,我想我是有一些喜歡他,而這份喜歡,随着我們相處的每一天的劃過,而一點點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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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金球獎頒獎典禮,西瑞爾帶着我一起參加了,沃特先生金球獎,李銘先生銀球獎,我們打了一個照面,留下了一張合影。我靠着西瑞爾,西瑞爾靠着沃特先生,沃特先生旁邊的則是李銘先生,這不過是一個非常短暫的插曲,時間能夠磨平一切,過往我不相信,現在我信了。
或許是因為,我找到了能夠讓我遺忘掉一切的那個人,拍完照片後,我和西瑞爾先生手牽着手離開了會場,我沒問西瑞爾為什麽帶我來這裏,又為什麽要拍這張合照,他有他的理由,也有他的打算。
我和西瑞爾先生回到家,然後一起去跟丹尼爾小先生聊一會兒天,把他哄入夢鄉,西瑞爾先去了浴室,我後一步進了被子裏,燈光變暗。
一
二
三
微涼的手指攀上了我的腰間,我伸出手握住了他不安分的手:“親愛的,或許你需要休息?”
西瑞爾先生的頭向我這邊靠攏,他的聲線低沉又帶了點笑意:“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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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淫的一夜之後,我抱着西瑞爾先生醒來,他枕在我的胸口,睡得很熟,我擡起手指,強迫症一樣地開始理順他有些混亂的棕發,整理整理着,手指就停了下來。
我看到了他發間生出了一點白色,也看到了他眼角越發明顯的細紋,這是我第一次正面地意識到,我們之間存在的十多年的年齡差,而這很有可能,會讓西瑞爾先生先我一步離開人世。
莫名的恐慌籠罩在我的心頭,我難以想象,如果有一天,我的生活沒有西瑞爾先生,将會怎樣。他像我的父親,也像我的朋友,更是我的愛人,我兒子的另一個親人。
我下意識地抱緊了他,親吻他的眼角,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