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驚魂(一)
實驗室一共有兩層,一層主要是辦公室,資料室,自動化室,儲藏室之類,地下二層則具體分類呼吸道實驗室,解剖實驗室,真菌實驗室,P2生物實驗室等。
“目前還不知道顧老師身處什麽樣的境地,大家還是盡量不要大聲說話。實驗室雖然比較大。還好出口就這一個。李影你還是負責守門吧,如果發現老師或者老陳頭,就立刻大聲喊話,我們馬上趕過來。”周騰回過頭面向大家繼續安排着“咱們四個分成兩組,先逐一排查一層,然後再去二層。”
李影沖周騰撅着嘴聳了聳鼻子,一副蠻不高興的樣子。
此時山山掖着樂看着何錦秀正想跟大家說出自己的想法。何錦秀卻婉軟的握起李影的手跟大家說:“還是我來看門吧,讓李影妹妹跟你們去。”
李影立刻摟着何錦秀高興地跳起來,緊接着來到周騰身邊,“我跟周周哥哥一組!”
周騰沖着山山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出發吧!”山山随即也回了一個然後抿着嘴看了看李影。
李影故作自責的問:“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何錦秀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不可莽撞。
走廊裏各種版本的灰塵似乎在歡歌鵲舞的歡迎這幾位的到來。因為它們已經好久沒有飛舞了。盡管那些歲月的陳鏽把燈泡裹得嚴嚴實實,但依舊阻擋不了光線急于表達自己看看外面世界的強烈欲望。
燈光雖然很明亮,但随着身邊人員的分離與減少,內心的恐懼再度浮上水面。
盡管這個實驗室面積不小,但畢竟已經被掏空,所剩的也不過是各室之間打的框架隔斷,偶爾能見個桌子板凳也都是缺了胳膊少了腿的。不過,老鼠蜘蛛類的小動物來安個家也算是順水怡情的事了。
而這些小動物所回報的便是給了男生們攬香的機會,當然部分女生也是會随後感謝它們的。即使像周騰這樣的對老發小還難泯幼時之傷的人,碰到被小動物吓的魂不附體而死死抱住他不放的弱小女生也是頓生百般憐香之心。畢竟女大十八變,她雖然調皮,但也乖巧可愛,這要是放到哲學系裏也算是一個大寶了。
當他心生恻隐的那一刻,發現自己并不讨厭這個緊貼到身上的女孩,甚至有點喜歡。但他不明白自己是喜歡她還是喜歡她貼到自己身上的那種曼妙的感覺。周騰回過神果斷扼殺掉這個念頭,推開了李影并盡可能隐藏着或許的關心與呵護。
他告訴李影,這只是一只老鼠而已。有他在,不用害怕。
而李影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卻一直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周周哥哥竟然體貼的跟她說話,心裏莫提有多高興:如果沒有那份故作的矜持來克制自己,定要瘋狂的高歌一曲!
難以自控臉部升高的溫度,從沒有過的為了他而激動心跳在那一刻,讓李影想到:“周周哥哥,你就是我墜落懸崖時僅僅抓住的唯一稻草!如果沒有了你,我必死無葬身之地。”這種比喻雖然不太恰當,但李影當時就是這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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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她反而希望能再來點恐怖的事情來重溫這種美好的感覺。所以他并不在意周騰把她推開,反而離的他更近了。希望危險再度出現時,自己能更快的躲進他溫暖的臂膀,哪怕只是快了0.0001秒。
而許多時候你越是惦念的事情它就越容易發生,不管是擔心的還是希冀的!
如果你的世界觀裏有着含混不定的概念,那意外帶來的恐懼也就不會分男女了。
山山本來在前面清掃着旮旯君子帶來的“漁網”。卻被滋擾的小老鼠驚慌之下打翻了被遺忘在資料櫃上,幸存了十幾年且沒有發揮任何價值的玻璃燒杯。在這個萬般靜寂的地下突然傳來玻璃杯生前的最後一聲吶喊!讓平時看起來高大的朱山山竟然發出了貫耳如雷般的聲響。轉身抱住了美美教官!
而小美卻被山山的喊聲傳染,一起閉着眼叫起來。雖然她都不知道為什麽,但就是接收着并發揮着這種莫名的驚悚,莫名的在發洩着內心的恐懼。緊繃的琴弦怎麽也躲不過一陣輕風的叨擾。或許可以這樣理解,因為信任所以她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到了這個男人身上,而當這個男人無法抵擋危害來襲時,也就一損俱損了。
吶喊釋放掉了他們的恐懼,換來一時的清醒。小美睜開眼并沒有發現其他異常,除了朱山山正在美美的享受着那女性魅力的酥峰。她猛的推開山山,緊接着抓住他的右臂就來了一個反手擒拿,山山瞬間疼的再度喊起!
周圍的隊友們聽到喊聲便紛紛起問。顧小美大聲告訴大家是一只老鼠在欺負她。實驗室裏回蕩着久違的笑聲。
而山山則在訓斥着自己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歷。他們的大聲喊話驚醒了通往地下二層樓道裏多年未亮的感應燈。
借着燈光,何錦秀猛然發現,一個身影從那閃過!警覺而大膽的她速速追趕了上去。
真正的危險不是你所看到的所預知的以及那些你看不到的,而是你看到了聽到了卻意識不到的。
何錦秀緊跟着那個身影到了地下二樓。看到在标本室裏有竟然好幾個穿着白大褂戴着橡膠手套的人正在擺弄着,擺弄着一具屍體!而在門後面的座椅上坐着兩個特別熟悉的身影。
盡管燈光非常亮,可就這兩米的距離她卻難以看清那兩個人是誰。是的,所有在場的人她都看不清!
她在努力的告訴自己要鎮定。而他們似乎并沒有看到何錦秀的到來。何錦秀慢慢走到椅子旁,其中一個人轉過身來對她說:“秀妹,你怎麽來啦!”原來是同母異父的哥哥,那個寧肯放棄自己學業努力打工也要供她讀書的哥哥。
他的輪廓漸漸的在何錦秀視覺中清晰起來。“你怎麽在這,哥?”
“我們是來給你換學費的。”坐在旁邊的人原來是哥的生父。
何錦秀一臉茫然,哥哥向着那冰冷的制作臺給她示意着。她慢慢走了過去,發現躺在上面的正是自己的親娘!
蒼白冰涼的身軀向何瑾秀傳遞着她難以接受的信息。她雙手顫抖着輕輕劃過母親的臉龐,難以控制的淚水脫湧而出!“媽!媽!媽!”
她努力試着去挪開那些根本看不清面龐的陌生人的手,“拿開你們的髒手,你們滾開!不要碰我的媽媽!”可是卻動不了他們絲毫。依舊在肆意擺弄着,各種樣式的剪刀,手術刀已經端到了臺前。
她憤怒,嚎啕,使勁的叫着哥哥過來幫忙,可是他們像聽不到一樣依舊坐在那裏紋絲不動。
只有她那養父告訴她,“要是不賣了你媽,哪有錢讓你上學!你哥攢的錢還要說媳婦的!還有,你媽臨死前讓我告訴你,趁早找個有錢人嫁了,也接濟接濟家裏!別老早就不把自己當成家裏的人,不能當白眼狼!”
一顆冰涼的水滴此時正中她的額頭為她帶去一絲清醒,“母親早在一年前暑假裏的那場意外車禍中喪生了,養父也因此而殘疾。并且是她跟哥哥一起送媽媽去的殡儀館進行火化。所以眼前的這一切是幻覺!”
她回過頭又滿眼熱淚的看了看慈祥的母親後把眼睛閉上,猛吸了三口氣。而就在此時,那幾個白大褂突然把她摁倒了冰冷的解剖臺上,用皮帶把手腳捆好,并固定住她的頭,不斷的用濕了水的桑皮紙捂住她的口鼻。她拼盡全力盡可能的發出一點救命的聲響,可是她卻只能聽到那些人無恥的譏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