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家庭教師[修]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集合了本文文案的所有槽點,所以……做好被雷焦的準備。液我終于扔掉節操了←滾!
托爾·艾斯托拉涅歐今年六歲,被他的父親親手送進了實驗室。
不……不可能的!那樣溫柔的和藹的對待着他的父親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擁有着柔軟的銀色碎發的孩子奔跑在籠滿夜色的森林中,濺起的泥水沾染上雪白的廉價短袖襯衣和短褲,孩子稚嫩蒼白的臉頰上泛起因劇烈運動的緋紅,晶亮的雙瞳中盛着滿滿的恐懼,濃郁的墨色如同黑甜夢境無限延伸拉長,而他,此刻卻無比的希望這僅僅是個夢——
『托爾,爸爸遇到了一點麻煩……』
『有人想要托爾和爸爸的家毀掉,爸爸有辦法不讓他們得逞,但是,爸爸需要你的幫助。』
『托爾,你,願意幫助爸爸嗎?』
『只在那裏待一小會兒就行了。』
『爸爸很快就會來接你了。』
“騙子……”
明明說過很快就會帶他出來,為什麽還要讓他被關在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
為了利益……連自己的孩子都要當作畜生一樣的利用嗎?對啊,一個孩子随時都可以再要一個,而适齡的孩子卻是稀缺的資源。
于是,就連他也要被送進那樣的地方嗎?
不過……
托爾唇邊牽扯出一抹得意而不安的微笑,仿佛馬上便要看見光明一般地加快了步伐,輕蔑的笑聲不自覺地從嘴裏逸出:“什麽嘛,還不是讓我逃出來了,那群白癡……再也,再也不會回到這裏來了!”
孩童的體力畢竟是有限的,沒過多久托爾便體力不支地停下扶着膝蓋大口喘着氣,但一停下來,被心跳淹沒的一些聲音也接二連三着飄忽着清晰了起來——
“快!我看到有一抹白影剛才到那邊去了”
“來人,去那裏看看!”
不,要被捉回去了嗎?再回到那個地方去?!
托爾艾斯托拉涅歐驚恐地睜大雙眼,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擂鼓般敲打着他的心髒,仿佛下一秒就會爆裂般的極度恐懼,他慌張的躲進了路旁的灌木叢蹲下,銀灰色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前方,屈起的雙腿緩慢的向後挪動避免發出聲響,而就在他神經緊繃的時候……
“喂你踩到我的尾巴了……”一道尖細的聲音幽幽地劃過他的耳畔,托爾一愣,炸毛似的迅速轉身,對上的是一雙直勾勾的金棕色獸瞳。
“我說,你踩到我的尾巴了啊小鬼。”
托爾慢慢張大了嘴,眼睛瞪得渾圓,一副活見鬼的樣子看着眼前的一團紅色……狐貍開開合合的嘴。
等等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狐形不明物的圓滾滾的金棕色雙瞳在看清他時霎時間變得流光溢彩,嘴邊緩慢地翹起托爾都無法确定是否存在的邪惡笑容。
“啊呀,真是送上門來的禮物啊。”
托爾瞪直了眼睛看它(他/她?)的眼睛,清亮的眼神逐漸空洞茫然起來,然後撲通一聲就後仰倒下。
半刻後,等到銀發男孩重新站起來時,他的唇角帶着與剛才那只不明物如出一轍的惡劣笑容,而身後早已是空空如也。他将耳際略長的銀色發絲撫到耳後,輕笑出聲,眼中深邃異常,低低的喃出聲:“真是好運吶。”
“喂!你還想跑嗎?!”伴随着男人惡劣的語氣而來的是狠狠捏住他瘦弱肩膀扳過來的粗魯行為,表情兇惡的一群黑衣男人在看到銀發男孩時變得更加暴躁了:“你這個小混蛋!居然還敢逃跑,要不是看你……那邊的人快過來,人抓到了!”
随即銀發男孩便被那群男人給帶了回去——那個被他稱之為地獄的地方。令這群黑衣男人不解的是,向來性格乖僻執拗的銀發男孩卻一反常态地沒有一絲掙紮地跟着他們走了,而且途中甚至連半點抱怨或者都沒出現過,乖巧的仿佛這個年紀的孩子應有的樣子。站在男孩身邊的男人不放心的連連看了他好幾次,眼中全然是懷疑的訊息,感受到別人的視線的男孩迅速回頭,愣了一下後抿唇稍帶羞澀地彎眼笑了笑,溫軟地讓這幾個人不由得嘴角一抽深刻地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在這群人疑慮的目光中男孩鎮定自若地跟着,直到回到了地下實驗室之後仍然從容,甚至點了點頭面色淡然若水地說:“辛苦你們了。”背景音是一堆半大孩子的鬼哭狼嚎聲,配合男孩微彎的嘴角扯出的涼薄笑意,格外滲人。
喂他們這麽辛苦到底是因為誰啊!
男人們臉色黑沉迅速轉身,心裏默默地發誓下次再看到這小子逃跑直接打暈扛回來。
風中慢悠悠的飄過一道青澀的童聲:“慢走不送。”
——收回前面那句話,還有下次就打斷腿甭管這小子什麽身份!-皿-#
看着那群虎背熊腰的傻子(…)在視野中逐漸遠去,托爾——或是蘇槿将溫和的弧度轉為諷刺,發出一聲輕蔑的哼聲,轉身看向自己即将——暫時——住進的地方,收斂住臉上的笑意面色冷然地跨進。
托爾·艾斯托拉涅歐,從今天開始正式從靈魂上改名為蘇槿。
——抑或是艾斯托拉涅歐一世,艾吉歐·艾斯托拉涅歐。
自從在無限恐怖中被那群不明人物看起來貌似是首領的人用那種詭異的火焰灼燒後,蘇槿的肉體包括靈魂受到了致命性的打擊,若不是事先覺察出危機而将所剩無幾的道行賠上墊底,恐怕等待她的便是魂飛魄散。
不料,即便是靈魂殘缺穿越司竟依然判定她“存活”,不顧比廢人還要廢的她強行進行穿越,最終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然而不知穿越司抽了什麽風這副本應該給她準備的軀殼卻很不“幹淨”——因為殼子內竟殘存着原主人的部分靈魂,但這恰恰合了蘇槿的心意,僅剩下本能的魂體毫不猶豫的将殘留下的靈魂碎片吞噬得一幹二淨。
消化掉異魂消耗了她極其漫長的時間,以至于她一直沉睡在這副身體裏,以自動創造而出的表人格來暫時操縱身體,代替她生活下去。自然,這個人格也融合了蘇槿不少性格特點,然而男性的特征卻仍是表人格的性格主體。
——包括性向。
回憶着幾十年來種種生活,雙手抱膝蜷縮在牆根的蘇槿一張老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将旁邊一群偷偷偏過頭來看他的孩子吓得迅速扭頭裝路人,心中不免犯了些嘀咕。
呿,還是那副臭臉,剛才看到的那個堆着笑的人一定是幻覺吧是吧!
蘇槿眼神陰郁的直勾勾地掃視一圈,把那些還悄悄擡頭的熊孩子驚得立馬縮下肩膀低頭觀察大地,才面無表情地用着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輕捋直舌頭——
“卧槽。”
意大利孩子自然聽不懂中文,聽不明白的也只有和旁邊的人大眼對小眼,一臉茫然,而表面淡定的蘇槿內心卻是風雨交加。
當初為了方便造的是男性人格,她自以為萬無一失,後來的後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愚蠢……麽的愚蠢……的愚蠢……愚蠢……蠢……
啊啊啊啊啊忘了正常(?)人需要結婚生子的她自己真是傻透了啊傻透了!!!
蘇槿很想一臉血,蘇槿覺得她壓力很大,蘇槿表示她……胃疼。
因為性別而和女生在一起,為了能從彭格列脫離出來的利益而和埃斯波西托家族聯姻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吧?
……不,完全無法理解。
喲西那麽結婚之後有了小孩也很正常的是吧?
……不。
擡手摸上這張與艾吉歐艾斯托拉涅歐相似度高到爆表的臉蛋,蘇槿感到了深深的憂傷,她——他細長的雙眉蹙起,帶出輕輕淺淺的哀愁,若有一個詞能夠精确的概括的話,那就是——蛋疼。
蘇槿作為一個女性(僞)森森的蛋疼了。
現在有什麽比發現“啊原來我和一女的生了一個兒子而那個女的是我的姐姐(僞)而我是父親”的事情更加令人惆悵呢?
不,還是有的。
當蘇槿發現自己不但有了兒子而且兒子還和一個變态一起合謀幹掉自己霸占家業并且也确實成功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快要萎了。(…)
自作孽不可活的蘇槿穿着白衣褲,獨自,蹲坐在陰森、陰森,又寂寥的牆根,他希望逢着一個冬菇一樣的Nufufu笑着的變态,然後微笑着,親切的,誠懇的,揍他到歇菜。
……咦等等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就在蘇槿蹲坐在牆根暗自傷神的時候,他(…)敏銳發覺到有人在戳他的肩膀,癱着一張臉地轉過去後在腦中托爾艾斯托拉涅歐的記憶庫搜索一番後才慢慢的開口:“……喲。”
“……喲。”反應過來後的黃毛炸了:“不對誰跟你說這些廢話!喂,小子,你剛才說的是什麽語言我怎麽聽不懂!”
那是因為你沒文化。微笑着腹诽一句,蘇槿誠懇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黃毛張了張嘴,表情兇狠地揪起蘇槿的衣領迫使他站起來和他對視,怒吼道:“你以為我是好騙的嗎?!”
六歲的孩子做出這種表情顯然很沒說服力,蘇槿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準備送給他一個過肩摔銘記一生。此時,另一個孩子出聲了,稚嫩的嗓音帶着奇異的冷靜:“犬,住手。”,那個叫犬的黃毛聽到這聲音後臉色憋屈了一下,不滿的扭頭沖那孩子大聲道:“為什麽?千種,明明你們所有人都看不慣這個成天高高在上的家夥,為什麽要阻止我?”
柿本千種擡了擡眼鏡,謹慎地看着衣領仍被別人抓在手裏表情卻波瀾不驚的和他有的一拼的銀發男孩,鎮定地再次說道:“犬,住手。”他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這個編號為E97的銀發男孩不知道被送進來之前是什麽身份,能讓衆多醫生對他格外關照——其實也就是在做實驗時能給他完全麻醉罷了。然而僅僅是這樣,在這群飽受折磨的孩子眼裏也足以讓他們羨慕嫉妒恨,而他那種仿佛高人一等的優越感更讓這些孩子大部分都對他極其厭惡,只是礙于實驗室裏禁止喧嘩所以也不敢在那群冷面醫生眼皮下動手,而這次是所有醫生都不在犬才敢這樣做。
柿本千種也是其中的大部分之一,對這個長相雖好但脾氣欠佳的E97抱着些許的厭惡,但在他被抓回來後,這種厭惡感便微妙了起來。他有種詭異的感覺,這個男孩仿若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人了一般,雖然顯得更加溫軟,卻讓柿本千種莫名的産生了危機感,他覺得,要是再不開口阻止的話犬肯定馬上就要倒黴了。
蘇槿看見有人解圍,嘆了口氣,左眼遺憾右眼可惜,盯得這只黃毛差點再次炸起來,幽幽地說:“你該把我放下了吧。”
黃毛漲紅了臉,憤恨地甩開蘇槿的衣領,氣沖沖的大步走回去一屁股坐在那個妹妹頭旁邊。
蘇槿也蹲了下去,讓周圍準備看他挨揍的孩子們不禁扼腕,然後在蘇槿冷眼橫掃中噤聲。
之後的日子無聊到蘇槿感到乏味,每日重複着同樣的生活——蹲牆角,等吃的。唯一不同便是被拉去做實驗後再也沒有回來的孩子變了而已,每日每夜都聽着不同孩子的慘叫哭泣,然後孩子漸漸低下的哀鳴闖進了他靈敏過分的耳內,令人生厭。
那個沖動無腦的黃毛被送進去了,但他幸運的出來了,只不過被安置到了試驗成功的孩子的房間去了。而不久後另一個妹妹頭也進去了。
剩下的孩子沒有幾個了,終于有一天,輪到了蘇槿——
“哼。”他冷哼着将手術臺旁搶來的手術刀送進了一個個的醫生手中,鋒利異常的刀尖輕易的切開了他們的皮膚,割裂了一個又一個致命的髒器。鮮血濺在他的衣服上、褲子上、鞋上,獨獨臉上未沾染絲毫污穢,仍然帶着近乎于殘忍的冷漠神情,用手術刀挽出漂亮到炫目的刀花将想要逃跑的白衣男人們全數切裂。
他笑着說:“Addio。”
直到室內能呼吸的生物只剩下他一人之後,站在屍體上的蘇槿才感到了稍稍的安心,靜靜的站着等待因為麻藥而暈眩的大腦平靜下來。
蘇槿神色冷靜地在一個醫生身上撕了塊布條将手中的手術刀綁在腿上,休息了好幾個小時後才出來。
如果有人看見的話就殺掉吧,反正這一層地下實驗室的醫生都死了,剩下的也只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而已。蘇槿是這樣想着的,而等到他順利走出去後,他還是愣了——
全死了,所有在他進去之前的孩子全死了。
鮮血彌漫着整個房間,慘烈的景象比之蘇槿所制造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蘇槿憑借着良好的聽力卻驚詫的發現還有人類小孩的聲音,來自下一層,也就是最後一層——傳說存放着家族最高級人形武器的地方。
蘇槿握緊了手中的一把手術刀,走到門口後神情警惕地緩慢下樓,樓下走廊的盡頭,手術室上正亮着“手術中”的紅色燈,那兩個黃毛和妹妹頭呆呆地站在敞開的手術室門前,透過他們之間的空隙,蘇槿看到了那個正轉過頭的男孩,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
“Kufufufu……果然這世界不足取啊,全部都毀滅吧……”
“要一起來嗎?”
男孩的臉轉過來,帶着微笑說道。
“……D·Spa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