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就這些, 麻煩上菜速度快一點。”
唐棠把菜單還給服務員，笑意淺淺，十分輕松, 似乎剛剛點了半本菜單的人不是她。服務員表情凝固了一瞬,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好的好的，馬上就來！”
那人走後，包廂裏就剩下三個人。唐棠和季衍是挨着坐的，季繁繁下意識想做到她哥身邊，結果被季衍一個眼神趕走了，只能挪到對面去。
自己顯得好多餘哦。
季繁繁自我洗腦：“我們好像家庭聚會哦。”
“不是好像，本來就是。”唐棠笑眯眯的，“對了，我也有個哥哥, 下次有機會把他叫過來, 我們四個人聚。”
“好啊！”季繁繁八卦地問, “嫂嫂, 你有嫂嫂了嗎？”
“別提了，我哥那個人不行。”唐棠熟練地往自己臉上貼金，“繁繁啊, 我哪有你幸福，這麽快就有了一個漂亮嫂嫂。”
男人靜靜坐着聽她們說話, 來回奔波的勞累和疲憊在兩個女人你來我往的扯淡裏消融了，嘴角不自覺挂上一抹很淺的笑。
——好久沒有這種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覺了。
他和季繁繁在京城和江城都有家，不同的地方，畫風咋就這麽大差別呢？
他的視線落在眉飛色舞的唐棠身上，沒想到對方也正好看過來，還沖他使眼色。
季衍：？
唐棠忍不住湊過來, 低聲說：“我看繁繁受影響挺大的，怎麽辦呀？”
季衍聞言看向對面的小女生，果然，當話題中止的時候，季繁繁就跟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一樣，雖然很努力想提起勁，但還是顯得很低落。如果看得再仔細一點，她倒水的時候手在微微顫抖。
季衍：我卸他一條腿。
“繁繁，能喝酒嗎？”唐棠往杯子裏倒了點酒，舉杯，“慶祝你馬上就要開學了。”
聽到開學兩個字，季繁繁的臉就垮了。她喝之前習慣性看了對面表情冷峻的男人一看，小聲地問：“哥，我能喝酒嗎？”
“你想喝就喝。”
季繁繁跟唐棠喝了一杯，菜馬上就上來了，她剛嘗了幾口，就聽見嫂嫂在那兒拆她的臺：“繁繁，我看你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是不是不想去上學？”
季繁繁手一抖：“啊？”
唐棠雙手撐着下巴，笑眯眯地問：“如果不上學，你想去做什麽呀？”
季繁繁餘光瞥見男人不善的表情，筷子上夾的一塊肉啪的掉進碗裏，她勉強維持鎮定：“沒、沒想好，我現在這個年紀，還是上學最重要……吧？”
唐棠沖季衍擠眉弄眼：看看你把人家妹子吓得。
季衍淡定喝水。
唐棠不安分地靠過來，腦袋一歪直接枕上他肩窩，輕聲：“你不說幾句麽？”
剛好有服務員進來，季衍說：“別鬧。”
閑着的手卻下意識摟住女人的腰。
唐棠低頭一看，把他手拍開，繼續和季繁繁碰杯，留了個不悅的眼神給他。
到底是小女生，季繁繁喝了幾杯就有點上頭，飯也不吃了，坐在那兒直勾勾地看着他們兩個人。唐棠被她眼神盯得發毛，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問：“繁繁，你醉啦？”
季衍看她一副呆頭鵝的樣子，對唐棠說：“你快吃飯，我去趟洗手間，待會兒帶季煩煩回去。”
待他離開包廂，一直坐着不動的季繁繁突然站了起來，她走到唐棠面前，一把抓住對方白皙嫩滑的手腕，說：“嫂嫂，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唐棠好笑地看着她：“你先說說看。”
“如果将來你發現我哥騙了你，你原諒他一次好不好？”
唐棠笑容收斂了，眯着眼問：“他有小三？”
季繁繁搖頭。
“前女友？”
季繁繁再次搖頭。
唐棠皺眉：“那他騙了我什麽？”
季繁繁雖然喝醉了，嘴巴還挺嚴，什麽也不說，就一個勁地搖晃她的手，哀求：“你就答應我一次嘛，就一次，好不好嘛好不好……”
唐棠沉思半天，總覺得季繁繁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心想難道季衍幹過什麽殺人犯法的事？
僞造身份證件？
他根本不懂什麽研發，他的錢其實是詐騙來的？
……越想越離譜。
唐棠半天沒想出個靠譜的原因來，拗不過季繁繁纏着，敷衍地說：“好吧好吧我答應你。”
季繁繁怕她反悔，還把手機掏出來，對着她說：“我要錄下來！”
唐棠：“……”
季繁繁不依不饒，她只好對着手機重新說了一遍：“看在繁繁的面子上，如果将來我發現季衍騙我，可以酌情原諒他一次。PS：臭男人婚外情、養小三除外！”
半醉半醒的小女生也不知道她玩了點話術，只聽到她說可以原諒男人一次，自覺目的達成，喜滋滋地把手機藏起來，對唐棠說：“嫂嫂，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是吧，我也這樣覺得。”唐棠勾唇，在心裏發誓說看我不把你的話套出來！
季繁繁完全沒察覺對方十分有深意的眼神，眉開眼笑地張開雙手，撒嬌道：“我想要嫂嫂抱一抱。”
一股酒味撲面而來，眼看她就撲到唐棠懷裏，一雙有力的手捏住她衣服後領，毫不留情把人拎開。與此同時，男人冷淡的聲音響起：“問過我了嗎你就在這兒要，站一邊去。”
季繁繁一臉失望，也是因為喝醉了，她大着膽子怒視季衍：“愚蠢的男人，你根本不知道本小姐會在将來救你一命！”
季衍額頭青筋直跳：“你說什麽？”
唐棠被他們兩個逗笑了。
離開餐廳上了車，季繁繁總算消停一點，她靠在唐棠肩膀上，感覺眼前不斷有光影變換，有點分不清今夕何夕。她摟着唐棠的胳膊，還以為對方是季衍，小聲地說：“哥，我想當明星。”
車內安靜，她這話她這話一字不落地進了男人耳朵。唐棠偷笑：“看見沒，人清醒的時候都不敢跟你說實話。”
季衍嗯了一聲。
季繁繁在路上就睡着了，他們直接把人帶回了停雲港。唐棠幫她擦了把臉，蓋上被子，走出房間以後伸了個懶腰，發現季衍正看着自己，她背着手走過去，俏皮地問：“怎麽了？”
季衍似乎有很多話想跟她說，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有一句簡單的：“累不累？”
“還行，下次不能讓她喝酒了。”
“謝謝你幫我照顧季煩煩。”季衍垂眸，“她很喜歡你。”
“那你呢？”唐棠戳戳他的胸膛，被男人一把抓住，拉進懷裏。她聽見男人用低沉的聲音問：“回房？”
“嗯。”
兩人牽着手回了主卧，說起來，這是他們正式同居的第一個夜晚。唐棠先去洗了澡，出來的時候圍着浴巾。她頭發長且濃密，不容易幹，發尾還粘在一塊。季衍望着她裸露在外的白皙，喉頭微動。
“你快去洗。”唐棠催促，她把吹風機拿出來，坐在梳妝臺前吹頭發。
男人進了浴室，不一會兒，唐棠關掉吹風機，只聽裏面傳來男人的聲音：“糖糖。”
“嗯？”
“幫我把睡衣拿過來。”
唐棠正要抹身體乳，聞言只好先去拿了他的睡衣。浴室的門開了一條縫，她剛把衣服遞進去，手就被抓住，随後一股大力把她整個人拽進去。
煙霧缭繞，還是能看出男人身材爆好，唐棠屏住呼吸，壞兮兮的小眼神掃來掃去，感覺要流鼻血。
浴室這種場所天然帶着暧昧之感。
季衍沒戴眼鏡，看着女人臉頰迅速升騰起羞怯，就連身上其他地方的肌膚也變得白裏透紅，秀色可餐。
他微微低頭，含住她的唇，輾轉舔舐。
兩人之間只隔了一條浴巾，除此之外肌膚相貼，男人身體被熱水淋過，熱得發燙，唐棠體內每個細胞都在急劇升溫，心跳也變得越來越快，好像要爆炸似的。她抓着男人胳膊，試圖鎮定地承受他的吻，卻不自覺發出了連自己聽了都害羞的聲音。
男人呼吸變得深重，一只手抓住她浴巾的一角，扯開這個礙事的東西。
“季、季衍。”唐棠聲音莫名有點顫抖，那是本能的緊張，“今天是、是要……”
“你今天看了髒東西。”季衍輕吻她的耳垂，聲音嘶啞，“我來幫你洗眼睛。”
唐棠的視線瞬間就往下移。
季衍注意到她的舉動，驀地笑了一下，尾音低且撩人。
唐棠臉紅得理直氣壯：不是洗眼睛嗎？！
季衍把她拿進來的睡衣和土浴巾都放在臺面上，然後把人抱上去坐好，膝蓋輕輕頂開她腿，他垂眸：“別緊張。”
唐棠倒是不太緊張，但今天畢竟是兩個人成為訂婚之後的第一次親密，以前無證開車，現在有了臨時證明，感覺還挺不一樣的。
有點害羞，而這害羞裏又夾雜着一絲興奮和期待。
季衍熟門熟路，每次都能讓她得到很好的享受。今天也一樣，唐棠軟軟倒在他懷裏，暈眩的感覺并未完全褪去，她被季衍從浴室抱出來，輕輕放在床上。
餘光瞥見男人結實的腹肌，他沒有離開。
察覺到他想做什麽，唐棠蜷着身子，小聲哼哼：“季衍……我好了……”
好累哦。
她假意要睡覺了，掀開一條小小的縫看他，發現他沒動，她又立馬閉上眼睛，含糊不清地說：“可不可以……”
話還沒說完，有什麽東西塞到她手裏，涼涼的，方形的。
“拆開。”
唐棠睜開眼：“我還是有點害怕……”
“乖，你已經準備好了。”男人語氣溫柔，卻不像是會輕易讓步的樣子。
“嘤。”唐棠捂臉。
回憶起上次的經歷，她糾結了一會兒，再三鼓足勇氣，輕輕點了下頭，紅着臉把小方塊拆了。不一會兒，男人的吻密密麻麻落下來，溫柔而耐心，她閉上眼睛。
唐棠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結果……似乎沒有想象的難受。久而久之，她仿佛變成了一片浮萍，在無邊無際的洋流飄啊蕩啊，逐漸漂流至未知的天邊。
意識模糊前，她最清晰的一個念頭是，和狗男人成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季衍：我終于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