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怎麽了?”

好一會兒也沒見燕長庭動, 沈箐擡頭,見他仰着頭閉目輕蹙眉心, 她站起來, 伸手探了下他額頭。

難道不舒服?

燕長庭退後一步,讓開位置,“沒什麽。”

謝英華紅纓那邊噼裏啪啦的聲音總算告一段落了,他把冊子往前一推, “算完了!”

“都給你啦。”謝英華聽着那邊說話, 懶洋洋道, 他一邊說一邊伸了伸腰骨, 連續算了幾天可腰酸背疼死他了。

他還好, 紅纓抱着冊子一臉不舍,沈箐就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啊!”

紅纓不吭聲, 重重把冊子放在她書案上,摟着她胳膊枕在她肩膀, 嘴巴撅得老高,沈箐捏了捏她腮幫子:“好了好了,怕少你吃還是少你喝了, 來,笑一個?”

“小姐!”

和紅纓說笑哄了幾句, 沈箐攆人了, “去去,算好就睡覺去,不是說累了嗎?”

少噘嘴少陰陽怪氣了, 這倆家夥, 沈箐招呼謝英華:“趕緊的, 把你家紅纓領走吧。”

謝英華忍不住笑了起來,紅纓紅臉,跺腳:“小姐,我不和你說話了!”

攆了這兩家夥一會兒,衣袖被拉了下,沈箐回頭對上燕長庭的臉,她笑着,燕長庭卻有點急了,不過不等他說話,沈箐先豪氣拍拍他肩膀,“少啰嗦!”

“這有什麽的?”她筆杆子在手上潇灑轉了圈,微笑燦爛,“錢財身外物,咱們當初把商號弄起來,不就是為了将來有需要用的麽?”

現在不是到了該用的時候了嗎?

實話說吧,沈箐其實并沒有很在意這個事情,她前世今生都從沒缺過錢花,錢財身外物,這句是真的,能去能來,她灑脫得很。

而且也不是把商號整個套現了啊,骨架子還在啊,花了再賺就是了。

她飛了燕長庭一眼,眉眼恣意飛揚,又吐槽:“就是突然發現,咱們好窮啊!”

沈箐算來算去,突然覺得她好窮啊啊。

除了賞金,畢竟還得吃飯,而且吃喝啥的只是小頭,關鍵是精鐵啊铠甲啊兵刃箭矢之類的軍械還得弄冶煉高爐,等等等等,目前北梵軍啥都缺。

原來富甲一方,突然要供養十萬大軍,就……壓力賊大!

沈箐已經在挖門盜洞琢磨賺大錢的新法子了。

她嘀嘀咕咕說了幾句,不過語調還是那麽的自得其樂诙諧又有趣兒,燕長庭卻一直搖頭,好不容易忍下鼻端的酸楚,他一把按住沈箐手邊要随手卷起的長紙,“不用。”

他小聲說。

他從來沒想過,真的!商號這些年,她費了多少的心血啊,沒有人比燕長庭更清楚了,他又豈會生出哪怕一絲這樣的念頭?

“真不用。”他對她說:“她有!”

沈箐:“???”

誰,誰有?

燕長庭:“就是她,魏太妃,她有!”

燕長庭壓低聲音:“她有寶庫和藏寶圖。”

“……”

這發展,謝英華紅纓不禁面面相觑,沈箐腦子一轉:“……難道是,前朝遺寶?”

大鄭寶庫嗎?!

前朝國號鄭,國祚五百餘載,底蘊極其深厚,尤其末代百年的那幾代君王,個個酷愛搜羅和打造各種奇珍異寶,那皇帝的私庫據說宮內都擺不下,還專門修了一個巨大的行宮叫旁水宮以作安放之用。

一整個行宮都是私庫啊,據說占地過千畝。

可惜這個旁水宮在混戰期間被焚毀了,是不是真這麽大沈箐也不知道,但這大鄭朝遺留下的珍寶錢財足可堪稱敵國,這倒是板上釘釘的。

因當初第一個追上大鄭攝政王的是太.祖麾下的大軍,故世人普遍認為,這前朝帝庫為新君所得,也就是燕氏太.祖,但由于家庭高度的原因,沈箐卻知道,其實并沒有的。

她又想起了前世沸沸揚揚的大鄭寶庫事件。前世,大鄭寶庫是一年後出世的,據說被幾方勢力共同瓜分了,真假她也沒太上心,不過後來她也收藏了好幾件據說寶庫流出的珍寶。

果然璀璨奪目,巧奪天工,這前朝遺寶果真名不虛傳啊!

沈箐小心髒跳得有點快,她用力眨了下眼睛:“就是傳說中的,大鄭寶庫?”

燕長庭肯定點了點頭。

所以,他從來都沒想過用她的錢來養兵的。

身後倒抽了兩口涼氣,不用說是謝英華紅纓這兩個不争氣家夥的,不過沈箐眼睛也锃亮了幾分,“竟然是這樣嗎?……”好流弊啊,話說魏太妃怎麽知道這寶庫的?

可她話沒問完,燕長庭眉心卻倏地一動,手一按她,驀側頭往窗外望去!!

“有人!”

……

什麽?!

沈箐大吃一驚。

燕長庭耳尖一動發現輕微呼吸的瞬間,人已經一掠往東窗外急追而去!

卧槽,卧槽!還有就是,燕長庭的功夫居然已經厲害到這個程度了嗎?

這裏是山,大書房外郁蔥的庭院綠植再隔一個小院,就是半山腰,這東窗一開,入目就是白蒙蒙的霧霭以及深綠黃紅的山野林植,沈箐追到窗邊,只看見窗扉還在晃動,但燕長庭人影已經不見了。

他輕身功夫少有的馬力全開,這回是動真格了!

沈箐跳窗追出去,追到圍牆外,已經連一點影子都沒有了,正慢慢推着輪椅在轉動的沈隽急忙問:“怎麽了?”

“有人。”

沈箐眉心緊蹙:“剛我和燕長庭在書房說話,他突然發現窗外有人。”

再說燕長庭那邊。

他一掠而出,前頭有一條高瘦的灰色身影瞬間疾閃往後急掠,燕長庭急追直上。

幾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兩人一前一後,掠進深山。

速度快得驚人。

燕長庭也越追越驚異,他的身手,兩世加持,前世他可是當世一等一的頂級高手,如今更是毫不自負地說,他絕對是第一流高手,世間少有人能及。

可這個灰衣人,輕身功夫竟然不在他之下,而且對方似乎來踩點了不止一次,對地形甚為熟悉,兩人一前一後追到江邊懸崖,灰衣人突然回身,袖一揚激射幾枚流星镖!燕長庭偏頭避開,對方卻已突然一掠而下,一踹崖下一塊極窄的舢板,人落舢板,水面幾乎紋絲不動,舢板微微一顫,激射而出,如箭矢般往對岸而去。

燕長庭折一段枯枝往下一扔,一躍一踩水面,靈蛇劍疾閃,反手刺向對方前襟三大穴,對方一收胸腹,完美避過,燕長庭再反手挑對方的蒙面布,卻已經夠不上了。

枯枝不及舢板,往下一沉,燕長庭不得不一躍騰身而起。

他站在岩壁一點,那灰衣人已轉瞬沒入江心的霧蒙之中。

不見了。

……

燕長庭眉心緊蹙,站了好一會兒,才掉頭折返。

遠遠望見燕長庭身影折返,沈隽立即推動輪椅迎上去,“怎麽樣,追到了嗎?”

燕長庭搖了搖頭:“過了江,跑了。”

“我稍候增加人手在崖壁巡邏。”

三人沉默了一陣,這什麽人啊?

沈箐皺着眉頭望了那方向一眼,想想還是增加弓.弩和毒物當防禦的比較好,“以後,咱們有需要就進密室談事兒吧。”

不過這是後話了,沈隽才剛病愈,沈箐也不打算讓他多費心神,沖燕長庭微微搖頭,說了兩句就打住話題,“……行了,別說這個了,哥,你好些了嗎?”

她推着沈隽的輪椅,走到石桌邊一起坐下,沈隽胎裏不足腿腳原來就不大好,随着年紀還有日趨沉重的感覺,胡大夫從前就說過日後會不良于行,誰料來得這麽快,這次大病一場雖痊愈,但也一雙腿也徹底不好了。

平時自己扶着能慢慢站起挪動,但走的話就得靠輪椅了。

沈箐神色有些黯然,前世一直就在她遺憾當中的俊美青年,最疼愛她的大哥哥,本以為這輩子家裏人都能好好的,沒想到這樣。

燕殷果然是個讓人讨厭的狗東西,活該他掉腦袋被人竊國!

這輩子不讓他再凄慘一會都便宜他了!哼!!

這兩天家裏人都有些強顏歡笑,反倒沈隽自己,微笑以對,他反過來安慰妹妹:“別傷心,胡大夫不是說了,早晚也會這樣。”

不過就是早幾年罷了。

從小他就知道,自己腿不好,很可能會走不了路的。

所以等真正來臨一刻,他很坦然。

“你不是給我弄了這個?我很喜歡。”

他滑動幾下輪椅,笑着說。

“胡大夫不是說了,好好調養,我未必不能如常人般活到五十六十,甚至七老八十也未定。”

沈隽展臂,給他疼愛的小妹妹一個擁抱。

沈箐長舒一口氣,很快也笑起來了,愁眉苦臉不是事兒,她哥都這麽坦然樂觀,她更應該高高興興了!

沈箐很快打起精神,甚至笑着打趣他:“你會用不?可別把自己颠進山溝裏去了,我看啊,還是讓平叔漢叔跟着你的好!”

就是那兩名不離不棄擡着長椅走南闖北的家下人,李平王漢,沈箐現對他們也甚尊敬,稱一聲叔。

沈隽忍不住笑起來了,沈箐不說灰衣人,他想想也就不問了,聞言一時也很高興,其實啊,他并不希望親人一直為他傷心,他希望他們都像小妹一樣,都好好的!

他拍拍沈箐的背:“那行,你推我回去呗。”

沈箐笑着應了一聲,推着沈隽的輪椅呼啦啦跑回他院子裏去,順便還陪親爹哥哥吃一個胡餅當宵夜,等出來之後,她吩咐謝英華和紅纓把書房的東西都收起起來:“不用弄了。”

“連老金張雲那邊,你去給他們說一聲。”

燕長庭也去安排好了巡哨崖壁那邊的明暗崗哨,本來那邊懸崖高聳又滑溜,猿猴能不能上都是一個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巡邏的,不過現在這類地點也統統給安排上了。

再回來時,沈箐已經坐在涼亭等他了。

“也不知是什麽人?身手怎麽樣,比你厲害嗎?”

燕長庭頓了頓,其實雙方是不相伯仲,但加持原因他不敢這麽說,他小心瞄了她一眼,“比我勝一籌。”

“這麽厲害嗎?!”

什麽人來着?

“還有,你還記得再偃州東郊山裏的那三個人嗎?”

就是一開始,她剛知道燕殷也重生了,被包圍在山裏時,偷偷尾随觀察他們、她再利用以脫身的那三個身手不錯的“普通羽林衛”。

那時候沈箐想着隐居嶺南,懶得搭理,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們又被卷回來了,那麽,那三個人的來路也很有必要讨論一下了。

沈箐想了想:“會是司馬超的人嗎?”

說起這個司馬超,這家夥老厲害了,不但毫發無損,甚至還搞定了另一名極具資歷的老将,坐上了原來馮欷羽的位置。

連跳三級,手掌兵權。

“看來他可不止是虞太後的娘家人啊!”如今這些開國将領還是很堅.挺的,可不容易搞啊。

燕長庭想了想,也道:“很可能是他。”

除了這位,他們也想不出其他這麽有城府有能力并且将重點放在他倆身上的人物了。

“他居然有這麽厲害的手下嗎?”

燕長庭道:“他是寇太師門下學生。”

虞太後娘家兩族反複扒拉,出來後混得最好的一個,當年還是太.祖默許燕殷親自薦到寇太師門下的。

不過吧,後來這人卻成了寇太師義子呢。

最後一句燕長庭沒說,但沈箐眨眨眼睛,她其實知道的,不過她不說:“哦~”

裝恍然大悟狀,她撐着下巴想了想:“行了,那先不管這個,”灰衣人沒傷人還躲避,那意味他并沒有硬碰硬的打算,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出現了,“那寶藏呢?什麽時候去取嗎?”

她壓低聲音,雙眼锃亮,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表情。

燕長庭還不知道她,她最愛熱鬧新奇,不過他搖搖頭,“不知道,應該很快。”這個要問魏太妃了,“不過至少也得等岑嶺這邊暫穩下來之後。”

“這樣啊?”

“那好吧!”

兩人說着說着,夜色已經很深了,燕長庭送沈箐回房休息,因為灰衣人他有點擔心,今晚直接就在沈箐院裏的廂房睡下,沈箐笑着沖他揮揮手,“吱呀”一聲上臺階進了房。

燕長庭站在庭院裏,看得她背影消失,燈火點亮,之後又被吹熄。

他目不轉睛看着,思緒千轉百回,許久,直到月上中天,他才轉身進了東廂。

……

岑嶺對岸,一葉舢板沒入霧霭就不見蹤跡了。

只不過,朝廷大軍的動靜倒很大。

燕殷親臨了。

可沈箐改進過冶煉高爐——這玩意雖然她蘇不出真正現代化的,但改進一下還是沒問題的!經她改進過的高爐,風力爐溫等等有了一個不小的進步,鑄出來的滑輪更大更硬強度更高,反正就比當世常用的吊橋滑輪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有了這樣滑輪,吊橋既闊又強而有力,大大增強了撤軍回營的速度。

燕殷秘而不宣,幾次伏擊,統統失敗,反而折損了兵将,士氣受挫。

岑嶺這邊也知他來了,大軍壓岸之後,燕長庭直接閉寨不出,反正經過之前的一段僵持,他們明裏暗裏也轉移進來的一些物資,可以撐一段時間。

——這個朝廷方是不知道的,他們甚至合理猜測岑嶺也是提前魏氏準備的駐地之一,早就儲存了足夠軍資。

燕長庭這邊也一點不省,就是不讓對岸猜到底細。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越水強攻三次之後,朝廷大軍就停下來,實在是地利原因,己方非常吃虧,屢次強攻都未曾成功不說,傷亡也不少。

大将軍鄭伯邑委婉上奏之後,直接下令原地紮營,不再進攻了。

燕殷震怒:“難道只能将十萬大軍與離東之地白白送予此賊嗎?!”

離東位于大殷與百越之交界,因山勢連綿瘴氣甚多,大殷又開國不太久未曾多顧,屬界限模糊的地界,只是一旦與叛軍和魏氏劃上等于號,燕殷頃刻又将其視為大殷國土,憤怒到了極點。

最重要是這十萬大軍!千防萬防,百般措施之下,竟然還是讓魏氏成功将十萬北梵軍引出,燕殷簡直無法形容心裏的怒火,怒不可遏之中,甚至還夾雜着一點隐隐的宿命感,讓其駭怒交加!

所以,一接訊,他就親自快馬赴南了!

站在轅門之前,遙望對岸青山如屏,吊橋和營區若隐若現,冷冽的濕氣凍人心肺,一位年紀小的守門軍哆嗦了一下,立即被暴怒的燕殷直接命拖下去砍了。

他快步回了帝帳,對一名鶴發蒼顏的赭袍老者問如此道,并說:“外祖,你以為如何?”

這老者,正是寇太師。

與沈敖一樣,亦是當年太.祖麾下的三大智囊謀臣之一。

虞太後昔年颠沛淪為娼伶,正是被寇府選中贖為家伎,後來投于太.祖麾下後發現兩人相識,寇太師遂将虞太後認為義女,并嫁還太.祖。

對比起虞國舅,燕殷明顯對寇太師親近和倚重太多了,前者從太.祖朝到現今都只有裙帶關系所得的虛職爵位,扶不上牆,登基前還好,近兩年虞國舅還想燕殷稱其一聲舅舅,那可是難過登天,寇太師他卻一直都是外祖父。

而寇太師,昔年他和沈敖差不多時間投入太.祖麾下,不過現今兩府的境況卻早天差地別。

這麽一位人物,本事當然是有的,方才燕殷暴怒命人把小兵拖下去砍了的時候,他就皺了皺眉,聽得燕殷問話,他咳嗽兩聲,緩緩道:“鄭伯邑言之有理,敵軍占盡地利,若繼續強攻,亦難以取勝。屆時,損兵折将倒其次,折損天.朝軍威方是最讓人忌憚的!”

須知道,昔年魏氏歸附太.祖之後至南北最後一戰之前,又先後陸續有七個大小軍閥與太.祖盟誓歸附,這些人,開國後可沒拒絕封王。

而太.祖為了先解決心腹大患魏氏,對這些諸侯王內懾外撫一向十分優容。不過太.祖駕崩之後,這些人都開始若有似無有些騷動,尤其是幾年來這燕殷看起來明顯是個不好相與的。

寇太師很了解這些諸王,畢竟當年不但當過對手還一個陣營共事過,必反的至少三個,剩下也大都模棱兩可。

“還有小鄱陽王。”這支前朝反軍只是暫時壓制住而已。

一旦讓其與七王并起甚至結為聯盟,大殷的二十年平靜将立即被打破。

寇太師長吐一口氣,太.祖還是崩得早了些啊!要是按原計劃多活個十年,也就可以徹底解決完這些隐患了。

如今局面,權衡之下,寧可讓魏氏重出,也不可意氣用事讓朝廷軍威受損。

否則,該馬上就面臨腹背受敵了。

“第一,先帝三年祭滿,陛下當立即發旨臯京,增召兵丁至滿員,并令留京諸将嚴加訓演!”

寇太師曾經也勸谏過幾句有關皇陵和大溧宮,但他這是為了國力的,與憐惜老百姓毫無關系,現在直接都不管了。

“第二,”他點了點看了輿圖,“越離水,打通容渠安嶺一道,自離西繞自西往東至岑嶺,再聯合百越、西瓯二國,一同困之,魏氏必敗!”

“打通容安一道,需時半年。”

燕殷皺眉:“半年,半年。”

“但,這都不是目前最要緊的!”

燕殷霍地轉身,寇太師擡起耷拉的眼皮,盯着他的眼睛,緩緩道:“最重要的是軍費!”

魏氏的軍費才是最重要的啊!

供養十萬大軍,豈是容易的?在大殷民間調集大量物資并不容易,尤其是鹽鐵箭矢等重要的軍資軍械,尋常吃喝姑且算魏氏有渠道弄到,但鐵箭等若在朝廷的重點監視之下,基本可能性不大。

唯一就是向南方諸國購買。

南方的百越、西瓯、安南、交趾等等大大小小諸國,有的是大殷屬國,有些則不是,甚至和中原王朝歷來關系不好,但那些南方諸國礦産資源富饒一年三熟,有錢肯定願意的。

這就回到一個最為重要的話題,錢,軍費!

必須截斷魏氏的軍費!

若成功,屆時甚至不需要聯合百越西瓯二國,岑嶺都不攻自破了。

寇太師言下之意不難聽懂,燕殷眼神閃了閃,他幾乎是馬上就明白過來了。

——說的就是大鄭寶庫!

……

南方的冬季,不下雪,卻有一種透骨的濕冷,不少兵士适應不了,出現不适之症。

司馬超親自去醫營探看過,并一一卻探撫過麾下各部,這人确實是個有能耐有城府的,該細慰軍心時,一點都不忽視更不假手于人。

回到将帳時,夤夜的天空,撲簌簌一陣振翅的聲影,一只藍身黑頸的信鴿落在氣窗邊上,幾乎是夜色融為一體。

王欽立即将其捉住,取下腳環上的一封密信。

司馬超展開一看:“寶庫和藏寶圖?”

這是岑嶺來的消息,司馬超幾乎是馬上就猜到了,“……難道竟是大鄭遺寶?!”

他迅速擡目,一陣心潮滂湃,不管幹什麽,不管有什麽所圖,都少不了財資。

他幾乎是馬上就動了心。

“主子?”王欽心跳也有些快,壓低聲音道。

司馬超微微搖頭,燕殷心腹不止一個,尤其他已經跳到外軍,不一定就會選他去。

他略略思忖,迅速出了營門,去了寇子文的營帳,“大哥!你瞧。”

他直接把紙條一遞。

寇子文乃寇太師之子,此時的司馬超,私下已拜了寇太師為義父。

寇子文接過字條一看,“咦”了一聲,和司馬超對視一眼。

寇子文馬上和司馬超一起去見了寇太師。

寇太師這才剛回帳,正更衣坐下,接過字條,他低頭一掃,頃刻擡眼,有些渾濁的老眼目非常銳利:“你,居然知道大鄭寶庫?”

司馬超笑了笑:“義父,我也是今天才知曉的。”

“因我在北梵軍有幾個人,遂令其盯着那邊,今天很幸運聽見小莊子裏頭說什麽寶庫之類的。”

寇太師不置可否,盯了他半晌,點了點頭:“唔,你的消息沒錯。”

“既然有這樣的人手,那就好好經營罷。”

寇太師吩咐道。

司馬超拱手,恭敬:“是,義父。”

不過他那人手,是絕對不會差錯的。

寇太師沒再說什麽,撚着那張紙垂目沉思,随口吩咐兩人出去了。

不過翌日清早寇子文就告訴他,陛下已密谕,命寇太師親自帶人,急赴那寶庫所在之地。

上谕,不容有失!

[明天更新延遲至晚上22:00~]

作者有話說:

周六即明天,由于榜單的原因,會延遲至晚上10點更新,就一天哈寶寶們!

今天肥不肥?(得意叉腰)嘿嘿,那咱們明天晚上再見啦~ 心心發射!(/≧▽≦)/

最後還要感謝“阿呆”扔的手榴彈噠!麽啾啾啾~

以及給文文投雷的大寶貝們噠,筆芯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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