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麻雀鎮
初一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回顧昨夜,初一嘴角泛起一絲甜蜜,因為她做了一個夢,夢中天大地廣,形形色色的人,不一樣的生活,不一樣的地方,讓她覺得天高任鳥飛。
夢裏,她仿佛長出了一雙翅膀,無拘無束的翺翔在廣袤的天空,化身鳳凰,褪去一身乞丐裝束,換上了一身五彩的羽翼。
或睡或醒之間,初一早已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這時候,有一張模糊的臉漸漸靠近初一,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趙曉晨!”
初一看清了這張帶着邪笑的臉,旋即跳了起來,罵道:“你竟然敢點暈我,真是找死。”
趙曉晨方才不知道初一已經醒來,倒是吓了一跳,猛地後退一步,勉強笑道:“乞丐丫頭,別這麽兇,這裏可不是你丐幫的地盤喽~”
初一聽後一愣,環顧四周,發現此時自己的确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四處黃沙漫天,空曠無比,周圍茫茫大漠的粗狂和強毅讓初一眼睛都看直了。自古以來大漠戈壁,人跡罕至,少有生物,沒有水,只有黃沙漫漫,那蒼涼雄奇的景象比之江南小橋流水別有一番風趣。
真是個充滿神奇色彩的地方。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初一心裏默念着從吟游詩人嘴裏聽來的詩句,看着四周如黃金般的沙漠,心裏激動無比,原來這就是大漠風光啊。
記得吟游詩人說過,大漠是大自然的饋贈,罕見的人跡,卻有着天然的雕塑,景觀美麗,卻猶如一朵帶刺的玫瑰,妖豔的可以讓人散命。
初一一直向往大漠的美景,可是卻始終沒有機會,這次竟然美夢成真,讓初一有種幻如隔世的感覺。
趙曉晨見初一發呆,以為是太過吃驚,為了離開家而生氣,有些愧疚的說道:“別看了,荒無人煙有什麽好看的?”
初一眼睛直直的看着趙曉晨,問道:“我們這是到哪了?”
趙曉晨以為初一會哭會鬧,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們現在在西北方向,方圓百裏都是沙漠呢,早就出了無霜城的範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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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曉晨說完,後退了一步,精神高度集中的防備着,生怕初一會因為害怕而突然襲擊。
誰知初一聽完趙曉晨的話,不哭也不鬧,而是發出一聲驚叫,興奮道:“耶!太好了太好了,我終于出無霜城了,終于出無霜城了,耶耶!”
趙曉晨聞言,徹底傻眼,這丫頭哪有愁樣,簡直比他自己還興奮吶!連忙問道:“怎麽你不生氣嗎?也許你再也回不去你的乞丐窩了呀。”
初一還處于興奮狀态中,對于他的話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就聽她道:“既然寶石都給你偷走了,回去也不好向老大和爹爹交代,還不如先纏着你,直到要回寶石,還能順便領略一下其他地方的風土人情,何樂不為呢你說?哈哈哈哈……”
趙曉晨聽了初一的計劃,頓時有引狼入室的感覺,差點沒一屁股坐在沙地上,結結巴巴的商量道:“要……要不我把寶石還給你?你自己走回去?”
趙曉晨身為無影後人,自由自在慣了,被人纏上還怎麽去做事?之所以将初一帶出來,純粹是想要懲罰一下她,哪知道她壓根就不是正常人,非但沒有一絲害怕,甚至還想學狗皮膏藥一樣粘上自己!趙曉晨暗道失策啊失策。
果然,初一立即拒絕趙曉晨的提議,說道:“寶石嘛,可以遲一點再還我,反正我一直在你身邊,不怕你跑掉,所以你還是先帶我好好玩一趟吧。”
趙曉晨聽完覺得汗噠噠的。
腳下一發力,掉頭就跑,邊跑還邊哭喊道:“天吶,饒了我吧,我可不需要跟屁蟲。”
初一拔腿便追,邊追邊放出狠話:“趙曉晨,這次你跑不掉了。”
趙曉晨繼續在前面跑,回她道:“我就不信甩不掉你。”
“哈哈,吹牛也不打草稿。”初一跑起來一點不慢,就聽她呼喝道:“趙曉晨,你給我停下來,過來背我,不然讓我抓到你,就是你的死期。”
哪想到此話一出,趙曉晨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調侃的聲音也變大:“臭乞丐,想要老子背你,做夢吧,老子可是很金貴的。”
初一聞言,頓時怒了,加足馬力追了上去,罵道:“你個死偷兒,竟敢罵我臭,我哪裏臭了?誰說乞丐就一定臭了?”
兩人一跑一追,整整跑了五個時辰才精疲力盡的停了下來。
這期間,他們已經橫穿了整個沙漠!
而此刻,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小鎮。
有些風化的路碑上刻着‘麻雀鎮’三個字。
挺古樸的一個老鎮。
趙曉晨氣喘籲籲的坐在一邊,心裏暗暗嘀咕,這個小乞丐到底是不是人呀,怎麽體力這麽好,自己輕功不能說無敵,但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級別。
可是跑了這麽久,這小乞丐竟然能不拉半步!是自己的功力退縮了?還是這丫頭掩藏了實力?
其實初一跑的就剩下半口氣了,如果再不停下,估計就要“壯烈犧牲”了!不過死前能拉個墊背的也不算吃虧,笑道:“臭偷兒,怎麽樣?我就說你這次跑不掉的。”
趙曉晨累得直翻白眼,恨聲道:“這次是讓着你而已,待我酒足飯飽之後再跟你比過。”
一聽到吃,初一立即兩眼放光,高興的叫道:“好,我一定要點很多好吃的。”
趙曉晨暗暗一笑,沒想到還是個吃貨!
于是,兩人在鎮上找了一個酒家。
落座後,初一搶先點道:“小二,給我把好吃的都端上來,這位爺有的是錢。”
“好嘞……”小二最喜歡聽的就是這句話,心道又來了兩只肥羊,忙不疊的給他倆端茶送水。
趙曉晨倒是沒有拒絕,先吃飽了再說,反正又不是他付錢,想着待會初一可能會有的表情,不由得奸笑一聲。
片刻功夫。
小二毫不客氣的将能吃的東西都給端了上來。
初一看着滿滿一桌子的豐盛菜肴,口水流了一地,雙手合十激動道:“天吶,我活了十六年,還是頭一回見過這麽多好吃的!”說着,她直接拿起一只烤雞,掰下兩只雞腿,左右開弓。
趙曉晨見初一這幅摸樣,自己也大口吃了起來。
不消半個時辰,兩人便将桌上的酒菜一掃而空。
趙曉晨打了個酒嗝,拍拍肚子對初一說道:“你先吃着,我去上個茅廁。”
初一看也沒看趙曉晨,滿嘴油腥地點點頭,繼續啃手裏的鵝掌。
趙曉晨挑着眉稍,吹着口哨,在茅廁順溜着尿尿,自言自語道:“真是舒坦吶,不知那臭丫頭待會拿什麽付賬,哈哈,想粘上我?等下輩子吧……”一想到馬上将要擺脫初一,他頓時覺得任督二脈都被打通了一般,尿得十分舒暢。
就在這時,從趙曉晨的頭頂上傳來一陣驚訝與唏噓:“似乎比小淵淵的要大一些……”
趙曉晨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一抖,我靠,竟然尿手上了!!!
他黑着臉,擡頭看着從隔壁間探過頭來的初一,對她吼道:“死丫頭!你不知道男人尿尿的時候不能被打擾嗎?”
初一小腦袋一歪,壓根沒有反思的意思,不羞不臊地眨着大眼睛指着他那處嘆道:“哎呀,看一下有什麽關系!不過你的比小淵淵大一些,可惜我沒有,不然一定和你比一下。”
“噗……”
趙曉晨一張俊臉立時挂滿了黑線。
尼瑪,這是能比的嗎?
逃跑再次失敗,他真是有殺了初一的沖動,連忙抖了一抖,将寶貝塞回褲中,心裏決定,既然跑不了,那麽就一定要好好地陪這丫頭玩玩。
天色漸黑。
趙曉晨難得主動地帶她進了一家客棧。
“二位?來要幾間房?”掌櫃的例行公事地問道。
初一正要伸出兩個手指頭回答他說兩間,卻被身旁的人率先打斷了。
就見趙曉晨毫無征兆地一把摟過初一,一臉死相地對掌櫃的說道:“這是俺媳婦,當然要住一間房了。”
初一雖然不是很懂夫妻間的事兒,但是卻知道媳婦這個稱呼是不能亂喊的,一腳踩在趙曉晨的腳面上,低聲嬌嗔道:“誰是你媳婦。”
趙曉晨将她的表情看在眼裏,眉梢一挑,暗道:哈,原來你也會臉紅!我還以為你百毒不侵呢。
手臂一收,将她摟得更緊了,“我這媳婦臉兒小,時常害羞,掌櫃的,還愣着幹嘛?還不帶路?”他嬉皮笑臉地看着初一,不過話卻是對掌櫃的說的。
“啊是,是,客官樓上請。”掌櫃的才不管他們是真夫妻還是假姘頭,有錢掙就行了,忙不疊的将他們引到二樓上房。
兩人進到房間。
初一終于掙脫開那只鹹豬手,一屁股坐在床上,表示為難道:“既然你非要跟我睡一間房……也行,你睡地上我睡床!”話落,她人已經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瘦小的身子将整張床占了個七七八八。
趙曉晨一看急了,這不是花錢找罪受嘛!
不過片刻之後,他忽然發出一聲淫笑,走過去坐到床邊道:“媳婦,俺要和你一起睡。”說着,他作勢要躺下,他斷定她一個姑娘家不敢跟他同床共枕,到那時床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初一哪肯讓他占了便宜,擡腳就踹,“不要叫我媳婦,我不是你媳婦,給我滾到地上去。”
趙曉晨閃身躲開,抱着胳膊笑道:“你睡地上,我就不叫你媳婦。”
初一不服道:“憑什麽我睡地上?”
趙曉晨話沒說出口,初一又道:“一起睡行了吧?反正我和爹爹也一起睡,沒什麽大不了的。”
嘎巴一聲,趙曉晨的下巴瞬間脫臼,這尼瑪是什麽開放思想!
不過他猶豫片刻,還是咬牙說道:“我還是睡地上算了。”
初一奸計得逞地挑了挑眉稍,面朝裏躺下了。
趙曉晨抱着個被卷,随便在地上鋪了鋪,也躺下了。
累了一天的兩人,在天黑之際,很快便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