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1)
更新時間:2013-3-4 22:55:53 本章字數:23085
玉自寒心一橫,她暗中揣摩這些人的目的,暮夜明,蕭逸風,夜無痕均易容過,然而夜無傷卻沒有,這其中有何蹊跷?
但很顯然,暮夜明裝扮的是她玉自寒,夜無痕裝扮的是夜驚華,蕭逸風裝扮的是夜無痕,他們的目的也許和她是一樣的,都是要借刀。愛殘颚疈
有句話說得很好,要攥緊殺人的刀,先要有殺人的心,左手權柄,右手屠刀,才是真英雄,要做君子,先做小人。
“你為何冒充玉自寒?”夜無痕冷聲問,玉自寒淡淡一笑說:“你們猜,我累了,三哥要是沒有理由,勞煩六爺編一個吧?”
“丫頭,你說怎樣用着反間計,你能夠做到漁翁得利吧?”夜無痕淡淡的的說,這一刻他看得出來,玉自寒很緊張,因為蘭妃派刺客謀殺他們是真的,然而定北侯謀反絕對是假的,但是此刻若不栽贓,玉家不多時就會有一個勁敵。
“沒錯,三哥,我的确有個辦法,但是我不保證不興兵。”玉自寒定定的說,眉宇間閃出幾絲焦慮。
“你說,我盡力幫你達成心願,因為這有關大周的命脈,西北絕對不能出事情。”夜無傷苦笑道,他地心裏突然間,出現一種不安,一種濃郁的潛在脅迫感,這是二十四年來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我想要借刀殺人,不知三哥能不能成全,有沒有膽子去驚天?”玉自寒淡淡一笑,她的眼眸中透出幾許特殊的淩厲,就好像驟然間有了一種擎天之勢。
“那要看你借的是誰的刀?要殺什麽人?”夜無傷嘆了口氣說,玉自寒凝眉道:“借的是六爺的刀,殺的是鐘離一脈,若是三哥覺得太過狠毒,但這白玉硯臺不管用了,就只好用這黑盒子,雖然陰損了一點,但玉自寒不做魚肉。”玉自寒笑道。
“內務府和宗人府的綜卷我已經調出來了,但是你且記住,不要抓沒有證據的事情就拿來做文章,我不管你要栽贓誰,都請你做到滴水不漏。”夜無傷苦笑道,白玉硯臺便是大理寺正卿的官印。
當年老六為了方便,便做成兩層,均塗上烘漆,批注是朱筆,硯臺下是大印。這丫頭是害怕大理寺審不了蘭妃,便要去那個地方審理了,但已經判了蘭妃流放,所以再回去,就難免要有個名目,事到如今他也無法控制,只有靜觀其變。
玉自寒知道是該下手的時候,必須下手,不能夠留下後患,當年就是因為一時的婦人之仁,放過定北侯,自此以後災難接踵而來,開元六年,定北侯鐘離斐然,因為謀逆被削去爵位,同年因為太子不滿皇室廢後,而向皇上發難,在開陽門兵變,與燕王合謀逼宮。
估摸皇上卻早有準備,鐘離氏要得漁翁之利,只怕沒那麽容易。
天空被一種濃霧遮蓋了,雖是青天白日,只有一道亮眼的微紅懸浮于天際,你雲彩由東到西慢慢的漂浮着。玉自寒有一種風雨來襲的感覺。
玉自寒淺笑着看着馬車內的所有人,夜無痕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說:“我府裏有個人對你很是有用,膠州之亂迫在眉睫,所以你要保重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你放系,我會小心翼翼的,不會出半分差錯。我若有事還請你隐瞞着住,不要讓咱們五人之外的人聽到,”玉自寒心中一沉說道。
“如何突出重圍呢?”夜無痕苦笑道,他之所以提前進宮是因為睿王府的小郡主死在皇宮中,死的時候就抓着一個東西,就是他的麒麟玉璧,此事他不敢和玉自寒說,因為小郡主是一絲不挂的躺在他的床上的,定北侯府的線人傳來消息,定北侯開始招兵買馬。
“六爺回京後自然就一切安逸了,玉自寒天生命賤,自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好容易好了,就成了衆矢之的,半刻都安寧不得,脖子不過是只是暫時挂在身上,死活就那麽回事。六爺不用在乎,我沒事的,驚華的事情我也一力承擔。”玉自寒淡笑道,
夜無痕苦笑道:“你打算如何?”
他知道如今的大周,看着繁榮富強,但是實際上并非如此,這西北的敵軍動靜莫名,他實在不知道西楚安插在大周境內的眼線到底是誰,是不是玉生輝?
“六爺,驚華失蹤這件事,我會負責,六爺你還是趕快回京吧。”她铿锵有力的說,跟人一種無形的力量,這些年她明白一句話,皇權之下沒有懦弱,只有堅強。玉自寒決定只要活着,就寧可鬥死,絕不自殺。
“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麽可以讓一介女子庇佑,你放心天大的事情由我擔當,”夜無痕淡淡一笑,那種若良辰美景,日月生輝的容貌瞬息間遮蓋住了一切,玉自寒眼裏心裏都是他,這一次久別重逢,自寒心中百味陳雜。
“你?”玉自寒遲疑的問,她知道一定出事了,事情還出的不小,但是夜驚華不肯說,那她再問也沒有用,因為他不能對自己說的事情,只有兩種,第一種是她不能知道,他不想讓她有多餘的煩惱,第二種是她知道了也不可能幫得上忙,因為那件事和皇室有關。
“我沒事,但是膠州一行,我不能陪你去了,驚華的人就在京內,他…不說了,說了也改變不了先前的一切。”夜無痕苦笑,他真的後悔會,沒有一刀殺死那個人,讓他回京,這裏是京城郊區尚陽的
雲層離地面原來越近,遠處傳來幾聲鳥鳴,這偌大的山林,只有一條走入尚陽城的官道,一群百姓背着泥土往山道上走。
玉自寒很想知道,夜無痕為何這樣,蕭逸見二人都不肯說于是冷淡地說“你能隐瞞玉姑娘一時,你可以隐瞞玉姑娘一輩子嗎?”
“逸風若你是我,你會讓自己摯愛的女人,陷入絕境嗎?”夜無傷沉聲說,其實他會把這些事情告知玉自寒,但此事不能明着說,因為玉自寒是個十分小心的人,如實直接說,怕是達不到他自己的目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玉自寒苦澀的問,莫不是她進退有失,讓六爺陷入絕境吧,夜無痕縱然是真的不好,但是玉自寒依然希望他做一個太平天子。
“這說來話長,老六你不要躲來躲去,也不能前去認罪,太子哥現在受小人唆擺,才會在金銮殿上,彈劾與你。所以這事情本就是有人蓄謀已久的,這個人還跟我們關系密切。”夜無傷一笑道,夜無痕幾乎僵在那裏。
“三哥到底出了什麽事?”玉自寒苦笑道,這設局的人想要一箭三雕,着實厲害得緊。那誰是第一個被陷害的人呢,西楚連着的是大齊,大齊之內有個令狐非,此人最善于利用詭計,他的目的無非是,北邊的庫爾那厮城,此處十五年前是大周的領土,後來被大齊奪去,自此大周呈半封閉狀态。玉自寒知道出口和進口的重要性,所以庫爾那厮城是必須借着膠州一戰收回的。
“這…我…老六你說吧。”夜無傷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他相信這件事出了以後,玉自寒會離老六越走越遠。
“告訴我發生什麽事情?”玉自寒冷聲問,不知為何心裏有了一種躁動,這躁動其實就是潛藏在心中的愛。愛本身無罪,有罪的是人心,她知道六爺心裏也許有她,但六爺并不愛她,否則哪來的亢龍有悔。
“這說來話長了,你得答應我聽了以後不要放在心裏,否則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夜無痕笑道,他面容中泛着一種迷人的憂郁,就好像塵世間一抹燦爛的月光,氣質脫俗,宛若蘭芝玉樹,潇灑如仙。
那溫潤白皙的面孔有一種瑩白的妖嬈,雖然帶着人皮面具,但依舊露出破綻。更何況這人是她心裏的人,他就是化成灰,她也認得,有誰混不認識自己愛的人,單是神情舉止都和他過去一般。所以玉自寒有一種複雜的感情。
“你放心,我曉得了,這次北上一定不安全,所以六爺還是回京吧,免得落人口實,驚華是否在你們手中?你給我交個底,這幾天我心中。”玉自寒苦笑,夜無傷說“一日前我們無意間尋到八弟,他情緒很不穩,還說是你害死他和蘭妃的,我們便把驚華安置在驿站,在四處尋你。”夜無傷低聲道。
“莫不是中了金色曼陀羅?此花略有毒性,聞到它的香氣,便會深陷其中,這是樓蘭人種植的東西,且是從海外運送過來的,人吃了以後就會出現幻聽和幻覺。”玉自寒苦笑着說,這過去的陰影一幕幕展現
她手裏出了一頭的冷汗,這書中記載,有一種藥物,可以可以控制人的心神,服下以後跟常人無異,且言語如常,眼睛沒有呆澀,行為卻都被人控制了。
如非如此玉自寒就開始懷疑兩件事,第一件就是夜驚華被人假冒,另一件事便是這夜驚華已經受了控制。言行都在那人的掌控中。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有一點很肯定,這個驚華有問題。”夜無痕苦笑,就聽見遠處有馬蹄聲,先是輕微的滴滴聲音,後來是滴滴答答的聲音,這說明襲進他們的是馬隊,或者騎兵。
玉自寒看了暮夜明笑道:“六爺,我們不妨攀爬上去躲藏,借助這細密的樹藤掩護自己,準備好炸藥了沒有?”玉自寒冷聲說,這個地形她已經琢磨透了,這地脈最适合火攻,和刀攻,就不知道這些人帶沒帶這些東西。
玉自寒心裏明白,這群騎兵或者馬隊,是奔着他們來的。
“東西我有,但就算我們逃出重圍,必然也是要有一次搏殺的,還不如一起同舟共濟,患難與共為妙,免得給敵人逐個擊破,你看如何?”夜無傷沉聲道。
“三哥說得有理。就按三哥的意思辦吧?”玉自寒冷聲道,夜無痕淡淡笑說:“郭樹松乃是大周特有的亞熱帶植物,又是會飛的樹,他可以自己流動,據說見過郭樹松的人都會因為它脫難。”夜無痕一笑道。
攻玉自寒點點頭苦笑,靜靜的看着那如同香樟樹的植物,這郭樹松,和普通的松樹不同,在二十一世紀,沒有這種怪物,這種怪物并不吃人,但郭樹松的松脂可以治療眼病。不止如此,還可以制造最好的墨汁,此物有造化之功,它的皮可以治療各種皮膚病,松果可以治療心髒病,松仁可以治療肺病,松脂可以治療肝髒疾病,花朵可以治療心髒疾病,樹根可以治療肺病。
玉自寒從豐滿的球狀松包裏摘下很多松子,此物是修煉內功的好物件,玉自寒天生六陽絕脈,脈象和常人不同,不可以生子嗣,否則就會血崩而死。
然而只要用此物做藥,脈象就可以改良,變的跟正常人一樣。玉自寒當然希望自己和所有人的脈象一樣。
玉自寒暗道:這松子加上天麻,杜仲,當歸,決明子和知母,以松葉調配藥物藥丸,可以治療脈象混亂。
用溫酒吞服,就可以治愈很多種疾病,甚至可以讓難産的婦人盡快産下嬰兒,此物磨成粉末塗在出血的地方,可以立刻止血,但他們有消毒的作用。
樹脂是做人皮面具,和創傷貼膜的好東西,只不過它極有靈性,要有緣分才能遇上。
——
“搜一下,看着什麽地方,這樹長得真怪異。周統領,咱們要不要先下山?”就聽一個聲音洪亮的男人說,那萬馬奔騰似的馬蹄聲突然間停下了,傳來幾聲嘶鳴。
“好容易追到這裏,前進,本座不怕神鬼妖孽。更不怕人搗鬼,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是了,來人沖擊去,不敢進入者誅九族。”那将士立刻言道,随後策馬往密林中。
玉自寒看着黑壓壓的天際,看來火攻怕是不行了。
這火石的火苗本就不大,如果有了紅彤彤的光芒,那些追兵更容易找到他們,為今之計只有用箭射死這些人,但他們穿的铠甲都很堅硬,暗箭不一定可以穿透。
玉自寒心裏清楚,殲滅敵人很難,而且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會追蹤他們。
“将軍,只搜到一輛馬車,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細軟,我看那些逆賊已經逃出此地。”一個士兵單膝跪下道。
“大周國給你們一人10兩的俸祿,都是白給了,養條狗,都知道看門,替主人追捕獵物,而你們拿着最好軍饷,卻連幾個人都抓不住,都給我起來,給我搜。”那将領冷聲說,一鞭子就勾住,那士兵一聲慘叫,在鞭子裏掙紮。
可是這九節鞭,如同有了靈性一般,緊緊地裹着那士兵的身子,被扔進河水中。他突地抽刀一刀殺死了那士兵,士兵的頭顱跟身體分開,血淋淋的屍體僵直的躺在地上,玉自寒不禁心驚膽戰。
衆軍一片嘩然,那副将說道:“馬上給我搜,今個搜不出人,你們也就不用活了,都給我把腦袋留在這裏。”
玉自寒偷眼看過去,就聽馬蹄聲斷了,這密林中心有一條很深的河,河寬八丈,深不見底,玉自寒不由得心驚,因為一路上他們随着樹藤往前攀爬,不知爬了多久,而今他們就躺在這河中心的樹藤上。
這一刻玉自寒心裏有個打算,她覺得副将活不久了。玉自寒知道是使用反間計的時候了。
衆将士開始搜索,搜索了很久均都搜索不到馬車上的人,玉自寒冷眼看着這一切。
她知道這個副将,是個兇殘無比的人物,她知道這些士兵只有兩個結果。
一是背叛而是死亡,但玉自寒傾向于第一種。
不過多時這個密林起了霧,霧氣很濃重,在白日中冒着一股子濃煙,這正是郭樹松吸完水,放出的煙霧,這煙霧慢慢的吐出,讓人覺得暈眩。
霧氣慢慢的向下沉,那副将冷聲道:“哪裏的宵小之輩?居然敢暗算本座,不想活了不成?”那将領抽刀之時謾罵道,誰知他居然拿不動自己的青龍佩刀了,他暗道:難道他中了毒,這倒也是保不齊的事情。
玉自寒此刻看着那個副将,他的名字玉自寒早就刻在心裏,他叫做鐘離昧,是鐘離斐然的侄子,他父親已經死了多年,是叔父鐘離斐然把他帶到西北教養成人的,所以他也是定北侯的親戚,如今先發不可制
人,只有後發制人,若不能後發制人,她玉自寒是必敗無疑。
玉自寒有一種瀕臨滅絕的感覺,她不可否認自己很害怕,她的身體裏有一種無名的火。
定睛看着樹藤下的人,這些人急躁的搜索着,玉自寒感覺到有幾分怪異。
陽光在樹藤的上面,給人以一種奇異的感覺,那光線透過樹縫,照在樹藤下的景物越發的清晰。
玉自寒微微一笑道:“我們且看着,這副将只怕會殺一儆百。”
夜無痕并未作答,一聲慘叫傳來,果然那副将又一次殺人。
玉自寒定了定神聞到:“官爺到此僻靜之處,到底為了什麽?”
“來人射箭,玉自寒在上面。”那副将冷笑道,就聽玉自寒說:“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聖上口谕,玉家之人犯法免罪,非謀逆不伐,也就是說,除非玉家明着起兵造反,否則皇上絕不追究,你們進退可得掂量着來。”
玉自寒站在樹藤上,夜無痕抱住她說:“為救一個不相幹的人。你居然舍命,你可知我的心?”
玉自寒一笑,盈盈秋波在目中流轉,一時間默而不語的看着夜無痕,如果她沒有預料錯誤,那麽有一點就可以肯定,即是定北侯在大周的眼線很多。
要逐個擊破并不容易,但殺死鐘離昧對玉家日後的路,有莫大的好處。
“玉自寒有種你下來?”鐘離昧冷聲道,他這次雖然帶了5000精兵,但是他還是有些害怕,這玉自寒狡詐如狐,就算是千年狐貍也不如她詭詐莫測。
“官爺,女人本就沒種,您不知道呀?”玉自寒笑道,她眉宇間透出幾分輕狂,卻見那鐘離昧那紫檀色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玉自寒淡淡的說:“衆軍聽了,殺死鐘離昧者,連升三級,賜黃金千兩,美女一名。”
那些将士聽了冷聲道:“你這賤人,還不下來送死。”
“衆軍聽了,我玉自寒這個賤人是太子妃候選人,皇上的親信,諸多王孫公子的追求目标,如果我出了事,鐘離昧有人護着,你們有嗎?”玉自寒心道:打蛇七寸必死,鐘離昧我看你怎樣?
這鐘離昧最近在大周境內散步謠言,說盤龍大陸将會有一場浩劫,弄的人心惶惶,還說大陸會爆炸,讓諸多子民心中壓抑無心耕種,也不再謀求生計。
最可恨的他還散播大周即将被別的國家吞并的消息,讓軍心不穩。
“你休要胡言。”鐘離昧一聲大吼,而後拉弓射箭,怎知那只箭被一只手握住,他冷笑一聲,再次射出幾只毒箭,怎知又被人抓住,他心中一怒,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冷風,就聽他慘叫一聲,一只眼睛被射瞎了。
鐘離昧慘叫着在地上打滾,他嘶吼着說:“殺了她,殺了這個賤人。”
“你不知道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嗎?鐘離大人?衆軍聽了,殺死鐘離昧者,賞黃金萬兩,若然不聽號令後果自負。”玉自寒冷聲道。她感覺到這樹藤在一點點萎縮,她的身子跟着往下沉。這擎天大樹,一點一點的下降,樹藤如同有靈性一般,慢慢的把玉自寒等人送到地面。
樹藤接近地面的時候,玉自寒輕巧的躍下,其餘人都站在樹藤上,那樹藤就如同密質的蜘蛛網,顏色鮮綠,顯得略微的有些詭異。
鐘離昧心中一驚,吩咐衆軍逼近玉自寒,就見她一笑道:“你們想誅九族嗎?我方才已經用飛鴿傳信到京城,你們躲不了的,為今之計只有全聽我們的。”
“玉姑娘,末将周淮安叩見姑娘,如今我們立了軍令狀,奉睿王之命,捉拿姑娘入京,還請姑娘配合。”周淮安很客氣的說,他當然不敢明着違逆鐘離昧,但也絕對不敢抓玉自寒。
玉自寒是皇上看中的人,大周唯一非宮內的诰命夫人,不是可以随便捉拿的。
“皇上因為什麽要捉拿與我呢?”玉自寒一笑問,她淡淡淺笑着問,那五官有了一種靈性的美,尖俏的下巴勾出一抹銷魂,修長濃密的睫毛,宛若春山含黛的眉頭,那嘴角一點殷紅的美人痣更添芳華。
她着力于中軍之中,那身紫色的散花煙羅衫給人一種明媚的妖嬈。衣衫上有粉紅色的滕圖,領子上鑲有金邊,廣袖圓領,裙擺不長,她手指內夾着一把匕首,近看寒光四射。
“你勾結六皇子,派殺手謀殺親夫,你還有話說嗎?”鐘離昧冷聲道,玉自寒并沒回答,定定的看着鐘離昧突然大笑起來道:“諸位看見聖旨沒有?”
“上谕可是你這種無知婦孺看的?”鐘離昧有些心虛,他的确是假傳聖旨,但是義父已經說過,這個女人活一天,鐘離家就一天不能翻身。
這日前京中傳來消息,玉簫龍下令讓玉家男子,都換成‘知’字輩,只因為玉自寒的胞弟叫做玉知暖。
玉簫龍的兒子改名玉知秋,玉蕭宸的兒子改名玉知和。可見玉家以玉自寒馬首是瞻,玉家這一輩男丁特別稀少,所以玉簫龍已經打算支持現在的家主玉自寒。
“大人,何必傷了和氣。”一個沉重的聲音說道,就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拄着拐杖走過來,玉自寒一驚,就見那人一笑說:“自寒,不認識叔公了嗎?”
玉自寒神色一斂,依稀記得這個人,他的确是她的長輩,叫做玉簫龍。
她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蒼涼,她玉自寒重生的目的,改變所有人的悲劇命運,假如誰敢阻止,那就三個字殺無赦。
“三叔,此人假傳聖旨,你看該當如何?”玉自寒冷冷的問,這回歸的幾個月裏,她已經把所有非常,想成是正常,因為她要走的是非常道。
“自然是交給皇上處理,如果我沒猜錯,皇上會來這裏一次,看一看六爺有沒有謀反,你有沒有謀殺八皇子。所以你不必擔心,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是非自有公論。”玉簫龍一笑道,活死人墓裏住的都是活人,跟外間不同的是這些人習慣隐藏自己的身份。
這活死人墓跟雲城的金玉滿堂差不多,活死人墓自永安七年,就已經不用棺材接送人,用的是一個木頭箱子,通氣很好。近年來已經成為離京城最近的地下娛樂場所。
“是,三叔公。”玉自寒苦笑,這裏雖然離皇宮很近,但是夜風流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所以應該不會冒險來這個地方。
“皇上此次來找你,是讓你給皇後和太子看病,太子和八皇子得的是一種病,自寒你也是久病成醫,最近就連皇上自己,也經常出現一些幻覺,需要你進宮協助我給皇上治病,我到相府尋你,你卻杳無蹤跡,如今能碰上也是太子皇後洪福齊天了。”玉簫龍苦笑着問,那身灰色的儒衫洗的有些發黃。
玉自寒低聲道:“回叔公的話,我此番到膠州也是給皇上辦差,所以耽誤不得。”玉自寒回憶起開元六年,除了南北戰事之外,就剩下一場瘟疫除此之外并無波及,所以玉自寒不相信皇上會得怪病,多半是裝出來給諸臣看的,所以她應該北上。
但北上之前,要先入京澄明一切,否則的話玉家會有麻煩。
“你且聽我的,皇上的病日漸加重,那些吃白飯的太醫,居然說皇上懷孕了,此等荒唐的診斷,居然傳入京師,然而皇上懷孕有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得了怪病,因為皇後和太子的病情和皇上是一樣的。”玉簫龍苦笑,這一針下去,這皇上的身體居然出現胎動,然而男人是不可能懷孕的,所以這個病沒人能治,已經是無力回天。
“胎動,不可能,誰都知道只有女子可以懷孕,這男子是絕不可能的。”夜無傷沉聲說,玉自寒抓住他的手腕,發現了他體內也有胎動的跡象。
玉自寒心裏倒抽了一股涼氣,她用左手摸自己的右手的心脈,發現并無異狀,再用右手撫摸左手,發現也沒有胎動的跡象,而後她就明白了。
“自寒怎麽了?”夜無痕低聲問,玉自寒沒有搭腔而是說:“你先別問,讓我想想。”
鐘離昧故意一副擔心至極的樣子對玉簫龍說道:“玉大人你乃太醫院首座,經驗自然比玉姑娘豐富,下官受命拿人,還請太醫令給與方便。”
“你奉誰的命來抓人,如果是刑部的文書,那你拿出來給我看看,若是內監的文書,那睿王都得了重病,人渾渾噩噩的,他下的命令,不能夠生效。”夜無痕冷聲說,就見鐘離昧臉色一變沉聲說道:“六爺猜得不錯,但下官總的給網頁一個交代吧,例行公事而已,還請六爺成全。”
“還是那句話,內監不是司法部門,只有皇親國戚犯法才進內監,這次玉自寒一事,是睿王越權了。”夜無痕冷聲道,鐘離昧心中冷笑道:就算你文治武功超群,剛伐之度不亞于皇上,有雷霆萬鈞之勢,如今你都非死不可,六爺,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來人,一并抓了,不管死活,不能帶人回去,就帶屍首回去。”鐘離昧匆忙下令抓人,這會子他不得不發狠了,因為睿王并沒有讓他抓人,刑部也沒有文書,他只是聽那回京就有些瘋癫的八皇子說了一些話,逮住一個理由,帶兵殺玉自寒而已。
“誰敢?沒有王法了嗎?”玉自寒冷聲說,她冷冷的看着熱帶郭松樹林內的沼澤地,松樹的枝葉慢慢延伸,将士們都不敢動,因為傳說中,只有龍女才能駕馭郭松樹。
“玉姑娘,我們只是奉命行事,還請你原諒則個。”将士抽刀飛撲過來的時候,就被碗口粗的樹藤纏住。
玉自寒感覺到十分訝異,就聽見如同仙樂一樣的女子歌聲傳來:“白雲悠悠,滄海一夢,我欲乘風,九霄鳳鳴…”
“芳草萋萋,紅塵有夢,我欲狂笑,傲世縱橫…尊駕何人?為何再此地唱歌?”玉自寒旁若無人的說。
“因為這本就是我的地方,你猜這些樹是活物還是死物,你若猜對了,我就送你幾件東西,管教你此行無憂。”那人微微一笑,仔細看是個女子。她的臉上帶着一個銀灰色的人皮面具,輪廓很是清秀。
“自然是活物,死物是不會動的,難道這就是傳聞中的鼠雀,随地而根深,将死才能沖入九霄,鼠雀一生只飛翔三次,第一次是小雀出生,第二次是母雀産子,第三次是鼠雀死亡,它們會在生命的最後一天飛入恒河,以至于大周的恒河之水成為各種疾病的良藥。”玉自寒淡笑着說,她猜測這個女人可能是花非花和杜雪琪其中之一。
因為恒河之上的玉女峰,便是玄心正宗聚集的地方,也叫做天門。
“你回答的很對,足見你心地通透,所以這免死令牌給你,這是百年之前大周宗族給玄心正宗的東西,希望對你有用。”那女子遞過令牌,輕笑一聲将令牌遞過淡淡的說:“我不管,你是什麽官,這是太祖遺物,便是聖上親臨,也必須遵從令牌的主人,自此之後這姑娘便是我們玄心正宗的使者。”
玉自寒身子一顫,就見那一身雪色武士服的女子一笑道:“你要如何處理這些賊子?據我所知皇上從前天開始,就因為惡疾複發,而沒能上朝,這人是西城的副将,他根本沒資格進宮,何來的皇上口谕?”
“這我卻不知了,進宮之後一切真相大白,所以我要盡快返京,之後趕往膠州,卻不知仙子可有捷徑?”玉自寒苦笑着問,那女子一笑道:“這樣吧,送你一個坐騎,便當聊了你我他生的袁飛,此靈獸名曰火鳳,它可以日行十萬裏,不管你要去哪裏都可以騎上火鳳去,來吧,火鳳,這是你的主子。”
就聽遠處一聲鳳鳴,那滿身黃金色翠羽的鳳凰居然真的過來了,玉自寒吓了一跳,她本以為世間沒有鳳凰這東西,誰知道它居然真的出現了,并且蹲在玉自寒的身邊。
“你叫火鳳?”玉自寒伸手摸了摸火鳳的頭,就感覺它的毛色非常柔軟,羽毛金黃中帶有翡翠綠的絨毛,望之美麗無雙,但這鳳凰的樣子懶洋洋的,給人的感覺有點怪異。
就聽那火鳳說:“主子,我并非妖物,只是一只老鳳凰,我的妻子叫做青鸾,兒子叫長歌,女兒叫做幽夢,以後我就是您的坐騎了,只是那幽夢太過頑皮,動不動就燒人莊家玩兒,燒過以後稻谷可以變成金沙,但若沒了稻谷,金沙就是廢土,所以還請主人給我們安置一個住所,最好離沙漠比較近。”
“你?”玉自寒苦笑道,她這輩子從想過收養四只鳳凰,更沒想到要在膠州給鳳凰打窩,這鳳凰是神鳥,應該自立慣了吧?
“非也,非也,我自出生,七百年,随着主子攻打諸國百戰百勝,可以說天文地理無所不知,但是我自理能力非常的差,所以近百年來,就跟着主子的朋友,在這華陽郡內,如今主人下世,我必然誓死效忠,但是主人,我還是喜歡沙漠。”火鳳一笑道,玉自寒暗道:算了,帶火鳳走吧,畢竟除了它沒人可以在這麽緊湊的時間內趕往膠州。
“你可以化成人形嗎?”玉自寒笑着問,火鳳搖搖頭說:“自然是不能,我之所以通曉百獸語言,是因為我活了七百年。且喉管的構造與人相似,我用了幾百年的時間學會語言,不知你們人類的語言我可以通曉,就算是其他飛禽走獸的言語我也能聽得懂,但鳥類化成人形是不可能的,不過是一些秀才,随便編寫的。”
“原來如此。既然你有心,我就收下你,鐘離大人,此間事了,自寒現行告辭了。”玉自寒笑道,她原以為世界上真的有妖怪,目下方知這火鳳雖然通靈,但并不是妖物,即使如此,便讓它做坐騎好了。
她仔細打量鐘離昧,發現這人除了眼神比較淩厲,鼻如鷹茍意外,長得倒也不猙獰可惡,就聽他冷聲說:“慢着,我是奉了口谕來請你的,玉姑娘這一趟你躲不了,來人請玉姑娘上車。”
玉自寒看着已經準備好的囚車,心中暗道:既然退也無用,就看誰的胳膊硬吧?“鐘離大人咱們不如這樣,我在大理寺等你,你若有罪證盡可拿出來,玉氏一門忠烈,不會做對皇上不利的事情。反倒是鐘離大人矯枉過正,其心可疑了。”玉自寒冷聲說,就見天空驟然間放晴,頂端的雲霧慢慢散開。
“抓你是皇上吩咐的口谕,用不着什麽罪證。”鐘離昧冷聲道,就見玉自寒淡漠的一笑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将軍也不怕遭天譴嗎?這樣今日咱們指天盟誓,誰撒了謊,誰就被淹沒在這地殼之中,永世不能出來。”
“好吧,若本座說謊,就和這些郭樹松一樣,永遠掩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