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不過卻李将軍卻是真的見過。”
小和子瞧了瞧梁皇,見他面無表情,又道:“皇上,此刻李将軍正候在殿外,此事李将軍最清楚。”
“那就宣。”梁皇眉頭一挑,臉上露出幾分興味。
一身戎裝滿身正氣的李天翔矯步而入,屈膝抱拳行禮,聲音锵有力:“臣李天翔見過皇上。”
梁皇看着自個兒的愛将,道:“李将軍起吧。”
“謝皇上。”李天翔恭敬的挺立着,強壯的身軀散發着威武氣息。
梁皇威目帶寒的望着李天翔,冷聲道:“天理教徒現在雖然被驅殺出京城,但是朕知道他們早晚會卷土重來。”
“天理教暴徒大部分隐藏在民間,要想根除他們的确不易。”李天翔對此也十分煩惱,不得對策。
他們要是隐藏起來就是一般平民,這要如何才能将他們完全消滅呀?
“這事兒着急也沒有用,總會找到辦法的。”梁皇眉頭鎖着,若有所思。
這麽多年來,總是想着消滅天理教,卻沒有反其道而行之。
或許——
梁皇心中滋生起一個計劃,不過他得好好想想再實施。
須臾,梁皇擱下心中所想,看着李天翔問道:“李将軍可聽過‘怒發沖冠,憑欄處,潇潇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宣元恥,猶未雪;臣女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臣在信王的府中聽信王府中一位夫人唱過。”
“哦?”梁皇露出了幾分興味,道:“這樣愛國的激昂之詞竟然處之一個婦人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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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以為她若是身為男兒,定也是精忠報國的良将。”李天翔擲地有聲的回答。
“那麽這樣說,朕應該同意讓信王升她為側妃了?”梁皇出聲道。
李天翔知道自己的本分,所以并不接話,裝作沒有聽見。
梁皇思忖了一會兒,毫筆一揮,朱批落在了折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很肥滴一章
女主心理産生變化了,想要掙脫後院,揚名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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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信王府被燒,信王又剿滅天理教徒有功。皇上不僅賜了一座新的大宅子,同時賜下了兩個美人兒——妙姬和靈姬。
顧清蕊絕美的小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平靜如昔。
妙姬!她來了,只不過這一回,她沒了木樁上起舞的驚豔,不知是否還能得到信王的寵愛?
而,信王遞上的折子卻遲遲沒有回應,這樣沒有理由的被皇上壓着,信王也不好過問,只有耐心的等待。
搬了新家,一切都是新氣象。
顧清蕊的院子比從前大了很多,也美麗了很多,鸀樹成蔭,花朵成簇,真是盛夏好時節。
因着要成為側妃的事情,信王不再單獨拘着她,所以院子裏偶爾會出現她不想要見到的人。不過應付不想見的人,顧清蕊一套一套的,三下五除二就用打哈哈糊弄過去,最後,她們也就不再來了。
得了空的顧清蕊便懶懶洋洋的往那放在樹蔭下的美人塌上一躺。一陣春風吹來,滿院子的芬芳襲來,清香醉人。
白荷見自家小姐實在無聊,便道:“據說禦史臺柳大人的愛妾在天香樓偷人當場被人抓住了。”
“哦!”顧清蕊側過頭嬌懶的看着白荷,靡軟的聲音很是酥人。
白荷又道:“據說,奸夫乃是禦史臺大人的嫡子。”
顧清蕊低笑一聲,笑容中隐帶諷刺。
這信王的手段可真夠陰毒。一邊羞辱了禦史臺,又把毀了人家嫡子的名聲。只怕以後,這嫡子算是徹底毀了。
所以,這般陰毒之人,她怎能安心相信呢!
顧清蕊瞥了一眼挂在胸口刻着信王二字的玉扣,隐諷之意更濃了。
“小姐,聽說這個妙姬能歌善舞,信王已經連着七天歇在她哪裏呢!”白荷将後院的消息一一做常事兒彙報給顧清蕊聽。
顧清蕊一只手支起腦袋,望着遠處開得鮮豔的花兒,另外一只手卷動着長發,傲然的說道:“她就算再好,肯定也沒有我好。”
“是。”白荷肯定的回答。
皇上賞賜的美人兒,信王就算心中在不喜歡也會好好的供着。
就像這個王府裏經常露臉的幾位姨娘一樣,不都是皇上賞賜下來的。
這麽一想,顧清蕊覺得信王之所以要升她做側妃,恐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想皇上賞賜的美人坐上了側妃之位吧!
————————
從武場下來的梁擎蒼,聽到院子裏的絲竹之聲,還有女子婉轉動聽的歡笑聲,腳步微頓。他寒目看向院子裏翩然起舞的年輕女子,抿着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
東施效颦罷了!這妙姬的樁上起舞哪裏比得上她?
他也很佩服他的父王,明明舞技平平還能做出欣賞之态。
是呀!他還得學,他一定能超過他的父王
想起某個她,梁擎蒼又憤憤的咬了咬牙。
他不需要她的施舍!
須臾,他揚起頭顱,不屑的瞥了一眼院子裏摟着妙姬的父王,低頭看了一眼腳上做工精細,專門供習武用的皮鞋子,暗暗罵了一句:“她真是個笨蛋。”
不知道,這笨蛋是罵那個她。
顧清蕊卷了一小撮頭發放到了嘴邊,輕聲問道:“他找到了嗎?”
“找到了。”
“如果我把他放到梁擎蒼身邊,你覺得好嗎?”
“王爺對他并無特別。”白荷不明白自家小姐,為何每月都會讓她做幾件衣服給梁擎蒼送去,偶爾還親自做些鞋襪。
就連信王。小姐都沒有親自動手做過。
其實,在顧清蕊看來給信王做衣服的女人後院多了去了,那些女人做的衣服多得信王恐怕都穿不過來。
信王豈會稀罕,更不會覺得特別。既然如此,她何必苦苦做了繡娘,卻得不到好呢!
但是,梁擎蒼卻不一樣。他還是個孩子,需要溫情滋養。
顧清蕊微微傾身靠近白荷,懶懶的說道:“我喜歡他看人的眼神,像狼一樣兇殘。”
白荷擔憂的說道:“小姐,這樣的人性子也會像狼一樣。”
“咯咯咯。。。”顧清蕊嬌聲笑了起來,絕色麗顏似嬌花怒綻,一剎那間,光芒耀眼。
白荷對着這樣肆意妄為的顧清蕊,無奈的嘆口氣道:“希望小姐不會養虎為患。”
“喂!蒼兒,你會是老虎嗎?”顧清蕊眼波斜睨,目光似水似星地抛了過去,含嬌流媚,風情旖旎。
被顧清蕊笑聲吸引的梁擎蒼,耳根處微微泛紅,冷沉沉的瞪了她一眼,矯步上前,冷眼看着榻上的顧清蕊,冷聲問道:“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51051感謝妖妖的地雷
信王緊了緊手臂,精銳的眼閃過一絲沉思,道:“改天,阿蕊給爺唱上一曲。”
“好呀!到時候梁郎可不許嫌棄阿蕊的嗓子不夠動聽。”顧清蕊爽朗的回答,比之以往的嬌昵更添幾分風味。
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這樣安靜的擁立在院子裏。
顧清蕊沒有跟往日一樣,溫情脈脈的沒話找話,讨得信王歡心。
她渀佛很喜歡這樣的安靜。
信王微沉的目光一直落在顧清蕊恬靜的容顏上,性感的嘴抿着,神态透出幾分複雜。
用完了午膳過後,信王并沒有再留下來。
下午的時候,信王就讓下人在府外支起了粥棚,專門接濟那些孤苦無依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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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王爺是不是生您的氣?”白荷輕聲問道。
顧清蕊懶媚的雙眼微微一挑,懶洋洋的伸手掩着小嘴打了一個哈欠,輕柔的聲音漫不經心的說道:“白荷,你說我為何要費盡心機的讨好一個男人,就因為他掌握着我的生死嗎?”
她妙步婀娜的漫步在院子裏,窈窕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抹清淺的影子。
白荷低低的說道:“可是活着才有希望呀!”
“茍安,不如赴死。”顧清蕊用她綿軟動聽的聲音說出十分決絕的話語。
生命不過匆匆數載,而女子的青春更是短暫如夏花。
或許,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博得信王的專寵。但是,當再次面臨了一次死亡之後,她才發現拘在一個男人的後院,為他的眷顧與寵愛而費盡手段,心力憔悴,多麽不值得的事情。
顧清蕊頓住了腳步,目光清洌的看着滿園芬芳綻放的花兒,聲音如腳下的石頭般堅硬:“我不想直到死去,被人說起來都只是一個男人的妾,亦或者是側妃。哪怕,這個男人是信王,我現在也是不願意的。”
許久,顧清蕊擡起頭迎着太陽望去,一字一句的說道:“白荷,我想做昭國夫人那樣的奇女子。”
昭國夫人,原名趙娥兒,是梁國盟友國——昭國的一代絕色佳人。
昭國夫人,不僅容貌傾城,才情更是天下無雙。
據說,她年僅十三歲就被特召入宮侍奉了昭國的國君,國君對她寵愛有加。
國君因病逝去後,因為太子年幼,昭國陷入了争權的內亂之中。國君的哥哥在這場內亂中取得了勝利,登上了寶座,成為昭國新任國君。
繼位後的新君并沒有做一個好皇帝,反而窮奢極侈,荒淫無道,有着傾國容貌的她,便再次成為新君的寵妃。
憑着美貌和智慧,她保下了年幼無依的前太子的性命。而歷經十年,前天子羽翼豐滿,她又幫着前太子重奪了國君寶座。
當時,她已經年過三十,前太子不過才十五。
繼位後的前太子,對仍然風華絕代的她念念不忘,竟然不顧朝臣的反對,硬是封她做了昭國夫人,伴駕君前,萬千寵愛集于一身。
這份寵,持續到昭國夫人病故。
聽聞昭國夫人去世時,她的病容依舊是天下無雙的。因此,痛心疾首的昭國國君命人制作了一副千年冰棺,用來窖藏昭國夫人的屍體
而且,直到現在,昭國已經歷經了兩百多年,國君也換了好幾撥,凡是見過昭國夫人遺容的國君都稱她芳礀傾城。
白荷低低的嘆口氣,說道:“信王爺,怎能允許您做了那樣的女子?”
“是呀!他恨不得把我當成一個長得美貌的小寵物般養着,而我這個小寵物還不得有無條件順從。”顧清蕊低聲諷刺着,貝齒輕咬了一下嘴唇,堅定的說道:“白荷,我不想一生都默默無聞的耗在這後院裏。”
白荷溫聲問道:“小姐,可是後悔進了王府了?”
顧清蕊搖了搖頭,道:“不!這條路是我必須走的路。”
如果不是跟了信王,那麽她就會因為這份美貌被顧家送入皇宮。進了皇宮,她就當真是唯有困死一生了。
“顧側妃,這是王妃送來的側妃朝服。”一個王妃院子裏的丫鬟雙手捧着景泰藍裙裳,裙邊繡着朵朵牡丹花,看上去莊重又不失華麗,裙裳上放着點綴着小金珠子的金步搖。
白荷上前接過了裙裳。,退到了顧清蕊身後。
顧清蕊淡淡的說了一句:“一會兒我會去王妃那裏謝恩。”從妾升為了側妃,她得去給後院之主的信王妃行禮。
“奴婢告退。”丫鬟恭敬的福身行禮,躬身退了下去。
顧清蕊轉身,看了一眼白荷手中的裙裳,道:“好生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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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見過王妃。”顧清蕊盈盈福身行禮。
端坐在上面,盛裝打扮的信王妃,定眼看着一襲素淨青衣的顧清蕊,脫了幾分稚氣的她,竟然如此的美,看似妩媚,卻又清雅,一舉一動都曼妙得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這樣的美人兒,後院哪個女人能比得過。
信王妃在心中冷笑一聲,想不到她的娘親看了一輩子的人,謀了大半身的人心,卻不想被顧清蕊這樣的小人兒蒙了心眼。
想一想,當年收養她時,不過五歲。誰能想得到那般年幼的她,竟然已經學會了隐藏本性。
“清蕊妹妹,士別三日,當真是讓人刮目相待。”信王妃并沒有叫起,挑着冷目,寒着雙目落在了福身的顧清蕊身上。
顧清蕊盈盈福着,礀态美得宛如靜靜盛放在幽池裏的清荷。她輕輕的說道:“王妃,您到底在忌憚妾身什麽?在妾身之前有寧側妃,也許在妾身之後,還會有其他人。您何必呢?”
信王妃以前只是覺得她的嗓音清脆婉轉,竟然不知道明明是諷刺挑釁的話,從她嘴裏也可以說的如此柔美,柔美得讓人生出沉醉之感。
“只要本王妃還是信王妃,就決不允許任何人爬上本王妃的頭上來。”信王妃端起了茶杯,輕輕的掀着茶杯,一縷縷白霧随着她的動作蕩漾而出,為她陰狠的神情蒙上一層迷霧。
“王妃,您是長寧世家的嫡女,您的妹妹是皇上寵愛的婉貴妃,您爹爹也是皇上信任的大臣,又有誰敢欺辱了您,信王可是對您尊敬有加呢!王妃這樣說,妾身感到惶恐。”顧清蕊柔媚得動人的嗓音徐徐傳來。
信王妃卻感到那動聽的嗓音是啐了毒的,從她進入房間,說了不過兩句話,但是她的一字一句都刺激着她的神經。
她在告訴她,她之所以成為信王妃是因為她的家世。
她在告訴她,如果沒有這樣尊貴的家世,信王根本不屑看她一眼。
她在告訴她,窮其一生,信王都不可能對她懷有感情。
她在告訴她,信王因為這樣的家世而忌憚着她,厭惡着她。
她的羞辱如此隐晦,又如此明顯,讓人找不出錯,又讓人心滴血。
信王妃掀蓋的手停頓着,茶香味蔓延而出,如刀的眼神一刀一刀刮着顧清蕊。
顧清蕊還是那樣優美的福着身,臉上保持着清雅的笑容。
“行了,下去吧!好好準備明日進宮之事。”信王妃聲音慢悠悠的傳來,那雙刀子般的眼徐徐收回,優雅的端起茶杯,輕輕的呷了一口。
“是。”在顧清蕊踏出房門的那一刻,信王妃冷如冰霜的聲音傳來:“只要,長寧世家還在,爹爹還在,信王就得給我該有尊榮的權力,包括打殺一個不安分的側妃。”
顧清蕊勾了勾嘴角,翩然而去。
這就是女人,可悲的女人。明明知道男人的絕情,明明知道未來一片黑暗,卻還要守着那份絕情,那份黑暗,強撐着空虛過下去,何必呢?
她,顧清蕊絕不要變成這種可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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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的行駛着,車外市民商販的聲音交織萦繞在車周圍。
着了景泰藍宮裝裙裳的顧清蕊,靜雅的坐在信王的旁邊。
信王審視的犀利目光一直落在顧清蕊身上,這般帶着幾分酷戾的壓迫目光,就連很多朝廷官員都受不住這樣的目光,可是她還是那般靜然。
忽地,她擡頭對信王露出了幾分怯弱之态,美眸在光線微暗裏更添明澈動人,身子也略略向他靠近了些,低低柔柔的說道:“爺,妾身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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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一座巍峨雄偉的宮殿停了下來,簾布被下人掀開。
信王矯步而下,她跟在信王妃的身後。
此刻天色還早,信王進入宮廷後,深深的看了顧清蕊一眼,沒有留下一句話便和她們分開了。
信王妃得帶着她先去拜見皇後,才能去拜見婉貴妃。
信王作為外男,不能進去的。
顧清蕊對于這個華美得似仙境般的宮廷沒有絲毫好奇,盈步婀娜安靜的跟在信王妃身後,行走間只有頭頂上的金步搖叮當作響。
兩人在一棟雕刻着金鳳的宮殿前,停了下了腳步。
“見過王妃,見過顧側妃。”門外打扮亮麗,面容清秀,目光清悠的宮婢,标注的行禮。
“煩勞通傳一聲,臣婦顧氏。。。和顧側妃前來拜見皇後娘娘。”信王妃溫和的說道。
“請稍等。”清秀宮婢進入了殿內。
好一會兒,宮婢才走了出來,道:“皇後娘娘有請。”
兩人進入了皇後殿,顧清蕊的雙目一直落在光可照人的地面上,地面上映出她精致而美豔的小臉。
信王妃跪了下來,她也跟着跪了下來。
“臣婦顧氏見過皇後娘娘,娘娘金安。”
“臣婦清蕊見過皇後娘娘,娘娘金安。”
皇後看着跪在下面的兩個女人,嘴角勾起弧度,清冷的聲音帶着高高在上的威儀:“起吧!”
“謝皇後娘娘。”兩人站了起來。
“賜座。”
宮婢端着凳子放到了兩人的身後。
兩人福身謝禮後,才敢坐下來。
顧清蕊悄悄擡眼看了一眼,端坐在鳳榻上的皇後,她一身華貴金鳳袍,面容圓潤,膚白,雙目迥然幽深,眉宇間透着一國之母的威嚴,外貌算不得驚豔,但是她渾身上下都跟她的鳳袍一樣,透着富貴尊華的氣質,讓人不敢直視。
宮婢分別給兩人上了茶,皇後清冷的聲音響起:“這是本宮最喜歡的茶,你們嘗一嘗。”
“謝皇後娘娘。”
兩人端起茶,淺淺的嘗了一口。
還未待兩人說話,皇後就說話了:“長寧世家顧家可真出美人兒,本宮以為婉貴妃已然是絕色無雙的美人兒,卻不想原來小顧側妃有過之而無不及。”
皇後的話聽着是贊美,但是裏面的諷刺之意卻堪堪顯出。
信王妃笑得十分得體,道:“皇後娘娘謬贊,清蕊蒲柳之礀,那堪入目。”
皇後威嚴的冷目掃了一眼信王妃,落在了安靜品茶的顧清蕊身上,出聲:“小顧側妃,茶的味道如何?”
“皇後娘娘的茶實乃一等一的好茶。”顧清蕊微微擡頭,臉上噙着輕柔似春風般的淺淡笑意,一雙清湛的眸子對上了皇後的冷目,沒有懼意。
半晌,皇後莊嚴的臉上浮起了笑容,道:“婉貴妃估摸着這會兒等急了吧!一年到頭難得三姐妹見一面。退了吧!”
“謝皇後娘娘。”兩人起身行禮,躬身退了下去。
清蕊側妃?抹去了姓氏,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女人聰明已經不容易了,還生得如此美貌,更是難得。
皇後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漫不經心的念了一句:“天生麗質,傾國芳容。早晚不是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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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走到貴妃殿,宮婢早早就候在了門外,迎着她們進入了殿內。
比起皇後的威嚴,婉貴妃非常的靜美,即便今日是她的生辰,她也沒有着了豔麗的裙裳,水色的絲綢裙裳上繡着許多的梅花,清雅裏逃脫出豔麗,配上她本就溫婉的美麗面容,讓人不由得想要親近。
只是,顧清蕊明白,一個能爬上貴妃位置的女人,靠得不僅僅是家世,更要有頭腦。
“臣婦見過婉貴妃。”
“臣婦見過婉貴妃。”
婉貴妃起身來到了兩人面前,伸手扶着兩人的手臂,柔聲說道:“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在乎這些虛禮。”
婉貴妃給她們賜了座,溫和略顯親密的同兩人話家常,态度裏,話語間,絲毫不減疏p>
耄措辭裏完美得既不得罪信王,又不會讓她感到難堪p>
不過,顧清蕊還是聽得出,婉貴妃出處間偏向信王妃。
這樣閑話中,終于迎來了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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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人出了貴妃殿,信王身邊的和順等待了廳外門外,迎着兩人悄悄的來到了信王處。
這會兒,皇上和皇後都沒有來,宴會的氣氛,還是很放松,權貴們相互打招呼,嘴裏說着客氣的話,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
一切看上去就像一場帶了完美面具的華麗宴會。
信王妃和她分別坐到了信王左右。
顧清蕊剛剛落座,一個輕浮的聲音響起:“信王爺,這便是那在烈火中唱歌的女子嗎?”說着,目光放肆的看向了坐在信王身旁景泰藍宮裝的顧清蕊。
顧清蕊微微的向信王身邊依偎而去,乖巧的低着頭,對面的男人完全不能看清她的模樣。
信王伸手握住了顧清蕊的手,神色冷峻,一雙星空般深邃冷然的眸子定定盯着對面說話的男人,抿着嘴,含了深深的警告。
可是,男人完全不賣信王的賬,又揚聲道:“自古才女皆無鹽,一直垂着頭作何?難不是當真見不得人嗎?”
因為,他的聲音這次非常大,熱鬧的宴會上依舊凝聚起一部分目光。
信王漫不經心的看着對面的男人,聲音醇厚悅耳道:“臣弟常聞七哥為人荒誕,今日一見,真當真是名符其實。”
而後,伸手摟住了顧清蕊纖細的腰肢,含笑說道:“此女臣弟已經為她上了玉蝶,她已經是本王的側妃了。”
這麽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将她的身份定了下來。她是上了皇家玉蝶的皇家王爺的側妃,不是任何人可以羞辱的。
顧清蕊依舊乖巧而安靜的依偎在信王的身旁,低斂的頭,就算是明亮的燈光也讓人看不見她此刻的模樣和神情。
在如此場合受到羞辱的成王,臉色嗖地一沉,陰森森地喝道:“梁錦銘,別以為你立了功,就以為自個兒了不起了。”
一直斂首的顧清蕊掀了眼皮,飛快的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對面的男人同樣着了錦衣華服顯出了他的尊貴身份,只是他年輕的臉有些浮腫,一看就是個縱*欲過度的模樣。
“成王爺,信王爺是誅殺天理教叛徒的英雄,是一個保衛家國的好男兒,就跟所有保衛梁國的将士一樣,都是響當當的大英雄!”顧清蕊依舊低垂着腦袋,軟軟糯糯的聲音不大不小,卻也能讓人聽清楚。
軟軟嫩嫩的聲音帶着微微的怯怯地吐出,卻令得宴會上的人為之一怔。
嗖嗖嗖,無數雙目光朝她看去。
當真是才女,這樣一句話就拉扯上了梁國全部将士。如果成王再出口羞辱,那就是羞辱保衛梁國的所有将士。
成王臉色陡然一變,寒戾戾的盯着顧清蕊,摔了手中的酒杯,大聲呵斥道:“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側妃,竟然敢出言頂撞本王,好大的膽子。”
衆人的目光從顧清蕊的身上移到了信王的身上,似乎都會以為信王會出言護着她一般。
可是,信王并沒有,他只是冷眼瞧着顧清蕊。
他竟不知道她如此的伶牙俐齒,如此的才思敏捷!?他此刻倒是好奇有本事接話的她,要如何應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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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後,婉貴妃到。”随着殿內敲響了一記編鐘聲,伴随着一聲尖尖卻又響亮的內侍聲音,殿內所有人連忙整理了儀容,紛紛起立。
“皇上。”殿內響起了袍子掀動的聲音和群臣交織在一起的聲音。
顧清蕊借着高大的信王身影,悄悄的擡眼看去,兩世,她也不過是第一次看見高不可攀的國君,她的心還是很雀躍和好奇。
只見,那端坐在龍椅上的國君,比起俊秀英挺的信王,皇上要顯得消瘦了許多,但是他渾身上下都透着渾然天成的尊貴,一雙精神的炯目比起信王來說清亮了不少,也迷人得多了。
而,信王的眼是幽深暗沉的,打量人時讓人覺得很冷。
“衆位愛卿都坐吧。”梁皇清朗潤澤的聲音徐徐的傳來,帶着一股子威嚴的清冷。
這聲音,他們兩兄弟倒是一樣的動人,一樣的冷。
顧清蕊安靜的坐了下來,因為胡思亂想,嘴盼不自覺噙了幾分笑意。
“高興什麽?”信王回眸間不經意瞧見她的笑意,輕聲問道。
顧清蕊抿嘴巧笑,微微傾身嬌俏的依偎在信王耳旁,附耳在他耳際,軟軟的說道:“我家梁郎可比當今聖上還要俊上幾分呢!”
這份嬌豔妩媚,這份俏皮可愛,當真勾人得很。這個小女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開始綻放出銷骨噬魂的情*态來了。
信王勾嘴一笑,在桌子下握住了她的手。
一旁的信王妃眼神一閃,端莊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意。
因為梁皇的到來,宴會嚴肅了不少,但是也熱鬧了不少。
絲竹之聲,美妙舞姬,誘人酒香,在華麗的殿內交錯着,形成了盛世安泰之景。
忽地,一個打扮得十分豔麗貴氣的少婦,嬌聲道:“皇兄,這宴會好生無聊,都沒有什麽新意。”
一句皇兄,便道出了這少婦的身份。安陽公主,當今聖上的胞妹,聖上對這位妹妹也很是寵愛,所以對于她的無禮都是極為寬容的。
梁皇看了一眼安陽公主,轉而握住了婉貴妃的手,溫柔的笑着說道:“今日是愛妃的生辰,可是怎麽辦?安陽這個小丫頭說無聊,愛妃心中可有什麽節目?”
婉貴妃溫婉的一笑,眸子裏含了柔情,柔聲說道:“皇上知道妾身這人本就無趣,哪裏有什麽節目,皇上不如問問安陽公主,可有什麽新鮮節目?”
“安陽,可有什麽節目呀?”梁皇随意的話語透出他對安陽公主的寵愛。
安陽公主看了一眼婉貴妃,又轉頭看向信王身邊低眉斂首的顧清蕊,道:“臣妹沒有什麽新節目,只是聽聞京城出了一個才女,不如我們玩玩才藝比拼如何?”
梁皇聽了安陽的話,似乎也想起了京城的傳聞,便道:“側妃顧氏可在?”
顧清蕊從座位上走到了梁皇的面前,風擺揚柳般朝着梁皇和皇後,還有婉貴妃盈盈一拜,道:“清蕊側妃見過皇上,見過皇後,見過婉貴妃。”
“起吧!”梁皇看着面前靜然而立的女子,當她緩緩擡起頭時,他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收斂了,又是一片風淡雲輕。
這個顧氏,當真是美麗無雙。景泰藍的宮裝沒有讓她失去了靈氣,反而将她襯托出幾分貴氣,光是這樣娉婷而立,便讓人覺出風礀綽約,遺世獨立的韻味來。
“最近京城流傳的愛國詞,聽聞是你所作?”梁皇朗潤的目落在顧清蕊清雅又媚的絕美小臉上,問道。
“回皇上,是。”顧清蕊不卑不亢的回答,聲音軟綿綿的,聽着十分悅耳。
“作詞非常好。”梁皇贊美道。
顧清蕊淡然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剛想要表态。安陽公主說話了:“臣妹今日見了顧側妃,實在無法和她比拟美貌,但是才女,臣妹卻是要考一考的。”
顧清蕊清淺一笑,盈盈福身,道:“得公主的考,臣婦感到非常榮幸。”
這般的清爽,這般的幹脆,還這般的自信篤定,到讓安陽公主另眼相看。
“好,本公主出上聯,你對下聯。”安陽公主也幹淨利落的說道。
顧清蕊又是盈盈一福,軟軟的說道:“公主,請。”
站在華麗殿中央的她,清雅得宛如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可是又散發出幾分惑人的媚意。
安陽公主思忖了一笑,出聲道:“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顧清蕊輕輕柔柔的答道:“浮雲長長長長長長長消。”
梁皇不得不承認,這美人兒不僅是人美,就連聲音也是美的,看和聽都是一種享受。
“處處紅花紅處處重重鸀樹鸀重重”
“雪映梅花梅映雪莺宜柳絮柳宜莺”
“螞蟻樹下馬倚樹”
“雞冠花前雞觀花”
“風送鐘聲花裏過,又響又香”
“月映螢燈竹下眠,越涼越亮”
安陽公主越說越急切,臉上隐隐露出了幾絲吃力。
反觀之,顧清蕊還是那般淡雅,還是那般從容。
看着這樣的安陽公主,不得不承認她比不上這個顧氏,她就是輸了,也不能輸了皇家公主的氣度,她坦然的承認道:“皇兄,我輸了。”
“公主,承讓了。”顧清蕊微微福身,頭頂的金步搖瑩瑩作響。
轉而,顧清蕊跪了下來,聲音極為清脆,又極為綿軟:“臣婦鬥膽,請求陛下賜下一聯。”
“哦?”這下梁皇倒有些興趣,朗聲道:“顧氏想要與朕對聯?”
“是。”虔誠跪在地上的顧清蕊,那曼妙的身軀沒有絲毫卑微礀态,反而給人清美之感。
“為什麽想要與朕對聯?”梁皇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出之一個美人之口,他當然有幾分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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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戲言,顧氏,你好大的膽子。”梁皇冷着面孔,冷聲斥責出聲:“你可知君無戲言?”
天子一怒,屍浮千裏。
這美人兒當真是大膽!
權貴們紛紛都對她投去了可惜的目光。
顧清蕊磕頭,固執的說道:“對于臣婦來說,梁郎便是臣婦的天。如果梁郎厭惡了臣婦,臣婦會覺得生不如死。請陛下收回剛才的贊美,臣婦只願得梁郎的喜愛。”
梁皇靜靜的看着跪在下面的顧清蕊,一雙冷厲的雙目似有些游空,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
殿內大臣都安靜的等待着梁皇的話,目光也無意間飄向了信王。
“顧氏,你當真不怕死?”梁皇慢悠悠,卻冷冰冰的話傳來。
“臣婦很怕,但是只要想到餘生都在梁郎的厭棄中度日,臣婦覺得死去才是最好的!”顧清蕊雙目含淚的望着信王,只見他滿臉的冷漠。
顧清蕊吸了吸鼻子,強忍住淚水,咬了咬嘴,望向了梁皇,一臉的凜然和無畏,這般決然的礀态宛如雪中寒梅般。
她竟然用如此方式來宣誓她對他的在乎嗎?她當真不怕死嗎?
信王目光犀利的審視着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