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畢業當天穿着學士服，拿着畢業證書，成為學校所有學弟學妹眼裏的中心點，這是歷屆畢業生最期待的一天。
“三、二、一一一你們敢不敢笑一個！”偌大的校園裏每棟樓前都有幾個畢業生在那兒合影留念。程諾在跟幾個校友道別，沈夜茗找安麥從學生會要了一個話筒給淩暮凡“計劃開始實施！”
安麥問他們想要幹嘛，沈夜茗推着他往程諾那邊過去“交給你個任務，一會兒呢把程諾拖住別讓他離開操場”
走到程諾跟前，安麥尴尬了，他根本沒想好要說什麽，上來合了張影，程諾擺弄着相機“哎麥子，你看到暮凡了嗎？”
“啊？他...”安麥回頭看了眼教學樓方向，都是不認識的人，連沈夜茗都沒影了“我剛才還看到他來着”
“在哪兒？”安麥順手指了個方向，兩個人就往那邊走，同時安麥收到了沈夜茗的短信‘帶程諾來活動區這邊’安麥想摔手機，一會在這一會去那的又在搞什麽？
“那個，程諾你先等會兒！暮凡他們在活動區”
程諾抻着脖子瞅了瞅，從他們這個位置怎麽也瞄不到活動區的情況吧，更何況是人？“你怎麽看見的？”
“呃..是夜茗，他給我發的消息，他倆在那裏”平時最不會說謊了，安麥覺着這麽說應該不算出賣，他們又沒說到底在計劃什麽~
活動區是學生最多的地方，曾經安甜田就是在這裏跟淩暮凡上演假分手的，事情從哪裏開始就該在哪裏宣誓現在的幸福，淩暮凡站在當時安甜田站過的高臺上，一只手拿着連接話筒的小音箱“各位同學，能聽我說幾句嘛”
此話一出，臺下鴉雀無聲，這話并非是請示句，淩暮凡這麽說只是個告知而已“入校四年，今天終于畢業了，我沒有不舍得，我想有些人應該很高興吧？因為全校最難搞最不好招惹的人就要走了。”說到這裏，沈夜茗替那些不敢吱聲的人小聲的拍手叫好，下一秒就被淩暮凡踹開遠離了他的能夠到的範圍。
“剛入學那段時間真的很煩這裏，逃課打架觸犯校規什麽都幹，甚至有預感我今天可能都拿不到這個畢業證。我現在只想感謝一個人，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了，他，從來都不會因為我脾氣差學習成績不好而嫌棄我，我知道我們的事都在學校傳遍了，很多人都議論過，但是我不在意，你們甚至可以當着我的面議論，好的壞的，至少能讓我知道，你們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我們相愛了！”
沈夜茗在下面認真聽着，也不知道他在上面說的黎程諾聽沒聽到，到處看兩眼，回頭才發現這倆人正站在他身後。安麥拽下沈夜茗的袖子“這就是你們要做的事啊？”
“不是我！他說要為程諾做點什麽，然後就這個咯”
還沒确定程諾是不是樂意他這麽做，所以淩暮凡才沒說出程諾的名字，在人群中看到他，讓他知道這份心就夠了“今天就在這裏，我的母校，給我做個見證，不是每一對情侶畢業了就會分手，因為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還有那個誰誰誰說過的？直至死亡将我們分開！”
“淩暮凡！”終于在暮凡許下諾言的時候，程諾是又好笑又感動的跑到淩暮凡面前“你給我下來！搞什麽！還誰誰誰、不認識就別講！不嫌丢人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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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凡蹲下來與高臺下的程諾平行，話筒遞到程諾嘴邊“繼續說”
“你下來！”
“哦”暮凡手架着程諾的肩膀跳下來，無視現場那麽多人，一直盯着程諾看，話筒還在兩個人之間，程諾推掉話筒明知故問“你幹嘛？”
“我愛你啊，你呢？”
“我可不像你，經常把這種話挂嘴邊”
“是麽？你什麽時候說過？”
“你自己慢慢想吧！”說着程諾就搶過話筒和音箱一個扔給安麥，一個砸在沈夜茗腳上。平時臺上臺下什麽大場面沒經歷過？這一次卻被淩暮凡這麽一個小舉動給弄得害羞起來了。
暮凡跟在程諾後面走，大腦裏一邊搜索着程諾讓他想的問題，後退一天、沒有，一個月、沒有，兩個...！暮凡突然恍然大悟，跟上前拉程諾讓他站住“我想起來了！你說過，那晚在床上！”
“嘿嘿，想起來啦~”程諾擡手摘掉暮凡頭上的學士帽拍在他臉上“可惜啊~你知道的太多了！”
學生會的幾個成員建議要來一場畢業聚會，淩暮凡作為家屬也跟着去了，林碩和安甜田的戀情暫時還沒有要公開的打算，所以沒一起去。
當晚同是畢業生的一個同學提出“反正天也黑了，要不我們開個大床房，最後體驗一次合宿生活？”
“這個主意好哎！”
“我也覺得可行！”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讨論的時候，在場幾個女生坐不住了“那我們女生怎麽辦？我可不要跟你們去開什麽房！”
“就是~回家歇着吧你們”
沈夜茗的眼神越過安麥看向他旁邊的男生，心裏在盤算着一些事情，站出來說“這樣吧，女生就三個人，我們男生八個，女生一間，男生兩間不就得了！”
“去不去随你們，我們又不吃人！”淩暮凡也跟着起哄，反正只要能跟小諾一起睡，在哪兒都沒關系！
他還是忽略了一點，八個男生是四個人一間，程諾作為前任會長，領頭人物，住宿費用也被他攬下了，暮凡悄悄提醒程諾“多開一間” 程諾以“我不想搞特例”為理由拒絕了。
分房間的時候安甜田一直盯着她哥哥，直到安麥沒有跟沈夜茗住一間才放松警惕。暮凡想找個熟人，沈夜茗這個□□肯定不能放在身邊，點名要安麥跟他倆住一起，沈夜茗只好跟另外四個男生擠一擠了。
都安置妥當，暮凡從浴室出來腰上圍着個大浴巾，程諾和安麥還靠在床上不知道在聊什麽，暮凡站在床邊瞧了瞧這倆人對其中一個說“小麥子去洗澡去”
安麥搖頭“還早呢，我不急”
你不急我急！暮凡給了安麥一個威脅性質的眼神“我有點事，你去不去？”
“什麽事？”程諾仰頭問他，安麥還算識相，迅速下床竄進浴室。程諾沒多在意朋友的反應依舊追問“你到底什麽事？”
接着淩暮凡就撲上床壓在程諾身上，咧開一個笑容“當然是咱們倆的事啦~”雙手扳着媳婦的肩膀左親右親，不到半分鐘浴室的門突然開了，淩暮凡下意識彈開，程諾立馬坐起來。安麥抿着嘴巴從裏面出來“我我手機忘拿了...”
從浴室門口到床頭櫃十步有餘，過程中安麥感覺自己全身都快被淩暮凡盯出個洞了！門再次關上，而且是緊鎖的嚴實。淩暮凡憤恨的吐槽道“洗澡還帶手機，你小心漏電吶！！”
然後他再想親熱就不可能了，安麥雖然是朋友，但是這樣在人家面前秀恩愛并不是很地道！
關燈睡覺的時候安麥背對着他們，有人在淩暮凡還挺克制，沒有過分的行為，偶爾會聽到兩個人接吻時急促的呼吸聲，安麥想如果在呆下去就怕淩暮凡會憋壞的，起床蹑手蹑腳地開門去外面，給他們留出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解決自身問題。
對面就是沈夜茗住的房間，安甜田的房間在隔壁，這時候女生們應該已經睡着了，敲響對面的門，門開了之後發現他們還沒睡，問其中一個學長“沈夜茗呢？”
“你找他啊？我們進來才發現這間住五個人太擠了，夜茗就和小蔣在那邊又開了一間”
“哦，謝謝了”安麥朝學長說的那個房間去了。到門口剛要敲門便聽見裏面有動靜，很小聲卻又很清晰，安麥也恍惚了，他更不敢确定沈夜茗是不是真的在裏面。
至于這個小蔣就是那天讓沈夜茗很好奇的新生，之前一直都沒有察覺，還是沈夜茗隐藏的太深了....他們，可能嗎？ 安麥一個人在外面呆了很久，回去的時候房間等是開着的，淩暮凡不知道在廁所幹什麽，程諾見安麥回來也一臉疲憊的坐起來“麥子你剛才去哪了？手機也不帶”
“睡不着，去外面吹吹風”
“我看你是去找沈夜茗了吧~”淩暮凡出來扔給安麥一副眼罩“吶、還你一片黑暗的世界，快睡覺吧”
即使帶上眼罩也阻止不了奪眶而出的眼淚，僅憑一點聲音就讓他手足無措，如果有一天真要面對那個畫面，可能他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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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氏地産在藍商也有股份，程諾畢業那天黎琛答應要去的，他想為兒子準備一份大禮，因為工作繁忙沒有到場。最後一次合宿之夜結束了，沒有道別，該散的散，要離開的也都在駛離的路上。程諾是打算先去暮凡家看看，黎琛進醫院的消息卻打破了他們的計劃，那家酒店離醫院有一個小時的路程，程曼也一直在催他們快點過來，情急之下也沒來得及問父親到底是怎麽了。相隔一個小時，他們趕到的時候只有母親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哭。醫生把父親推出來才知道他已經去世了，沒有一點征兆，程諾對暮凡講“他昨天還跟我說要給我準備一份畢業禮物，我還沒收到，我還想明天帶你去見他呢...” 暮凡緊握着程諾的雙手要比平時涼的多，程曼也傷心到昏倒，兩人在醫院陪母親呆一晚，次日便回家了。
後來是程輝特意來告訴程諾當時的情況“姑父說他想你一畢業就把公司交給你，那天早上開會交代一下，但是有很多人有意見，姑父就跟他們争執起來，然後一激動就心髒病複發了”
這樣的結果誰都沒想到，聽醫生說父親走的時候很安靜，什麽都沒交代，母親是他最後一眼見到的家人。
☆、畢業就分手的二分之一
父親的葬禮上來了很多人，程諾沒有到公司去追究是誰的責任，幾個老員工提醒他一定要冷靜處理。他當然不會怪任何人，本來嘛父親就有老毛病，醫生都不止一次叮囑他留在家歇着，為了他一手經驗的産業賠上自己的命也只能認了。
來來去去的人們紛紛叫他們節哀，虛情假意的誰看的出來？把那些人招呼走，留下來的都是很熟悉的親人和朋友。看人走的差不多了，暮凡先到程曼身邊攙扶着“伯母，您站一天也累了，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你留下來陪小諾吧，我不礙事的”程曼看到兒子還跪在丈夫墓碑前，剛收起的眼淚又掉落下來。暮凡不放心長輩一個人離開，看了看身邊的人，還是決定把這個重任交給他的好兄弟“夜茗！來”
把沈夜茗找過來，對程曼說“伯母，讓夜茗先送你回家，我在這陪小諾”轉頭看沈夜茗“交給你啦”
“放心吧”
暮凡看着沈夜茗送程曼走遠了才轉身回到程諾身邊，從醫院回來暮凡就沒有離開過程諾，他沒有哭過，那不是堅強，可能在他心底已經隐忍了很久。暮凡陪着程諾一起跪在他父親墓碑前“大家都走了，我們也回去吧，小諾？要不你先起來別跪着了”
一場儀式下來程諾跪了小半天，暮凡試圖拉他站起來，可腿下怎麽也使不上勁，程諾跌坐在暮凡懷裏，身邊有個關心自己的人，更觸動了此時最脆弱的心。
“這幾年其實我挺任性的，我是恨過，可現在我想清楚啦，還沒等我說不再怪他了，我還沒拿大學畢業證給他看，他還沒親口說同意我們在一起呢..爸~您別走行不行！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想告訴您！！！” 暮凡就怕程諾這麽忍着，還好他終于是哭出來了。沒有歇斯底裏那麽誇張，程諾近些年隐藏起來的開朗性格讓他變得自尊心極強，一個人的時候早流幹了眼淚，如果不是有淩暮凡給他依靠卸下防備，也許今日他會安靜的走過這一天。
淩暮凡找程諾的秘書小林把要審核的文件全部搬回黎家，可是就程諾現在的狀态壓根看不進去什麽文件，暮凡前一年在房産公司實習，對這方面是略懂一點的，大概掃兩眼覺得沒問題就交給林秘書整理。
【藍商學院】
不經歷挫敗的事不叫成長，這個朋友圈平靜的異常。畢業聚會之後沈夜茗就沒來過學校，确切的說是來過也沒告訴安麥。是林碩偶然間看到沈夜茗然後告訴他，安麥才知道他來學校了。
那天下午沒有課，安麥準備出去打工，從後門走離得比較近一些。也不知沈夜茗是有意還是無意，搞劈腿還在這個安麥打工的必經之路上，想逃避的東西往往都會出現在你身後最近的地方，一回手就觸碰得到。這個人不是小蔣，還是他不到一個月又換了一個人？思考不來那麽多，安麥沖上去扯開那兩人的距離，直接一拳打在那個男生臉上。
“你憑什麽打我！”男生氣不過想要打回去，反而被沈夜茗攔下了“你先走吧”
“可是他打我！”
“我給你報仇行了吧？趕緊滾別讓我在重複一遍”
那個男生明顯是怕沈夜茗的，兩句話就把人給打發了。沈夜茗一直看着男生走遠了，安麥調整好情緒問他“你這是什麽意思？”
沈夜茗表現的輕飄雲淡“沒什麽呀~只是回歸正常生活而已”
他嘴上說的正常生活就是過去那樣見一個玩一個的花花世界，這個安麥也不是傻子“是你說過你要認真的，你說過你會對我好！你還說你不會在找別人了！！！”
“這你也信？我對每一個情人都是這麽說的，你信嗎？小麥子你真是個又傻又天真的人，明知道我不可信你還是信了，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麽蠢的人”
“沈夜茗你混蛋！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安麥連上去打一拳都會心軟，還那什麽去恨他！一年前就該有這個準備了不是嗎...這麽說不過想快點結束而已，只是他演的太逼真，讓安麥不得不相信...
最後鬧得不歡而散，這段感情就此結束，縱使有太多的不甘心，也沒勇氣再次去面對争取。
一個親情沒了，一個愛情散了，還剩一樣的友情，程諾很容易心軟，安麥在他面前一邊喝酒一邊發牢騷，站在誰那邊他沒得選。淩暮凡拿着一包紙巾遞過去，安麥啪一下拍掉地上朝他喊“我沒哭！”
“對，你是沒哭，不就失個戀嘛~我被你妹甩的時候都沒喝成這樣！”程諾蹲下把紙巾盒撿起來拍在暮凡面前“你少說兩句！”
淩暮凡一說話安麥就想起來去年在醫院他勸說自己的那些話，指着淩暮凡的臉就罵“都是你！說那些話、我當時已經想放下了，你就知道為他想！你跟他一樣朝三暮四我妹妹甩你是你活該！”
淩暮凡拿起酒瓶砸了下桌子“我靠！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就說了怎麽啦！人家失戀還不讓多說幾句啊！”安麥喝醉了是什麽話都敢說，淩暮凡還跟着來勁兒，程諾把那個酒瓶搶走扔到地上對淩暮凡說“麥子都夠難過的了，你讓着他點呗！”
安麥喝酒是因為失戀，程諾陪着喝也是心情不好，那他淩暮凡是為了什麽？不想這些，該喝就喝！又要了幾瓶啤的推到安麥面前“你失戀，你最大！來~哥哥們陪你喝！”
“好！幹杯~沒有他，我還有你小諾..學長！”
“哎、還有我吶！”
“也算上你吧淩暮凡，呵呵~”
在這個事情上淩暮凡是跟黎程諾唱反調的，安麥再可憐對他也不過是同情多一點罷了，沈夜茗那個青春愛玩的時間早就在和安麥分手的那一刻終止了。現在站在淩暮凡面前的是一個心境完全改變後的他。
“正式步入社會還習慣吧？”
“就那樣呗”
前日甩人的是他，無情的是他，沈夜茗告訴自己他沒有資格在這對那段感情耿耿于懷，可是一想到安麥心裏就很不好受。那天程諾打電話罵了他一頓，要不是淩暮凡攔着，程諾就該親自來教訓他一頓了。 “對了，程諾這些天狀态還好吧？我去我家公司上班都沒時間去看他”
“唉~伯父走了，小諾現在連他家公司的事物都不能專心，我為了幫他好幾天沒去我爸那兒上班了”這也是淩暮凡唯一能為小諾做的，他們這類愛情，光有陪伴和保護是不夠的，還要盡所能的去幫助另一半。淩暮凡告誡沈夜茗“這些天你還是別去看小諾了，他本來就情緒低落，在看到你又該想起安麥了，你可不知道那孩子當時有多可憐~”
“恩，我知道。反正大學四年了我也沒給過他什麽好印象”沈夜茗認為四個人裏他才是最無奈的，生命中兩個真心以待的人現在應該對他誤會很深了吧。。。。
但是不管這個朋友圈子之間有多少誤解，總有一個人會不顧何時何地都願意站在他這邊，只要不跟黎程諾扯上關系，淩暮凡就會無條件支持沈夜茗。
這是友情，你不踩到我的底線，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