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淩傑住院了，是從家裏樓梯上摔下來的，後腦着地，雙腿也是摔的夠嗆，還好家裏傭人及時發現送去醫院。昏睡了一天一夜，當他再醒來的時候眼睛看東西是模糊的，
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一段時間，暮凡抛下工作在醫院陪護，程諾一直在打理公司的事情抽不開身，一開始暮凡很理解他，表示有時間就來看看吧，不在乎多久。
直到沈夜茗提前回國，淩暮凡是不知道的，看到黎程諾的短信才得知，沈夜茗約程諾見面的信息。暮凡間接提醒程諾去醫院看望下他父親，可程諾卻說他有事情沒空。
又是沒時間！暮凡控制好自己的火氣問“大周末的你還能有什麽事？”
“當然是公事啦，你也知道，咱們倆的事對公司的影響..”
話沒說完就被暮凡打斷 “行了，當我沒說，你愛去不去”
父親住院，作為家人去看一眼也算是盡了孝道，工作忙可以理解，暮凡介意的是跟別人見面還騙自己是公事！
一般不到極大委屈的時候程諾不會做過多解釋，何況這次他又沒有說謊。沈夜茗提前結束蜜月回國，給他帶回了一筆投資，這都要歸功于江予。
程諾拿起那份投資企劃書，目前的黎氏和淩氏都很需要這份資源開啓新的項目周轉公司。
“看來你這老婆是娶對啦”程諾調侃道。
“她也就這方面能幫到我”蜜月原本就不在沈夜茗的規劃內，要不是為了幫兄弟的忙，也不至于主動去讨好人家。
“你現在也是做丈夫的人了，對她好點兒”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照顧好你自己吧”
沈夜茗拍拍桌上的文件，然後離開。投資只有一份，就說明只能幫到一家，而沈夜茗的意思顯然就是選擇了幫黎程諾。
晚上醫院病房裏淩傑安靜的躺着，程諾來看他，也只能眯着眼睛瞅，這些天來來往往的很多人來探病，他僅憑對方的聲音和大致輪廓來認人。
具體情況聽淩暮凡說過，程諾把東西放在淩傑枕邊，大概講了下自己的想法，淩傑也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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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淩氏，你那邊更需要它，有這個機會你怎麽不自己留着？”淩傑問道。
程諾認真的說“您比我更有商業經驗，既然淩氏就差一塊踏腳石，那就把它補上吧。至于我，還有學習進步的空間，會慢慢爬上來的，您不用考慮我”
黎程諾說的話總有安撫人心的作用，淩傑也只好遵從他的意思。
一天不見淩暮凡了，淩傑說他今天沒來醫院，這麽晚了必定是在家。趕上護士來為淩傑做常規檢查，程諾就不打算多打擾。
“那叔叔，您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您”
道完別剛要出門，淩暮凡從外邊進來，意外程諾也在，想到前一晚心裏還憋着氣呢。“你不是沒時間來嘛？”
“哦，我來找叔叔談一下公司的事”
“公司有什麽不能跟我說嗎？我爸現在住院沒見你有多上心，就因為你的那些公事來煩他？”
程諾一句話都沒來得及反駁，直接被暮凡推出去把門一關，淩傑很想勸一下，身邊有護士在詢問情況，不方便打斷。
等人都離開，走到老爸身邊，看床邊的文件，這就是他拿來的嗎？暮凡來回翻了翻，跟他想的不一樣，還以為又是些合作的東西。。。
“你也別怪程諾，人家可是讓出一個可以幫到他的機會給淩氏了”淩傑感嘆道，程諾的決定可是感動到他了，這個兒子也是，脾氣差的可以！“我聽他說話語氣也怪累的，你要學會體諒，再說他這不是都來了嘛”
“哎呀行啦！我知道！”還能批評人，看來應該是沒事了，暮凡跟老爸說一句“不早了，你休息吧”然後就走了。
從醫院出來後，黎程諾給沈夜茗發信息，告訴他把他的心意讓給了淩暮凡，到家門口才收到回信'就知道你會這樣'
字裏行間的無奈，這一刻他才發覺有些'情'早就欠下了。
兩個小時後淩暮凡也到家了，飯菜還擺在桌上，程諾已經睡了，原來的一床被子變成了兩個，在醫院時當着那麽多人被罵，任誰都會感覺沒面子吧，淩暮凡就是這樣，脾氣上來從不考慮後果。
“小諾，你睡着了嗎？”暮凡爬上床到程諾身後問道，還是閉着眼，程諾睡覺很輕，每次回來晚了他都會被吵醒。暮凡躺下來一只手搭在程諾腰上，當他想用力摟緊時，手卻被掰開推下去。平時鬧別扭第二天就沒事了，暮凡也是這麽想，程諾裝睡等半天也沒聽他說句話，這就睡覺了？哄人還有拖到明天的？！！
懷着怨氣一覺到天亮，暮凡照常起床洗漱下樓，早餐已經擺好了，他到飯桌前坐下。
“小諾你今天起的好早啊～”
因為不想看見你當然起的早啦！程諾撂下碗筷，沒跟他搭話，穿好外套準備出門。氣氛不對，暮凡跑出去追上。“你等會兒我，吃完一起走！”
“不順路”
人堵在駕駛座門邊，程諾直接繞過他從副駕駛座鑽過去，發動車子開走了。
他知道程諾生氣的時候不會發脾氣，就是對他愛搭不理的，弄的人家心慌。
晚上安甜田抱着孩子來家裏做客，順便來看一眼她的小倉鼠。小孩子已經有三個月了，也長大了些，程諾逗孩子玩兒，非常稀罕的樣子。暮凡見他有了笑臉，也到身邊一起看孩子，希望這小朋友可以幫他們之間緩解下，可程諾都沒看他一眼就起身坐到另一邊了。
淩暮凡垂頭喪氣的走開，安甜田看出他們倆氣氛不太對，拉着他問道“怎麽你們吵架啦？”
“這不是我爸住院了嘛，他一直在忙沒空去看，昨天他去了還跟我爸談公事，你說我能不生氣嘛，就說了他兩句”一段話說下來暮凡反而覺得自己比較有理了。
安甜田倒不覺得自己一直尊敬的學長會有多自私，這裏面應該有其他原因吧……
“哎、你确定你單說了兩句，沒太過分？”
“我又沒罵人！當時醫生護士都在！”淩暮凡想想昨天的狀況解釋道“不過我可能是有些誤會了，他去找我爸談也是為了幫淩氏周轉，而且他還瞞着我跟沈夜茗見面”
“所以你就當着外人的面說他？淩暮凡你也是個男人，你要面子他不要哇？還有他和沈夜茗真有什麽的話還有你什麽事啊？人家都結婚了你能不能別那麽小氣”安甜田降低音量，不讓程諾聽到，教育人這種事她是很在行的！保證完事還給學長一個貼心男友！
他們現在很需要一個旁觀者的開解，暮凡有認真思考安甜田講的話，黎程諾也許有錯，只是他的錯更大罷了。安甜田說了一大堆，灌杯水繼續講“這些年你是變得有耐心了，那也麻煩你改改脾氣好不好？不能老是讓人家忍讓你呀”
林碩下班來把他們母子接走，程諾還對小言言依依不舍呢。人都走後暮凡開始施行讨好政策。
“那孩子真挺可愛的哈，恩…小諾啊，你要是喜歡的話，等咱倆哪天領證了就去福利院領養一個，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我不想結婚了…”這是一天下來程諾主動說的一句。
聽到的時候暮凡的心沉了一下“你說什…什麽不想結婚？”
“你覺得我們現在可以結婚麽？”
“怎麽不行！如果因為我對你發脾氣你就說不想是不是太草率了？你哪裏不滿意我改啊！”
程諾搖着頭，握上暮凡的手拉他坐下來聽他講“我沒覺得你不好，昨天的事沒跟你說清楚我也有錯，你知道我很缺乏安全感，你每次發脾氣我都很怕你會說不要我，我相信你愛我是一回事，可有時候我都不懂自己為什麽會胡思亂想，你有一天會後悔，沒有結婚證，就少了一份束縛不是嗎…”
“你顧及那麽多幹嘛？說好了走一步看一步，我是性格不好，也沒想過丢下你不要你呀”程諾坐床上，暮凡蹲在他面前，露出他們對戒說“在你接受我求婚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就已經有束縛了，不怕再多一份。你有猶豫我們可以等，不急在一時，但我不許你再說放棄之類的話了！”
摸着程諾的臉頰，沒有眼淚，還好，就說明沒到聽不進話的地步。
“對不起又讓你受委屈了，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會…暮凡站起來俯身吻下程諾的額頭，安甜田說的對，是該改改脾氣了，他已經開始對他們的感情沒信心了……
淩暮凡後悔那天跟程諾提什麽'七年之癢'，他一定是往心裏去了。
當晚兩人都沒睡，程諾說他睡不着，睜眼睛躺了好久，暮凡起夜上廁所回來就陪他一起發呆，聊天都不見得有困意。
後來程諾看書打發時間，對暮凡說“你睡吧，我看看書一會兒就困了”
“我好像也有點失眠，我和你一起看”
他偷偷打了一個哈欠，坐起來腦袋靠在程諾肩上看着那本并不感興趣的書。
這些年的陪伴、寵愛都加在一起，肯定會大于帶給他的傷。黎程諾很想留在淩暮凡身邊，就當苦味是幸福裏的調料吧，畢竟愛+愛大于恨。
☆、從沒想過要分開
資産對一家企業來說很重要，唯一的機會讓出去，為了利用好這筆資金，淩暮凡不是成天泡在辦公室裏，就是回家也處于工作中。黎程諾可能會比他更辛苦，找人拉關系，有時候還要陪吃陪喝，每次喝完酒回家之前都要找地方祛祛身上的酒氣，雖然也會被聞到，也不至于太重。
沈夜茗的車停在黎程諾家門口，看着他坐出租車回來的，一下車就跑到草叢邊去吐，今天談了一筆合作，陪着喝到最後，人家老總稱是喝醉了，合作改天再談，這樣程諾就被打發回來了。
他吐到沒力氣，扶着牆差點倒下，沈夜茗跑上前攙扶。
“你怎麽喝那麽多酒！”
黎程諾擡頭看一眼身邊這個人“啊，怎麽是你呀？我沒事~”
找鑰匙開門，被扶進客廳，家裏沒有人。沈夜茗扶着黎程諾坐沙發上。
“淩暮凡呢？你喝成這樣他跑哪兒去啦！”
“他去深圳分公司安排明年的投産計劃了，明天才回來”接下沈夜茗遞來的水，程諾有氣無力地回答。“上學的時候學習理財、怎樣經營好一家公司，我以為一切都很簡單...為什麽真正做起來會這麽難...”
“黎程諾你記着，這個社會上沒有誰讓誰，弱肉強食，利益關系最不可靠，真心對你的人随時可以為你付出一切”
而這個真心的人，黎程諾又何嘗聽不出來，他是在怪他把機會讓給淩暮凡的事，如果他自己留着可能就沒現在這麽難辦了，如今一步步都要靠自己争取。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你不是說真心的人可以随時付出一切麽，我對暮凡，就是這樣”
“呵..是，你也只能看到他...”沈夜茗嘲笑過自己天真的行為，無論為他做多少始終入不了他的眼。。。
“夜茗，你現在結婚了，我知道你對麥子也是有感情的，可為什麽還要對我那麽好？你們之間我不想參與進去，更不想欠你什麽，我一點都還不起！”
“你還記得你和淩暮凡定協議之前，我最後一次跟你表白，你拒絕我時說的話嗎？”沈夜茗問道。
他當然記得，那是大二下學期，當時他們已經是好朋友了，黎程諾抓住了沈夜茗的弱點，就是家人，所以他以家人為理由說出‘如果你敢跟家裏出櫃，那我現在馬上就和你談戀愛’一句根本不可能實現的理由，讓當年的沈夜茗打了退堂鼓。
“就是那次，我天真的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只是考慮到家人，你跟淩暮凡在一起之後我才明白那不過是你拒絕我的理由，你說我很傻對不對？”
“對不起”
這句歉意也代表感謝，大學四年的陪伴，讓我有了新的友情“也謝謝你，夜茗”
“唉~沒事兒！你就當那些是你應得的”他指的‘那些’就是‘情感’它不是愛情，而是一份憧憬。“會長大人你在我心裏的形象近乎完美，沒什麽事你擺平不了，我相信你能做到，加油吧”
“嗯！我也不信我會輸”
結束吧，不結束又能怎麽樣？守着一個觸不可及的人，現在的沈夜茗是沒有以前那麽恐懼出櫃了，只是他的耐心再也等不起一個不愛他的人，還不如放手來換回一份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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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暮凡回京首先就去醫院跟老爸報到，淩傑說這是他最後一次插手兒子的工作，只要淩暮凡辦好了，他就退休養老。
“我想去紐約陪你媽媽呆一段時間”淩傑突然提出，暮凡的母親已經去世有二十年了，紐約是父母相識的地方，也是暮凡出生的地方。
“怎麽突然想去那兒了？”暮凡很驚訝，因為他極少聽老爸主動提起媽媽。
“自從你媽走了，我就沒再去過那座城市，我對她有愧疚啊”淩傑稍微動一下雙腿，不說摔殘了，一個年近六十歲的人也經不起這磕磕碰碰啦~眼睛看東西也是模糊的，想繼續混在商業圈可惜已經沒有年輕人那麽大的拼勁兒了。“現在看你幹的有模有樣，我該騰出時間去放心去彌補對你媽媽的歉意啦”
暮凡沒有多問，只遵照老爸的意願定好機票，至于他們父子的關系，暮凡覺得這可能就是緩和的開始。。。
前一晚喝的太多，不過黎程諾的努力并沒有白費，第二天就接到了對方的合作意向，暮凡也為他高興，不用再到處獻殷勤碰釘子了。
淩傑想去美國住一段時間，暮凡有意要跟着一起，但這就意味着要和程諾兩地分離。
晚上睡不着覺，程諾提議讓暮凡給他講個故事。
“那~我給你講講我小時候吧”
“嗯！好哇~”程諾好像沒聽暮凡說過他小時候，聽聽也無妨，正好，滿足他的好奇心。
“你先過來我跟你說”暮凡伸出一只手臂，讓程諾鑽進他懷裏，另一只手墊在後腦勺，開始講他的故事。
“我爸媽呢~是在美國相識、相戀到結婚，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就回國創業，我媽是從小在紐約長大的，不想離開那裏，他就丢下我和媽媽獨自回國了，然後後他們的狀态其實跟離婚夫妻沒什麽兩樣，他總說忙、一年裏也見不上幾面，直到他把淩氏做大，我七歲那年被舅舅送到我爸身邊，不到半年我就收到媽媽去世的消息。你那時候跟我講你姐姐的事，我挺懂那種心情的，不過我可能比你更記仇一點”
“我不覺得啊，你和叔叔不吵架的時候還挺和諧的”
“可能是長大了吧，你不知道我以前吶~可是很叛逆的！”長大之後心态、思想、曾經的幼稚都變了。“尤其是遇到你之後，你是我最大的改變”
“哦”程諾的臉頰漸變成粉紅色，很正常的對話，怎麽還表白起來了呢~
“嗯..那個，跟你說個事”前題已經講完了，暮凡的語氣變得有些嚴肅“我爸要去以前在紐約的家住段時間，他現在的狀況，自己去或者交給別人我不太放心，所以我想..親自去陪他，安頓好了我再回來”
“你說的安頓好..是什麽意思？”程諾小心地問，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等我爸的眼睛好轉一點，我不知道多久，起碼可以讓我放心他一個人住在國外”
“那公司怎麽辦？”
“我會找人幫忙打理的”
“家裏呢？”
“還有傭人嘛”
“那..”那我怎麽辦？程諾提出能牽絆住他的問題，就是沒問他自己。
在程諾猶豫的時候，暮凡轉身把他圈在身下“小諾，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就沒別的選擇嗎？”
從他的眼神裏，暮凡看出來他是不想去的。也是，這兩天才談妥的大工程，施工前期黎程諾還不能離開。
剛挑起的話題，如他想的那樣，淩暮凡心軟了，更多的是心疼，他沒想過有一天要分離，即使是不會分手。。。。
低頭吻上身下人的唇瓣，蓋好被子“再說吧~我們睡覺！”
☆、分別無期
那是淩暮凡自己的決定，淩傑不反對，他也是打心底想跟兒子趁此機會解開之間的隔閡。黎程諾一直沒表态，同意與否淩暮凡都要走。
他找到以前父親的得力助手從分公司回來代為經營他的事業。最後一天工作交接完畢，淩暮凡接起電話，美國那邊也安排好了，随時可以過去。
“好，準備一下、國內這邊明天上午的飛機”
浴室的門沒有關，程諾剛好聽見門外暮凡說的話，都确定了，都是安排好的，根本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黎程諾收到的就是一聲通知而已...
他從浴室裏走出來，尴尬的不知道說什麽，暮凡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去。
“你..去多久回來...？”
“不确定”這是暮凡最不想回答的問題，因為真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醫生說我爸腦子裏有淤血，壓迫視覺神經，可他就是不願意動手術，這次陪他去美國也許心情好了就同意做手術了”
到那時候，我再回來。
暮凡的心思，程諾是懂的，只是分開來的太突然了。
“我知道了..”程諾轉身走到衣櫃前，拎出行李箱撂在床上，然後一件件的往裏裝衣服“你呀~明天就走了還不知道收拾行李，不知道美國那邊冷不冷，多帶幾件吧”
到整個行李箱都被他塞滿，外面還有幾件襯衫，怎麽壓都拉不上，程諾又打開箱子把衣服都扔出來重新裝“算了！拿出幾件，等你到那邊不夠了自己買..”
“小諾..”
暮凡盯着他來回折騰手下的箱子，稍微不立正了就倒出來重裝，忍不住走上前阻止他“小諾，小諾，小諾別弄了”
程諾像是聽不進去似的，推開他繼續忙活“你一邊等着，馬上完事兒了”
“你這是幹嘛呀！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可能是被暮凡的音量鎮着了，程諾真的停下了，接着丢下手裏的衣服跟着喊回去“那你又不告訴我确定的時間！你爸要是永遠不同意手術你就不再回來了是不是！你這跟不要我有什麽區別！！”
看程諾崩潰的哭了，暮凡心疼的抱住他，兩人的心都在崩潰中，誰想到會這樣，怎麽比分手還痛苦。。。。
“我不會不要你，我會盡快回來。你這樣我會心軟的，叫我怎麽舍得走啊..”
一聽這話，程諾從暮凡的懷裏出來，抹掉臉上眼淚“那不行！我不能阻止你盡孝道，你還是去吧，去吧”
“呵呵~傻媳婦！”暮凡被逗的哭笑不得，原來從悲傷到高冷之間的轉換是那麽容易啊~也就黎程諾可以這樣了吧。
這不是在一起的最後一晚，而明天卻是個沒有期限的時間。
暮凡把程諾拽上床，踢掉腳邊的行李箱，這一刻，他只想要他。
【次日】
很早，程諾就起床為暮凡準備早餐，他沒有問他什麽時候起床，什麽時間離開，忙完又回到那個人的懷裏閉着眼，等他醒來。
其實整晚暮凡的睡得都很輕，程諾出去他醒了，回到他身邊他也知道，他只有在沒睡實的時候才會摟的程諾喘不上氣，程諾微微掙了一下，暮凡松開了些，翻過身，臉貼在程諾的左耳邊，互相依偎着。
兩個裝睡的人在磨蹭時間，一個小時後暮凡的腦中響了，前一晚怕吵到程諾，他把手機鬧鐘調成了震動模式放在枕邊。
悄悄下床，洗漱的過程中都小心翼翼，就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門外，聽到水聲，程諾睜開眼睛一直看着裏面那個看不到的身影，聽着嘩嘩的水聲。門要開了他才翻過身繼續裝睡。
暮凡出來收拾好被自己踹到地上的行李箱，程諾感覺面前總會有個身影在來回走啊走的，又不敢睜眼。大概有十多分鐘吧，卧室的門被打開了，他，要走了..
暮凡把箱子送到門口，在門口站住，停了兩秒，又走回床邊，在程諾的嘴角落下一個吻，輕輕咬了他的下唇，算是一個印記吧，親愛的、我知道你醒着“等我啊..”
聽到外面有關門的聲音，程諾抿着嘴唇，然後下床跑到窗邊，可以看到他的車。暮凡出來忍不住擡頭看一眼程諾在的窗口，對視一會兒，他多希望有什麽東西忘帶，就可以回去了。想要踏出返回的第一步時，程諾對他揮手道別，又止住了想回去的思想。
車、開走了，人也離開了。
程諾下樓到飯桌的時候卻看到他為他做的早餐都剩一半，兩片吐司吃了一片，只剩下蛋黃的煎蛋和喝掉半杯的牛奶還放在保溫箱裏，桌上還有紙條，只有四個字：【記得吃飯】
早上他只做了一份給淩暮凡，他每樣只吃一半留給自己，他不是那麽沒心沒肺，是很細心的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