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親路上
丁煜說他回家後才發現行李拿錯了,而兩只箱子的密碼一樣,這麽說——
“不用想了,他肯定打開過。妹妹你晚節不保了,在他看來你就一大齡孤寂女青年,夜夜只能守着碟子過。”老唐語氣斬釘截鐵。
“別、別那麽武斷,或許他先看到标簽號碼跟機票上的不一樣吧。”我有點底氣不足,這個借口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好吧,那他就沒開過。”
“喂,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你就不能正經表述幾句嗎?”我陰着臉問。
“他看到你的毛碟子,你看到他的套套,你倆這不是扯平了嗎?”老唐又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語氣,看到我臉色不善,忙又堆起笑,“好了好了,人家看過的女人比你看過的片子還多,早就見怪不怪了,你至于嗎?”
這話貌似有點安慰的療效,就算自欺欺人我也信了,又改口問他:“你怎麽知道他看過多少女人?說不定他喜歡的是男人呢,你不是說都沒有他的花邊新聞嗎。”
老唐來了個急剎,終于在超線前停住:“你這想像力,也太驚世駭俗了。他只是藏得深罷了,以前聽說還和電視臺一主持人訂過婚,我們聽到消息時候他們都掰了。”
“那也有可能是形婚,說不定因為和其他男人掰了,你記不記得他以前跟向游還有一腿?”
“就親個嘴就有一腿的話,好像他還親過你吧?”
我打了個幹哈哈,岔開了話題。做這個推論還有一個事實依據,四年前我跟他喝醉了同床共榻一整夜,居然什麽越界情況都沒發生。用了“居然”并不是我期待有什麽情況,而是這居然不符合酒後亂性的尋常爛俗套路,好歹四年前我也是一妙齡女青年,這說明這要不他就是gay,要不就是ED。但不管他屬于哪種,我無疑還是幸運的。
但顯然老唐不這麽認為,他以自己萬年直男的取向做擔保,丁煜絕對是同類,而我這種淨把人家想彎了的,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補償心理,以為說服自己對方是基佬自己就可以斷了念想。
我覺得老唐實在說太絕對扯太遠了。丁煜是直是彎都輪不到我上陣指揮,我對他也沒什麽念想可斷的,于是問了點比較實際性的問題:“那盒套套是什麽型號的?”
“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實踐出真知。”
問完我就後悔了,老唐這種為宋宋27年都守身如玉的大男孩怎麽可能懂得型號,啊哈哈。
回到家卸下行李,老唐趁閑把碟子偷偷送到他大侄子手上,這速度讓快遞都汗顏。我們再稍事休息後,又趕往老爹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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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的啤酒肚又大了一圈,已經堪比足月的孕婦,瘦小精悍的榮阿姨在一旁笑眯眯,弟弟已經從小不點長成了小圓球,倒也可愛。相反,姨父姨媽身材幾十年如一日沒有走形,人也依舊精神矍铄,幾個人略微寒暄一番後紛紛進入包間。
席間閑談不外乎那兩項,工作和婚姻。
對前者,老唐還能侃侃而談,長輩們聽着都是一番點頭贊賞。對後者,老唐只有竭盡全力打哈哈的份。聽說姨媽給安排的幾次相親,最終都被一個莫名其妙不按劇本亂入的“老唐女朋友”給攪黃了,叫他帶回家給大家過過眼又不見有下文了。
而我的情況更慘烈,工作沒有,婚姻渺茫,真是百年難遇的全職單身女青年。以前的編輯範姐當上了主編,老慫恿我去接替她的衣缽,一聽說我要回來就趕鴨子似的催我趕緊趁她沒休産假前去面試。
聽到我還沒男朋友,榮阿姨就樂了:“我認識一個太太的兒子,相貌學識家境都挺不錯,要不找個機會讓你們認識一下吧?”
當真是熱情好客明目張膽的相親邀請啊。老唐一聽就偷樂了,我在桌下踩了他一腳後,他才隐忍着自己肉-體上的疼痛斂起笑容享受着我精神受的摧磨。
我忙謙虛道:“這怕不太好啊?榮阿姨你看我連工作都沒,這年頭男人不都喜歡自立型女性嗎?我這盤小白菜伺候不起別人吃慣鮑魚熊掌的口味啊。”
老爹插嘴道:“阿昀,你這話說得太絕對了,現在的有錢人山珍野味吃膩了,還真會懷念家裏燒的簡單菜式,你老爹我做飲食行業的對這個再清楚不過了。”
榮阿姨夫唱婦随:“就是這麽個理,對方比你年長四五歲這樣,心理成熟,家境殷實,不缺媳婦賺的那幾個錢,當個全職太太在家相夫教子那是最合他們心意的。”
老爹的話咋一看挺像那麽一回事的,但那得有個大前提是山珍野味吃膩了,要是這位有錢人還沒吃膩,家裏的小白菜還是要涼成黃花菜。榮阿姨說的活脫脫就是一個具備生孩子功能的全職保姆升級版。雖然我也沒有多少事業心,但還殘存着掙錢的欲-念。俗話說,經濟獨立內心強大才不畏懼小三的出現,而內心強大要站在經濟獨立這個巨人肩膀上。
姨媽也在一旁煽風點火:“難得你阿姨百忙之中還那麽操心的終身大事,你就去見一見吧,實在談不成就當多了一個朋友,也沒啥損失的。”
心裏在淌血,果真是有婚姻的女人不懂單身的辛酸。相親是結束單身的最後一步棋,去相親的男女都像是超市快過保質期的商品,被活生生貼上減價促銷的标簽。想我也才跨過女人25歲這個青春分水嶺區區一年,就這麽被促銷了實在心有不甘。
“姨媽,不是我不願意去啊。”而是我根本不想去,“我還得去參加面試,周一到周日都排滿了呢。”我說完自己點點頭,好像為了加強自己話語的說服力。
老唐開始幸災樂禍:“不能吧,妹妹。哪家公司那麽變态周末還叫你去面試?我聽說有家文化公司相中你了,只要去走走過場就能上班了啊。”
雙眼噴火對他怒目而視,桌下死命地擰了一下他大腿,看着他一臉扭曲又不敢發作的憋屈樣心裏總算還有點安慰。
“還有,老爹你看我的房子還沒裝修呢?這等事還得我親力親為才能安心對不對,時間很擠的。”我心想這總能是我的救命稻草了吧,以前就說好裝修什麽的由我全權處理,現在我回來工作了,以後總不能繼續賴在姨媽家裏,總歸是要獨立生活的。
“房子這個你不用操心,早在你回來的前幾個月唐昊和他朋友就幫你裝修好了,随時拎包入住。”
我狐疑地轉頭看着老唐,他竟然先斬不奏背着我偷偷幹了這等事,老唐攤攤手:“不信等會我可以帶你去看看,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來着。”
我倒是相信他已經把房子裝好了,只是不相信他的審美水平,如果他的水平能正常發揮的話,房子已經變成恐怖樂園了。
榮阿姨滿臉稱心拂了拂手:“好啦,就這麽定了,下周我帶你去幾個好地方,周末就安排你和對方見面。”
真是姨媽不急後媽急,我搜腸刮肚了一番,始終思考不出她為何那麽古道熱腸地幫我牽線,只能勉強合理解釋為閑得腿抽筋了。
“姐姐,有吃的你為什麽還不願意去啊?”一直在東張西望瞅着大人講話的弟弟突然發問,全場靜默了幾秒忽然爆笑。
拿筷子的手都要被他氣得發抖了,付曉啊,你是重生來的吧,怎麽姐姐我說了那麽多話就被你過濾得只剩下小白菜鮑魚熊掌了呢,不要大意把我跟你歸為吃貨一類啊。
飯後老唐真的如約帶我回到雅悅花園,跟着他走到房門前竟然有點忐忑,大概真的怕老唐這種抽象恐怖派風格給我造成核能級別的視覺沖擊吧,還附送大規模放射性。
一進門,這……這,我果真被紮紮實實地震撼了。
淺黃柔和的牆色,卡其布藝轉角大沙發,米白長絨地墊,落地窗挂着清爽的條紋窗簾,整個房間都是一派溫馨的簡約格調。我又跑了一邊卧室廚房書房和陽臺,完完整整就是從我的畫裏拓下來的樣子。留學的時候住的是個促狹的小單間,那會整日白日夢着第二天能搬進大房子,在床上滾幾個圈都不會掉下地,念之甚切,白日夢幻想都變成了畫稿裏面的背景。
“宋宋說你和她不止一次講過想要這樣的房子,小姨父叫我幫忙打點這裏的時候,我就把宋宋也找來了,這可都是按你稿子裏面裝修的啊,怎麽樣?”老唐的眼底沉着一抹期待。
我雙手剛捂住臉頰就熱淚盈眶了,不止因為房子是我想象中的模樣,更是因為我最喜歡的兩個人為此傾灑的汗水。可以想象兩個人像包工頭一樣監工,一起去挑每一件家具,想着想着,竟然有種身處他們結婚新房的感覺,又好像是父母為女兒準備的新房。
“老唐,我愛你。我太太太他媽的喜歡了。”我激動地拖起他的手臂,在他袖口擦了幾把不知是鼻涕還是淚。
“嗯,我也愛我。”他滿意地抽回了手,不知用袖子還是用手撫了撫我的頭發,滿懷感慨,“你喜歡就好,看着這房子,真有點為女兒準備嫁妝的感覺。”
“你這話重點是強調你和宋宋是一對吧。”
“哈哈,被你聽出來了,真不好意思。”
我鎖了門跟他一起走向電梯,提議等宋宋出差回來我們仨一起來這裏吃飯喝酒,老唐點頭稱好,完了又突然問:“妹妹,榮阿姨要給你介紹誰來着?”
“你這話題跳躍性也太大了,她又沒具體說,我怎麽知道。”說完一臉狐疑盯着他,“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老唐笑得有點賊:“具體是誰我不知道,不過跟你榮阿姨經常來往的那幾位太太我還是有點了解,具體是誰我不敢說,只能猜個大概。”
老唐既然這麽提,就說明這個人起碼跟我有點關系,不管這層關系中間隔了幾個人來傳遞,總歸不會是我聽也沒聽過的。
我特意回頭瞧了瞧小區大門雅悅花園那幾個大字,榮阿姨又說對方比我年長四五歲,腦裏突然閃過一道白光——
“那個人,是丁煜嗎?”
作者有話要說: 老唐:你猜啊。
阿昀:不知道。
老唐:就是不知道才叫你猜啊,知道了哪還能叫猜啊。
阿昀:猜你妹啊猜,不猜!
^_^相親對象是何方妖孽,下下章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