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眼就到了紙鳶大會這一天。這天天氣晴朗,暖風絲絲的吹,正是出外郊游的好時間。

衆人在書院簫院士和夫子的帶領下,穿過一個小樹林,來到了蘇湘城城外的一個長平山腳下,長平山的南面是平坦的土地西北面是兩山相接的一個大山谷,這是一個奇特的地方,南面四季如春,北面經常處于陰冷狀态,此時南面一派欣欣向榮,正是放紙鳶的好地方。

“衆人都到齊了吧?”來到目的地,院士轉頭問各班的領頭人。

“玄班的羲陵墨瑾沒到”方志澤回答。

“哦,那再等等吧”院士随後吩咐衆人歇息等候的同時休整好自己的物品。

“雨馨,羲陵墨瑾怎麽還沒到呢,是不是有事耽擱來不了了?”方婉琴不住的回頭看去,焦急的問坐在旁邊的雨馨。

“額…可能會來的吧。”雨馨不想打擊婉琴那殷殷期待的目光,自從上次游船過後,就再沒有見過他了。

不覺中,偶爾會想到那個氣質優雅,總是慵懶的,嘴角永遠挂着淡淡笑容,高深莫測的男子,那個曾經威脅到她生命的男子,那個說要當她靠山的男子。

不知道為什麽,她對他的感覺總是特殊的,不僅是同窗,也不能說朋友,也沒有婉琴那樣的愛慕。但是,她知道,他不是她随便能靠近的。

他不屬于這裏,不屬于這個平靜的小城,他又豈是池中之物呢,不會埋沒在這裏,也注定了,他不過是一個過客。只是,他到底有什麽目的?進入書院,像是沖着她來,卻又毫無動作,她不過是一介簡單女子,他又怎會花這樣多的心思對付呢?

在雨馨失神之際,身邊的幫婉琴拿紙鳶的劉松元聽到婉琴如此說,心裏又免不了一陣怒火,對羲陵墨瑾的憤恨又加深一層。但又控制不住自己便大聲對院士說:“這也太不公平了,他來不來和我們有什麽關系,讓我們這麽多人等他,就是一纨绔子弟,面子怎麽這麽大?”

“松元…休得對院士無禮。”方志澤攔着劉松元,然後又緩緩的說道:“你也知道他不過是個不懂禮貌的纨绔子弟,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這話雖然是對着劉松元說的,可是聲音卻很大,在場的人都能聽得到。

“松元,夫子平時的教導你都抛拿去了?讀聖賢之書,當以聖賢之禮待人才是。院士是長輩,你太不懂事了。”夫子聽到此話,不悅的捋了捋他的胡子。

“可是讓院士,夫子和書院這麽多人等他,他也很沒有禮貌。”劉松元哼了一聲,聲音比剛才小了下去。

“讓院士,夫子和衆同窗在這裏等我,實在是我的過錯。”溫潤的聲音傳來,是墨瑾慢悠悠的到了。

只見他身穿白色錦袍,沒有玉帶束縛,只松松的穿在身上,頭發散散的披在身上,只用一條絲帶綁住,右手執扇,輕輕的扇動着,臉上依舊是那淡淡的笑容,陽光沐浴在他的身上,乍一看,仿佛是從天上走下來的神仙一般,不食人間煙火,悠然潇灑而來,不帶一點羁絆。

雨馨定定的看着眼前這個人,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這時,見羲陵墨瑾正往她看來,雨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就偏過頭去了。

羲陵墨瑾見此也不在意,只道:“墨瑾在此向同窗賠罪了。”

衆人自上次游湖事件以後,都對羲陵墨瑾有了很大的改觀,便對他不那麽對立了,見此也沒有多說什麽。

院士見人來了,便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開始吧。”

随後衆人散開來,各自找地方放紙鳶去了。

院士簫政,看着墨瑾離開的背影,陷入了一陣沉思。雖然之前有所聽聞,但是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墨瑾。看到墨瑾僅僅只是一面,便覺得他雖然表面很随意,但是氣質是遮掩不住的。

他知道他一定不簡單,也知道他來這裏一定是帶着什麽目的的,卻還是看不透這個人。他不想和他有什麽交集,僅憑他姓羲陵,就絕對不想!

最後只是輕聲一嘆,只希望他能像一陣輕風,悠悠的來,悠悠的去,不帶走這裏的任何一絲寧靜。輕輕的搖搖頭,院士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了。

一陣風輕輕的吹過,樹枝輕輕的搖曳着身體,幾片嫩綠的葉子,随風落下。

“路上出了事情?什麽事情?嚴重嗎?你有沒有怎麽樣?”婉琴走到墨瑾身邊急切地問着,臉上的關心一覽無餘。

“婉琴,你不要被他騙了,看他悠閑地樣子怎麽可能有什麽事呢,就算有事,也是他活該。”松原不服氣的說道。

“松元,我知道你對墨瑾有很大的偏見,可是同窗出事你怎麽能毫不關心,還幸災樂禍呢,你真的令我很失望啊。”婉琴眉頭緊皺,不悅的說道。

“我…”

“呵呵,多謝婉琴的關心,我沒什麽大事,不過讓松元兄與婉琴擔心,倒是我的過錯了。”墨瑾悠悠的說道。

“誰擔心你啊,你少做夢。”松元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啊,墨瑾着是給你臺階下呢。”

“我才不稀罕。”

“你…我懶得理你。”婉琴不想跟他生氣,立即轉頭看着墨瑾。

“對了,墨瑾你的紙鳶呢?”婉琴朝墨瑾身後看去。

“浩七”

“爺”只見浩七走過來,手裏拿着一只鷹一樣的紙鳶開始放了。

“好漂亮,你的手藝真好”婉琴誇獎道。

“哼,也不怎麽樣嘛,很常見的,手藝普普通通。”劉松元看了一眼不屑道哪有他的蝴蝶紙鳶精致。

“嗯,街面上的鋪子手藝也确實不怎麽樣。”

說完,轉身走了,留下發愣,面抽的婉琴和劉松元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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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有大事發生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過兩人終于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哦~嘿嘿~

☆、(13)有埋伏!

這邊許多人紙鳶已經放起來了,墨瑾看到雨馨放起的紙鳶,确實很精致,又不落俗套,淡淡一笑。

看到沐浴在陽光下的雨馨,臉上泛起的是明麗的笑容,便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取過浩七已經放起的紙鳶,就朝雨馨這裏走來,眼見紙鳶已經快纏在一起了。

雨馨看見,收起笑容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別過來,紙鳶會纏在一起的。”便朝後退。

“哦?是麽?”墨瑾笑着說道,仍然朝着雨馨的方向跟去,雨馨見此,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又來了,這家夥,不出現吧,婉琴成天提他,出現吧,他成天煩她。冷哼了一聲,她忍,便也不和他理論,就又朝後退去。

“咦?紙鳶怎麽還沒纏在一起?”又是那種玩味的表情,便又靠近。

兩人就就這樣你來我退了一段時間,退到了一處無人的草木密集的地方,雨馨無路可退,我忍無可忍,便沖着墨瑾道:“羲陵墨瑾,你夠了沒有,你到底…”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墨瑾迅速像她靠過來,把她擋在身後,冷冷的說道:“滾,出來。”

雨馨當時正在生墨瑾的氣,沒有注意到,此時方感覺有危險的氣息逼近,面色嚴肅了起來。

話畢,便見十個黑衣人包圍過來,雖說只有十人,但是那種殺氣迎面壓來,氣勢逼人,一看就知道是來自某種訓練有素的組織。

“我未料他如此心急,看來之前還是高估他了,終究難成大事,也可憐了你們這些白白犧牲的人。”墨瑾沒有一點驚訝,也沒有恐慌,淡定如斯。

“幽冥殿,怕是要絕跡了。”墨瑾又揚起了那淡淡的笑容,不過眼裏閃過一絲危險氣息。

原來這是沖着墨瑾來的,無辜的雨馨看來要卷入這場他人的恩怨之中了,簡直就是無妄之災,為什麽她這麽黴?遇到墨瑾準沒好事!

雨馨心想剛剛他這樣一步一步的逼着自己到這裏來是故意的麽?難道他又要借刀殺人?可這也太費周章了吧!

雨馨心裏疑惑着,不過兩眼仍注視着這方情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此刻也不宜埋怨什麽,保住小命最重要。

當聽到幽冥殿的時候,雨馨是相當的震驚,她小的時候,聽到過她娘曾經講過這幽冥殿。

幽冥殿,江湖上的神秘的殺手組織,據說要雇到幽冥殿的一個頂級殺手,要十萬兩,而且既然接下任務,不死不休。

看來這個買通殺手的人,勢力不小。而能招惹到幽冥殿追殺的,墨瑾恐怕也不是什麽小人物吧。從來都知道他不簡單,卻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不簡單。

斯是被幽冥殿殺手包圍,仍然淡定如常,還出言要滅了幽冥殿,狂妄至極。墨瑾,你到底是誰?

神思恍惚間,又聽到黑衣首領冷哼一聲。

“何必如此狂妄,今天要絕跡的恐怕是你吧。在這裏,你身邊沒有人,我們就送你一程吧。”其中領頭的一個黑衣人道,拔出一把彎刀,彎刀出鞘,一霎間,銀光一閃,亮得生生可以刺疼人的眼睛,彎刀的手柄處有一顆深深的藍綠色的寶石鑲嵌其間,寶石發出藍綠色的暗光,幽暗而鬼魅的顏色,讓人不禁感到害怕,像是真的進了幽冥殿的感覺。

“幽冥鬼煞?看來,他下決心,要置我于死地了。”墨瑾看着剛剛拔刀的黑衣首領,淡淡的說道。好像多大的事情,多大的人物,都不能改變他這永遠淡漠的模樣。

“知道就好。你今天必須死。殺!”幽冥鬼煞說完,身邊殺氣驟然升起,手握着寶刀,便朝着兩人追殺過來。

見他殺過來,墨瑾反應極快,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凝結真氣,返身一劍刺向攻上來那群黑衣人中。

那幽冥鬼煞見墨瑾占盡先機,當下也不示弱,只見那黑衣人一閃,又從側面向墨瑾兩人刺來,墨瑾左手拉着雨馨,向另一邊閃去,又一個彎身,躲過後面黑衣人的攻擊。

既然沒中,墨瑾哪還給那個黑衣人反應的時間,反手一劍,就向後刺去,那黑衣人被刺中要害頓時倒地,立刻收手,刺傷側面的黑衣人,劍光交錯,長劍飛舞,銀光交織,轉眼之間,已有兩人倒地,其他一些人也受了一點傷。

這次的殺手比上次雨馨見到的要更厲害了。畢竟一個殺手組織的最高層人物都在這裏了,說不厲害是假的。

墨瑾此時護着雨馨抵抗黑衣人的攻擊,一邊要應付幽冥鬼煞,一邊還要和其他黑衣人周旋,最麻煩的是還要護着身後的雨馨。

雨馨之前就見過墨瑾出手,但是此時她站得如此近的看見他出手,還是不禁暗嘆,墨瑾武功之高。

單單是幽冥鬼煞,就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他是幽冥殿的主子,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單憑他那把寶刀就足以讓人聞風喪膽了。現如今,墨瑾可以應付幽冥鬼煞和他幽冥殿裏的其他九大高手,還要騰出一只手,護着她。墨瑾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她毫不懷疑,如果沒有她這個拖後腿的,墨瑾可以以一抵十。幽冥鬼煞,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戾氣四射。反觀墨瑾,他出手很快,但是招式又行雲流水般流暢,衣袂飄飄,清逸如仙,十分的好看。兩人形成鮮明對比。一個是地獄出來的修羅,一個是天邊飄下的飛仙。

雖然墨瑾讨不到幽冥鬼煞的便宜,但是他好像很輕松的就化解了幽冥鬼煞的殺招,看起來,還是墨瑾略勝一籌的。高手過招,風勢淩厲,一直相持不下。

打了好一段時間,其他黑衣人看出了端倪,若不是墨瑾一直抽出手護着旁邊的女子,指不定,墨瑾現在已經可以殺出重圍了。

他們從來都知道墨瑾厲害,卻沒想到他竟然那麽厲害。若是沒有這個女子,說不定任務就會失敗。真是天要滅他。一時間黑衣人找到了墨瑾的弱點,于是眼睛一眨,頭一點,十分默契的向雨馨這邊攻擊開來。

見此,墨瑾見此不由面色一沉,趕緊拉着雨馨就朝後退去,卻不想這一退,墨瑾出現破綻,給了幽冥鬼煞一個可乘之機,原本刺向雨馨的劍,忽然一偏刺向墨瑾,而墨瑾看到劍要刺來,也将雨馨往後一帶,擋在了她的前面。

刺中了墨瑾的左肩,鮮血噴湧而出,凝成一朵血花,綻開在墨瑾的左肩,染紅了潔白的衣服。

雨馨感覺墨瑾的身軀一震,回頭去看墨瑾,只見墨瑾臉色有點泛白,卻仍然鎮定如常,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但手仍牢牢地抓住雨馨,他知道她是個累贅,卻從沒有想過要放,手卻越握越越緊了。

現在他不但不會對自己下手,反而這樣悉心的保護自己,雨馨心裏一股暖流流過。是啊,要對付她輕而易舉,不至于耍那麽多花招,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嗎?雖是疑問,答案卻近乎肯定。

此時,戰況越來越緊急,也越發的不利了。墨瑾受傷了,幽冥鬼煞緊逼着墨瑾,其他黑衣人則攻擊雨馨。碧綠的草地上,綻放出一朵朵血花,将柔軟的春日染得肅殺。

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這樣會支持不住的。雨馨銀牙緊咬,握緊了拳頭,指甲嵌進了肉裏。

此時,浩七不知道從哪過來,臉上一臉嚴肅,也加入到戰鬥之中。浩七一人對上了圍在墨瑾周圍的黑衣人。浩七大的功夫自然是不差的,前些天在船上瞬間折了兩個護衛,出手之快,算得上是高手了。

“爺,屬下在這裏攔着,你快走!”浩七大聲的對墨瑾叫道。

看到墨瑾身上的傷,浩七眉頭緊皺成一而過川字,眼睛掃了一眼雨馨。眼神裏帶着埋怨,不悅,甚至有一絲的憤怒。若不是雨馨,他的主子絕不會那麽輕易就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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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起,進入高潮哦~兩人終于私…私…奔了~嘿嘿~

☆、(14)不怕,我在

“浩七,你自己小心。”墨瑾沖着浩七叫道。

墨瑾知道如果他和浩七或者是他自己都可以收拾這些殺手,但是這裏還有一個雨馨,他不能保證她不受絲毫傷害。所以他不能将雨馨置于危險之中,所以他決定帶着雨馨先走。

心裏決定了,墨瑾也不猶豫,轉身從後面将手攬住雨馨的腰,将她抱起,身子輕輕一躍,往林子裏逃去。

黑衣人見此,分出幾個對付浩七,幽冥鬼煞帶着部分人仍對墨瑾兩人緊追不舍。

“沒想到你居然也有今天,想逃?你今天必死。”幽冥鬼煞窮追不舍。

墨瑾不理會他,緊緊的把雨馨抱在懷裏。他是不會丢下她的,畢竟,她是因他才卷入這場厮殺的,或許還有別的更重要的原因。

墨瑾凝聚全身的真氣,加快了腳步,在林子裏飛速的躍過一棵棵樹,林子深處逃去。過快的速度,導致耳邊呼呼大吹的風,像淩厲的刀子一樣,刮得人的臉生疼。好快的速度,回頭看,那些黑衣人已經有些距離了,只有幽冥鬼煞還算勉強跟得上。

墨瑾已經用上了大量的真氣,加快了輕功的速度。幸好已經把他們甩有一段距離了,如今之計,應該盡快找到可以庇護的地方,不然真氣這樣消耗下去,墨瑾恐怕會支持不住的。

眼看離那些追殺的人越來越遠了,可是現在墨瑾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受了傷,還能支持這樣大的消耗,已經很厲害了,更何況懷裏還緊緊的抱着一個人。

快了快了,只要脫離了後面人的視線,就可以找個地方躲起來了。墨瑾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快了快了。

快速的飛躍着,突然眼前一片大亮,雨馨心裏升起一股很不好的感覺。

不,他們已經出了林子,走到了一片懸崖邊了。等他們看到懸崖再後退,已經來不及了,後面追着他們的殺手已經快要跟上來,也擋住了他們回頭的路。

在這個小城安逸的生活了十五年,雨馨竟從未走到這林子盡頭,也不曾知曉,林子的盡頭是一片懸崖。懸崖十分高聳陡峭,其間并不平坦,怪石嶙峋,一路延伸至崖下,懸崖之下是素來無人敢随意亂闖的長平山谷。

山谷上層飄着一層濃厚的霧,霧氣正好在懸崖的半腰間。也就是說,從上往下看,根本看不到懸崖底端,不知道懸崖到底有多高。懸崖四周,除了剛剛來的那片密林,空曠無物。

強用真氣,好不容易的把殺手和他們的距離一點點拉開,眼看着再往前一點,就可以隐蔽起來,可是再往前,竟然是一片不知其底的懸崖。剛剛還逃生有望,現如今擺在面前的竟然是這個赤裸裸的絕境。真的是天要滅他們嗎?

恍惚間,兩人不禁輕輕一顫。而此時,殺手已經追了上來。

幽冥鬼煞見他們無路可退,便開始大膽的沖了上來。

“羲陵墨瑾啊,羲陵墨瑾,天要亡你,你掙紮何用。”幽冥鬼煞和他身後的幾個殺手停止了腳步。

“羲陵墨瑾,你也算是個人物了,我敬重你,你自盡吧。”幽冥鬼煞嘆息的搖搖頭。

“我自盡了,你是不是會放過我身邊的女子?”墨瑾淡淡的看着雨馨,伸手将她被風吹亂得發絲輕輕的一捋。

“想不到你竟然是個情種。好,她本是一個無關的人,要她性命何用。你自盡,我就放了她。”

墨瑾回頭看着雨馨,輕輕的撫撫她的臉頰,眼裏帶着無盡溫柔和疼惜,然後對雨馨說道:“馨兒,你怕嗎?”

馨兒,他叫她馨兒,那是多麽親密的稱呼。聽他這樣叫她,她此刻竟覺得很好聽,很喜歡,臉上不禁泛起一陣微紅。這是她第一次聽他這樣叫她。會不會,也是最後一次?不,不要。

從無限的柔情中反應過來的雨馨,滿臉恐慌的看着墨瑾,拼命的搖頭。不,不要,不要用他的命換她的。怎麽會這樣,怎麽可以這樣?雨馨不由得狠狠的握緊了墨瑾的手,生怕他就這樣放開,然後離去。

看到雨馨眼裏的害怕,墨瑾輕輕的笑了,由心底發出的微笑,他懂,她不願他丢下她獨自離去。墨瑾伸手,輕輕的拍了拍雨馨的手,無聲的安慰着她。

看着她漸漸平靜下來,墨瑾又問:“馨兒,怕不怕?”

“不怕”雨馨鎮靜的說道。

墨瑾寬慰的一笑,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眼裏慢是寵溺,随後,放開了她的手。

瞬間,墨瑾抽起軟劍,快速的刺向毫無準備,以為他會自盡,一心看着他們訣別黑衣人們。銀光一閃,空中的風在劍的尖端旋起無數的劍花,劍花落下後,迸濺起一串串血花。行雲流水般的身姿在黑衣人間飛速的流竄着。

等黑衣人反應過來,慌忙的拿起武器抵抗之時,已經錯失了先機。随即兩個黑衣人劍中要害,倒地而亡,面容扭曲,維持着死前的驚愕表情,血流如水般湧出身體。與此同時,其他剩下的兩個黑衣人和幽冥鬼煞,都被劍劃出了不同程度的傷痕,而後警惕的向後退了幾步。

墨瑾也停了下來,一劍支地,撐起他的身體。身體上多出了一道傷口,猙獰的傷口裏,叫嚣着沖破肌膚噴湧而出的血液順着殘破的衣襟緩緩流下,在地縫裏彙聚,流淌。

懸崖邊的風仍然呼呼的吹着,雨馨看着墨瑾,此時才發現,原來他是那麽的單薄,仿佛在懸崖的風的作祟下,搖搖欲墜。也許他此時單薄的身體,不經意間就會被風吹走,吹落懸崖。但是沒有,那抹單薄的身影仍然立于懸崖之上,天地之間,帶着一絲孤寂,一縷凄清。

突然間,雨馨很想很想過去扶他一把,但是,她也知道,她不可以去。

“哼,沒想到你竟然使詐。你以為,你今天能逃過去?剛剛你那樣護着她,怎麽現在你竟不顧她了?”幽冥鬼煞憤憤的冷哼一聲。

“若我自盡,她就能逃得過?你為人行事心狠手辣,怎麽會放過她?”

“你…”

“敬重我?成全我自盡?你不過是怕弄個魚死網破你也讨不到好罷了。”墨瑾淡淡的說道。

“哼,你果然留不得。”說完身後騰起一股殺氣,眼睛一眯,示意剩下的兩個黑衣人一起朝着墨瑾沖來。

墨瑾剛剛在林子之外的時候已經受傷,後來在林間穿越避敵又消耗了大量的真氣,而後又強撐着襲擊追來的五個黑衣人,如今已是強弩之末,而幽冥鬼煞外傷雖多,但是不過傷及皮肉罷了。

看着殺氣騰騰的黑衣人沖過來,雨馨擔心的看了墨瑾,柳眉緊鎖,邁步要朝着黑衣人的方向過去。墨瑾幾步轉身,将雨馨擋在身後。

“不怕,我在。”聲音溫和如風,如陽春三月的暖風,飄蕩在懸崖之上,流入雨馨的心裏,形成一股暖流,緊緊的包裹着她。眼裏泛起一層氤氲,眼角被沾濕。

“不怕,我在”,她不怕,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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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你心疼我了?

随後只見他右手執劍,左手修長的手指在空中輕輕一點,劃出一道半圓,指尖凝聚一道白色的微光,随即反手一拈,白色的微光變得更大更亮,随後左手擡起,朝着右手的劍身輕輕一點,白光便像開了閘的洪水般沿着劍身直沖而下,沖至劍尖,沖向對面瞪大了眼睛看着這一幕的那三個黑衣人。

白光雖然只有一點大,但是帶着的力量波動卻如網一般罩向三人。白光帶着強大的真氣沖至三人面前,三人立即揮起武器抵擋飛沖而來的白光,瞬間被巨大的真氣震傷,被逼退後數步。“噗”,三人同時吐出一口鮮血。

在他們揮着武器抵擋的同時,墨瑾也動了,在他們擋住白光之時,劍已經同時抵達一人的胸口。用力一刺,穿透心髒,再猛一拔出,帶着一道而出的鮮血,黑衣人倒下了。劍身抽出黑衣人的胸前之後,立即朝左狠狠一揮,在另一個黑衣人的脖子留下了一道血痕,伴着黑衣人驚恐的表情,身體像斷了支撐般驟然倒下。

解決完兩個黑衣人之後,墨瑾立刻又攻向最後一個人,幽冥鬼煞。畢竟是幽冥殿的主人,功夫高手,雖然抵擋那一道白光也使他受了很重內傷,但不至于像那兩個人一樣,輕易間就被了結了。

幽冥鬼煞揮着手中的彎刀,抵擋着墨瑾的攻勢。墨瑾拼盡全力刺像幽冥鬼煞,劍尖就要抵達,突然頓在了空中。

這一頓的同時,“噗”的一聲,從嘴裏噴出一道鮮血,眼看着就像斷了線的紙鳶從空中掉落下來。此時幽冥鬼煞看到了他的突發狀況,随即轉身一旋,狠狠的踢了墨瑾一腳,踢在了他的胸口。

墨瑾立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随之而來的是一陣不間斷的咳嗽聲,伴随着咳嗽聲,墨瑾咳出了很多的血,看了讓人只覺得觸目驚心。

比之那一夜,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舊疾複發了,很重很重,否則,幽冥鬼煞不是他的對手。

幽冥鬼煞支起身體朝着墨瑾走去,寶刀指着他的心髒的位置。

“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之強,只可惜,舊疾發作,天要亡你。”幽冥鬼煞得意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天要亡…”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一聲肉刺穿的聲音響起,一把刀刺穿了他的身體。

他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回頭看着刺穿自己的那把刀,和持刀的人。那個柔弱的女子,滿臉仇恨的看着他。他只知道要殺墨瑾,甚至利用那個女子,竟不想,到最後,竟是這個女子了結了他。

他心有不甘的回頭,伸手揮刀要向那女子砍去。女子早有準備,退後一閃。誰知幽冥鬼煞這不過是虛招,雨馨往後退的時候,他竟又回頭,拼了最後一口氣,把躺在了地上無法動彈的墨瑾抓起,用盡最後一絲真氣,狠狠的,丢下懸崖。然後倒下,死亡。

墨瑾被他這一抛,無力抵抗,眼看就要落下懸崖。雨馨心裏暗叫道,不好,這該死的。随後想都沒想,朝墨瑾沖去,想要拉住墨瑾,最後,拉到了墨瑾,卻再也夠不着懸崖的峭壁。兩人一起落了下去。

兩人飛速的從崖邊下落,疾風利劍般劃過兩人的身體,雨馨緊緊的抓着墨瑾。下落一段距離後,怪石嶙峋的懸崖邊開始長有些許植物。

雨馨騰出一只手,一邊下落,一邊伸手去抓石壁間的植物。植物承受不住兩個帶着那麽大沖力的人的重量。抓住多少,就被拔下多少。拔下後,雨馨立即丢掉,再抓,再被拔斷,再扔。一路下來,雨馨原本纖細的玉手鮮血淋淋,滿手都是流着血的傷口,鮮血帶着疼痛緩緩流下,滲進衣服裏。

拉扯的同時,雨馨的身體也一直在和峭壁碰撞,撞得傷痕累累。但是,她仍然一遍一遍的重複着這動作,未曾放棄。因為在她手上,有兩條命,兩條年輕的生命,決不能就這樣放棄,不會死,他們都不會死。

雨馨的眼神裏充滿了堅持和堅強。她知道,這樣很疼,說不定最後還會摔死,但是只要有一點希望,就絕對不會放棄。那些植物雖然不能讓他們停止墜落,但是卻大大減緩了他們的下落速度。

照這樣下去,只要一直堅持着,下落的速度會更慢,雖然到崖底的時候不知道還有什麽危險,但是應該不至于摔死。而且這懸崖邊的植物體型是越來越大,指不定最後能有支撐他們身體的植物。

“呲”的一聲,一道血流迸射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雨馨的潔白的手臂被崖壁的一道尖銳的石頭劃開一道傷口。傷口沿着修長的手臂劃開,血花旋轉着,落到身上。

粘稠的血液沾濕睫毛,睫毛輕輕的顫了顫,掙紮着,睫毛下的眼睛突然睜開了,猶記得閉眼之前,被幽冥鬼煞散盡最後的真氣狠狠一抛。開眼,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

将她的身子一扭,然後自己的身體一旋,墨瑾反身抱住雨馨,收回了她殘破不堪的手。伸出他的手,用同樣的方法,狠抓崖壁。然後柔軟的目光看向雨馨,眼神裏滿是溫柔和疼惜,自責和愧疚。是他,害得她成這樣子的。

看到這眼神,雨馨一片明了,對着墨瑾淡淡一笑,她沒事。

“不怕,我在。”墨瑾嘶啞的聲音在雨馨耳邊響起。

雨馨伸出那只殘破的手,抱緊了他,她不怕。

血花依然順着崖壁一路綻放,只是這血花由她的換成了他的。

天無絕人之路,在下落一段時間之後,終于在崖壁邊遇到了一棵樹。在崖頂密林裏見了無數的樹,此時此地見到的這棵,卻讓他們無比歡欣。

落到樹上時,巨大的沖力讓樹不住的上下搖晃,仿佛力再大一點,它就立馬折掉。還好,搖了一陣,終于靜了下來。

“看來老天還是挺眷顧我們的。”雨馨捋捋自己淩亂的頭發,看着這棵救了他們的樹,輕輕的撫摸着它,對這救命恩樹是相當溫柔。

“我倒認為,是我們求生意念過強,老天亦不能耐我們何。”墨瑾微弱的聲音說道,虛弱的臉上淡淡的微笑,即便如此,此時的樣貌仍然可以颠倒衆生。

雨馨此時才有時間看看墨瑾,竟不想,他已經如此蒼白,臉上沒有意思血絲,薄薄的雙唇已經泛白,雙眼已經将睜将閉。

雨馨心裏不由得一緊。她知道墨瑾在崖頂對付那三人時拈出白光的那一招,一定是極其消耗元氣的。要不是到最後時刻,他絕對不會輕易使出。何況它不僅消耗元氣,還會引得他舊疾複發。

他的舊疾實在太駭人了,想來應該是有很多年了,就連幽冥鬼煞都知道。這是怎麽樣一個深邃如海的人,可以将自己隐藏得那麽完美,即使有舊疾,依然風華絕代,讓人看不出任何的孱弱。

雨馨看着他蒼白的臉,不由得抓他抓得更緊了,生怕他會掉了下去。他已經消耗太多了,仿佛再耗一點,便也把生命給耗去了。

這個人到底多強?年紀輕輕武功之高,令人驚嘆。更讓人嘆的,還有他優雅溫和的外表下那顆無比強大的心靈。只有這樣一顆心,才能承受得住這一連串的驚險吧。

他不過才十七歲,就能這樣淡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他一定經歷過什麽吧。他的背後絕不是他的表面這樣光鮮。這個人總是對着別人淡淡的笑,仿佛任何時刻對他來說都如同在清涼的亭子裏,細細的品味一杯香茗一般,不曾改變。

那雙幽深似海平靜無波的眼啊,裏面裝着多少的洶湧波瀾。當真能有這樣一雙眼睛,廣納萬物猶靜無聲息麽?

耗了那麽多元氣,受了那麽多傷,墨瑾神智一直處于模糊的狀态,只是身在模糊之中還不忘時時刻刻保護她,身受重傷卻仍然牢牢地抓緊她。雨馨看了看自己被他牢牢抓緊的右手,一直沒有放開,心底的某根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

墨瑾看着雨馨低頭,似乎感覺到雨馨的目光,不由勾唇一笑,“手僵了,沒知覺了,放不開了。”

墨瑾接着又低低一笑“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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