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那凹槽裏的玉,很小很小,大約十分之一個巴掌那麽大,還是米字形的,有六道邊。米字型的玉,懸浮在凹槽裏,不斷向外散發紫色的光芒。

雨馨突然伸出手,将玉握在手裏。紫光馬上消失,整個洞立即陷入黑暗之中,然後感覺到一股暖意從玉裏散發出來。雨馨低頭一看,玉的邊緣還泛着一點點的紫色微光,連玉身都照不亮了。

不知道為什麽,雨馨看到它,心裏就有個想法,就想把它拿過來。她伸手去拿的時候,沒有仔細想那麽多,現在才想到,不由得疑惑起來。自己從來不是那麽沖動的人,怎麽會這樣呢?

思考之間,墨瑾已經重新點燃了火折子。看着雨馨,又看看她手上的玉,然後說道:“馨兒,你怎麽…?”

“我也不知道。”雨馨低下頭去看着手中的玉,手指輕輕的撫摸着玉身,覺得手感很好,甚至生出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墨瑾解下身上的玉佩,扯出綁在玉佩上的紅色繩子,然後從雨馨手裏拿過那塊玉,将那條紅色的繩子穿過中心的小洞洞,然後把玉系在了雨馨左手的手腕上。

“既然喜歡,就戴着吧。”墨瑾輕輕的摸了摸那塊米字形的玉,又輕輕的撫上雨馨左手手背上那個小小的牙印,動作十分的輕柔。

“謝謝”雨馨突然說道。

“傻瓜”墨瑾看着她。

她知道,這塊玉很可能就是長平山這次異動要出山的寶物。也知道墨瑾是為此而來,卻僅僅因為她喜歡,毫不猶豫的就給了她。那麽多人趨之若鹜,為它争得你死我活,而墨瑾卻沒有猶豫的就給了她。她不能說什麽,只道一句,謝謝。

“我們出去吧。”雨馨開口道:“只是,難道要沿原路回去嗎?”

是啊,要沿原路回去?在去面對那些毒物?從上面掉下去和從下面往上爬,危險程度可是相差甚遠。

“我們看看這裏有沒有別的方法出去。”墨瑾說着,拿着火折子,仔細的在石壁上面照着,檢查石壁上有沒有機關。

檢查到凹槽旁邊時,看到有一處淺淺的陷進去的地方,墨瑾看着這塊凹陷的地方,覺得很是熟悉,心裏一想,對了,形狀和那塊米字型的玉真好吻合。

“馨兒,過來,把玉放到上面來看看。”墨瑾招呼着雨馨過來。

雨馨走過來,看着墨瑾,手頓在了那裏。

“放吧,試試看。”墨瑾看出了雨馨的猶豫,畢竟不知道這是什麽機關。

雨馨把玉放進了石壁上淺淺的凹陷處。‘轟’的一聲,旁邊的石壁列開一條縫,可以供兩個人走。

雨馨和墨瑾對視一眼,然後就朝那個裂開的縫走去。墨瑾舉起手中的火折子,想要照亮裂縫,不想,剛剛踏進裂縫,火折子又熄滅了。看來,這裏面不能用火折子,只好憑着感覺走了。

墨瑾走在前面,一手緊緊的牽着雨馨,一手緊握着手中的軟劍,提起十分的警惕,慢慢的在縫裏走着。

起初還可以容納兩個人走,慢慢的,縫越來越窄,只能容一個人走了,他們只能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手拉着手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縫越來越窄了,本來還可以面朝前走的,後來只能側着身子走了。

兩人在縫裏走着,不知道一直走着走了多久。在兩人想着要不要繼續走下去的時候,前面傳來一道刺眼的光芒。兩人臉上一陣欣喜。有光,說明這個幽暗的裂縫就要走到頭了,終于要走出來了。

兩人加快了腳步,越走光線越亮。終于走到了裂縫的盡頭,一把撥開擋在前面的植物,光亮一下子襲來。眼睛因為一時不适應有光亮的地方,兩人都用手擋着眼睛。好一會,慢慢适應過來了,開始查看四周的情況。

他們現在身在一片林子裏。和之前的林子不一樣,他們發現這裏的林子竟然有人跡。也就是說,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那片危險的林子,繞到了另一個地方。

他們順着小道往下走,出了林子,走到了一片視野開闊的地方。此時,不遠處的高峰上,一道強勁的紫光傳了過來。兩人極目望去,發現那個山峰上的紫光相當的強。

這時,他們知道,長平山要出來的寶物并不是雨馨手上的那塊玉,真正的寶物還在山上,根本還沒有出來。那麽,這塊玉又是什麽呢?兩人正想着。

“我們過去看看。”雨馨突然開口說道。

墨瑾點點頭,兩人朝着那個山峰走去,走到峰下,再想要往上爬的時候,一道更為強勁的紫光傳來,夾帶着強大的能量,将兩人的腳步生生的止住了。

墨瑾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能量,若不是他功力深厚,要扛過去可能不那麽容易。

“我們上不去了。僅僅只在峰腳下能量便那麽強,再往上就更不用說了。我們…”

墨瑾還沒說完,雨馨的身體突然一軟,就要倒下去。墨瑾立即扶住她。

“沒事吧?”墨瑾問道。雨馨剛剛身中劇毒,雖然有了解藥,但是畢竟對身體的傷害還是很深。剛剛那波強大的能量散過來,她承受不住,才軟了下來。

雨馨搖搖頭。墨瑾把她背在背上。

“我們回去吧。”墨瑾說着,聽不到雨馨的回答,但是他知道她還醒着。

“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我們從哪個方向走呢?”墨瑾又問道。

雨馨緩緩的擡起手,朝着東面指了指。

墨瑾就朝東方快步走去。他必須快點把雨馨送回去,她中了蛇毒,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剛剛強撐着走了那麽久的裂縫,已經很不容易了。再者,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們早上到的山洞,現在走出來時,已經近黃昏了,必須趕快離開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

雨馨趴在墨瑾的背上,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走了好一段時間,彎彎的月亮已經挂上了樹梢,天空的帷幕逐漸拉下,點點繁星在夜色的襯托下,越來越亮,夜也越來越暗了。

雨馨擡眼看了看前方的路,淺淺一笑,他們終于走出了長平山,不遠處就是蘇湘城門了,他們一起回來了!虛弱的雨馨眼睛一閉,昏過去了。

☆、(21)離羲陵墨瑾遠些

薄薄細瘦的月兒,勾起一抹彎彎的淺笑,點點銀光灑在大地之上。夜風輕輕的搖曳着樹枝,影子落在院子裏的地上,忽明忽暗。

“爺,您回來了,您受傷了。”墨瑾剛剛回到府上,浩七就緊張的上來問候墨瑾。

得不到墨瑾的回答,浩七又繼續說道:“我們派出去的人都沒有找到您。”

墨瑾擡步向裏屋走去。

“爺,您…”浩七又開口了,說道一半便沒有繼續下去了。

“我沒事。”墨瑾停住了腳步,接着又繼續說道:“幽冥殿的十大高手和幽冥鬼煞都已經死了。”

“是的,爺,我們的人在山崖上找到了他們的屍體。”

浩七心想着那些人一定是爺殺的,爺當時帶着簫姑娘,抵擋那麽多高手。現如今身上受了那麽多傷,會不會,引得他的舊疾複發了?想到這,浩七立即又緊張起來。

“爺,您的舊疾…”

浩七剛剛開口便被墨瑾一揮手打斷了,墨瑾回頭,眼裏閃過一絲殺意,神色嚴肅的看着浩七:“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不想看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幽冥殿。”說完,就走進裏屋了。

“是,屬下遵令。”看着墨瑾的背影,浩七眼裏也閃過一絲殺氣,爺動怒了。

幽冥殿,太子,我們忍辱負重隐藏實力那麽多年,對你們多番忍讓,你們居然還敢下如此毒手,非要趕盡殺絕。爺終于要出手了。離你們覆滅的日子,不遠了。

浩七擡起頭,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這時浩九走過來,站在浩七身邊,兩人對視一眼,隐隐的笑意從臉上散開去,等了那麽久,終于可以出手了。

随後浩九往裏屋走去,走了幾步,突然回頭說道:“爺受的傷很重,這段時間必須要靜養。幽冥殿,是我們向太子開的第一刀…”說道這裏浩九停住了神色凝重的看着浩七。

“我知道,這件事情我一定會通知浩六,好好的辦,不會讓爺失望的。同時加強戒備,不會再讓爺深陷危機。”浩七說道。

“如此,很好。我去給爺看傷了。”說完,浩九便離開了。

浩七也離開了院子,唯留下樹影還在輕輕地晃蕩。似乎在低低的訴說着什麽。

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事物有模糊逐漸清晰起來,雨馨向四周望了望,粉色的簾子,繡了墨蘭花的被子,一切都好熟悉,這是回到家了麽?

小玉站在她床邊看見她醒來,急切地開口問道:“小姐,你感覺怎麽樣?你有沒有事啊?”

雨馨擡眼向窗邊望去,此時已是豔陽高照。

“沒事。”雨馨正想要起身,剛剛用了撐起,便又倒了下來。想是剛剛起來的那一下太猛,一時有點頭暈。

“小姐你別着急。”小玉立即跑過去扶着她。

雨馨用迷迷糊糊的聲音說道:“我餓了”

“好,好,小姐,小玉這就命人去給你端碗粥來。”說完小玉就走出房間叫人去了。

趁着她離開,雨馨擡起左手,看了看原本黑腫的左手,如今已經消了腫,只是手背上還有點泛黑。雨馨勾唇一笑,這草藥果然是珍品。

聽見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雨馨立即把手收了起來,她可不願意小玉知道她受了那麽多傷。真要給這丫頭看見了,保不準要吓成什麽樣。當然更重要的是不能讓爹爹知道,她已經平安的回來了,不能叫爹爹再擔心了。

“雨馨,你怎麽樣了?”是爹爹進來了。

“爹,你來啦,我沒事。”雨馨吃力的撐起身體,一旁的小玉也趕緊扶着她。

“還說沒事?”簫政滿臉擔憂的看着雨馨,他唯一的一個女兒。

“馨兒,你這兩天都去哪了?我們找了你很久,一直找不到,最後只能去報官了。”簫政皺着眉頭,頓了一會,想了想,又接着說道:“還有那個羲陵墨瑾,那天好像也不見人了,你是跟他在一起麽?”

看着爹爹焦急的神情,雨馨知道,這兩天他一定急壞了。自從娘親不在了以後,她便和爹爹相依為命,爹爹為她日夜操勞,這麽多年來,又當爹又當娘的,把她拉扯大。

而如今她卻又害得爹爹如此擔驚受怕,實在是不孝。雨馨看着爹爹,竟發現爹爹的兩鬓平白添了好幾絲銀線,臉上的紋路也深了,整個人,都憔悴了。

看到這樣的爹爹,雨馨心裏充滿了愧疚。不自覺地伸出手去,輕輕的捋了捋爹爹兩鬓的白霜。雨馨的眼裏充滿了心疼和愧疚。

簫政看到女兒的神情,頓時心中的擔憂消弭了一大半。他知道他的女兒長大了,懂得心疼爹爹了。簫政伸出手,握住了雨馨的手,把雨馨的手放在手心裏,輕輕的撫着。

突然簫政眉頭一皺,低頭仔細的看着雨馨的手,看到雨馨的右手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眉頭緊緊的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這是怎麽回事?”簫政緊張的問道。

“爹爹,別擔心,沒什麽事,是我不小心摔傷了,擦到了手,不礙事。”雨馨立即安慰道。看着她手上猙獰的傷痕,語氣依然雲淡風輕。好像這傷痕累累的手不是她自己的。

“你這兩天到底去哪了?”簫政又問。

“爹爹我們那天走得遠了,就迷路了,找了兩天,才找到路回來的。”雨馨回答道。

“就這樣?”簫政不可置信的看着雨馨。

“就是這樣,幸好墨瑾也在,不然我一個人可能更危險。他一直都在照顧我。”雨馨看着簫政說道:“爹爹,不要擔心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羲陵墨瑾?聽到這個名字簫政這眉實在是松不下來。

看着簫政還是皺着眉頭,臉上的擔憂未散。

“爹爹,你這樣會老得更快的。”把簫政擔憂看在眼裏,雨馨想挑開話題。

“你啊,安全就好了。”簫政知道,根本就不是她輕描淡寫的那樣簡單。看着她的傷痕就知道,這一路的驚險。但是雨馨不想讓他擔心,他也不多問了,只要孩子安全回來就好了。

簫政心裏隐隐的還是覺得不安,似乎有事要發生了。

此時大夫來了,伸手就給雨馨把了脈,開了一些藥,并囑咐多休息就沒事了。

簫政吩咐小玉随大夫去抓藥。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叮囑了雨馨幾句,就要離開。站起來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着雨馨,說道:“以後,離羲陵墨瑾遠一些。”

雨馨看着他,心知爹爹一定是看出什麽來了,她也不好開口再提起,畢竟确實是墨瑾才致使兩人陷入危險的,只好輕輕答應一聲。簫政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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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春暖花開

三天過去了,又是一個清晨。雨馨從夢中醒來,穿上衣服,拉開窗簾。窗外一片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雨馨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

向窗外看去,窗外的景色已經大變,雨馨不禁愣了一愣。她的窗外不曾種有那麽多的桃樹,更不曾有這樣桃花怒放,花瓣飄飛的美景。

繁如群星的花蕾随着幾枝在春風裏歡快地搖曳着,那片桃林仿佛成了紅雨紛揚的世界。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心弦被輕輕地撥動,抖擻在桃花盛開的地方。

那裏有一個修長的身影,一襲白色錦袍,右手執扇,輕輕的扇動着,臉上依舊是那淡淡的笑容,靜靜的坐在細瘦的桃樹枝上。

看到墨瑾,雨馨微微一笑,看他的樣子,想來傷勢是好了很多。又恢複了他那風華絕代的潇灑,雍容的姿态。

雨馨定定的含笑看着他,也不說話。

墨瑾依然優雅的坐着,靠在細瘦的桃枝上,仿佛飄落在桃樹上的一片衣袂,十分輕盈。墨瑾靜靜的看着她,淡淡的笑着亦不語。

兩人就這麽看着。好一段時間後,墨瑾終于開口了。

“馨兒,你這樣看着我,要看到何時呢?”

“那就看你打算讓我看到何時。”

“喜歡嗎?”墨瑾看了看四周。

“你說呢?”

“馨兒,養了三天,還真把你養懶了。”墨瑾笑笑。

“我在欣賞一幅畫,天邊無意間散落人間的一幅畫。畫裏有片桃花林,桃紅複含宿雨,柳綠更帶春煙。而畫中桃花最盛處,有你。”雨馨看着墨瑾,滿臉笑意。

“桃花簾外春意暖,簾內晨妝懶。簾外桃花簾內人,人比桃花媚。”

“墨瑾,這些桃花是你種的,對麽?”

“你說呢?”

“墨瑾,養了三天,把人養得更懶了。”

“彼此彼此。”

墨瑾和雨馨相視一笑。

那天在山洞裏,她只是說過,他卻記在了心裏,在她不知曉的情況下,為她種下一片花海。一股暖意湧上心頭,猶如四月的春風,柔軟延綿。

“只要你輕輕推開窗,便可以看到花海一般的幸福出現在眼前。”

“墨瑾,謝謝你。”

“謝什麽,傻丫頭,記得我告訴你的,你會幸福的。”墨瑾看着雨馨說道。

又一陣沉默後,兩人突然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的毒都清了麽?”

“你的傷都好了麽?”

兩人又相視一笑。

片刻之後,墨瑾又開口了。

“聽說,蘇湘城最近要在錦香居舉辦一個邀賞會,邀各路才子,賞各色佳人。”

“哦”

“怎麽?你沒有興趣?”

“才子借此展才,佳人借此展藝,才子佳人彙聚一堂,便是揚名立萬,湊成姻緣的好時機。”

“嗯?”

“我既不需要揚名,也不需姻緣,何必去湊這個熱鬧呢?娘親從小就教我,才華須韞,遇事不要随意出風頭。”雨馨說道。

“也是,那些都是凡夫俗子的事,怎麽能入得了馨兒的眼?”墨瑾笑道。

“你少取笑我,該不會是你想去閱盡佳人,一飽眼福吧?”

墨瑾笑而不語。

“你娘親很好呢。”

“當然啦,難道你娘親不好麽?”

墨瑾笑而不語。

雨馨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你經常想你娘親麽?”墨瑾被她這麽一看,随即又開口說道。

“想呢。”雨馨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轉向墨瑾笑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然後兩人便出了簫府。

轉眼間兩人來到了一座樓閣前,只見樓閣以門窗隔扇相透,屋頂的屋面是柔和雅致的曲線。只是細細觀察,屋頂上的青灰瓦或琉璃瓦或少一塊,或殘缺不全,不難發現,這間樓閣是常年未經修葺了。樓閣正中的匾額上,只見三個行楷大字“凝雅閣”。筆法蒼勁有力,入木三分。

“凝雅閣,凝萬千文人雅士,好名,好字。”墨瑾念了一遍,看着樓閣匾額上的字說道。

“你這麽解釋也對。”

“哦?難道還有另外的解釋?”

“娘親名喚凝雅,此樓為她而建。”雨馨笑了笑。

雨馨領着墨瑾進入凝雅閣。

墨瑾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間四角立着木質的柱子,四周的牆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墨石雕成的蘭花在白磚之間妖豔的綻放,青色的紗簾随風而漾。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古琴立在角落,滿屋子都是那麽清新閑适。

墨瑾低頭,入眼的卻是那腳下已龜裂的土磚,歪歪斜斜的橫鋪在地上,一擡頭,就連樓閣的上堂位放置的桌椅都破舊不堪,尚待修繕。

不由皺眉道:“為何如今這凝雅閣成了這番景象?”

雨馨解釋:“這座樓閣在我出生時就有了,本是爹爹與娘親恩愛時,爹爹為娘親所建。現如今怕已有十五年了。”

“哦?”墨瑾認真地聽着。

雨馨頓了頓,繼續說道:“娘親還未去世前,常對我說起這凝雅閣的由來。爹爹和她的初次相遇就是在一次辯詩論文中,顧盼回眸間,兩人一見傾心,就此成了親。娘親又是一個很喜歡詩詞歌賦平靜生活的女子,爹爹就專門為她建了這座凝雅閣,只是……”說到這,雨馨頓了頓。

“只是自從娘親去了,爹爹就再也沒來過凝雅閣,可能怕觸景傷情吧,畢竟這裏承載了太多屬于他們的回憶。從此,這邊就成了專門給學院學生和一些文人墨客辯詩論文的地方,平日裏有很多人來,但因為爹爹不再來也不再管,這裏的布置就很破舊了。我一直很想把這裏重新裝修一下,可愁的是沒有資金支持。”

墨瑾看着她傷神的樣子,心生一股憐惜之情,心想,這有何難,吩咐一聲,讓浩七今天就帶人把這間樓閣翻新一下。

他剛想要開口,不想雨馨頭也不擡地對他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還是想靠自己。”

她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這丫頭啊。

“那些人,還有再找你嗎?”雨馨問道。

墨瑾滞了滞,想不到她此時還記得關心自己。

于是便答道:“我沒你想象的那麽弱。”

雨馨撇撇嘴角,這家夥,感情拿她的話來送還給她了。

想起當日他的傷勢,還是不放心,又繼續問道:“你的傷真的沒事嗎?當時受傷如此之重,怕是沒那麽輕易就好了吧?”

“其實我真的不弱。”墨瑾搖搖折扇輕輕一笑。

“不信你摸摸。”說罷就要抓着雨馨的手往自己肩上帶,溫潤的觸感出來,兩人同時一顫。

雨馨一驚,連忙把手從他的手掌中抽出,道“男女授受不親。”

墨瑾望着她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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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暧昧開始,各種寵愛開始~

☆、(23)你們倆在幹什麽?

“本來呢,我還用那天帶回來的草藥給你制了藥,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想是用不着了。”雨馨從衣袖裏取出一瓶藥,在墨瑾眼前晃啊晃。

墨瑾依然看着她不語。只是朝着她走近了。

“你不要?”雨馨依然在他前面晃在藥瓶子。

墨瑾仍然沒有回答,只是又朝她靠近了一點。

雨馨很疑惑,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你真的不要?”雨馨拿着的瓶子不再晃蕩。往前遞向墨瑾。

墨瑾還是不說話,又向她靠近了幾步。

雨馨瞪大眼睛看着他,心想,這個人不會又想做什麽事情吧?

墨瑾已經靠她靠得很近了,臉都快要貼上去了,雨馨心裏一緊。

突然握着瓶子的手一空,瓶子被墨瑾拿了去,同時靠近她的臉也收了回去。

“要”墨瑾輕聲說道。

雨馨反應過來,才發現,原來墨瑾在拿她玩呢,這個家夥。雨馨白了他一眼。可是,剛剛那個時候,靠得那麽近,真的很,很暧昧。

突然,門外不遠處傳來一群書院學生的談笑聲。還沒回過神來的雨馨慌忙拉過不明所以的墨瑾朝樓上的藏書閣躲避。

待掩藏好,她籲了一口氣,可是奇怪的感覺又來了,有點心虛的樣子,為什麽我要拉着墨瑾躲避他們?怎麽像偷情一樣?雨馨無奈,她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一回頭,就看見墨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白了墨瑾一眼,轉過頭。

那群人剛走進來,劉松元略帶嫌惡的聲音響起:“羲陵墨瑾算什麽東西,你看看他,不學無術,這兩天又不來上課,一定又去花街柳巷風流去了,婉琴,你以後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

樓上的兩人都聽到了這話,雨馨轉過頭,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看墨瑾,用唇語說:“你上輩子說不定欠了他的債,所以這輩子他才會像仇人一樣抓着你不放。”

墨瑾劍眉一挑,無奈的聳聳肩,用無辜的眼神望着她。

下面傳來了婉琴不快的反駁:“不許你這麽說墨瑾,他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你一點都不了解他,怎麽能在背後說他的壞話!松元,真沒想到你是一個心眼這麽小的人!”

當下氣氛有點僵硬,一個書院學生甲趕忙出來打圓場,“嘿嘿,你們知道蘇湘城最近要發生什麽大事了嗎?”

“是什麽事?你就別賣關子了,說呀!”剛還生悶氣的婉琴早被這個話題吸引過來,催促着問他。

“對,快說快說!”一旁的衆人也紛紛湊了上來。

那位學生甲看看大家,見是時候了,裝模作樣地咳了一下,清清嗓子說道:“話說你們看到前幾天錦香居多了許多人出入嗎?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三皇子要來咱蘇湘城辦錦香邀賞會了。”

“三皇子要來蘇湘城?真的嗎?”大家七嘴八舌,難掩興奮。

“那什麽是錦香邀賞會啊?”有人一度不解。

“這所謂的錦香邀賞會嘛,嘿嘿,且容我細細道來……”學生甲滔滔不絕。

片刻過後。

“婉琴,你不去參加嗎?你一去,一準拿個第一回來!聽說第一還有獎金呢!”劉松元拍着胸脯保證。是啊,在他的心裏,那家女子都不及婉琴的萬分之一。

婉琴表面上猶豫着回答:“我不知道。”

心裏卻想,去吧去吧,如果參加比賽,到時候墨瑾也可以看到自己的優秀表現,說不定會喜歡上自己呢!婉琴輕輕一笑,帶了不少期待。

樓上的那兩人對底下的談論早失了興趣。墨瑾氣定神閑的打量了一遍整個藏書閣,發現這邊的藏書多是一些無聊至極的《中庸》、《孟子》,随手翻開一本冊子,已是紙面枯黃,頁頁脫落。

雨馨來到右側的書架上,随手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細碎的陽光透過窗棱傾瀉下來,注進萬頃碧波,使單調而平靜的藏書閣變得有些色彩了。

墨瑾扔下冊子,百無聊賴中索性轉過頭打量雨馨,只見那沉浸在書中的女子素齒朱唇,薄粉敷面,白璧無暇,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漸漸地,墨瑾的視線就牢牢地定在了雨馨身上。

一旁看書的雨馨感到身邊有一矩灼人的目光,擡頭就對上了墨瑾此刻深邃無邊的雙眸。

雨馨不知怎的,忽的想起當日為了救他幫他渡氣那件事,臉一紅掉轉身去,嗔道:“你盯着我做什麽?”

墨瑾看着她難得臉紅的樣子,道:“沒什麽,突然隐約想起一件事。”語氣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什麽事?”雨馨聽了轉過身看他,可見他那與嚴肅語氣絲毫無關的無害眼神時,她漸漸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

“我在長平山谷底掉進水裏以後,昏迷的那段時間,隐隐約約覺得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什麽事,你說到底是什麽事呢?”墨瑾認真地問。

雨馨一聽一陣錯愕,神經立刻緊繃起來,預感竟成真了?回想當日情急之下為他渡氣,唇齒相觸,當時情況危急還沒想那麽多,現如今回想起來,內心的小鹿不安分地開始亂蹦。

雨馨面上平靜卻不敢擡頭看他:“不就是你為我擋住了溪底是石頭,然後我把你救了嘛。”

“那你眼神躲閃什麽?”

“誰眼神躲閃了?那天哪有發生什麽事,你自己多想了吧!”

某人看着貌似越解釋越像掩飾啊……

墨瑾玩味:“那為什麽我有種被人輕薄了的感覺?”他笑眯着一雙墨瞳盯着她,似乎想從她的躲閃中看出什麽。

“什麽輕薄!那怎麽能叫輕薄呢?!你居然說我是在輕薄你!”

某人終于忍不住爆發了,可是後果就……

果然剛說完,雨馨就意識到不好了,糟了,竟然說漏了嘴。臉越發紅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下去。

墨瑾一聽,原來在模糊意識中,自己的感覺竟然是完全真實的。看着雨馨的窘迫的狀态,而後狡黠一笑。

“你說,輕薄了我,該當如何?”墨瑾邊說邊向雨馨靠去。“我是不是要向你讨要回來呢?”

“讨什麽?”雨馨向後退去,避開墨瑾靠過來的身體。“我當初為了救你,何來輕薄一說。”

“那我只能吃啞巴虧了?”墨瑾認真的說道。

“你,你,什麽啞巴虧,你說什麽啊。”雨馨頓時怒氣大增。她當時是救他,他居然說她輕薄他!那她還覺得自己很吃虧呢!這個人怎麽這樣!

“誰吃虧還指不定呢!”雨馨氣憤的說道。

“那要不,你讨回來?”墨瑾笑着說道。

說罷,一個步步緊逼,一個步步後退。

退無可退,雨馨的背抵在了書架前,面前的墨瑾依舊眉目如畫,唇色如溫玉,墨一般流暢的長發用雪白的絲帶束起來,一半披散,一半束縛,風流自在,優雅貴氣。

墨瑾灼熱的氣息噴在雨馨臉上,令她一陣羞赧,只覺得臉在發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令雨馨意想不到的是,同樣一番場景,墨瑾卻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原本只是想捉弄她的,可是為什麽自己停不下來?看着她面紅耳赤,粉暈脖頸的樣子,竟然忍不住想要再靠近?

兩人正這麽僵持着,暧昧的氣息在流動。

他們現在這是在做什麽?!

她大力地推開他,惱怒的嗔道:“羲陵墨瑾,你別鬧了!”

卻不想,毫無準備的墨瑾被她這麽一推,眼見就要撞上身後的書架了。雨馨趕忙拉住他的衣襟帶向自己這邊,接着,“噼裏啪啦”一陣響,兩人一齊倒向了雨馨身後的書架。

樓下的衆人聽到這麽大的響動,紛紛朝樓上走來,看到的卻是這樣一番場:

雨馨仰面躺在地上,手還揪住了男子胸前的衣襟,而墨瑾兩只手撐地,很人品地摔在她身上。再輔以漫天紛飛的《論語》、《孟子》。

“你們倆在幹什麽?!”婉琴不可置信得看着他們,聲音顫抖地問道。

------題外話------

哎喲~

☆、(24)知己知彼

和衆人一同上來的方志澤,看到這一幕,氣就不打一處來。原本冷靜的他此刻被憤怒沖昏了頭,跑過去提起墨瑾的衣領就一個拳頭揮了過去。

墨瑾一閃身,正要躲過方志澤向他臉揮來的拳頭,卻發現如果他這一閃,遭殃的便是雨馨。他這一頓,使得左肩被方志澤大力一擊,正好落在原本快愈合的劍傷處,墨瑾一皺眉,該死,傷口裂了!

随即不悅的一皺眉,腳一點,挑起地上的扇子,一挺身,‘刷’的一聲打開了扇子,将扇子邊緣送到了方志澤的脖頸。

這只是眨眼間的工夫,快若閃電,可見其輕功之高妙。衆人這才知道原來羲陵墨瑾會武功,而且還是個高手!

方志澤背後泛起陣陣寒意,想不到自己根本連招架的餘地都沒有。

“住手!”說時遲那時快,早已從地上爬起來的雨馨挺身來到了他們中間。

“你們都冷靜點!墨瑾,你不要傷害志澤!”說罷護在方志澤身前。

墨瑾望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又看了看方志澤,劍眉一挑,收起扇子轉過身,淡淡的說道:“他不配”聲音極輕,極其輕蔑。

說罷就往樓下走去,在衆人的探究目光中跨出了凝雅閣。

婉琴如今臉色蒼白,看樣子是被剛才的一幕吓呆了,好半響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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