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合一
“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聽是這倆宋時風頓時一陣鄙夷,“就算你知道了也沒辦法送公安局,你沒證據。”
“偷慣了的怎麽可能就偷一次?”闫冬淡淡的說,“用點心總能再碰上。”
“我就不信你能幹等着, 挖坑了是不是?”
“挖了也得有人跳才行。”說着, 正好走到了早點攤着上, 要了一斤油條兩個茶蛋兩份粥,也沒走,直接在攤着上吃。
“回去吃回去吃。”宋時風拎着東西就走。攤着上人多, 根本不是談這事的地方,妨礙他聽八卦。
“快說,不說沒飯吃。”
“你不是都猜到了,就是找外地的朋友幫忙了個忙,身上帶着大筆錢,然後假裝喝醉酒,再然後他們就上鈎了。”雖然闫冬敘述平淡,可他還是從裏面聽出了百分之二百的用心。這可不是光湊巧就能湊成的事, 時間的巧合,地點的巧合,還有人的巧合,統統都得算得精, 差一環都不能成。為了給狗子報仇可謂是用心良苦。
“那你打了他們一頓?”他記得上回他們勒索自己就是吓唬了吓唬, 這回弄這麽大動靜怎麽也得動手。
“打一頓,送公安局。”他淡淡的說。
“該!”他罵大快人心,接着毫不吝啬的把闫冬誇了一頓,“會判刑嗎?”
“會。”
“警察不會看出來什麽吧。”警察也不傻呀, 他這算是什麽, 釣魚執法?反正就那個意思。
闫冬搖頭。他就是釣魚執法又怎麽樣?警察也很忙, 現在事實清楚證據明了,表面上他們也沒仇沒怨沒瓜葛,誰會想到他是為了給狗報仇弄這麽費勁一個局?至于是不是報複重了,反正都是壞蛋,在外也是禍害,還是進裏頭好好改造吧。
宋時風由衷的感慨,“你可真是個好狗哥。”
“就是用點心,應該的。”闫冬一點也不覺的自己出格,給自己家人報仇,應該。
話是這麽個話,可宋時風突然有點別扭,想起上回他的見義勇為也不過是三言兩語吓走了人,立馬就感覺自己遠遠不如一條狗。
家庭地位顯而易見。
好像用詞不當,反正就那個意思。
不對,他還給狗子下過瀉藥,要讓這個陰損的小子知道……忘掉,統統忘掉!
到自己身上,闫冬的睚眦必報立馬成了陰損,果然是刀子不割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到家了,想什麽呢?”闫冬拐了一下旁邊明顯不在狀況人。
“那個,你為什麽不直接去衛生所問這兩天誰打了狂犬疫苗?”
闫冬看他跟看大傻子似的,“你當所有人都跟你們城裏人一樣啥都當回事?還打狂犬疫苗?”在他們這兒被狗咬了的多了,可打疫苗的沒有十分之。就那種能去偷東西的他會打疫苗?疫苗很貴的行嗎?可真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被狗咬了不打針?宋時風一陣惡寒。
——
隔壁礦上鬧了起來的時候,宋時風三個就開始吃瓜看戲,看警察一次次上門,看謝大一天比一天焦慮,直到最後父子倆被警察一同被帶走,才算是大戲落幕。也不能算落幕,就是有戲他們也看不成了呀。
可沒想到警察上門這事還帶傳染的,沒多久竟然也找上了他們。
幾個人面面相觑,隔壁出事跟他們有什麽關系?他們可是奉公守法好公民!
好在警察只是對他們進行了正常詢問就走了,可架不住幾個人心裏有鬼,這事就是他們捅出去的,不會真沾上點什麽吧。
陳鐵軍作為大股東去了解了一下情況,這不說不知道,一說還真有那麽一丁點的關聯。
這事還要從劉拐子說起。
都知道這礦是劉拐子從陶家買的,可劉拐子本來就是個無賴漢,家無恒産哪兒來的錢買礦?別說什麽買彩票得的,他們整個市去年開的獎都沒有超過十萬塊的,他上哪兒中的獎?等把謝大一審才知道,這錢根本就是他暗地裏出的。
“為什麽呀,謝大想買礦幹什麽讓劉拐子買?”張愛國一臉迷惑,他這行為讓人看得發蒙,“難道是鄰裏鄰居的長不開嘴?”
“你覺得可能嗎?”
張愛國搖頭,傻子都知道錢得自己拿着呀,怎麽能随便給別人?
“那豈不是我們的礦是買謝大的?”張愛國一想又不對,“可跟我們簽約的是劉拐子,公章手續都對。”
“對啊,他倒這一回手是圖啥?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裏?”宋時風也稀奇得很。
“當然是為了壓價。”陳鐵軍說,“整整壓了陶家十八萬塊,要是他自己出面怎麽也不可能壓這麽狠,還得在鎮裏做人呢。”
“夠狠的。”宋時風啧啧兩聲,“賣給咱們高了市價三五萬,這裏外裏他賺了四十幾萬還不甘心?還來給咱找不自在?瘋了?”
“可不是瘋了,劉拐子私自把礦賣了,卷款潛逃,你說他瘋不瘋。”
“啊?”兩人都驚的合不上嘴,還有這出?
“他就沒留後手?”
“寫了欠條,還有出資聲明,可人都跑了,有什麽用?”
“那咱們不會有事吧,咱們可是花了錢的,什麽手續都齊全。”張愛國緊張的問。
“我問了,不該咱們的事。”
“這可真是。”宋時風搖頭晃腦,幸災樂禍的笑開,“偷雞不成蝕把米,賠大發了。怪不得找咱們的茬兒,這得氣瘋了。”
就算知道謝大血虧他們也生不出一點同情,想要乘火打劫結果被別人空手套白狼,根本就活該。
不管怎麽說礦上的亂事算是告一段落,他們終于可以卯足了勁兒搞生産。
不過這跟宋時風沒啥關系,人家的日子肉眼可見的悠哉起來,上班歸上班,但這個班上的絕對羨慕死人。早上十點到下午四五點走,一三五上午看雜志,二四六下午打撲克,周六日自己給自己雙休日,簡直不務正業到人神共憤。
張愛國生氣啊,可他還沒話可說,自己當初說過的話不能當放屁,憋屈的牙又開始疼。
就這麽過了兩周,宋時風這種搗亂式上班終于惹惱了張愛國,他大發了一頓火,幹脆把人攆走,眼不見心不煩。
宋時風樂的自在。
其實他也不是不想上班,這麽幹也是事出有因,一來他對這工作真沒啥興趣,能來摻和就是純粹圖錢。
二來實在是就這麽一個小礦,一天天要幹的事也就那麽一點,挖礦有工人,出貨也不愁,礦上也沒有七大姑八大姨的裙帶關系戶,都是你幹活我發工資的簡單關系,事少無聊還不興他弄點業餘愛好?
當然,也有一點點的自我膨脹,不過真的只有一點點。
說白了就是辦公室圈不住這個自在游蕩慣了的花孔雀,不整點事就憋得慌。
不過這位好歹還也知道不能太過分,更不能真不上班,就開始上花班,一周去個三四回,呆個大半天,有需要應酬的接着出勤,其他時間自由活動。
其實就算不上班他也不是真歇着,那不還有個大債主杵着,時不時就會被召喚出去打上半天,回來就累成死狗。跟他打球實在太費人,從身到心全程繃着,一不小心就會輸的連褲衩都差點保不住,簡直就是鬼見愁。
要說水平是宋時風稍微好那麽一點點,可盧霆他體力好啊,他又是主場,一來一回兩人差不多算是旗鼓相當不說,盧霆其實還稍占優勢。每次找宋時風時都是自己狀态好的時候,可他狀态好不見得宋時風也一樣啊,所以,兩人球面上輸贏五五開。
偏偏這位還喜歡帶彩頭,不見得每次都是錢,更多的是些稀奇古怪的要求,比如贏了脫一件對方的衣裳啥的,弄得宋時風輸不對贏不對,他不想脫也不想被脫好嗎?這要求也太操蛋了。
反正這樣的彩頭不勝枚舉,宋時風是防不勝防,常常被折騰的臉綠。
幸好只是一個月,好不容易熬到時間宋時風說什麽也不跟他玩兒了,真的開始鹹魚養膘。
歇着多好,誰不喜歡歇着啊。就是盧霆再跟他約球十次能去三次就不錯了,畢竟關系還是要維護,不過絕對不要任何彩頭,他受夠了。
然後這天正鹹魚養膘,被鄰居抓了壯丁。
“當模特?我?”宋時風眨眨眼,還有這種好事?他最喜歡穿新衣服了好不好?
“我做了衣服需要拍照,能幫我這個忙嗎?”美人鄰居彬彬有禮的問,脖子上挂着皮尺耳朵夾着鉛筆,一看就很裁縫了。
美人裁縫。
這樣啊好事誰能拒絕,反正宋時風樂呵呵的就同意了。
然後美人領着他進了裁縫鋪。
诶呦,這還是他租的那間屋子嗎?
宋時風一進來就感覺亮堂堂,原本的兩個小窗改成了大窗,玻璃擦的晶晶亮,這會兒太陽正好,照的屋子裏明晃晃,光線好的不得了。然後他又發現原來做隔斷分開裏外間的櫃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架子的布料,大部分都不是成匹的,層層疊疊壘了半間屋子。
宋時風覺得這不應該是裁縫鋪,應該叫布店,他就沒見過哪個裁縫鋪擺這麽多料子的。滿滿半屋子都是各種各樣的料子,還都不是什麽便宜料子。
另外半邊屋子也沒閑着,縫紉機鎖邊機大燙臺挨個擺着,在最邊上還擺了張桌子,上面淩亂的擺着紙筆布料,亂糟糟的,一看就很忙。
生意這麽好啊,也不知道手藝怎麽樣。
美人拿了衣服讓他去裏面換。
宋時風進去一看,是個小小的半間屋子,這是專門隔了個試衣間?
還挺正式。
他抖抖衣裳,還沒穿就覺得衣裳有點怪,也沒多想,研究了一下就套在了身上可一穿上人就炸了毛。
腰上缺塊布就算了,好歹有塊透明紗擋着。領子前襟是一圈豔麗羽毛,半遮半掩的露着半個胸脯,讓他看起來就像個翹着毛兒的花公雞,又花又騷。再看褲子,倆輕飄飄的褲腿不偏不倚都從側面開縫,還是一開到底,從褲腳到大腿涼飕飕的,再開大點都能當街溜鳥。
這也叫衣裳?!
“好了嗎?”美人在外面問。
“沒有。”他一邊脫一邊硬邦邦的說。
他是喜歡漂亮新衣裳不假,但這種奇裝異服不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提溜着就轉了出來。
“你怎麽沒穿?”美人看他出來,颦眉道,“是哪裏不合适?”
“哪兒哪兒都不合适。”他不客氣的說,“你找別人當模特吧,我可消受不起。”哪怕是美人做的衣服,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在衣服上沒有通融的餘地。
“不好看?”
“那就不是個正經人穿的。”宋時風嫌棄的要命。
“你弄錯了。”美人笑了,聲音像春天的清泉,叮叮咚咚清爽又舒服,“那是我專門為走秀設計的,不是日常生活穿的,意思是多變人生。”
“走秀?”宋時風跟聽天書似的,他平日裏沒少看雜志,可走秀什麽的離他遙遠的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他還能跟走秀扯上關系?這麽一聽突然有種特別高級的感覺,心又開始熱乎了。
“還不能真的上臺,就是先拍照發給發給老師。”美人腼腆卻又堅定的說,“以後一定會上。”
哦,原來是做夢呢。
宋時風的熱情立馬少了大半,就是這麽現實。
“要是老師那裏能過關,可能真的走T臺也說不定。”美人眼裏都是光,“老師說我很有靈氣。”
“你老師可能在騙你。”宋時風非常不給面子的說。就那種男不男女不女的衣裳也叫靈氣?鬼氣還差不多。
“老師說我優秀那就一定優秀,老師從不說謊。”美人堅定的說。
宋時風瞅他一眼,看這人腦子一時半會也拐不過來,反正他是不想再嘗試那亂七八糟的衣裳,幹脆準備撤,“那個,我還有事,要不先走了。”
“你答應要幫我忙,你說話不算數。”美人皺眉說,“我知道你沒事,很空閑。”
當場被拆穿啥的宋時風已經很久沒有碰上了,沒想到這美人竟然還是個耿直男孩。什麽叫社交辭令不知道啊,弄得他想溜都不好意思。
“那個我真穿不出來。”
“不用穿出來,裏面有拍攝影棚,拍個照片就行。”
那是穿不穿出來的問題嗎?難道拍了照片就不是他穿了給人看?可不管他怎麽想,大男子主義的他答應了的事就張不開嘴再給抹了。
早知道就不用他那條領巾了,這代價也忒大。
“要不我給你另外找一個人,比我高,比我壯,比我合适!”越說他越來勁,對對對,這個主意好,說着他就往外走,“等着啊。”
“诶,那衣服,”是可着你尺寸做的……他還沒說完,人已經不見了。
宋時風風風火火的回到小院,闫冬正坐在大樹下左手拿書右手撸狗,好不逍遙。
“弟弟,還想跟哥哥打球嗎?”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幫我個忙明天就跟你打個痛快。”
“什麽忙?”
“小忙,小忙。”宋時風滿臉堆笑,“就說幫不幫吧。”
闫冬瞅着他,非常有原則,“說清楚,我看着辦。”
“真是小忙,就一丁點的小事。”宋時風墨跡墨跡不肯說。
“不說拉倒。”
“哎呀,就是對面楊家寶做了新衣裳想讓你去當模特,我答應當說客。”他很雞賊的偷換概念,“你不是不待見他嗎?可你這身高這氣質妥妥的好模特,他上哪兒去找更好的?他要是找我我早就去了,可人家就看上你了呀,你說氣人不氣人。”
“就這樣?”
“那還怎麽樣?難道讓你上刀山下火海啊。”宋時風使勁把人拉起來,“來吧來吧,就當幫我個忙。”
“打球?”
“打!”
闫冬尋思了一下,就是當個模特試試衣裳,也沒什麽事,就就上了他的鬼當。
楊家寶看宋時風把人拉來張嘴就要說話,可被宋時風一把攬住肩膀,擠眉弄眼的說,“你讓我請來的人我可請了啊,現在就帶他去試衣服。”
然後不等他說話又拉着闫冬進了試衣間。
好在試衣間夠大,兩個大男人呆在裏面也不局促。
一進去宋時風就幫着闫冬脫了衣裳,猴急的跟圖謀不軌似的。
別說,這身材絕對杠杠的,竟然還有馬甲線,平常也沒見他苦練啊。宋時風微微發酸。
當然啦,他也不差,他們各有春秋,反正他才不承認自己身材沒他好。
衣服一脫他就闫東他往身上套新衣,都沒給他看衣服什麽樣,可惜才穿了一個袖子就開始發緊。
“宋時風,那衣服是按你的尺寸做的,闫冬他穿不了!”他們是速度實在太快啦,楊家寶就是稍微呆了一下下,趕緊過來阻止。這不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點。
闫冬停下穿衣動作,看向旁邊的宋時風,眼裏全是暴風雨。這家夥那麽愛穿新衣裳竟然不自己穿哄他穿,這裏面要是沒問題他闫字倒着寫!
宋時風幹笑,他怎麽不知道楊家寶什麽時候有他的尺寸?“給你做的?”
“我,我也不知道。”他咧嘴,“那個肯定是哪兒弄錯了,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宋時風宋時風,我說的你們聽見沒有,別把衣裳給我弄壞了!”楊家寶着急的在外面拍門。
“他在穿呢。”闫冬替宋時風回答,手裏拎着那套新衣,威脅的笑了,“你穿還是我幫你穿?”
“那個……”
“哦,要我幫你穿,沒問題。”
一陣雞飛狗跳,宋時風被壓着脫了又穿,然後又被按在牆上被人近距離好生打量了個夠。
“看什麽看,沒見過啊!”宋時風惱羞成怒。
“見過宋時風,沒見過宋小姐,這不是開開眼界。”闫東嘴上調侃,眼睛帶上了笑。這衣裳要換個人穿都得成山雞,可這人穿上怪是怪,可怎麽還有點好看?
“滾!”
推推嚷嚷着,倆人出了門。
宋時風站在不大的裁縫鋪,一手捂着額頭,一手下意識拽着大腿上褲子,扭捏的好比被調戲的大姑娘,恨不得找個牆封鑽進去。
莫名的羞恥異常,比內褲外穿跑圈還別扭。
“跟我想的一樣,漂亮。”楊家寶像得了寶貝,兩眼冒光圍着宋時風轉圈,“手放下放下,衣裳拽皺了。”
“這也叫好看?!”宋時風都懷疑他眼睛是不是有問題。
“嗯,好看。”楊家寶邊說邊比劃,“完全體現出了我的設計靈感,太美了,真是太美了,宋時風你就是我的繆斯。”一說到專業他就興奮的雙眼放光激動非常,跟平常判若兩人。
宋時風可不管什麽斯不斯,這衣服讓他別扭死了是真的,他都感覺有風在褲子裏鑽來鑽去,還不如光着呢。
“行了沒?行了我換了啊。”他急不可耐的催。
“還沒拍照。”激動的楊家寶可沒忘了正事。
宋時風只好憋憋屈屈的又進了旁邊的屋子,裏面是半間簡易攝影棚,帶倆攝影專用大燈。角落裏還擺着一張架子床。
就見楊家寶上去一頓忙活,拉下來純色背景布,就讓宋時風擺動作。
還讓他光了腳。
還好他沒腳氣,不然這屋子都別呆了。
要是平常宋時風巴不得怎麽拉風怎麽擺,可今天是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擱,關鍵是一抻就露大腿,太他娘的怪了。
“宋時風,你這樣不行,你想想高興的事,動作別那麽僵。”
“愛拍不拍,別得寸進尺啊。”
一卷膠卷都拍完了,楊家寶一張看上的都沒有,整個人都喪喪的,成了個喪美人,“要不你再試試,再試試。”
這倆在那別別扭扭的拍照,一旁的闫東闫冬就看他木頭樁子似的東搓一下西擺一下,不知道那兒戳了這位的笑點,笑得直捶牆。
宋時風早就破罐子破摔,撲上去就打,“笑笑笑,笑個屁!”
闫冬一閃,宋時風撲了個空,站起來就追,筆直的長腿時隐時現,楊家寶趁機咔擦咔擦,拍下了他氣紅的臉和帶着風的大光腿。
那天之後宋時風發誓再也不當什麽狗屁模特了,誰再讓他當模特他就模特他全家!
那天他臭着臉逼叨逼叨了一個下午,總而言之就是說怎麽有人能喪心病狂設計那種衣裳,那叫衣裳嗎?破布都比那齊整。
還露胳膊露腰露大腿,又不是女人,男人露算怎麽回事,看腿毛嗎?
謝天謝地他腿毛不多,不然那畫面真不敢想象。
反正就是他不滿意的很。
可男人嘛,叨叨過了也就過了,他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尤其是美人招呼他一起看雜志之後。
都是不好買的新鮮貨,別誤會,不是平常男人看的大屁股美人雜志,就是各種時尚雜志,以設計服裝類的為主,大多還都是男裝。
宋時風跟掉進米缸裏的老鼠似的,吃飯都得翻兩頁,看到喜歡的兩人就會展開激烈的讨論,發表各自看法,總之是樂不思蜀。
“走了。”闫冬把人從隔壁盤絲洞拉出來,心裏頭帶着幾分不高興。
“幹嘛,我還沒看完呢。”宋時風不走。
“陪我打球去。”
“不去。”打球哪兒有看雜志有意思,他還準備弄一套新衣穿穿呢。
“你答應我的。”
“可你又沒穿。”說起這個宋時風就連翻白眼,“我自己穿了還要陪你打球,哪兒來的天理。”
闫冬不扯着就往外走,“那家店又進了一批新衣裳,比你看上的那件還好看。”
“你怎麽不早說。”宋時風丢下雜志,沖着對面就招呼,“楊家寶,逛街去?”
楊家寶再沒眼色也知道闫冬不待見他,正巧他也不待見那大塊頭,趕緊搖頭,“我還有活兒。”
闫冬心滿意足的把小夥伴拐了出去。
本來他是打算先打球再去看衣裳,可宋時風哪兒耐得下那性子,非得先去看了再說。
這一看眼就拔不出來,他喜歡啊!
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看完了還得試,那是真叫個喜歡。
可惜價格也一如既往的喜人。
他依舊沒錢買,可闫冬不知道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宋時風打擂臺贏了一大筆,這些天也沒見他有什麽高消費,怎麽着也該夠他買一件半件的。宋時風的高消費通常就是買衣裳鞋子之類的東西,只要買了他就非得先顯擺顯擺才行,沒顯擺必然是沒買。
闫冬看他一時半刻沒有出去的打算,就去對面買了份報紙,坐在店門外給人歇腳的長椅上打發時間,像極了等逛街女朋友的無辜男孩,深被買買買折磨。
宋時風穿新衣是好看啊,可看多了也審美疲勞不是?
店裏,那位還在試衣服。
“先生,都給您包起來?”一直跟着的迷妹服務員胳膊上挂着四五件衣服,眼睛一閃一閃的,笑容可愛。
“嗯。”宋時風頓了一下。
迷妹大喜。
“都不要。”他接着又逗了一句,“就那件紫色的看着還行,可我不喜歡那顏色。”
“您可真逗。”又是不喜歡顏色,上次這麽說,上上次還這麽說,迷妹臉上的笑都添上了無奈。她是不介意,可店長沖她要業績啊,真愁人。
宋時風看小姑娘笑的都要哭了,心裏也挺不落忍的,他來多少回了,回回不買,這姑娘就沒甩過一回臉子,真是個好姑娘,等他發了工資一定來買!大賣特賣!
正想着,店門又被推開,進來兩個一看就不差錢的主。
盧大老板怎麽來了!
宋時風貼着滿架子衣裳就開溜,只要沒怼到臉上,他就當沒看見!
偏偏這時那位突然轉身,正好看見要溜之大吉的宋時風後腦勺。
“宋時風!”
真是點背不能怨社會,宋時風極其不情願的轉頭,就在轉過來的一剎那,爽朗的笑揚起,一聲盧總爽利輕快還帶着點點意外,根本讓人聽不出來心裏頭到底有多不高興。
誰想休息時間見領導,這位雖然不是領導可是虎皮啊,沒事他躲還來不及好嗎?
“竟然在這兒撞上了。”盧霆像是也根本沒看出來他躲着自己,就在他出聲的那一瞬間,沒啥表情的臉跟化了的冰塊似的,春意融融,高興裏帶着不經意的惱,“還說沒時間,忽悠我,嗯?”
這聲鼻音成功的把宋時風的雞皮疙瘩呼喚出來,怎麽突然說話這麽黏糊。他搓了搓手指,好像捏掉上面的小疙瘩,“不至于,是真有事。”宋時風指指外邊,“朋友等着我呢。”
“盧哥,他是誰啊?”旁邊打扮精致時尚的男人突然開口,眼神輕飄飄的帶着不經意的高高在上。
“我……朋友。”盧霆好像刻意咬着朋友兩個字,眼裏別樣的情緒隐隐綽綽,笑意藏在眼角眉梢,“宋時風,臺球打遍縣城無敵手,人送外號宋一杆兒。”
“哦,就那個內褲外穿的超人?”男人故意打量了他一圈,然後親昵的呲了盧霆一句,“你也太能玩兒了,好好的一個帥哥弄成了小醜,損不損啊你。”說完然後揚聲,“這位超人先生看上的通通打八折,算我替盧哥賠個不是。”
你說他是開玩笑吧,人家又說的一本正經,你說是好意吧,偏偏話又不好聽。宋時風聽着就覺得刺耳,這是在損他還是損他?當他宋時風是要飯的嗎?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怎麽不會說人話呢?心裏頭火刺刺的,張嘴就要怼回去。
“怎麽能讓你破費,他看上的我付就行。”盧霆突然開口,指揮向服務員,“剛才試了的都給他包上。”
這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宋時風是他什麽人呢,大包大攬的。
宋時風當場就假笑的怼回去,“盧總,你這是想把我半年的臺球都預定了?”他開了個适當的玩笑,“我可不要啊,誰想天天打臺球,腰疼。”
“不用你還。”盧霆話裏就是一股子的霸道總裁味兒,“只要你看上的,随便拿。”
“那可真是謝謝您了。”宋時風一攤手,頗為遺憾的說,“可惜沒一件喜歡的,今天只能心領了。”
“就知道你得這麽說。”盧霆的語氣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指揮店員,“都包好,不用你費力氣,等會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他邊說,邊饒有興趣的讓人打包宋時風試過的衣服,好像在看一件多麽有趣的事,完全不給宋時風拒絕的機會。
迷妹小姑娘麻利的幹活兒,嘴上還真心的恭維,“宋先生眼光特別好,選的這幾件都特別合身,跟量身定做的一樣,帥極了。”
盧霆挑眉,目光轉到宋時風臉上,笑意融融,“哦,是嗎?改天穿給我看看。”
這話就更膩乎了,比上一個「嗯」還要膩乎十倍,宋時風就覺得詭異,這人莫不是失心瘋了?還穿給他看看?看個鬼啊!
就他跟這位的關系,最多不過是球友,不,「友」都是帶着高攀的意思,他就是陪着打球的一工具人,對方哪怕是跟他玩都帶着一丢丢屈尊降貴的意思。這種屈尊降貴不僅僅是因為他的二代身份,更是人家開着大貿易公司,來往都是百萬千萬級的富豪,他這種小蝦米要不是球打得好根本入不了人家的眼。所以,宋時風沒事很不愛往他跟前湊,沒的顯得自己啥也不是。現在的他除了球和臉,沒一樣拿得出手,還有求于人,腰杆子硬不起來的滋味,誰彎過誰知道。
扯遠了,他是意思就是他們的關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麽現在到他嘴裏好像蒙了一層奇奇怪怪的東西?要是硬說就像是像是什麽來着,對,大老板對小情人兒。
頓時宋時風一激靈,這是什麽狗屁比方,丢掉丢掉!
他怨念的瞅了眼格外不正常的盧霆,更加确定,這裏頭肯定有事。
就在這時,宋時風突然注意到那個揚言給他打八折的小子拳頭緊握眼睛冒火,那神情像是馬上就要沖上來跟誰打一架。
那個誰自然就是他。
我又沒招惹你,有病啊。宋時風又不是傻子,看看反常的盧霆再看看快氣死的小子,來來回回的看了兩遍,頓時悟了。
這是在拿他打擂臺?為送不送衣服?可他總感覺事情沒這麽簡單,但裏面究竟是個什麽事兒他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只是現在虎皮先生給了戲本子他還不能撂挑子。很簡單,惹不起。
各式拒絕的話在心裏打了十八個滾,最後他白眼一翻,“都說了不要,錢多燒的啊。”愛答不理又傲嬌讨厭,拿捏了個不得罪人又不那麽好說話的姿态。一個略親近又不那麽親近,進可攻退可守的态度。
他不想平白被卷進奇奇怪怪的事情裏,這倆人一看就非富即貴,盧霆還是他的大虎皮,用過就丢那也得用完不是?另一個能在繁華地段開這麽大的高檔服裝店,這小子怕也不可能是個沒名號的,他是左得罪不起,右也不想得罪,只能周旋。
這哪兒是送衣裳,明明就是送麻煩!
你們鬥法能不能放過他這個辛苦挖煤的!為平安挖個破煤他容易嗎!
真是一把辛酸淚。
“衣裳不賣給你!”精致小子一下子來了脾氣,上去就把售貨員打包好的衣裳抖了一櫃臺,喝一聲,“挂上,不賣!”
迷妹售貨員一怔,接着被老板瞪了一眼,趕緊麻利的執行命令,剛才打包多利索現在挂衣就多麻利。
盧霆不高興了,神情變得淡淡的,對精致小子說,“今天還有事,衣服就不看了。”這話要多冷淡就多冷淡,惹得旁邊的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這是為了他跟我生氣?”
“你想多了。”他依舊淡淡的,可轉頭卻對着宋時風春風似的笑語晏晏,“這兩天我準備去一趟港城,你有時間嗎?一起。”
港城?就是他想的那個港城?亞洲四小龍的港城?宋時風心裏那叫個騷動,動的他都想當場點頭。港城啊,時尚之都!漂亮衣服要多少有多少,天堂好不好?他想去想去想去!
“宋時風,好了沒有?天都要黑了。”門口把報紙夾縫的廣告都看了一遍的闫冬終于等不下去,過來招喚這只掉進衣服店裏的臭美大王。
一進來就感覺氣氛怪怪的,下意識的站在宋時風身旁,像一個保镖。
宋時風的狂想被瞬間打斷,堪堪及時收住了飛到天邊的心思,港城雖好,可……唉。
他遺憾非常的看着盧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有多想去,神情無奈的半點不做家,“等有機會一定去啊,我這兒一時半會的也走不開。”
盧霆笑了笑,“有事去公司找我,你有我電話。”
“我去我去,我有時間,我跟你去!”那小子追着人就跟了出去,那叫個沒皮沒臉沒尊嚴,上一秒火氣騰騰下一秒添狗上身,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品種,宋時風嘆為觀止。
目送盧大官人兩個潇灑離去,宋時風一招手,“走走走,打球去。”
打球去晦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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