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翎羽門子書凜然
百裏他們進城之後找了許多家客棧，可是就連最差的客棧都找不到一間空房。
本來百裏還準備在青城住一段時間再作打算，但現在看來他不得不提早做打算。沒找到住所，百裏雲倒是在青城聽到已經很有意思的事情。
左丘家似乎出現分歧，現在鬧內亂。而且荒火教似乎也對這件事情出手了，正針對左丘門而大打出手。不用多想百裏雲也猜到是因為羅玉盤的事情，只是他沒想到唐展那家夥竟然會這麽迫不及待。
而且原本因為上官浩離出手的事情也被唐展忽視，難道因為他百裏雲的出現，所以改變了劇情？
但不管如何，唐展的注意力暫時從他身上被移開了。
仰天長嘆，百裏雲并非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可是事關自己的性命，他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
若是唐展能因為左丘門的事情而顧不上他，就算是牽連了左丘門派，這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
而且左丘門派無論如何都會被滅門，他稍加利用也沒什麽不好的。
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後，百裏雲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那名叫左丘平的小孩。到底還是個小孩子，無論是既定命運還是其他原因，他總歸是害他全家被滅門的罪魁禍首之一。
但這也只是想想而已，畢竟這些事情遲早都要發生，他不過是改變了下時間。
“既然已經沒有地方，我們幹脆直接去翎羽門吧。”百裏道。翎羽門畢竟是名門正派，而且又是現在這種情況，應該不至于在他們什麽都沒做之前就動手。
“是。”聞七恭敬點頭，轉身帶着百裏雲與米墨往青城門外的翎羽山走去。
翎羽門位于山頂處，而翎羽門的規矩就是進了他翎羽山的地界就必須自己行走，所以無奈之下百裏雲等人只好從劍上下來，自己走。
青城是個多霧之城，翎羽門亦是如此。響午之後，幾乎整個翎羽門都沉寂在了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翎羽門門外弟子上千之多，從上腳下便不斷能看到深造白衣的弟子。見到米墨，有幾個弟子有些在意。但沒人上來詢問。
直到一行人走到了翎羽門的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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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個看似中年的男人走了過來，他看到百裏有些疑惑。
米墨是半妖的事情幾乎不能掩飾，因為他一身的妖戾之氣。但百裏雲不同，百裏雲身上并無妖氣，甚至是連真氣都微不可查。可就是這樣的情況下米墨還是規規矩矩的站在了百裏身後兩米之處，那模樣如同中規中矩的下人
一個能讓半妖聽從自己的人類，這絕對不多見。
“在下荒火教教員百裏雲，這位是荒火教的左護法。”百裏退後一步，把在他身後淡笑的米墨讓了出來，“我們奉荒火教教主唐展之命，給翎羽門掌門人送賀壽之禮。”
“你說什麽？荒火教……”聞言那中年男人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被推出來擋事的米墨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時間翎羽門大門之外氣氛緊繃。
周圍有不少人圍了上來，他們拔出自己的佩劍圍住百裏等三人，但那中年那人卻揮了揮手，按耐住怒氣讓衆人收起劍。
“最近是我翎羽門掌門的生辰，我不想和你們在這翎羽門的地盤動手，見血腥，所以請你們哪來的回哪兒去。”那中年那人顯然是翎羽門裏管事的人之一，他雖然一臉氣憤的瞪着米墨，但并未引起沖突。
百裏雲卻依舊是淡淡的神情，他頂着米墨冰冷的怒視回頭對聞七說到：“聞七，把賀壽禮物給這位。”
“是。”聞七輕輕點頭，然後完全按照百裏說的做，把他空間中裝着翎羽劍的盒子遞到米墨手中，然後再冷眼看着米墨咬碎一口貝齒之後，把禮盒遞給了那中年男人。
“拿着，這是唐展給你們掌門的。”米墨氣惱的把手中的禮盒扔給那中年那人，随即他回頭看百裏，他眼中都是笑意，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在對百裏說道：“這下你滿意了？”
原本這些事情是百裏雲來做的，現在卻被百裏雲完完全全推到了他身上。
米墨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會被百裏耍的團團轉，更加沒想到百裏會有那個勇氣敢耍他。這個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有趣，有趣，這真是有趣得狠！
百裏雲聞言回頭看向米墨，他恭敬的看着米墨，道：“左護法在此，百裏自然不應當越矩。”
越矩？米墨被百裏雲氣得發笑。
但百裏看着他的視線，卻是和之前完全如出一轍虛僞、恭敬的笑容，看着如此的百裏雲，米墨竟然吐不出半句話來。“是嗎？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記得這些規矩，以後也別越矩。”笑罷，米墨咬牙切齒的對百裏說道，他譏诮的反問深綠色的眼裏翻滾着黑色的波濤。
“屬下自當熟記于心。”百裏道。
“你——”米墨怒指百裏。
聞七察覺到米墨的殺氣向前一步，把百裏護在身後。
翎羽門的弟子卻在一旁拆看禮物，他麽翎羽門不屑于收荒火教任何禮物，但是這米墨明顯不是好對付的人，所以還是小心起見。
“這是？”那拆了禮盒的中年男人揉了揉眼睛，他微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天，這是翎羽劍，這居然是翎羽劍！快，快去告訴師尊，翎羽劍在這裏。”
翎羽劍原本是他們翎羽門的鎮門之寶，被唐展盜走之後可謂是奇恥大辱，沒想到他有生之年竟然還有機會再見一次！
聽到那中年男人的話，周圍一片嘩然，原本還冷眼旁觀的衆人紛紛圍了過來。那些弟子被中年男人的激動吓到，一個年級尚小的翎羽門弟子立刻拔腿往山上跑去，邊跑嘴裏還邊叫喚着‘師尊、師尊’。
這邊騷動帶來的影響越來越大，那翎羽教的中年男人看了看周圍，臉黑如碳的對百裏和米墨說到：“既然已經來了，就請米墨左護法随我們上去見見師尊他老人家吧。”
米墨無聲的看着百裏，想知道百裏雲那家夥到底是在玩什麽花樣。
“還請這位道友帶路。”百裏雲上前一步，淡淡的應道。
“免了，我可當不起你這一聲道友。”那中年那人憤怒的摔袖離開，百裏等人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唐展早些年的作為讓整個翎羽門對他們都沒好臉色。
但百裏雲倒是十分欣慰，因為不用再多費心思去應對那些人。
不得不說，這翎羽門确實是人間仙境，這山這水都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該怎麽形容？擡頭朝着山頂望去。在一片不斷彌漫的薄霧之中，一座殿宇飛立與翎羽山山頂之上。
展望四面，除了白霧便只有那殿宇立于巍峨蜿蜒的高山聳立間，一切都顯得那麽虛無渺小。白霧彌漫的山頂，時隐時現的屋檐，偶有迎客松在絕壁上顯現，還未等你看清楚它卻有已經隐藏在了霧氣之中。
再加上午後暖黃色的陽光，幾乎把整個翎羽門籠罩在其中。
翎羽門的景是要分三段欣賞的。
當你站在在山腳下朝上看去，頭頂便是無盡的白霧，仿佛前路完全被虛無的白霧吞噬其中。而當你走到山腰時，停住腳步朝下看去，腳下是青城繁華的景象，頭頂卻是若隐若現的龐泓大殿。在山頂又是另一幅場景……時而能看到青城城中衆人的生活，時而卻又看不到。
就仿佛修仙一般，當你站在修仙腳底下的時候，看到的前路都是白霧。雖然你可能在別人口中聽過白霧之後的仙境，但只有你自己走到山腰之後才能明白那種感受……
從《玉魂》這本小說中看到這些介紹的時候，百裏雲是直接跳過的，因為那些無用的描寫并不影響他看小說的內容。但是當他自己親自站在翎羽門內門門前的懸崖上時，他才明白那是怎樣一種宏偉壯觀……
“百裏……”聞七聲音微顫，他有些不明白百裏雲站在翎羽門內門外的懸崖邊上做什麽。
他們花了幾小時的時間從山腰走到山頂上，然後站在這裏等那些翎羽門弟子進去通告。
“沒什麽，翎羽門的人來了？”百裏雲擡起頭說道。他剛要從懸崖邊上離開，便覺得耳畔傳來樹枝移動的輕響。他警惕的回頭看去，卻沒在懸崖下看到任何東西。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
他們又在內門外呆了一會兒，才被幾個身着白衣的弟子請進門去。
這是一個偏殿，并不大，而且擺設簡陋。顯然，這裏是專門用來招待他們這一類不受歡迎的人的。
米墨早已經不客氣的在偏殿選了個位置坐下，他端起茶壺晃了晃，沒聽到水聲之後毫不客氣的‘啪’的一聲把茶壺砸在地上，“來人！”
“米墨。”百裏雲冷着臉暗嘆一聲，米墨這性子……
“幹嘛？我大老遠陪你們走了這麽遠的路，居然茶都不給一杯，這算什麽待客之道？”米墨滿眼狠戾的看着百裏雲身後翎羽門的弟子，他陪着百裏來是因為覺得百裏有趣，但是他沒想到進個翎羽門還得走上半天以上的山路。
到了山頂之後他口渴得要命，卻連一杯水都沒有。
但他卻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作為，在別人眼中完全就是他被百裏雲欺負了，正在一旁生悶氣的模樣。
就在這時候，突然從門口傳來一道渾厚蒼老的聲音，那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道：“是我們怠慢了。子于，還不快去讓人送茶過來。”
那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門口大跨步走了進來。
來人一頭白發，胡子垂到胸口，但他身形矯健，絲毫不像是已到暮年之人。見到百裏他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似乎有些高興，“你就是百裏雲？”
“在下百裏雲，不知道閣下是？”百裏雲抱拳揚聲說道。這人一身仙風道骨，極有可能便是翎羽門的現任掌門人，子書凜然。
“哈哈……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就不再多說。”子書凜然淡淡的開口，他看着百裏雲的眼中滿是欣賞。見百裏雲眼中有瞬間的了悟，子書凜然更是高興，“你小子倒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居然一次便能猜出了我的身份。”
米墨在一旁不屑的撇了撇嘴，眼中帶着輕笑，眼底深處卻滿是鄙夷之情。他拿過那弟子端來的上好茶水，輕輕抿了一口，卻不屑的再放了回去，不屑之情從他粉紅色的唇瓣傾瀉而出。
比起荒火教，米墨更加不喜歡這翎羽門。
“子書前輩您過譽了。”百裏抱拳對着那子書凜然說到。
子書凜然是《玉魂》中的人物之一，但被提到的機會少之又少。所以百裏雲也摸不準到他到底是什麽性格，只是少有幾次的提及中都表明，子書凜然是個個性極強的人物，也就是所謂的古板掌門人。
面對着子書凜然，百裏有些不明就裏。子書凜然這人和他想象的不同，他原本以為像翎羽門這種名門正派的掌門人，一定是個古板的人物，但現在看來這人更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子書凜然說他聰明，百裏雲卻弄不清到底是個什麽意思。說他在嘲諷自己吧，但子書凜然卻又一片坦然，絲毫沒有嘲諷之意。
在一旁的米墨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狀似随意的說道：“看來百裏雲你很受這老家夥喜歡，不如你就留在這裏做他們翎羽門的關門弟子好了……”
百裏聞言一愣，他緊繃的神情一下子松了下來，他故作無奈的擡眼看米墨，然後道：“左護法別開玩笑了，百裏怎麽會是忘恩負義之人。荒火教待我尚有恩情，我怎麽會叛逆荒火？”
“是嗎？”米墨沖着子書凜然暗自翻了個白眼，那雙深綠色的眸子做着這種失禮的事情，反而顯得格外生動。
百裏雲無聲的移開視線，對于米墨的調侃根本是視作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