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豪門真少爺不戀愛腦了
這間特殊的KTV包廂裏, 俊男美女并不少見,很多人打鬧,嬉笑着互相灌酒, 唱歌。
有人神情忐忑:“邊大少爺會生氣嗎?”
坐在中央的粉毛青年抽了根煙, 吞雲吐霧間, 淡淡道:“常家那少爺可是給了我們不少好處, 怎麽後悔了”
常家那少爺回國前幾日給他們這堆浪蕩子集體打了電話,想要他們在邊邵面前提一提“聯姻約定”。
通俗易懂點, 就是讓他們逼婚。
邊邵跟常毅的恩怨情仇在圈子裏人盡皆知,都是前幾年邊邵畫大餅對常毅說什麽“如果你登上a國富豪榜前一百,我就同意我們兩家聯姻”惹出的情債。
邊邵以為常毅做不到, 可人家牟足了勁實現了,這下不答應也說不過去。
那狐朋狗友看薄厭言态度, 只能假模假樣為邊邵嘆了口氣。
“邊大少爺這是要栽了啊。”
然後包廂裏歌聲與笑聲愈加洪亮, 大家更快樂了。
常家那少爺太古板, 兩家要是真聯姻,邊邵結婚後肯定被管死死的!
這意味着什麽, 圈子裏又少了個吃魚不吐魚頭的渣男!
狐朋狗友們都覺得邊邵年紀到了是該結婚從良了, 也準備給常家少爺說兩句好話。
正在大家都認為邊邵必定跟常毅湊一對時,被談論的主人公姍姍來遲。
“……”
在邊大少爺領着個陌生面容的黑發青年進包廂時, 歡樂氣氛有一瞬間的停滞。
Advertisement
邊邵直直走着,掐滅了那坐在中央粉毛青年的煙,眼看着粉毛擡起濃妝豔抹的臉就要發火, 他又遞了顆水果糖過去。
半晌,薄厭言還是接過, 也不發火了, 就是吐槽:“你說你一個成年男人随身帶糖的毛病, 奇不奇怪啊?”
說着他忽而眼神意味深長,望向邊邵身側的青年。
黑發青年瞧着身高碩長,面容精致俊美,氣質冷淡,又透着鋒利。
“又找了個新的美人?這個瞧着倒是挺不錯,不胖不矮沒什麽缺陷……”甚至比起常家那少爺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着,薄厭言在心裏把兩人對比,打量目光忽而在黑發青年脖頸處停滞,語塞了好半會兒。
眼前黑發青年哪裏都好,就是脖頸處有道蜿蜒至鎖骨處的刀疤,瞧着又深又長,駭人至極。
果然,薄厭言想,邊邵這家夥就是喜歡美中不足。
病态不病态啊?
邊邵渾然不知薄垃圾在心裏罵他,還在積極跟狐朋狗友們介紹身旁的寶:“他叫蕭岸,是我的……我的重要的人。”他想了很久,還是沒把“男朋友”三個字說出口,他總覺得這份關系還太快,而且也不太正大光明。
他說完,也注意到牽着他小指的黑發青年微微垂下了頭,似失落。
但黑發青年還是主動朝着邊邵那堆吊兒郎當的朋友們打招呼:你們好。
是手語。
他介紹自己時,包廂裏十幾個人已經悄無聲息把他脖子上的疤都打量了個遍,最後得出結論——
衣服不是名牌,家境貧寒,還是個啞巴。
邊邵又是從哪個垃圾堆裏撿來的小可憐寵?
薄厭言無法理解,他掃視黑發青年的眼神不免輕蔑,也在思考這青年到底是邊邵第幾個寶,上次邊邵說已經第一百零八個寶了,那麽這個應該是一百零九個,也不知道這個能不能堅持過一個月……
包廂裏衆人各懷心思,表面上卻是歡笑着,吃喝玩樂。
甚至唱着歌,有個富二代覺得不盡興,還打了個電話,很快,包廂門被打開,七八個長相各不相同的少年青年帥哥們魚貫而入。
他們唱起歌跳起舞,很活躍,很專業。邊邵拿着酒杯淺酌,好久才從迷離光線裏辨認出那幾個帥哥就是當今娛樂圈剛火起來的010男團。
男團女團陪酒或者為了上位而奉獻什麽,在富家子弟圈子裏并不少見。
今夜這男團顯然更奔放,好幾個人唱歌跳舞就往人懷裏鑽,包廂裏的富二代倒也是大方,随便就遞了張卡出去。
混亂以及奔放人群裏,邊邵跟黑發青年坐在角落,刷劇。
倒也沒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打攪他們,也沒人敢打攪他們。
直到那頭粉毛,無比嚣張湊到手機前面,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薄厭言實在太好奇了,邊邵這人不是标準的顏狗嗎?今夜這幾個男團小鮮肉長得也不差啊,怎麽就沒讓他多看幾眼,反而一改常态,拉着那陌生青年去角落裏了?
兩人躲到角落還沒做什麽,還只是單純刷劇?
薄厭言存着好奇心思,低頭往那手機一看,先看看他們看的是什麽劇,看得津津有味。
結果一看,一聽,動畫片裏人物氣勢洶洶對着個蛇精喊着:
“妖精,快放了我爺爺!”
哎嘿,他們在KTV包廂裏看葫蘆娃救爺爺。
薄厭言:“……”蛇精病吧?
他一陣無語,轉身就走。
邊邵一個腦袋健康的桃花眼渣男怎麽變成這樣了?!
邊邵跟蕭岸默默盯着粉毛透着鄙視的背影:“……”
邊邵有點尴尬,他不、不就是不想帶壞美人嗎,所以才把美人拉到角落來看動畫片。
沒想到這葫蘆娃救爺爺不愧為經典動畫片,真好看,邊邵陷進去了,而身側人雖也陪着他,但顯然眸色游離,并不喜歡。
看着看着,在昏暗光線以及混亂人群裏,他眸色就離開了手機,而是緊緊注視着身側的桃花眼青年,目光近乎貪婪。
……他回來了。
蕭岸等了他兩個四年。
邊邵似有所覺,轉頭:“想上廁所?我領你去?”
黑發青年沉默着搖搖頭,表情很淡,不知在想什麽。
“我有點想去。”邊邵剛剛酒喝多了,他臉頰有些紅,呼出的氣息也都帶着酒香,這氣味并不刺鼻,很淡,很醇厚。
蕭岸喉頭微動,克制住想要湊前深嗅的欲望,淺淺點點頭:我等你回來。
聞言,邊邵略微訝異。
居然不鬧着跟他一起去嗎?
可能是累了。
邊邵想了想,走在旁邊一拍一個狐朋狗友的腦袋:“照顧好蕭先生,聽見沒?”
狐朋狗友被人親密喂着酒,正深陷溫柔鄉,哪裏有空回答他,只敷衍招招手,讓他快走。
邊邵便放心走了,還留下了播放着葫蘆娃救爺爺動畫片的手機給蕭岸解悶,只是沒想到他一出門,手機裏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不遠處那個被邊邵囑咐的狐朋狗友下意識起身要來接電話,但是目光落在那黑發青年身上,還是沒動。
對方輕擡下颚,望向他,眼神漫不經心,透着冷淡與上位者不怒自威氣度,那姿态完全跟邊邵在場時的順從模樣大相徑庭。
那狐朋狗友心裏大駭。
蕭岸只是給了個眼神,那人便沒走來,他就繼續低頭,看向亮着屏的邊邵手機。
聯系人:常家的小古板。
“小古板”啊。
叫的挺親密。
但只要往下一滑手機頁面,蕭岸就會發現其實聯系人的昵稱都差不多,都是“寶”“小”“親愛的”,甚至裏面還有個“打我罵我但我愛他”,一看關系就有點刺激的那種。
蕭岸一個一個劃過去,聯系人頁面怎麽也刷不完,顯然,邊邵社交能力真是逆了天了。
電話鈴聲還在“滴嗒嗒”響着,那“小古板”堅持不懈打來。
一個說不出話的人怎麽接電話
半晌,蕭岸抿唇,黑眸深沉,正要挂掉電話之時,身側冷不丁響起輕笑聲:“邊邵可不喜歡別人胡亂碰他東西哦。”
蕭岸擡眸,看到了那個陌生的人,是粉毛青年,他一手摸着濃妝豔抹的臉,一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機,也成功讓手機頁面離開了蕭岸的視線。
薄厭言仍然是花花公子似的笑着,可他眸裏透着警告。
他本能覺得這個黑發青年很不詳,眼神與神态都透着股無法捉摸的意味。
“邊邵身邊不應該有不乖的人。”他似不經意提了一嘴,又道,“邊邊家裏也不會允許他往家裏帶不三不四的人。”
這幾年,邊爹現在雖然接受了邊邵是同性戀的事實,也盼着邊邵往家裏帶男朋友,但他仍然不會允許那個男朋友家世不好。邊爹太傳統,他要門當戶對,他要家族聯姻,他要邊邵有一段能對公司有益的婚姻。
薄厭言暗暗敲打,他能看出這個黑發青年是個聰明人,會認清兩人差距,繼而離開。
那邊邵怎麽想?
可黑發青年并沒露出失落或者不甘表情,他做手語時相當冷靜,甚至放松靠在後面沙發上,對于薄厭言的話顯得并不在意。
一點兒也沒被吓住。
不應該啊,一個家境不好又困于黑暗裏的青年,被警告,不應該是自卑或退縮嗎?
“邊邵那些寶在他身邊的時間,通常不會超過一個月。他只是新鮮感,到時候就會聽從父母安排,跟門當戶對的常家少爺聯姻。”
薄厭言邊微笑回答,心裏邊浮起幾分奇怪。
聽到這些話,黑發青年居然沒露出傷心或屈辱神色,他堪稱淡漠,指節輕敲茶幾,似笑非笑:所以邊邊知道你跟我說這些嗎
薄厭言面上微笑淡了又淡。
這個人肯定不簡單。
甚至身上氣度還有股子邊爹跟薄爹那樣的公司老總才有的特性,不怒自威,很有壓迫感。
…他回來了。
蕭岸忽而往粉毛青年身後望去。
薄厭言下意識轉頭,果然看到那高大青年擦拭着手掌水珠走過來,他把手機遞給邊邵,同時使了個眼色:
你丫的哪裏招惹來的危險人物?
邊邵完全沒注意到,眼瞎似的,徑直走向沙發角落坐着的黑發青年。
薄厭言只能伸手,攔住他。
“我跟蕭先生聊得很高興,蕭先生似乎身份并不簡單,也不知道他是……”話也忍不住問出來了。
邊邵不明所以,他把手機揣兜裏,自然回答道:“創業者。”
薄厭言愣住:“就只是這樣?”
他原以為這黑發青年再不濟也該是個商業新貴,僞裝而來,故意騙邊邵。
“還能是哪樣?”邊邵完全看不穿兩人之間奇怪的氣氛,他也不知道兩人聊了什麽。
他只是順着創業者這個話題,繼續往下延伸:“對了,今天我帶蕭岸來就是因為投資的事情,我希望你們能看看這個。”
薄厭言帶着幾個幾乎醉倒的富家子弟走過來,低頭翻看着邊邵帶來的破舊文件夾,好幾個人看了幾眼直接醉醺醺簽了,顯然,邊邵故意等他們喝醉才拿出合同。
心思險惡。
到了最後一個,薄厭言罕見嚴肅,他翻看關于娛樂公司的創業計劃書,擰着眉。
他家裏也是搞娛樂公司,他很明白,這文件夾裏對于公司的一些未來發展與創業思路像極了——
流光公司。
這公司自幾年前橫空出世,一路過關斬将,将占據娛樂圈大半江山的薄家狠狠壓在底下。
這創業計劃書太像流光公司的介紹,要不是薄厭言知道流光公司總裁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他都要覺得這黑發青年是隐藏身份……
可不是,那流光公司總裁名字叫“鄧有”,商場如戰場,他每次表露出來的預判狠辣又精準,連見多識廣的薄爹都不禁贊嘆句:
真他娘是個天才。
薄爹為人嚴肅,不常說粗話,有流光公司這樣一個競争對手也是讓他愁到實在沒辦法了。
薄厭言默默瞥了眼那黑發青年清瘦又脆弱的小身板。
他由衷想道:幸好不是,如果是,邊邵玩不過人家,算是徹底死在那人手裏了。
“……”
邊邵疑惑拍了拍粉毛青年的肩膀:“你愣着做什麽?簽啊。”
薄厭言回神,滿眼恨鐵不成鋼。
我為你瞻前顧後,你只想着坑我錢!
“我憑什麽投資?”他如此怨着邊邵,也不留情面說了。
邊邵瞪眼,心想在美人面前你就不能給我面子嗎?
薄厭言仍然堅持,他盯着黑發青年,頗為敵意:“我的錢也不是大風裏刮來,随便給誰都能投資。”
他這句話撕破了今夜聚會的歡樂表象,露出了真實面目來。
黑發青年算什麽?
只是邊邵興起拿來玩玩的一百多個寶其中一個,要是他們所有人都一個一個投資過去豈不是破産了?
他直白,又譏諷望向那所謂蕭先生。
黑發青年也意識到了他話語裏的蔑視含義,他低垂着眼,睫毛的陰影,落在眼下,微晃,仿佛扇動着的漆黑蝶羽。
他其實很在意,在意邊邵那個聯姻對象“常家少爺”,邊邵那些朋友滿臉理所當然提起常家少爺的模樣……
幾乎想讓他不管不顧撕破僞裝,就像是前幾年那樣囚了邊邵,讓邊邵待在只有他能看見的地方。
可他不能。
黑發青年內心充斥着暴戾還強行按耐住的模樣,陰郁、不詳。
衆狐朋狗友總覺着背後涼嗖嗖,都想跑路了。
而在邊邵眼裏,青年低垂着眼,纖細手指不安摳弄着脖頸處疤痕,很快脖頸紅了快,他卻像感受不到疼痛,手指顫抖,幾乎把那處痕跡刮出血來。
薄厭言還皺着眉,邊邵身邊不能出現這樣的人,太危險。
“對了,邊邵,今天常家少爺讓我跟你說說聯姻的事情……”薄厭言還欲說些什麽,徹底斷了面前兩人聯系時,邊邵卻搖搖頭,給了薄厭言一個頗冷的眼神。
“什麽聯姻我有男朋友,就在我旁邊。”
他在衆狐朋狗友面前堅定宣布,同時,大掌蓋下,直接抓住了黑發青年病态摳弄着脖頸疤痕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下。
美人啊別這樣。
你這是在破壞美。
邊邵要心疼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乖仔鄧有:有人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