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炕

天越來越冷,雪接連不斷下了好幾日,将山上的路給封住了,樹上也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程稚清醒來就看着晏瀚海和白舒雲在咳嗽,給他們把了脈才知道原來是晚上被凍着了。

她趕緊給他們開藥,以免病情加重。

晏修景聽到敲門聲,打開門,發現門口有一捆柴。

他探着頭往村裏的方向看了看,沒有看見人,他将柴拎了進去,“不知道村中誰又給我們送柴了。”

自從晏家帶着村裏人去打獵,村裏每家手中都有了積蓄,村裏人家十分感激晏家,經常送東西給晏家,一點自家的做泡菜,或者一捆柴,剛開始晏家是推辭的。

後來村裏人直接扔在晏家門口,晏家也不知道誰送的,只能收了下來。

“收下吧,村裏人也是好心。”晏瀚海看了一眼晏修遠手中的柴說道。

明慕青在一旁搭話,“可不是,我看着這村裏人都蠻好的,懂的知恩圖報,一點也不像村長媳婦,上次來我們家借錢給我們家帶了一小碗泡菜,最後還把泡菜拿回去了,可真是一點虧也吃不得。”

村長媳婦在知道村中每戶人家跟着晏家去打獵,分得的獵物賣了三十幾兩銀子後,悔的要死沒讓兒子跟着晏家去打獵。

以前他們也算是村中過的數一數二的人家,現在好了村中最窮的就是他們,兩個兒媳知道後也埋怨她,丈夫從上次的事情後也不搭理她,她真真是裏外不是人。

程稚清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完全不知道晏家在說什麽。

此時還未到臘月,接着天還會越來越冷,京城沒有幽州冷,在京城可以燒銀絲炭,但是在幽州買都買不到,普通的炭燒起來有煙,不僅嗆人還需要人時不時起來看看,麻煩的很。

突然程稚清想起東北家家戶戶都有的一個東西,她興奮的跳起來,“對啊,還有炕。”

晏家衆人已經習慣她咋咋呼呼的樣子了,也沒有被她突然的驚呼給吓到,只是疑惑的問:“小清啊,你說的炕是什麽?”

程稚清看着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的反應太大了,她不好意思笑笑,解釋道:“這不是天越來越冷了,晏爺爺和晏奶奶年紀大了,鐘姨也有了身孕,身體比普通人稍微弱一點。我在想晚上怎麽睡才不冷,過蓋幾床被子感覺喘不過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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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突然想到以前在書上看到可以做火炕,就跟床似的,但是下面燒火,上面就熱起來了,這樣睡覺就不冷了。”程稚清現在無比感謝當初不務正業看短視頻的自己,她知道制作火炕的流程,可以試一試。

晏修同憨憨笑着搶答,“我知道,我知道。這不就有點像廚房的那個竈臺嗎,一燒火就熱。”

晏瀚海一聽來了興致,“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還沒有聽過這種東西,真是有點意思。”

白舒雲一個巴掌拍到晏瀚海背上,嫌棄道:“你個大老粗懂什麽,大字都不識的一個,人家小清都說了從書上看的,你去過的地方能有書上多嗎?”

接着她轉過頭溫柔的對程稚清說,“小清啊,怎麽做你就使喚修同和承淵啊,這兩小子是有點不太機靈,你就湊活着使,要是承平在就好了,他聰明一點就通。”

晏承平不知怎麽回事,自從那日下山後就忙的很,時常見不到人影,就連程稚清帶來的那匹馬也被他騎走了。

白舒雲想想覺得不放心,又叮囑一句,“慢慢來啊,這事不着急,你可千萬別累着自己。”

晏瀚海被拍了一下也沒生氣,反而在一旁使勁點頭。

晏修景一拍手激動道:“這下可好了,思潔這兩天睡覺都手腳冰冷,她都沒好意思跟小清說,要是這個火炕能做出來,冬天多冷都不怕了。”

衆人用擔憂的眼神看着鐘思潔,她臉都羞紅了,手悄悄掐上晏修景的腰,讓他亂說話,“爹娘,沒什麽事,我被子多蓋一床就好多了,別聽他亂講。”

晏修景被掐的呲牙咧嘴還不敢反駁,只好苦笑着。

其餘人都笑呵呵的看着他們。

程稚清得到晏家衆人的支持,立即說幹就幹。

她叫了晏修同和晏承淵,三人先是挖黃土就費了好大的勁,天氣冷土都凍上了。

等他們準備好材料已經是兩天後了,晏家人沒讓程稚清親自動手,所以程稚清就在一旁動動嘴。

所有的工程都是晏修同和晏承淵做的,他們兩人不僅每天像泥猴子,還把自己的房間給捐出去當試驗品,他們現在就住在廳堂中打地鋪。

三人從早忙到晚終于把火炕做好了,不過火炕還得晾幹,晏修同和晏承淵在廳堂多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程稚清睡醒第一件事就是去燒火炕,晏家衆人齊聚在晏修同他們的房間中。

當火炕漸漸熱起來,程稚清不安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這些天的努力沒有白費。

晏承安小心翼翼地用他的小手摸了摸炕,語氣帶着驚奇,“哇,是熱的,是熱的。”

衆人一聽紛紛上手摸了又摸。

第一個試驗品成功了,接下來就是給其他人的房間都裝上炕,晏修同和晏承淵還得接着廳堂打地鋪,他們的房間暫時讓給晏瀚海和白舒雲了。

四間房的火炕所需要的黃土量還是很大的,他們前幾天就在埋頭苦幹挖黃土。

村裏人給他們送東西時看到他們在挖黃土,召集了一幫子人給他們幫忙。

沒兩天黃土就挖好了,晏修同和晏承淵每天沉浸在造火炕的樂趣中。

白天他們造火炕,晚上拉着程稚清讨論應該怎麽改造能夠做的更好。

晏承平踏着月色歸來,他在黑暗中快速往家裏方向行去,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程稚清又加快了步伐。

他在黑暗中看到家裏方向還亮着燈,心中有些雀躍,他敲了敲門,晏修同出來給他開的門。

“承平?你回來了。”晏修同看到站在門口的晏承平,趕忙讓出位置讓他進來,“爹娘他們已經睡了,你吃過了嗎?我去廚房給你弄點吃的,你先進屋吧。”

晏修同現在煮點面已經不是什麽問題了,他往廚房走去,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回去叮囑晏承平,“我們的屋子暫時讓給爹娘了,現在我和承淵在廳堂打地鋪,你別走錯了。”

他見晏承平點了點頭,放心的去了廚房。

晏承平看着廳堂還有燈光亮着,伸手推開了門,只見程稚清和晏承淵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兩人湊的很近,腦袋似乎都要靠在一起了。

程稚清臉上帶着笑意說着話,晏承淵手中拿着紙筆時不時點頭,在紙上記錄着。

暖色的燭光照在他們身上仿佛一對璧人,晏承平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覺得有些刺眼。

淩厲的寒風從門口吹進屋中,兩人被凍的一激靈,擡頭看向門口。

晏承平看着兩人十分默契的動作心裏更加難受。

“哥,你回來了?”晏承淵看着晏承平驚喜的說。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身上帶着寒氣,臉上也寫滿了疲憊什麽也沒有說只是向他點了點頭。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同弟弟笑臉盈盈的說着話,對他卻是一個敷衍的點頭。

他走進屋中,眼神中帶着冷意,一句話也沒有說,拉着程稚清的手腕,将她拉到門外。

程稚清有些莫名其妙,想着晏承平應該是有什麽話想跟她說也就乖乖跟着他去了門外。

晏修同端着面回來了,見房間裏只有晏承淵一人,“咦?承平人呢?”

“啊,不知道,突然拽着稚清姐出去了。”晏承淵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還在看着他做的記錄,一點也不關心他們到底怎麽回事。

晏修同将端在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坐下絞盡腦汁想着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突然靈光一閃。

“不會是承平看到你和稚清獨處一屋,吃醋了吧?他可能覺着稚清喜歡你。”晏修同越說越覺得就是這樣,還肯定的點了點頭。

晏承淵手中的筆吓到掉在桌上,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不……不可能吧。她可是程姐啊!能把我從懸崖下面掄起來的程姐啊!”

晏承淵看着晏修同肯定的模樣,抱緊了可憐的自己,他已經想象到了,大哥胖揍自己的模樣了。

晏承平帶着程稚清剛到門口,他就冷冷的說:“你是我的未婚妻卻與承淵孤男寡女在一間屋子裏是什麽意思?你喜歡承淵?”

程稚清被這麽突然的質問給整的突然一懵,他們只是在屋中讨論火炕,怎麽就牽扯到了喜不喜歡。

程稚清的沉默在晏承平看來就像默認了她喜歡承淵。

晏承平攥着程稚清的手緊了緊,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她,啞着嗓音問道:“你真的喜歡他?”

程稚清察覺到手腕上的痛意,這才反應過來,甩開他的手,揉了揉被他捏疼的地方。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甩開自己的手,眼中帶着受傷,她就這麽不想自己觸碰她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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