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元朗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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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鳳願意留在師父身邊。”禹司鳳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接過情人咒面具,單手往臉上一按,昆侖神木的面具在接觸到肌膚的一瞬間,竟生出絲絲縷縷宛若植物根須的絲光銀線,深深的植入面龐,緊緊紮根生長。
大宮主見他如此義無反顧,暗暗松了口氣,心中又突然湧出一股悔意與內疚——這般生生的剝奪了他身為男性快樂的權利,也是殘忍至極了,可自己真的不想放他走,因為除了那躺在冰棺裏數年的心頭摯愛,重要的人,也就只有司鳳了。
大宮主閉了眼睛,又沉浸在對逝去往事的追憶中,無法自拔。
禹司鳳戴上面具後,只覺得身體一點點冷了下去,渾身逐漸變的冰冷,最後冷卻的,是一顆勉強還在跳躍的心。
與那人根本就從未開始,就已然結束了——後悔麽?事到如今,提“後悔”這兩個已經毫無意義的字眼又有何用!
禹司鳳隐在袍袖中的手,狠狠的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沉默半晌,方面無表情的向大宮主合手施了一禮:“師父,若無他事,司鳳就退下了。”說罷未等大宮主回話,徑直轉身離去了。
大宮主從往事中醒過神來,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伸出了手,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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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鐘離城,湖心島。
客廳中,風素心喝了口烏童遞過來的茶水,看向坐在一旁的在三日前帶回來的柳意歡和玉兒,看着兩人喝着茶吃着糕點,一派父慈女樂的場景。
她笑了笑,想起一事,就又苦了臉,回憶起三天前大牢中,自己被禹司鳳的靈獸小銀花吓跑的一幕,就忍不住捂臉汗顏——原本怕蛇沒什麽丢人的,可問題是她在認識的人眼中,也算是天下無敵,所向披靡了吧?竟然會被一條小白蛇吓的落荒而逃,這得跌破多少人的眼鏡啊!
她想起以往在系統處,看過的一部神劇,男主是龍神,只因受傷幻化成了一條小黑蛇,被女主發現撿了去,竟當成寵物養,還喂他吃生肉,他不吃,她就親吻他,結果男主就這麽被一吻定情了……你神經病啊!蛇你怎麽下的去嘴啊!導演也不能為了促進男女主感情線發展,就忽略了人對蛇天生恐懼的本能吧!難道不應該像《白蛇傳》裏的許仙一樣,端午節讓白素貞喝了雄黃酒,見了她的原型後,噗通一聲倒地吓死的嘛!這才是正常反應好不好!呃,過了過了,四鳳的小銀花只是一條小白蛇……可那也架不住是蛇啊!
她再度搓把臉,只覺得今生再也無顏見四鳳了。
“主子,”烏童從門外而來,神色凝重的看着她,說:“離澤宮副宮主前來拜訪您,您要見他嗎?”
風素心聞言皺了皺眉,這個副宮主一肚子壞水,他來做什麽?不過既然來了,就看看他想要做什麽吧,她才不怕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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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進來吧。”風素心沖烏童點頭道。
烏童垂手退下,不多時,副宮主戴着金色的面具,搖着折扇而入,見到她,合了扇子,施施然行了一禮:“在下離澤宮副宮主元朗,見過素心女俠。”
喲,這聲素心女俠喚的可真動聽啊!風素心笑了笑,用手指點了點一旁的座椅:“請坐吧。”
元朗坐定後,看了眼一旁護着玉兒在身後正一副劍拔弩張模樣的柳意歡,沖他擺了擺手,讓他不必緊張:“柳意歡,我不是老宮主,在我心裏,你那些往事根本無足輕重,既然素心女俠願意收留你,是你的福氣,只是……”他頓了頓,柳意歡見狀,一顆剛剛有些松緩的表情又再度提了起來。
“只是什麽?”柳意歡緊張問道。
“我只是想說,這玉兒不是墜崖身亡了嘛,怎麽……”元朗說着,看了眼風素心,眼中劃過意味深長。
“玉兒是我救的。”風素心淡淡道。
元朗本就懷疑,如今得了肯定,心裏難免還是有些吃驚:“女俠竟會起死回生術?”
風素心一笑:“副宮主今日只是來關心玉兒的嗎?”
“非也非也,”元朗也不想繞彎子了,直接進入主題:“女俠可知,我那食古不化冥頑不靈的大宮主師兄,讓司鳳戴了情人咒面具?”
“什麽!”風素心大驚失色,猛的站了起來。
柳意歡見沒他的事,趕緊護着玉兒退了下去。
元朗見她這副模樣,伸出手指撫了撫下巴,眸中露出了然的神色:“看來女俠是知道這情人咒面具的厲害了。”
“多大點事啊!竟然會讓自己的……徒弟戴那種滅絕人性的面具!”風素心怒了——這大宮主,自己以前都忍不住愛上了皓鳳,生了司鳳,卻讓司鳳清心寡欲的打一輩子光棍,真是個變态啊!
“女俠果然神通廣大,無所不知,那也應該知道怎麽解除咒法吧?”元朗唰的一下打開扇子,悠悠的搖着。
風素心面無表情,慢慢坐下,心中卻是犯難——這情人咒面具,必須是司鳳愛的那個人,而那人也全心全意地對他,心無旁人就能替他揭下這個面具,那時面具就會變成笑臉,笑臉是為祝福,若摘不下來便會變成哭臉……而她是為了任務才接近禹司鳳,可,可未必摘的下來啊!
“副宮主今日來是為了告訴司鳳戴了情人咒面具一事?好了,我知道了,請回吧。”風素心心情很不好,現在只想送客。
“在下還未說完,”元朗看了眼風素心的臉色,摸不準她此時心中所想,只是又說:“即使女俠為司鳳解開情人咒,但司鳳重情,我那師兄又是一根筋,怕您和司鳳一起,是不會得到他的祝福,然司鳳在您身邊,終日郁郁寡歡,看着也索然無味,女俠認為在下說的對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風素心冷眼看他。
“……其實,我師兄年輕時曾經成親,只是他的妻子早早過世了,可我師兄卻妄想讓她複生,卻始終不得法門,只能将在置身于離澤宮一處隐秘所在的冰棺中,如今,我看女俠是這世上唯一會起死回生術的人,不如救了我師兄的娘子,他倆以後相親相愛在一起,師兄自然不會把重心放到司鳳身上,您看……”
如果皓鳳複活,師兄肯定會帶着她隐居山林,不會再把時間浪費在離澤宮上,那麽下一任宮主,就非他元朗莫屬了——這才是他今日前來的真正目的。
“這本是我宮中秘事,只因……”元朗見她良久不語,心中忐忑,又說了兩句,還沒說完,卻聽她終于開口:
“元朗,你說的,我都知道,你沒說的,我還知道,你莫要動什麽歪心思,否則……哼哼。”
元朗身軀猛的一僵。
“不過我會去救宮主夫人的。”雖然元朗這個人不咋地,但出的主意絕對夠勁啊!她知道元朗想趁皓鳳複生一家團圓後,大宮主不理政事,他就能大權在握,取而代之了。
不過有她在,元朗應該翻騰不出什麽浪花,這都是後話,重點是要着手準備救司鳳的母親了。
“那就有勞副宮主引薦了。”風素心對他一拱手,卻突然見從元朗衣領中鑽出一條如小兒手臂般粗細的蛇,慢慢的纏繞在他的脖頸處,此蛇通體有着黑色的密密麻麻的花紋,腦袋呈扇狀,竟是一條劇毒眼鏡蛇!
“樂意之至。”元朗說罷,撫摸了一下蛇頭,淺笑看她——他知道她怕蛇,只是不知道怕到什麽程度,今日再試她一試……
他這邊正醞釀着陰謀,卻見風素心突然暴起,嘶喊一聲後,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他今日還為了保險起見穿了護身寶甲,卻仍是被她一個老拳揍的胸膛氣血翻湧,噗的一下噴出一口鮮血,轟的一聲倒在地上。
元朗半伏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按着胸口,一張嘴就是一口血,可還是忍不住艱難的問她:“為何,禹司鳳的蛇,還……咳咳,竄到了你的身上,你……都沒打他……咳咳,我的蛇,只在我自己身上,為何,咳咳,打我……噗!”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風素心尴尬的一笑,收回沒忍住揮出去的拳,嘟囔道:“你又不是司鳳。”
元朗:“……”真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啊,連他禹司鳳的蛇都變成大眼雙眼皮了,顯得不一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