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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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祝千秋又想到了什麽,趕緊說:“十香軟筋散雖然霸道,但需要每天服用,才能出效果,敬元會把藥物下在你每日的飲食中,雖然你的體質較之普通人排毒要快,可也要想辦法吃到幹淨的食物才好。”

風素心點點頭:“我知道了。”

祝千秋再次擔心看了她一眼,才轉身消失,濃霧散去,風素心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瑩白溫潤朦胧的光,不是燭火,好像是夜明珠散發出來的冷光,她再閉了閉眼,睜開時視野已經清晰了許多,只見她所在周圍面積寬廣,四根蟠龍石柱高聳而立,分外熟悉。

風素心皺了皺眉,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榻上,身處未央宮正殿下的藏寶密室中,蟠龍石柱上的夜明珠的鱗片還來不及摳走,也幸虧還在,否則也無法照亮這冰冷的地宮了。

她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動了動胳膊,發現只要一用力就會酸脹難忍,就好像是被人用繩子紮緊了血管,血脈不通的表現,她用力咳嗽一聲,驚喜的發現,自己還能發出聲音。

風素心用力的轉頭,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女人,眯了眯眼看去,發現竟是劉姑姑,只見她坐在一張桌前,上面放着茶壺水杯,還有一個食盒,旁邊有一張小榻,應該是她休憩的地方,這密室,已經改成簡單的卧室空間了。

“你,過來。”風素心艱難的沖她說。

劉姑姑聽到聲音,小跑過來,看着她的表情很是詫異,似乎在納悶她還能發出聲音。

“我,現在說話無力,就不繞彎子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攢了些力氣,說:“我需要幹淨的飲食。”

劉姑姑堅決的搖了搖頭。

風素心說:“你知道,我有點石成金術,不會,咳咳,少了你的好處。”

劉姑姑指了指自己的頭沒有戴任何首飾的頭,又向她晃了晃自己光溜溜的手腕,又指了指不遠處桌上的茶壺茶杯,搖了搖頭。

風素心問:“你是說,你身上沒有首飾讓我變成金的,還有,桌上的茶壺茶杯,也是有人每日必查的?”

劉姑姑點了點頭,又拍了拍自己的身子,做出搜身的動作,指了指上面的出口,那意思應該是指她每日進出還會被人搜身。

風素心露出失望的表情——這敬元,是把任何可能發出的事,給防範于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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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姑姑見她無話,就走到桌旁,打開食盒,端出一碗粥,又走回她身旁,先把粥碗放在床榻一旁的小幾上,一手将她扶起來,一手拿了金絲繡南瓜狀靠枕,讓她小心的倚在靠枕上,再次端起粥碗,用小勺子攪了攪,吹了吹熱氣,用小勺盛了想要喂給她。

風素心見這是一碗蓮子粥,裏面有幾顆飽滿的蓮子,靈機一動。

在劉姑姑将小勺放在她的唇邊,她向勺子吹了口氣,勺子裏的幾顆蓮子,登時變成了金豆子。

劉姑姑登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敬元只知道我是點石才能成金,可她不知道,我除了那些血肉之軀不能點金,任何東西,包括植物,都能變成金子,”風素心每說一句都顯得很累,喘着氣,一字一句艱難道:

“我知道這碗粥是下了藥的,你将這幾個金豆子擦幹淨,含入口中,可避開檢查,以後,再準備飯菜時,你準備些小巧玲珑的食物,不要太引人注目,我會将它們挑幾樣變成金子給你,你只需要每天給我提供幹淨的饅頭和水即可。”

劉姑姑一雙眼睛登時明亮異常,突然又劃過懼怕之色,慌的連連搖頭。

風素心說:“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告訴敬元,你虐待我,你應看出來,她雖囚禁我,對我下藥,但對我仍有情,是吧?”

劉姑姑驚恐萬分的看她,眼中帶着哀求之色,把碗放在幾上,盛着金蓮子豆的小勺小心放在一旁,沖她跪了下來,一連磕了好幾個頭,又直起身子,合掌向她作揖。

風素心看了眼她,說:“幫我,有金豆子,不幫我,你小命難保,自己選吧。”

劉姑姑看了眼勺子裏的金蓮子豆,一副萬分糾結的模樣。

“你放心,我會裝作中毒的樣子,就算敬元來了也不會發現。”風素心安慰她說。

劉姑姑目前是騎虎難下,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于是收起下了藥的粥碗,把金蓮子豆擦幹淨,塞進嘴巴裏,若有人問起來,她就打算以風素心胃口不好沒進多少飯為理由,換膳食的同時,将幹淨的饅頭和水帶進來。

風素心看着劉姑姑離去的背影消失在密室出口向上的臺階上,累極的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敬元會這麽狠……也是,羅喉計都怨念沖天,她這世雖然沒有前世的記憶,但注定不會碌碌無為,定會掀起巨浪攪亂天下,正如原劇情裏一般,攪的朝堂腥風血雨。

風素心以為敬元沒有陳羲玄的幫助,根本就折騰不起來,沒想到敬元命裏是怎樣都能做皇帝,早知道,一開始就将她囚禁起來嚴密看管,這才是帝王策,怎奈自己根本就沒把皇位當回事,這才有了如此結局,真是怨不得人吶。

現在只希望自己能夠快點排除毒素,争取逃離此處,不給陳羲玄添麻煩。

千萬千萬,不能重蹈原劇情的覆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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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信王府。

已是夜間亥時初,王府內燈火通明,陳羲玄看着帶着身穿重甲的兵士的大理寺卿許廣珅大步而入,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信王殿下,晚上好啊。”許廣珅皮笑肉不笑,向陳羲玄擡手微微抱拳道。

“許大人,這是何意?”陳羲玄狠狠的蹙眉道——本來他在書房與同僚處理公務,有些費時,處理好了趕緊興沖沖的回來找風素心,卻發現她已經悄悄的走了,心裏着實生了會兒悶氣,氣她不告而別,過了會兒又陷入自責之中,就忍着沒有立刻追回宮裏,想着明日早朝觐見,結果突然間就被許廣珅包圍了府邸。

許廣珅冷冷道:“信王,老夫就不同你廢話了,過來就是告知你一聲,以前的陛下是冒牌貨,而今真正的陛下已經回宮,經過首禦醫與太上皇的滴血驗親,證明是真正的敬元公主,如今真陛下已經将假女皇拿下治罪,你是假女皇的親信,雖是不知者無罪,也是受其蒙騙,但你們的關系朝野皆知,還是需要避嫌的好。”

陳羲玄被這突然其來的變故砸的腦袋嗡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冷靜,他皺眉厲聲喝道:“大膽!你說陛下是假,她就是假的嗎?如若懷疑陛下血統,為何不敢在明日早朝,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再請太上皇出來滴血驗親,而不是讓你們這些蠅營狗茍私底下胡亂質疑陛下,擾亂朝綱!”他說罷,一扭頭,看向一旁王府侍衛,喊道:

“将此亂臣賊子拿下!”

“信王且慢!老夫有一物想給殿下看看。”許廣珅面上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從袍袖裏摸出一個小錦盒,遞給陳羲玄。

陳羲玄看了眼一旁的侍衛,侍衛趕緊接了過來,雙手捧着遞給他。

他接過盒子,就覺得很熟悉,心頭一突,趕緊打開,果然,他送給風素心的帝女花簪,就靜靜的躺在裏面。

陳羲玄收起發簪,胸膛劇烈起伏,雙目充血,狠狠的瞪着許廣珅。

許廣珅雖然表面一副淡定的模樣,內裏卻心若擂鼓——敬元将這枚假女皇的發簪給他,就想用她的性命牽制信王,可若信王不在乎,他們就一點成功率都沒有了,而且,他還會立時死在信王手下。

敬元賭的就是陳羲玄對風素心的感情,也是非常危險的一場賭局,如果陳羲玄愛江山不愛美人,那他們會輸的連渣都不剩。

“你們,将她怎樣了?”陳羲玄渾身冰冷透骨,如果下一秒他聽到許廣珅說已經殺死了風素心,那麽他會讓對方以死謝罪。

他沒等對方回答,再也忍不住唰的一聲将一旁侍衛腰間的劍拔出,鋒利的劍鋒指向許廣珅。

“……信王,如果老夫今夜回不去陛下身邊,那麽,假女皇會立時斃命。”許廣珅微微躲着劍,緊張的說。

“你們沒有傷害她?”陳羲玄将劍鋒靠近了許廣珅一些。

“……沒有,沒有傷害她,可如果,老夫受了傷,會讓她加倍償還!”許廣珅身上漸漸滲出冷汗,卻仍硬撐道。

“你們敢!”陳羲玄怒喝。

許廣珅瞪眼看他。

“……好。”過了半晌,在許廣珅冷汗已經濕透渾身的衣服時,陳羲玄放下指着他的劍,在他剛松了口氣時,又聽陳羲玄道:

“本王說什麽都不會信,你說滴血驗親陛下是假,怎的本王都要親自看一回,明日早朝,再見真章。”

許廣珅退到自己帶過來的兵士身後,看着護在自己前方亮劍的護衛,松了口氣,才說:“殿下,這幾日都不會有什麽早朝了。”

“好個亂臣賊子!做事竟毫無常理可言!”陳羲玄大怒。

“呵呵,常理?信王将太上皇拉下臺,也甚無常理可言,老夫還是向殿下學的呢,時候不早了,老夫要回宮複命了,還請殿下莫要輕舉妄動,以免傷了假女皇的性命。”許廣珅說罷,轉身就走,兵士們持着利劍,紛紛向後退去。

“殿下,這該如何是好?”護衛長急切問道。

陳羲玄閉了閉眼——失策了,沒想到逆賊會趁國難災情當頭謀逆,他以為大局已穩,便沒有對朝堂多加注意,偏重了民生,這十天又意亂情迷……這才讓亂臣賊子有機可乘,讓風素心陷于險地,這都是他的錯!

“你去悄悄派人找武清,讓他安排人暗中搜宮,奸賊初立,地位不穩,能用之人肯定少之又少,若能将陛下找到悄然帶出宮最好,如若不然,便想辦法活擒了這個所謂的真皇帝,一命換一命,也讓本王看看她是何許人也!”陳羲玄冷聲道。

“這什麽真皇帝出來的也奇怪,肯定不是突然冒出來的,還請殿下回憶,陛下身邊最近可曾有過可疑人士?”護衛長問道。

陳羲玄皺了皺眉,突然想到風素心曾為一人遮遮掩掩,那個怎樣都不讓他見的司鳳公子,莫非就是他?

也只有此人,算最近出現在風素心身邊,也是他唯一沒見過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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