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某一天晚上醒來的時候感覺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盯着我，我驚得出了一聲冷汗。從床上爬起來打開*房間裏的燈，燈光照亮的那一刻，溫暮辰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也随之出現在我的眼前。
溫暮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我也不知道他在這裏坐了多久了。他的眼睛似乎沒有焦距，好像在看我，又好像是透過我在看向別處。他的眼神幽深，好像正在思考着什麽事情。
一夜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轉眼間天就亮了，終于我在困意襲來之際又沉沉睡去。我依稀記得溫暮辰緊皺眉頭的樣子，突然很想為他撫平那皺着的眉心。
在醫院待了幾日，嗓子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脖子上留下的於痕卻不是那麽容易消失的，周心愛目前對這件事并不知情，我也不敢讓她知道，于是就一直瞞着，說我這幾天都住在陶濤的住處。周心愛對我的話從不懷疑。
溫暮辰訂婚以後買的那套房子離公司挺近，這是我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我打量了一下這個房子，房子很大卻很幹淨，很整潔，色調以黑白為主，這很符合溫暮辰的性格。
自從溫暮辰和陳瑞秋解除婚約以後，這裏就只有溫暮辰一個人住。
溫暮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拿點東西，然後回家。”
周心愛瞥了我一眼：“怎麽沒上班啊？”
我走過去挽住溫心愛的手臂,笑盈盈的說：“老媽，哥哥給我放假了。”說完我故意向前走去，為了不讓周心愛看到我的脖子。
周心愛看向溫暮辰，溫暮辰輕輕的點了頭。
“你知道回來了，我還沒跟你算賬呢，跟我到書房來！”溫煦楊站在二樓向下俯視我們。
溫煦楊的聲音很大，臉甚至快要揪成一團，像老虎一樣兇狠。
“媽，溫叔怎麽了？”我不解的問。
“還不是因為陳家的事，小辰這一次真的将他爸爸給惹火了。”
不一會兒，書房裏就傳出溫煦楊的責罵聲。我站在書房外面默默的聽着，不敢進去。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做事不要這麽一意孤行，你怎麽就不聽呢？我把公司交給你的時候是怎麽跟你說的，你難道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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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忘。”
“那你做了什麽！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外界都說是因為瑞秋的荒誕之事致使你惱羞成怒把豐華一鍋端了，外面的人不清楚，難道我還不知到嗎？你是不是真把我當老糊塗了！”
“不明白您的意思。”
“好好好，你厲害，你現在已經是亨泰的總裁，我是退休的老骨頭，我沒資格過問你的事情，不過，小辰你要懂得一個道理，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今日*你用這樣的手段除了一個敵人，他日也會有別人這麽來對付你！小辰啊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可就是太聰明了處事才這麽不當，什麽叫給別人留後路懂嗎？什麽叫寧願多一個盟友也不要多樹立一個敵人你知道嗎？”
“。。。”
“還有，你跟STK合作的事，我要提醒你一句，姜還是老的辣，你自己想想吧。”
門突然打開了，我一怔，溫暮辰果然鐵青着臉眯眼看我。
“偷窺很有意思？”
我一時無語，我這算偷窺？明明什麽都沒有看到，頂多算個偷聽而已。
走了幾步。溫暮辰回頭：“梁艾佳，你知道原因嗎？”
“什麽？”
“算了，沒事。”
溫暮辰把我送回家以後，自己馬上就回了公司。本來今天莫延熙說要來接我的，可是臨時有事不能來了，具體是什麽事他也沒有說。
“你這幾天怎麽都沒來上班啊？”空閑時間趙芬芬湊到我的桌子跟前問我。
“額，前兩天生病了，所以不能來上班了。”
“是嗎？那現在總沒事了吧？”
“沒事了，請了幾天假，估計我的工作現在已經多的堆成小山了吧？”
趙芬芬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你不在的這幾日，我的工作量突然大增，現在我終于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我嘿嘿的笑了兩聲。
我端着一杯咖啡進了溫暮辰的辦公室，他正靠在椅背上休息，聽到聲音就360度把轉椅轉了過來。
我把咖啡放下，轉身想走又回過頭：“哥哥，很累嗎？”
“沒事，你就出去吧。”
“哦。”
從辦公室裏面退出來，喬蕭然正好從前面走過來，看了我一眼進了裏面，他這是怎麽了，一天都沒有和我說話。
晚上下班的時候，是莫延熙來接我的，我知道他也有自己的事忙，不需要每天來接我，可是他卻堅持這麽做了，我也随他去了。
上車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車從我邊上疾馳而過，速度快的我都沒有反應過來，風從我的耳邊刮過，我差點以為他要撞到我，可是轉念一想，那是溫暮辰的車啊。
“沒事吧？”莫延熙從車子另一端跑到我的身邊焦急的問。
我沒有說話，看着那輛車遠去的方向。
莫延熙順着我的目光看去，緩緩開口：“上車吧。”
“嗯。”
莫延熙在車上問我有沒有興趣去他的公司，我問他要幹嘛，他說想讓我去莫氏工作。
我笑了：“我的能力一般，懂的東西也不多，怎麽能勞煩莫總經理親自來挖牆腳呢？”
“佳佳，我們現在的關系很好，但也不是很親密的那種。我已經盡量做到去靠近你，你的心卻不是那麽容易走近的。
我手撐着下巴，看着他：“嗯？”
“我說的話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當初是你自己提出要和我交往的，我是真的高興。不過我是個男人，我不允許我的女人心裏有別的男人。我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說忘就可以忘掉的，人也一樣。所以我并沒有打算強迫你。”
他沒有看我，繼續說：“有些毒藥不是自己內心想抗拒他就可以抗拒的了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
莫延熙的神情讓我覺得很陌生。我冷眼看他：“那你現在是在提醒着我什麽？”
“佳佳，我們是高一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你不似現在這樣，你是個很開朗很愛笑的女孩子，我從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可以笑得這麽漂亮，你讓我覺得世界很美好，似乎所有的人都是可以試着去信任的。記得嗎有一次你跟陶濤在圖書館說悄悄話，也許是圖書館太安靜了，所以你們的話只要是留點心的人很容易就聽得很清楚。”
“我說了什麽？”
“你說，你人生當中的收到的第一封情書，還沒有拆開看內容，就被你哥哥給撕得粉碎。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當時在說這句話的表情，你不似在責怪你哥哥，相反你很嬌嗔，一個小女孩對自己愛慕的人才會露出的表情。我當時不明白，後來你的事情讓我漸漸明白了一些東西的存在。。。”
莫延熙把車子停在路邊：“梁艾佳，我們好好談一談。”
“你想談什麽？”
莫延熙面向我，我卻不敢擡頭去看他，我的手心出了些微薄的汗，全身緊繃的我只是緊緊的攥握着自己的衣角，衣服都快被我給捏皺了，我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緊張。
這裏傍晚時分非常安靜，圍着公園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黑漆漆的，可見度很低。我只能擡眼眺望不遠處廣場上的時鐘。
6點二十分。
“我說要帶你回家見老爺子，你可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我不解的看了看他，随即又重新低下了頭。
“我從沒有帶過朋友回家，女朋友更是沒有，你有沒有想過要跟我結婚呢？”
我驚愕的擡頭，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這是在逼我做決定嗎？或許，他只是在賭，賭什麽？他在賭他跟溫暮辰之間究竟我會選誰。
身上湥的萌發出一股寒意，一直寒到了我的心裏。手心裏的汗也變成了冰冷的水。
不知道是太冷的緣故，還是我走神了，我明明一直看着廣場上的那個時鐘，我卻發現那個大鐘停了，從之前一直到現在它一直指在6點20分。
原來，那個鐘壞了。
我自嘲一笑，壞就壞了吧，這跟莫延熙和我談的事情又有什麽關系呢？
在英國的時候，夢裏夢外，溫暮辰的身影都是模糊地。我卻總不想醒來，因為我害怕，害怕醒來時的一片虛無。
我從來沒有勇氣，去靠近那段遙遠的過去，不敢去揭開，那段塵封的往事。
可是醒來之後，莫延熙總會在我的身邊。
莫延熙的手慢慢的撫上我的臉，他的表情透露着不安，我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讓他覺得這麽的不安。
他說，即使只是一場夢境，我也想陪你婉轉至夢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