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6)

晉聽了挑眉,回道:“你不跟着我還想去哪?”

“那我需要準備什麽嗎?”薛靖瑤轉轉眼珠子,不着痕跡的把話題引開。

“帶好你自己,跟着我就行。”魏晉轉身看也不看她一眼回道。

薛靖瑤啧啧嘴,她好像惹某人生氣了。

魏晉邊整理行李,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說,不要太心急,慢慢來。她不理解他花了多少心思,等待了多久,沒想到等來的是一個除了一些小性子,什麽都大變了的她。

也是,他自己不也變了那許多嗎。

薛靖瑤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客廳裏的人早已陸陸續續走完了,人越少,她越不自在,可又沒法開口讓別人留下來,只能扣着指甲,忐忑的等着屋裏的人走出來。

屋門忽然打開了,薛靖瑤擡頭見魏晉拎了只中型大小的深棕色皮箱,她嚯的站起來,道:“我幫你拎吧。”話畢沖過去奪魏晉手上的箱子。

箱子剛夠着,手腕卻被抓住了,緊緊的,魏晉抿着唇,盯着薛靖瑤的眼睛道:“你是我的女朋友,PA只是一個我想把你留在身邊的幌子,明白了嗎?”

薛靖瑤迷惘的點點頭,遂道:“可是,我一直沒有真實感……”

“你不喜歡我嗎?”魏晉突然問道。

“喜歡!當然喜歡!……不……我是說~那個……”薛靖瑤條件反射的答出自己的心聲後又萬分懊悔,怎麽一詐就被他詐出來了呢?

“那還沒有真實感……”魏晉自言自語一般的喃喃道。随即他緩緩将行李置于地上,一手環着她的背,一手抵着她的頭,将她拉進自己懷裏,然後慢慢收緊懷抱。

薛靖瑤側耳都能聽清他的心跳聲,咚咚咚的,沉穩、有力又溫暖。她閉上眼,聞到他身上有很淡很淡的香味,不是香水,應該是他用的香皂,那股子香味竟然引得她有些面紅心跳,她的手不自覺的就環上了他的腰,魏晉感覺到了,唇角微勾,俯下頭,親吻她的發頂。

兩人不知道相擁了多久,好像很長,又好像很短,松開時,魏晉揶揄的笑望着她,道:“有真實感了嗎?”

薛靖瑤開始臉紅,後面也豁出去了,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輕聲答:“感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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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瞧着她淺褐色的大眼睛,笑起來,眯緊了,竟然有些妖嬈,他別開眼,深深呼了口氣,随後揉了揉她的後腦勺,道:“走吧。”

古猿(2)

位于塔蘭的礦場地處偏僻的西部,通往那裏的道路沒有國道,甚至連鄉道都無。幾人對于當地的路況都不熟,只能磕磕絆絆的到處問路人,奇怪的是,大部分人聽到他們要去塔蘭礦場的時候都面露古怪,一改開始的淳樸熱情,馬上擺手推脫自己不清楚,或者說着沒有這個地方、扭頭就走。

Tom和Brian對視了一眼,有貓膩!

在連問了好幾個路人,都得不到準确的回答後,Brian忽然舉手示意,道:“這樣,我和Boss下車,‘劫持’一個人到避開人群的地方問清楚。”

薛靖瑤錯愕的看着他們,以為自己聽錯了,abduct!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背錯單詞了。直到Tom真的把車開到一個隐蔽的地方,魏晉和Brian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脅持了一個人後,她才确定剛才自己并沒有聽錯。

她手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果她沒有看錯,架在那個滿面驚慌的路人腰測的,是一把軍刀?

“Tom,他們在做什麽?!”薛靖瑤聲線不穩的問前座那位悠閑的在抖腿的人士。

Tom透過後視鏡瞥了她一眼,不屑的道:“我們還不至于做出違法的事情,只是問路。”

……問路需要随身帶着軍刀麽?

看出她神情下的意思後,Tom翻了個白眼,撫額道:“看來David把你保護得太好了,像我們這種職業,随身備槍都不奇怪,不然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人滅了呢。”

“怎麽會?!”薛靖瑤驚聲問道。

“盜墓的、偷寶的、一些死板的宗教信仰的、或者還保持原始社會酋長之類的地方的……數不勝數,那些人,并不希望看到我們的出現。”Tom波瀾不驚的列舉着。

“比如今天,我們要進入礦場,必定會揭開某些人不欲外邊的人知道的秘密,如果不采用非常手段,可能我們永遠也找不到進去的路。”Tom繼續補充。

“難道這個礦場是非法盜采的?”

“不一定,合法的,不一定做着合法的事情。”

薛靖瑤默。

魏晉和Brian三兩下就制服了那人,從他口中逼問出了礦場的具體位置,其他的,他就再也不肯多說一句了。

“繞開村莊,貼着北面的山路往東走。”魏晉一上車就吩咐道。

剛才他們一行人在鎮上如此大張旗鼓的問路,一定早就有人注意到了,估計這個時候已經有線人去暗暗通報礦場的主人了,他們這些不速之客到時不知會得到什麽待遇,魏晉蹙眉沉思了一會兒後,撥通電話。

“簡藏,幫我查塔蘭這邊西山礦場的資料,越內部越好,盡快!”

“好。”那方很簡潔的回道。

車颠簸着開到路的盡頭,竟然是懸崖。幾人下車,發現這邊的峭壁距離對面的大約有五十多米,之間只用一座幾乎不能稱之為吊橋的鋼制繩索連在一起。

那吊橋實際上只是兩側的細鋼絲吊着幾條鋼條,镂空的鋼條上淩亂釘着幾塊木板木條,兩側懸空,走在上面跟走獨木橋也沒多大區別了,一眼望下去,是深不到底的淵。

有着輕微恐高症的薛靖瑤看着這個景象,腳步就不自覺的往後退。她只要一往下看,就有種自己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了的眩暈錯覺。

前面Tom和Brian手拎看起來就很重的工具箱都已經如履平地的走過去了,眼看着都快到對岸了,薛靖瑤深深覺得中國人的玻璃心沒辦法和美國人的木頭心相比,在人家眼裏,走這種路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們甚至覺得不夠刺激。

她不停的往後退,直到背部觸到了魏晉的手,他輕輕的撫摸了幾下她的後背,然後緩聲道:“沒事的,我走在你的後面。不然,我抱你過去?”後面那句語帶揶揄。

“不要~”腳觸不到地更可怕,更何況出了什麽狀況,兩個人得一起掉下去,都沒得補救……她的怕死之心又恰逢時宜的冒出來了。

“那好,你自己走,眼睛看着對岸,不要看下面。”魏晉指導着。

“好……”薛靖瑤做了幾個深呼吸後,閉了閉眼,睜開眼後就死死盯着對岸,眼珠子一動不動,兩手微微撐開在身體兩側,僵硬的邁着步子向橋上走去,活像一只企鵝。

魏晉見她如此,在後面死死憋着笑,都快憋得內傷了。

“一、二、三、四……”她抖着聲數着步子,一步一個腳印的龜速向前走着,腳下的木板釘得并不牢靠,踩下去後很多都發出嗑叽嗑叽的翹板聲,薛靖瑤的心也随着這些聲音上上下下的,生怕一個踩空……盡管如此,她還是堅持不看腳下,一旦她看了下面,那麽她就可能會永久的困在原地走不了路了。

她正專心走鋼絲呢,對岸突然傳來喊聲:“GO! GO! Hurry up!!!”

薛靖瑤聽了心猛的一跳,接着雙腿不可控制的一抖,她努力維持的平衡就這麽被打破了,眼看着自己就要往前傾了,身後的一雙手及時伸到她的腋下,把她用像抱小孩一樣的姿勢接住……

再次站穩後,她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巨快,背後的衣服全部汗濕了,黏答答的貼在身上。薛靖瑤回過神來後狠狠的向不遠處的對岸瞪過去,惡作劇成功的Tom不知是心虛還是怎的,觸到她的目光縮了縮脖子。

她定了定神,掙脫開魏晉的攙扶,快速向對岸走去,甚至還帶了點小跑,她發現其實走得越快越穩,反而是慢吞吞的走,容易失衡。

Tom認錯态度良好,見到她過來就上前誠懇的道:“I’m sorry! I was just kidding.”

“Exception for this time only.”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薛靖瑤面無表情的回道。

Tom趕忙應下,随後轉頭對Brian做了個聳肩的動作,再做了“女人~”的感嘆嘴型……不巧被魏晉看到了,他冷冷的撇了Tom一眼,瞬間讓Tom感覺像是掉到了冰窖裏。

Brian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小夥子。”一行人這才前前後後的往目的地進發。

礦場坐落在一個山坳裏,三面環山,如世外桃源一般不受外部的幹擾。

那些挖礦的民工,面部表情匮乏,甚至可以說是麻木,就算見到外人也是見怪不怪,低頭就做自己的事情。

幾人到了還沒五分鐘,不遠處就迎來一個人,個子不高,整個人又黑又肥,兩陀黑紅的巴掌肉都趿拉到脖子裏去了,他穿着一套極不合身的舊西裝,一邊擦汗一邊走來,面上挂着不耐煩的表情,特別是見到Tom和Brian兩個白種人的時候,他臉上就更不悅了。

那人一到跟前就劈頭蓋臉的說道:“我們不接受采訪,你們要訪就去其他礦。”說完轉身就想走。

魏晉喊住他:“等等,我們不是記者。”

男人孤疑的轉過頭來看着他們,警惕的道:“那你們來幹嘛?帶着白種人,不是想爆料這邊的不人道挖礦情況還想幹嘛?!我告訴你們!中國國情和你們洋鬼子差了十萬八千裏!別拿你們那套來套我們!……”那人balabala的自個兒不停的說開了,看來之前遇到過不少這種情況。

魏晉原本想耐心的等他說完,哪知這人是個話唠,一開了口就再也停不下來,他只能無奈打斷他的抱怨,“我們是考古專家,這次前來是因為我收到了這邊寄來的一部分古猿化石,我們只想實地勘測一下。”

誰曉得那人聽了這話,臉上快速的掠過一絲慌亂,随後強自鎮定了一下後,高聲道:“你弄錯了!沒有這回事!”

薛靖瑤盯着他的腳,他想走!他不想面對我們。随即看到他的手不自然的拉扯着領帶,他在說謊!

魏晉也看出來了,直接道:“能否見一下你們這邊的負責人,我們手上有搜查令,希望他能出來面見一下我們。”

那人聽到搜查令,條件反射一抖,而後想到了什麽,面色變得篤定,口不擇言的道:“嘁!你騙誰也別想騙老子!告兒你啊!我們礦場上頭有人!搜查誰也搜不到我們頭上!”

把話放下後,男人就扭頭去召喚人,魏晉感覺不妙,對Tom道:“帶Lindsay離開。”

Tom聽令點頭,薛靖瑤和魏晉對視了幾秒,随即扭頭就跟Tom離開,幫不到他,起碼也別讓自己成為他的累贅。

可在往回跑的路上,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就這一眼,把她給吓得……

Brian和他雙雙手扶在側腰後的位置,那裏衣服下明顯有個突出的東西,薛靖瑤看清後倒吸了口冷氣,腳步都踉跄了下。

今天實在是颠覆了她二十幾年來的固有觀念,就算是在美國,除了警察身上,一般也很少能見到随身配槍的人,而今卻是在槍支管制異常嚴格的國內……他們到底幹的是什麽營生啊……薛靖瑤不安的想着。

Tom帶她躲到了一個異常隐蔽的叢林裏,躲在這裏,他們可以看得清外面幾方的狀況,外面卻看不到他們。他警惕的觀察下四周後,拉着薛靖瑤蹲下。

薛靖瑤目光複雜的看着Tom,他明顯受到過專業的軍事訓練……

她捏緊拳頭,屏息問道:“他們會有危險嗎?”

Tom沒搭理她,管自己做着偵察工作,過了一會兒後才不以為意的回道:“只要你不在,他們就不會有事。”

之後兩人就都一語不發的藏在叢中,窒悶的氣氛讓身處在深秋的叢林中的薛靖瑤感到一陣陣燥熱,她明白這是心理作用,她也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直到兩聲連着的槍聲,打破了她的平靜。

薛靖瑤抖着聲問,“怎麽了?”

Tom側耳聽了一會兒後,聽到接下來沒動靜,于是眉目放松,道:“沒事,是他們的槍支,而且是放空子彈,應該只是警示。”

薛靖瑤狠狠松了口氣,手心緊緊撫着心口,問道:“那,他們幾時和我們會和?”

“我留了記號,他們會找到這兒來的。”

她都沒發現,在剛才逃命一般的奔跑的時候,Tom竟然還鑽了空子留了記號。

果然,過了十幾分鐘,薛靖瑤就看到遠處快速跑來兩個人,走近了,就是魏晉和Brian。

薛靖瑤紅着眼眶看着魏晉走向她,他一上前就一把捧住她的後腦勺,拉到他的懷裏,撫着她茸茸的頭發,輕聲安慰道:“沒事了,靖瑤。”

古猿(3)

就在他二人親親我我的互相安慰的時候,Brain已經目光敏銳的投向他們來的方向了,只見過了兩三分鐘後,不遠處就追來幾個礦場的人,幾人到了距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下,東張西望,明顯是不确定他們往哪逃了。

薛靖瑤蹲在Brian身後,滿眼就是他那摻白的頭發,十分明顯,她忽然注意到他黑紅的脖頸後面有一條長長的傷疤,一直從頭皮延伸到衣領一下,她想起曾經聽人說起Brian出身于USNA,美國海軍學院。 當時她還以為是笑談,現在看來,很有可能就是事實。

為什麽她有了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但她很興奮,盡管很怕,卻也刺激的很!

大約過了20分鐘,又一撥人來查看這邊,沒發現什麽蹤跡後離開了。這時Brian才一揮手,三個男人站起來,薛靖瑤則一屁股坐在草堆上,腳麻了……

“簡藏已經把這裏的信息發給我了,真是‘驚喜’啊,我們的到來的确是揭發他們秘密的緊要關頭,看來這次的匿名郵包也是求救信號。”魏晉邊走邊說。

“什麽時候潛入?”Tom問道。

“今晚,1小時候John就到了。”魏晉看了眼手表後答道。

“為什麽這種事情要我們來做?不是警察的職責嗎?”薛靖瑤弱弱的問道。

魏晉一挑眉,摸摸下巴,笑道:“我們只是去做個GIS地理勘測,你以為我們去幹嘛?”

鬧烏龍了……薛靖瑤硬着頭皮反諷,“我以為你們又是掏槍又是潛伏的,一定是去當英雄,為民除害!……”

“這種事情,用不着我們出手。”魏晉慢條斯理的說道,“不過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倒是可以順便充當一次。”

薛靖瑤抓住他的手,搖頭道:“算了,太危險了。”

魏晉無聲的笑,順勢挽住了她的手。

Tom回頭看了他們倆一眼,無語的道:“你們還真是抓緊一切時間培養親密度啊!我們得趕快,在天黑前要趕到背山的地方,不然不利于晚上的行動。”

“我感覺我們像是上世紀的地下黨……”薛靖瑤笑說。

“差也差不多了,哪個年代都不缺地下黨。”魏晉無謂的說道。

深秋初冬的天黑得很快,才4點,樹影下的路已經非常昏暗模糊了,他們已經走了有一個多小時了,是真正的山路,也就是古時候那所謂的原本沒有路的路,可是盡頭還不知在哪。

薛靖瑤跌跌撞撞的跟着前面的Tom,魏晉始終在她的後面,讓她感覺很安全。

大約到了6點半左右,前面的二人才停下來,這時候的薛靖瑤已經累的連狗都不如了,也就是連抱怨的力氣都沒了,一直爬坡下坡的,實在很考驗她這個平時只練練瑜伽、跳跳健身操的女性。

Brian挑了塊地勢比較平坦的地方,不知從哪掏出一根鏟子,除去上面一些枝桠和灌木叢,接着彎下身來打開他一直随身帶的工具箱。薛靖瑤以為裏面是考古儀器什麽的,萬萬沒想到,看起來如此專業的箱子裏裝的竟然是---晚餐。

一看就是大師級別的主廚做出來的餐點…… 薛靖瑤突然想到在羅馬的時候,Julia提到這幾個人胃口的挑剔……頓時就了悟了,但親眼目睹後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魏晉搶先給薛靖瑤拿了份德國烤豬腳,招來了Tom怨念的目光。

薛靖瑤驚訝,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喜歡這個?這裏面有牛排、羊排、雞排,甚至還有中餐,這麽多選擇裏,他毫不猶豫的就挑中了自己最愛的,要說是巧合,她絕對不相信,難道他也調查她?…… 薛靖瑤接過吃食後陷入漫漫沉思。

看到不發一語,埋頭有氣無力的吃着東西的薛靖瑤,魏晉以為她是累了,哪想得到她這是在一心二用的想着自個兒的情報防禦系統的可靠性呢……

“晚上Brian留下陪你,我們去去就回,好嗎?”魏晉輕聲征詢道。

薛靖瑤擡擡眼皮,道:“嗯,注意安全。”

魏晉看着這位明顯不在狀态的姑娘,有點擔心,但暫時也顧不上她,因為John已經到了,他們要商量路線、潛入時機等。

是夜,三個在光影下一壯、一瘦、一适中的人影在西山的背陰處潛行。

“老張,今天礦上來了幾個生人,你知道不?”縮着身子坐在炕上的老蔡,抽了一大口煙,問道身邊的人。

那人眯着眼泡腳,聽到問話眼皮子顫了下,過了會兒才回道:“聽說了,怎麽了?”

老蔡把煙卷兒長長的吐出來後,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他們能做到什麽程度。”

老張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借着夜色的掩護,偷偷摸到古猿出土的地方後,John望風,Tom勘測,魏晉則借着微弱的月色觀察四周的環境。

Tom忽然咦了一聲,魏晉聞聲上前,問道:“怎麽了?”

“這個時候礦井下還有人麽?”Tom猶疑。

魏晉凝神看熱敏數據,這個值,不正常!

“Boss,紅外線掃描儀出來的結果……井下有人,而且,是死人。”Tom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那應該就是他們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情。”魏晉看了後不緊不慢的總結道。

“Chaos!那現在該怎麽辦?”Tom深深覺得無辜的自己不幸踩到了地雷。

“做自己的事,不用管它。”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汪!汪汪汪!!!

一陣突兀的狗吠聲生生把夜晚的平靜給撕裂了,Tom咒罵了一聲後迅速收起設備,兩人正打算撤,前面John望風的方向傳來槍聲,子彈沖出槍膛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特別的刺耳。

魏晉和Tom對視了一眼,均是緊緊抿起嘴來。

“我聽到有槍聲!”薛靖瑤緊張的從折疊椅上跳了起來。

剛才在無線對講機中聽到狗叫的聲音時,她就有不好的預感,這會兒預感成真了。

Brian不知在跟那方确認什麽,過了會兒,他驀地站起身來,嚴肅的對薛靖瑤道:“你在這呆着,別離開這裏,我去接應他們。”

薛靖瑤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火速的組裝好一支槍,随後再三和她說不準亂跑,接着轉眼間就連人影兒都沒了。

原本就很寂靜的夜更寂靜了,薛靖瑤緩緩蹲下身子,雙手環膝,豎着耳朵聽遠處的動靜。她聽到那裏嘈雜起來,有幾聲兇狠的“追!拿下他們!”

之後又是幾聲槍聲。

她不可控制的全身發抖,雙眼緊閉,頭死死的埋在膝蓋裏。這時候就算讓她跑,她都沒氣力了。想到這裏天高皇帝遠,估計就算是引爆一顆炸彈都不會有人來管什麽,何況槍聲呢。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薛靖瑤猛然提起精神,躲到Brian之前和她說好的地方,偷偷窺探來人是敵是友。

“Lindsay!”人未到聲先至。

薛靖瑤趕緊出來,看到4人匆匆歸來的身影,她舒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舒順呢,Brain就接着道:“David受傷了。”

她趕緊朝魏晉看去,果然,他左手捂着右臂,夜色下也看不清他什麽表情,聽不清他喘息的厲不厲害,她沖到他身前,卻手該往哪放都不知道,她沒學過醫,經過今天又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他的世界,現在忽然看在他受傷,她只感到手足無措。

“沒事,擦傷而已。”魏晉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反來安慰她。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兒。”平時不太出聲的John忽然提醒道。

幾人迅速趁着夜色穿梭在叢林中,薛靖瑤在出發前只和魏晉說了一句:“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魏晉笑笑,感覺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們過了午夜才坐上了車,此時魏晉右臂的衣袖全部被血給浸透了,Brain一上車就給魏晉包紮,車上沒有備麻醉類的藥物,就算有,他們在外也不會用,所以全程魏晉都是咬牙忍下來的。

他自己沒什麽表情,薛靖瑤看了卻哭了,那種只流着眼淚卻不出聲的哭,等魏晉注意到時,她已經淚痕滿臉了,偏偏一點聲音都沒有,跟小貓一樣,只刺得他心裏痛痛的。

魏晉騰出左手來,輕輕拂過她的臉頰,想要抹幹淨她的淚水,不想手指卻被薛靖瑤騰地抓住了,她邊掉淚邊親吻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直把魏晉親的心裏又癢又痛,最後連眼眶都熱了。

“點子不準,這回我們攤上大事了!”Brain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簡藏會處理的,我們直接回京城。”魏晉攬着薛靖瑤的肩,輕聲說道。

“那塊地方得趕緊停止開工!”Tom插嘴補充,“的确将要變成世界級的遺址了。”

他一上車就在對比GIS給出的信息,那斯特古猿的确是真的,這個若是曝光,全世界的目光都會聚集在這個地方,還挖什麽礦啊,什麽醜事都得揭出來了,怪不得那些人聽到他們是考古人員會聞之色變。

“通知這邊的轄區公安應該沒有用,越級報吧。”魏晉撥通簡藏的電話後提到這一點。

“好。你們真像打雜的,什麽都做。”簡藏聽完公事後調笑道。

“嗯,下次你來。”

“……”

古猿(4)

連夜回到京城後,魏晉被送進了一家私人診所。那外立面看起來很普通的診所,一走進去,特別是上了二樓,立馬就能讓人感覺出它的不同來---技術高貴、收費昂貴~就比如剛才他們進門前都是需要驗證碼的一樣,這裏接待的都是身份特殊的病人。

同行的諸多人都各有事物先前離開了,再說他們把魏晉留給薛靖瑤也感覺非常理所當然,畢竟就親密度來說,女友自然是比同事更為親密的關系。

手術進行到淩晨的兩點多才結束,直到那燈滅了時,薛靖瑤還是感覺有些失真,她整個人已經有些麻木了。

魏晉是自己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的,這和先前薛靖瑤預想的躺在病床上、罩着呼吸機推出來的情況有太大的不同,導致她看到他的時候還有點懵。

據Tom講,那子彈是生生穿過魏晉的手臂,根本就不是他自己說的擦過而已,估計連肱二頭肌都被撕裂了,唯一幸運的是,沒有碰到骨頭。

薛靖瑤看着他的右臂被包的嚴嚴實實,看起來就跟骨折了一樣,頗有些觸目驚心,于是她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合适了,問他痛不痛,他一定說不痛,那除了這個,她還能說什麽呢?

而魏晉總能準确無誤的捕捉她的情緒變化,看到她站在那邊默然無語的望着他,他就知道她的腦子裏大概在糾結些什麽了,随即就彈了彈她的額角,直到她回過神來,手捂着額頭嘟嘴瞪他,他才笑道:“走吧。”

兩人沿着診所那蒼白冷寂的甬道徑直前行,原本落後魏晉半步的薛靖瑤,上前用雙手包住他的左手,用力捏了捏,像是在傳遞力量,魏晉低頭笑睨了她一眼,遂把手掌收緊。

薛靖瑤低着頭走路,看着自己的鞋尖,努力保持着和他同樣的步調。她不知道他對她那突如其來的濃烈感情是怎麽回事,她懷疑過、甚至抗拒過,但終是抵不過看到他受傷時的心痛---她憐惜他……這真是件再糟糕不過的事情!她可以喜歡他、迷戀他,但憐惜,就是愛上的前奏了……

“今晚住我家?”魏晉大拇指緩緩磨蹭着薛靖瑤的手背,把她的心都撩得陣陣發癢,她縮了縮手,立刻被他給拉回來了。

“……”住你家……開什麽玩笑

“嗯?”尾音慵懶的上揚。

薛靖瑤聽了心微微一顫,接着開始嗯了啊的東扯西扯,後來賴不過了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嗯,那個,我覺得我可以住賓館。”

“研究所邊上沒有賓館,你每天一大早打的過來?還是說讓人接你上班?”魏晉不緊不慢的問道。

看她一臉猶疑的樣子,魏晉笑言:“放心,我們分房睡。”

“……”不分房難不成還同床……

“就算同床我也忍得住。”他賤賤的補充道。

薛靖瑤暗恨,眼珠子一轉,醞釀好感情後,緩緩擡起頭來時已經是柔柔弱弱加上嬌嬌羞羞的樣子:“我當然相信你了~”---一臉的信賴和傾慕。

見她如此,魏晉有些恍惚,曾經的她也是這樣,小狐貍一般的狡黠,想要騙人的時候必定是擺出最乖最可人的模樣,別提有多能忽悠人了。

魏晉的出神,薛靖瑤自然看在眼裏,不知怎的,她感覺有些不好,他像是在透過她看別人。她撇撇嘴,心裏暗道:不管!反正現在人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想通後,她一把揪住魏晉的衣袖,笑着打了個哈欠,“還不趕緊帶我回家?困死了~”

魏晉聽了眼眸一亮,随即有條不紊的啓動車子,滑入漫漫夜色中。

薛靖瑤剛洗了頭發,還沒幹,裹着浴巾立在鏡前分頭路,她喜歡中分,也不愛繁瑣的劉海,一直都是幹幹淨淨的露着額頭,長長的頭發散下來,發梢有些自然的微卷。她不愛吹頭發,但到了冬天總是沒有辦法不吹的,于是就草草的把濕發吹了個半幹。

他家沒有身體乳,薛靖瑤有點不習慣,想着在京城許是還要待一段時間,還是需要買的,其次,換洗的衣服也不夠用……

她坐在床上列着shopping list,屋外傳來了敲門聲,薛靖瑤看了看手表,3點半,他還沒睡?她趕緊下床,赤着腳一踮一踮的跑跳着去開門,果然是他。

手上端着一杯騰着熱氣的牛奶,魏晉在她開門前嚴肅正經的面孔在看到她還衣冠不整的樣子後,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微妙,他努力把目光集中在她鎖骨以上的部位,卻架不住自己強大的餘光掃描……

魏晉握拳抵在嘴邊,咳了兩聲,道:“牛奶喝了。” 語畢的同時,牛奶也遞到了她跟前。

薛靖瑤盯着他瞧了一會兒,直把他看得別過頭去、耳根都隐隐發紅,她才緩緩伸手接過牛奶杯,借着喝牛奶的動作掩去嘴角的笑紋。

他真的太可愛了!!他會對她耍帥,故意露處性感的肌膚來誘惑她,所有的動作都行雲流水,再風流不過了。可現在,對着她身着浴巾時的反應,又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來的毛頭小子。如此的反差,真是太有意思了,不是麽?

其實女生裹着浴巾在宿舍走是很正常的事情,薛靖瑤住校的時候,洗澡出來就經常迎面撞上前來女生宿舍的美國男生,人家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這也的确沒什麽大不了的~露個肩膀露個腿的,有必要遮遮掩掩的見不得人麽?

魏晉也是在美國念得大學,這種場景應是見得不少,何以會如此嬌羞?這種反差萌,可以說真的是很得薛靖瑤的心!

她咕咚咕咚的把牛奶喝完,然後把空杯子塞回魏晉的手心,勾唇對他一笑,道:“晚安~David.”

緊接着“啪”一聲,幹脆的關上了門。

被關出門外的某人黑線,抿了抿唇,“咚咚咚”,又開始敲門。

這一次沒兩秒薛靖瑤就開門了,她一臉的疑問:還有什麽事嗎?

魏晉看她這樣無知的表情,黑臉了…… 而薛美人就更加迷茫了……她剛才做了什麽嗎?

兩人眼神PK了很久,最終魏晉敗下陣來,無奈的道:“good night kiss……”

他的表情活像她家三毛索取抱抱時的模樣,薛靖瑤頓時有些破功的想笑,雖然忍住了,但眼裏的笑意還是滿滿的溢了出來,魏晉見了又要黑臉,薛靖瑤抓緊時機一個踮腳,右手勾過他的脖頸,左手輕撫他的鬓發,湊上前去吻住了他的嘴角,有一下沒一下的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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