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若是夢願不醒
四季中哪個季節最孤獨,你說是冬季,我沒有反駁,但也不認為你是對的。
風游沒有回家,在蘇馥瑤的家裏睡了一夜,床頭的夜燈微微亮,就像淩晨升起的小太陽,他似乎遺忘了他現在和曾經不一樣了。
沒有拉窗簾,早晨是被太陽曬醒,昨夜的酒精促使了早上的頭疼,手指按摩着太陽穴慢悠悠的拿起手機,無數個未接來電都來自聽一個人——陳許晨,他的女朋友。
“怎麽了?”
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麽,他沒有選擇回撥,只是淡淡的發了條短信,穿着拖鞋從卧室到廚房冰箱,冰箱放着牛奶和馥瑤吃剩的半個黑森林,這應該就是他的早飯了。
冰牛奶配上冰涼的黑森林,叉子挖上一點蛋糕放入口中,有點過甜,但他不讨厭這種滋味,莫名的孤寂對面差了一個托着腮無所事事的臉。
他認出那個她身邊的男人,附近琴行的老板,虎視眈眈的饞了蘇馥瑤多年。他知道聯系到他幾乎輕而易舉,只要和前臺說找老板有事,然後裝作着急的樣子就可以輕易得到。
風游給楊烨打過了電話,手指叩擊着桌面,等待是漫長的,三分鐘後楊烨接起了電話:
“找你有事。”
“在外地旅游,不在。”
“冰美式”蘇馥瑤在手機裏面喊,楊烨下意識的回到“成!”
“你在哪兒?”
“麗江”
他迅速挂掉電話,神态游離。
“楊烨,誰啊?”
她把美式遞給他,手裏捧着熱奶茶,坐在他對面滿眼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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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一個學生吧,問我什麽時候能回去。”
“真不懂規矩,不知道外出不辦公嗎?”
楊烨呵呵的笑,點頭認同。
蘇馥瑤裹着白色鵝絨大衣,看着窗外漫天的大雪,麗江下雪是極為難得的,恰好被他們碰上,寒冷,游玩似乎必須在延遲,電視機播報天氣預報近幾天可能還會有雪。
店裏二人相對而坐,邊吃邊商量着回程,二人不約而同的決定回去,理由呢很簡單,雪太大了,酒店不如家裏,蘭州至少有太陽。
蘇馥瑤托着腮看着外面的雪,眼睛轉移到了楊烨身上,表示自己出去一下,偷從包裏拿出女士香煙和打火機,走出外面站在雪地的點燃了火苗,她吐出煙圈,動作娴熟,雪地裏的紅光格外顯眼。
她想起那個在她宿舍樓下偷拿着賣菜阿姨的喇叭大喊她名字的男人,她隔着窗戶看到了,靜默,宿舍的好友硬拉着她下去看看,男人遞給她一個日記本,随後快速跑走,留下人群的一聲聲“哇哦”,上面寫滿了他的愛慕。男孩相貌俊郎,家底殷實,和他在一起不管旁人怎麽看都算她蘇馥瑤高攀,蘇馥瑤翻動藏滿男孩心思的日記,記得好笑,她很想撕碎那本所謂的暗戀日記,但教養告訴她不能這麽做。第二天她把日記原物奉還。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你應該選擇我的。”
她忘了他的臉,名字也被抛之腦後,不是健忘的人,但對于不重要的人或事,記憶總會像走馬燈一樣一閃而過。而且,她想忘記那段殘酷的回憶。
愛不能辜負,所以她不做那個得而不愛的人。
後來那個男孩聽說她喜歡聽歌為她學了吉他好像後來還開了琴行,暗戀的日記從未停止,她不是笨女孩,你或許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你覺得我這人怎麽樣?”
蘇馥瑤撥打了風游的電話,給她一支煙的時間吧。
“很好。”
“當女朋友怎麽樣?”
“不錯。”
她滅了煙,咳嗽了兩聲,用挑釁的語氣說“當你的呢?”
随後迅速挂斷了電話,她不想聽到拒絕,在嘴裏噴了口噴不留任何煙味,走進了店。
“等久了吧?”
“等多久都行”
自然的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奶茶,被燙到舌頭,擡頭對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有一絲慌張,立馬起身去店裏要了杯冰水遞給她緩解。
“謝謝”
習慣下意識的道謝,她看着他把奶茶奪過在另一個杯裏的倒涼,上一次這麽對她的是爸爸。
“我們去買點什麽禮物吧?空手回不太好吧?”
乘着出租他們去了麗江一家有名的禮品店,蘇馥瑤不倦的把玩着一枚翡翠指環,看得出她的喜愛,看到價格咬咬牙買了下來,冰種的翡翠好看極了,襯的手指白皙。
她把如今手指上的指環取下戴上新的,楊烨走上前取走她那顆舊的,戴在手指上,孩子氣的伸手給她看。
“看,很合适我!”
沒等蘇馥瑤回話,他繞到蘇馥瑤身後給她戴上了自己脖頸上的項鏈,俯身在她耳根說“就當是交換,我不會讓你虧。”
她不懂他為什麽對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這麽好,她也沒有去問。
退了酒店,結伴乘火車回蘭州,回時天早黑了,他紳士把她送到家門口,溫柔的說晚安。
他帶走了她的過去。
蘇馥瑤看了日期,才發覺明天是風游的生日,她什麽都沒有準備,但并沒有手足無措的感覺。把行李随手一扔,去拿牛奶,這是她的習慣,每天晚上一盒牛奶,助眠效果極佳,也許是心理作用。
她躺在床上手機扔到一邊,就那麽安穩的睡了一覺,明天要麽得到一個愛人要麽失去一個朋友。
第二天一覺睡到十點,被敲門聲吵醒,不耐煩的開門看到的是風游的臉,她依靠着門欄,擡高下巴,努力讓自己鎮靜。
“你回來了?”
他把她拉到懷裏,她想掙紮卻被抱的更緊,只得示意他進來再說,她幾乎是被他抱到沙發上的,最後的姿勢是很尴尬的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面朝着他,他摟着她的腰,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她,就像老虎看見小鹿。
風游松開摟她腰的手,把她的手拉過來,想取下她那顆指環,卻發現不一樣了,那顆是純銀的,這顆是翡翠。
風游很疑惑的看了看蘇馥瑤,他輕吻她的臉頰,“瑤瑤我愛你。”蘇馥瑤狠狠掐了下她的胳膊,生疼,這不是夢。
她想說她也是,結果喉嚨裏卻只說出了“那她呢?陳許晨怎麽辦?”
“我昨天分手了,第一時間就來找你,我已經你不會回來了,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親愛的,你昨天是跟我表白嗎?”
聲音軟綿綿的,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她摸了摸他的頭發,帶着安撫的意思,像只應激的小貓,她喜歡他霸道溫軟的模樣。
“那...我可以下來了嗎?”
她想,如果時間真的能聽見,多希望能停留在現在啊...,哪怕這是夢讓她一直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