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諾爾,優利塔快回來了吧?我聽說他最近可是立了大功,帶着自己的小隊攻下了星盜的母艦,受到了第二軍團長的重用呢。”

食堂裏,卡蘇一邊洗菜一邊同諾爾閑聊。

“真是了不起啊,我看星網上全都誇你家小雌蟲呢。這麽看起來,優利塔前途無量啊。”

“重不重用都是次要的,蟲沒受傷就行。”

諾爾嘆口氣:“他總是喜歡走險棋。我看星網轉播,那炮彈幾乎就是擦着身兒過的,要不是他反應快,小隊之間配合得好,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見着他活着回來。”

“我看以優利塔的軍功,這次回來的晉升儀式上怎麽不得是個上校?當了上校後就好多了,不用次次上場拼殺,你也不必總是擔驚受怕了。”卡蘇安慰道。

他朝諾爾眨眼睛:“優利塔一個月後就該跟着軍團回來了。你都兩年多沒怎麽見過他了吧?怎麽樣,小別勝新婚,是不是特別激動特別期待?”

諾爾笑道:“那是當然。也不知道他現在又是什麽樣子了。”

細算下來,在優利塔去前線的兩年八個月十二天裏,他只見過優利塔四次,還都是通過終端打的視頻。最近的一次離今天也有四個月了。

正常來說,軍雌每半年就會有次探親假。但優利塔去的不巧,正好趕上星盜來襲,前線戰事吃緊,于是便一直未歸。

随着戰鬥愈發激烈,前線越來越緊張,每次優利塔和諾爾聯系往往是說不到兩分鐘就要挂。

關于前線的局勢,優利塔不願意告訴諾爾太多。諾爾只能通過星網上的戰況轉播和新聞了解情況。

越了解諾爾越覺得心驚,每天都要翻看一遍陣亡名單,生怕優利塔的名字哪天就出現在名單上。

有時軍部會從前線運回來一些重傷者,他也常常去看,從第一只軍雌被擡下星艦一直看到最後一只,确認沒有優利塔的臉後,心裏是既慶幸又憂愁。

他如今每到周末會自願去康複中心,給那些從戰場下來的軍雌做飯治療。閑下來的時候就去病房中打聽優利塔的情況。

剛開始,幾乎沒蟲認識優利塔。但半年後,諾爾就能從一些軍雌的口中聽到優利塔的事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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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這些零星碎片組裝起來,逐漸拼起一個殺伐果斷、有勇有謀的軍雌形象。

後來又過了半年,一些前線的報道上也偶爾會出現優利塔的名字,他逐漸成了戰場上一顆冉冉而起的新星。

有許多蟲都來找諾爾祝賀,可諾爾卻愈發睡不着。因為伴随着優利塔名字出現的,往往是非常危急的情況和境遇。

在他和優利塔不多且短暫的通訊中,優利塔的聲音永遠都是充滿活力,回答也永遠是都很好,自己沒事。哪怕偶爾說起自己受的傷,也不過是鐵片劃傷了手指或者走路崴了腳。

諾爾在康複中心從戰場下來的蟲那裏了解到了前線的危險,知道優利塔的傷定必不可能這麽簡單。

在戰況最激烈的時候,優利塔整整有二十四天沒有聯系諾爾。

于是諾爾又動了上前線的念頭,可遭到了萊亞的強烈反對,連曾經幫過他的蘭迪也拒絕了他,讓他安心待在家裏,不要冒險。

為了分散諾爾的注意力,萊亞還把自己的小蟲寶塞給他照顧。

回想起這兩年多來的提心吊膽,諾爾呼出一口氣。所幸這種難熬的日子再有一個月就要結束了。

“伯伯,你今天怎麽這麽開心呀?”小蟲寶摟着諾爾的脖子,奶呼呼地問道。

“因為有一個安安的小伯伯馬上就要回來啦。”諾爾笑着捏捏他的小臉蛋,“安安今天在幼兒園乖不乖呀?”

夏安是萊亞和凱的小蟲寶,今年兩歲半。凱忙于軍務,萊亞自己又是個粗心大意的,于是把夏安丢給諾爾照顧。

好在夏安又乖又甜,招蟲疼得很,諾爾帶起他來很省事。

諾爾每天上班前送夏安到幼兒園,晚上下班後去接他回家,聽他講自己在幼兒園裏遇到的趣事。

這個軟軟的小團子在很大程度上撫慰了諾爾的焦慮,諾爾很寵他。

“我可乖了,老師還給了我小餅幹!”夏安撲閃着大眼睛,“那個小伯伯會喜歡安安嗎?”

“當然啦,我們安安這麽可愛,誰會不喜歡呢?”

“那安安也要去接小伯伯!”

“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接他。今天晚上給你做糖醋魚吃好不好?”

“好!”

.......

第二軍團返程的日子終于到了。

一大早,諾爾就抱着還迷迷糊糊的夏安來到了港口。

他站在最前邊,看着一艘艘星艦降落,艙門打開,軍雌們從星艦上有序走下。

港口此時已經擠滿了前來接親的蟲,時不時有歡呼聲和哭泣聲響起。

夏安覺得吵,把頭埋進了諾爾懷裏。諾爾給他帶上連體衣帶着的兔耳帽子。

他很快便看見了優利塔。他正站在埃德裏克身後。

諾爾遠遠地注視着他的身影。

優利塔變了許多,不僅長高變壯了,那張總是笑着的臉此時滿是冰冷。

他身上的青澀氣息被肅殺之氣所取代,舉手投足之間有了上位者的氣場。

若不是那張臉還有些熟悉的模樣,諾爾還真有些不敢認。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優利塔還是原來那只黏蟲的蟲。

看見諾爾後,優利塔的眼睛瞬間亮起來,身上的冰冷在一瞬間消失殆盡。諾爾似乎能看見他身後不存在的尾巴搖個不停。

他小跑着跑到諾爾面前,一把将他摟進懷裏:“哥哥,我回來啦!”

“好啦好啦,歡迎回來。讓我看看你。”

諾爾擔心擠到夏安,費力地推開優利塔,細細端詳着這張好久都不見的臉。

真的是長高了啊,他居然都要仰視優利塔了。

皮膚黑了點,五官完全長開,又在戰火中染上了些滄桑和淩厲。

優利塔笑得眼不見眼的,伸手捧着諾爾的臉,和他額頭貼額頭:“哥哥,你看我是不是變得更帥了?”

諾爾感受到貼着自己臉的那雙手的粗糙,又看見那手上細小的疤痕,心裏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優利塔慌了神,手在諾爾的臉上擦拭着,見眼淚沒有停下的趨勢,慌亂中朝他臉上親一口。

他怎麽覺得優利塔變得有些流氓了呢。

諾爾漲紅了臉,又看見優利塔身後的埃德裏克等蟲:“你幹什麽呢,長官們還沒走呢,這樣子成何體統。”

優利塔完全不在意:“管他們幹什麽,我們可是合法的。哥哥,我都快想死你了,你都不想我嗎?”

說着伸手又要抱諾爾。

這時,諾爾感到懷中的夏安似乎醒了,忙用一只手撐在優利塔胸前,低頭示意:“等會兒。”

優利塔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發現了諾爾懷裏抱着的兔子。

“哥哥,我都多大了,你怎麽帶只兔子來接我。”

優利塔以為這是諾爾帶給他的毛絨玩偶,語氣中露出點兒嫌棄,手卻很實誠地去接那只兔子。

“哎等等...”諾爾還來不及阻止,自己的懷裏就空了。

哇,這兔子個子不大,倒還挺沉,少說也得有二十斤。

優利塔感嘆着,忍不住在手上掂了掂。

突然,他感到自己手中的兔子似乎扭動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他把肥兔子翻過來,對上了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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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到了雙開門,但其實只要不過于誇張,我覺得雙開門真的很帥啊哈哈哈

不太會寫戰場上的事,所以就都略過了,反正也不重要。希望我的時間過渡不要顯得太僵硬(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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