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時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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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調的棕褐色染發劑用了三分之一，水果糟蹋了不少，但牛肉面做得很失敗，好在肉還剩下一半，齊微毫不在意地吃完了那碗味道糟糕的面，用抓來的小熊貓娃娃做禮物鼓勵他明天再試一次。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朋友。耐心，溫柔，浪漫，少年氣與成熟感并存，讓人不由自主想在面前變得柔軟，也想用一切對他好。

吃完後後，齊微接了個電話，表情詫異又複雜，高深莫測中夾雜着些許幸災樂禍，他主動對葉棠交代行蹤。

“夏凡昨晚摔破了頭，輕微腦震蕩，我去醫院看看他。”

葉棠點頭，表示會把剛剛換下來的衣服洗幹淨烘幹，明天帶去學校給他。

齊微本能想敲打這個不識趣的小狗，但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沉郁地走了。

他走後，葉棠抱着衣服反省了好久，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麽。

醫院的單人病房裏，夏凡正指使齊微把窗戶給他打開，雨好不容易停了會兒，風還是呼呼地吹，齊微打開透了個氣，又毫不猶豫給他關上了。

“怎麽回事？”

齊微記得，昨天夏凡并未喝多。

“當狗養太久，一時大意，忘了他還有狼性。”夏凡撥弄着手腕上的玉珠，意有所指，“狼又怎麽樣，我說他是狗，他就得是狗。”

齊微勸不動夏凡關于時九的任何事，夏凡也同樣勸不動齊微。

“諾，你要的東西。雖然是四年前的是，但幾乎沒怎麽查，好像有人把這樁醜聞故意放在那裏。”

齊微接過，說了句謝了，翻看之後，神情可怕得連夏凡都隐隐擔憂。

他不喜轉移話題，也知道齊微的現狀，轉而談起了另一個話題：“你真的不準備出國了？準備了一兩年，把父母都瞞過去了，又是你喜歡的專業，說不去就不去，會不會太可惜？”

齊微沉默，片刻後，他問了夏凡一個問題。

“你曾經說過，你跟時九第一次見面，你為他擋了鋼管，他卻一個酒瓶敲在了你頭上。你後悔嗎？”

後悔對他一見鐘情，不擇手段嗎？

“不。”

“我後悔。”齊微說，“我昨晚在想，我為什麽沒有在第一次對他感興趣的時候就去接近他。白白浪費了這麽久。”

讓他多遇了幾個人渣。畢竟葉棠一滴淚，就能讓齊微受傷。

“那行吧，恭喜你，成功加入高考大軍。”夏凡笑了聲，扯着頭上的傷口疼得嘴角一抽，須臾，冷汗爬滿後頸。

“媽的，小狼崽子，下手還是這麽狠！”他罵了句，瞥見齊微半眯着眼瞧他，鄙夷嘲諷，惡意滿滿，“滾滾滾，給老子把窗戶打開，趕緊滾。”

齊微出去的時候迎面撞上時九，雨又開始下大，他站在雨珠迸濺的長椅旁，一身黑衣，沒有打傘，在慌亂奔逃的幾個人中格格不入，一眼就能看出突兀和不自然。

他像一只惡犬，矛盾又兇殘地仰望着，主人的方向。

擦肩而過的時候，齊微下意識回頭，時九聲音嘶啞，在雨中被敲打得支離破碎。

“十七歲的時候，我的世界也只有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