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情正濃
若是要回憶一生最最美好的日子,春水不會把九歲之前身為将軍獨女受盡百般寵愛和呵護的日子擺第一位。那些和宋漫貞映月軒中安寧不受外界幹擾的日子才是最最讓她歡喜的。
故國覆滅之後的這八年多來春水從将軍之女堕入青樓,無論身體亦或是精神上都飽受痛苦。她自殘的痕跡依舊留手腕之上,身體上的傷痕和腿上的破瘸更是任憑多久也無法忘懷的傷痛。她愛慕之根本不把她放心上,這些苦痛層疊一起讓她無數次地想要輕生。所幸,她最終還是活着,活着就會有好事,慢慢前進總是會有所不同。宋漫貞身邊的春水再回憶那些痛苦,竟有些時過境遷之感。想到乾沐青,春水心中亦不會悲傷,她來到宋府已有半年之久,再想起那個曾經喜歡過的,已像是一位故。
春水不知乾沐青為何會指點她進入宋府,或許乾沐青得到了秘聞知道宋漫貞尙世。難道是她憐憫春水對宋漫貞一片真心?不可能,乾沐青不會是那麽大方的……看來其中必有緣由。只是不管別心中懷得是怎樣的鬼胎,現春水已然和宋漫貞重逢,過上這般安逸的日子也算是一種福氣了。
就算曾是青樓女子,沾染一身的風塵之氣,又或者身體殘缺,宋漫貞瞧着她的眼神卻是依舊。
春水見過這世态炎涼,也明白性本淡薄,但是宋漫貞卻是一個不同的存。春水知道宋漫貞年紀尚小,往後她會有怎樣的改變尚不知曉,只是現站她面前這個她溫暖又親切的正是她覺得世間依舊美好的所有。
一盆熱水,宋漫貞讓春水坐椅子上,蹲到她的身前,将她的長襪脫去,将春水白皙嫩足擡起,慢慢地浸入水中,為她洗腳。
“漫貞,不必如此……”那水中的熱度迅速傳遞到了春水的臉龐中似的,春水拽着宋漫貞的胳膊想要把她拉起來。
“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這段時間手不方便,照顧一下又如何?”宋漫貞不起身,雙手握住春水的腳,輕輕地揉捏。春水低着頭不知該說什麽,只是凝視宋漫貞的面龐,心中被幸福之感塞得滿當當。
宋漫貞幫春水的腳擦幹,穿上今日親手為她縫制好的長襪,雙掌壓自己的膝蓋上對春水笑:“等手掌的傷好了之後就輪到來服侍了。”
春水點頭,瞧着那雙潔白的長襪,的确柔軟:“居然會做女紅,倒是出乎的意料。”
宋漫貞坐到她的身邊道:“哪裏會做這些事情,都是映月軒憋得實難受,跟鳳兒學的。”鳳兒就是住映月軒邊上的那位丫鬟,“她手巧得很,什麽都會做。閑着無聊的時候就會去找她聊天。本是想和她讨論書中趣事,可惜她八歲就被賣作丫鬟,一字不識。就問她會些什麽,她說她只會服侍,見她為縫制衣衫,就讓她教。一開始只是繡些手絹,後來慢慢的就會縫制襪子了。穿着是否舒服?舒服的話再讓鳳兒教縫制衣衫。日子也熱了,看都沒什麽衣衫,給縫制點夏季穿的薄衫。”
春水道:“做這些事情都沒功夫看書習字了。”
“不會,每日十二個時辰,看書習字也會倦的。正好可以做些衣衫,陶冶性情。以後們就此過二生活,也無需再依靠別。為做飯,為制衣,正是要這般侬侬。”
春水捂嘴笑道:“這小鬼,說什麽侬侬,也不害臊。”
“都這麽熟識了,還有何害臊可言?”宋漫貞年紀小,這句話本是玩笑之言,但聽春水耳裏卻是另外一番味道。春水扭捏一番,低聲說:
“漫貞說得也是……,已說了要服侍一輩子,自然……想要如何也是答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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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麽?”
春水臉燙得很,不去瞧她,提高聲音道:“沒事!當沒說過好了!”說完便起身推開屋門跑了出去。宋漫貞不知她是何用意,為什麽突然生氣,只怪自己愚鈍不知道做錯了什麽惹春水生氣,趕緊追了出去。
映月池上波瀾不驚,正似一面巨大明鏡,天地開闊,夜色妖嬈,春水置身其中正雙手背身後瞧着她。
“漫貞……”春水輕輕地喚她,嬌滴滴的聲音池上蕩開,傳入宋漫貞的耳朵裏,舒服無比。
宋漫貞走過去拉住春水的手,只感覺那軟綿綿的觸感從指間傳來,酥麻的感覺憑空而起,從指間慢慢爬入她的心中,瘙癢難耐卻又碰不着抓不到,當真難受。
宋漫貞右手撫摸春水的臉龐,想讓春水擡頭,春水雙手緊緊拽住她的左手,緊張得心撲撲直跳,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擡頭看看。”宋漫貞的聲音有些顫抖和沙啞,春水感覺到了,聽她的話擡起頭來,宋漫貞烏黑的眼眸之中除了一輪明月之外,就只有春水的臉龐。宋漫貞吞咽一下,唇慢慢靠近過來,一絲絲地,離春水越來越近……春水只是瞧着宋漫貞的臉,并未閉眼,那純真的姿态讓宋漫貞最後一刻停了下來。
春水疑惑地看着宋漫貞,宋漫貞想到她曾經因為嫉妒春水和乾沐青的親近而沖入臨水閣對她無禮,但是春水極其抗拒,想來她這種烈性女子應當對這等情-事無甚興趣。上次是頭腦發熱,這次宋漫貞決意不要再因為自己的情-欲蠢動而輕薄了春水。
宋漫貞想要放開春水,脖子卻被春水環住,還未反應過來,唇就被春水被吻住了。
春水微微踮起腳尖親吻宋漫貞,宋漫貞環住她的腰穩住她的平衡。兩雙唇瓣互相揉碾,春水的舌探入宋漫貞的齒間,宋漫貞有些驚詫,卻很快張開貝齒,舌尖和春水的向接觸,很快就被春水纏上。春水的情意從舌尖溢出,繞着宋漫貞的舌糾纏。宋漫貞被她吻得渾身發軟,身子燙得厲害,雙臂自覺地把春水的腰際摟得更緊。
“還未明白嗎……”春水氣息不穩地依附宋漫貞的身上,“如果願意,一切都可以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