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36-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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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溫暖和煦，遼闊的天空是漫畫裏的碧藍，海島上風大，裹挾着樹木和海洋的味道迎面吹來，喬伊望着看不到邊界的海面，久違的感到了快樂。

銀色的柔軟發絲被海風吹亂，碧色的眼瞳與海洋相映得彰，青年隽美的臉上揚起一抹笑，純粹的讓邢宇韓覺得抓不住。

他很久不曾這樣笑過了。

明媚，恬淡，自信，風吹在他的衣角上，像親昵地邀請。

然後喬伊看見了他，那笑就變了味，由一杯清水變成了烈酒，處處透着勾引和誘惑。

“今晚只有我們兩個人，好嗎？”

邢宇韓冷着臉不說話，喬伊愣了兩秒，收起笑意，面無表情又問了一遍。

“喬伊，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除了自由。”

“哦，我想要你……”

也痛苦一回。

未完的話淹沒在相交的唇齒之中，喬伊摟着邢宇韓的脖子，笑着讓他抱自己去完成婚禮。

紅毯從海岸鋪到了海島深處，綢帶，鮮花鋪陳在兩旁，樹上的飛鳥驚掠而過，屬于《愛之夢》的鋼琴曲緩緩流淌，喬伊在這場見不得人的婚禮中聽到了獨屬于愛情的浪漫幻想。

他問邢宇韓記不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晚宴上，喬伊彈了這首李斯特的名曲，用來示愛。

邢宇韓看他笑靥如花，心裏微微動容，喬伊愛他，他也可以給他同等的愛。

花童，牧師，使者很快出現又消失，邬桓看喬伊把戒指戴在邢宇韓的手上，像看一場荒誕的戲劇，他以為是兩廂情願修成正果，結果是粉墨登場自欺欺人。

他想問喬伊，又自覺沒有立場，想離開，又不甘心如此。

喬伊挽着邢宇韓的胳膊，問邬桓能不能為他談一曲，他想跟先生跳舞。邬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突然之間他覺得喬伊變得陌生起來。

“邬桓，不是所有人都會是最初的樣子。我不會，你的諾諾也不會，你接受不了這一點，你的愛永遠是負擔。”

喬伊輕聲說，碧色的眼眸眯起又放松，裏面不知是痛苦還是憐憫的情緒一閃而過，“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希望日後你也能如願。”

邬桓彈了一曲《夢中的婚禮》，倪諾和喬伊的身影反複在他腦海中閃現，夕陽下衣飾規整的兩個人踩着樂點，翩翩起舞。

喬伊說，他的愛是倪諾的負擔。

不知名的情愫把他們折磨得面目全非，每個人都是自己的負罪，愧對最初的那個可以坦然說愛，坦然接受愛的自己。

現實無力又讓人疲憊，邬桓無法反駁，也無法接受，他在夕陽中彈完那一曲，跟喬伊喝了杯酒準備離開。

“喬伊，希望你，開心。有事記得找我。”邬桓盯着他，想看這場婚禮帶給他的是裝的快樂還是真的滿足。

“快走吧，島上沒有網，我給你發了封郵件。倪諾，說不定在碼頭等你。”喬伊送他上船，又跟管事的說，他等會要去潛水，留一套救生衣，讓他們等兩天再來接。

晚間的海風吹着很舒服，喬伊在岸邊向邬桓揮手，淺淺地笑着，白色禮服上別了一支鮮紅的玫瑰，斜陽的輪廓下越發襯得他動人心魄。

邬桓卻心裏發慌，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他想，可能他太大驚小怪了，也可能是想倪諾了。

倪諾到了碼頭才發現自己被喬伊騙了，那一刻他腦中一直繃着的弦一下子斷裂，他說不上那是憤怒還是慶幸。

Tina暗自松了口氣，她看着倪諾在岸邊吹海風，撿起老板剛剛手裏掉的盒子，不知道是虛驚一場還是劫後餘生。

她開始反思，為什麽沒有早些給老板找一個私人助理，為什麽要自己來淌這趟渾水想來想去只能怪邬桓，他比自己這個助理都像助理，公差私差，只要老板出差，沒人能跟他搶，為此公司裏還有些閑話。Tina決定回去就把那些人排個表，依次讓他們跟老板出個差，真是不出差不知道人間疾苦。

兩人一個站着，一個蹲着，碼頭上出人意料的安靜，平時跳來跳去啄食的鳥雀都不見了，風似乎也被困住，海面上波紋越來越大，周圍出現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

在這種異樣的平靜裏，倪諾感到前所未有的壓抑和本能的危險。

像是某種動物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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