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玫瑰莊園(9)

那浮腫的人臉貼在薄膜上,能清楚的看到口腔中呼出的熱氣在薄膜上形成了厚重的白霧,被水泡腫了的五官擠作一團,看起來分外惡心。

游宣下意識的揉了下手臂,掌心已經冰涼的有些僵硬,帶着讓人難以言喻的寒意。

“你看到了……什麽?”

那人逐漸靠近,已經完全沒有黑色的眼睛貼在薄膜上,朝着游宣的方向蹭了過去,嘴裏不停發問:“是你想要知道的東西……是吧。”

游宣皺眉,再也沒了和這惡心的生物耗下去的耐心。

他直接擡手,拿起旁邊的那個木凳,幹淨利落的甩在那浮腫屍體的臉部。

堅硬的凳子瞬間破碎。

屍體碩大的身軀詭異的晃動了幾分,卻又很快穩住了身形,籠罩全身的薄膜收縮了幾分,将那一節一節的肥肉輪廓淋漓盡致的展現在了游宣面前。

“你想知道寫日記的人……是怎麽死的嗎。”

“他是被他親生兒子按着頭……泡在水裏,在那花池裏足足泡了四天四夜,直到屍體浮腫才被傭人發現,從水池裏拎了出來……”

游宣下意識的看向那模糊到近乎辨別不清的五官。

泡了四天四夜……

這難道眼前這個東西就是筆記的主人?

“是。”

霍華德伯爵慘白的臉上露出了絲詭異的笑,“就是我。”

一陣寒意瞬間順着脊髓蔓延至頭頂,游宣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木凳,戒備的看着對面那渾身上下下都透着些許陰冷的霍華德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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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生兒子,那就不是薩麥爾,那麽他日記中所寫到的變成惡魔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下一秒,這浮腫的人就開了口。

“你好像很想知道……關于薩麥爾的一切。”霍華德說。

游宣眯了下眸子:“你能看懂我在想什麽。”

就是這簡簡單單一句話,讓眼前的屍體喉嚨滾動,從喉間溢出些許尖銳且難聽的笑聲。

“你很聰明。”霍華德那渾濁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這人,“作為獎勵,我将給予你看見過去的權利。”

游宣舌尖抵了下牙關。

幾乎是瞬間,眼前的所有畫面全部消失。

本來身邊那豪華的黑白會客廳像是某種逐漸褪色的畫片般,失去了顏色,游宣怔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出現了面巨大的落地鏡,鏡中空無一物,安靜到近乎詭異。

但下一秒,水波狀的漣漪在鏡面中散開。

滿是血腥的畫面緩緩出現。

那是古堡的大門,在大門處那鋪滿了紅毯的臺階上,站着道身穿華服的身影。

少年有着神秘且優雅的黑發黑眸,在這滿地猩紅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高貴,他站在最頂端,面無表情的睨着下面所發生的一切,那漆黑到極致的眸底甚至看不到一絲情緒。

畫面中,三具屍體正躺在距離他不遠處的樓梯上。

他們似乎在臨死前十分想要靠近少年,甚至就連手都不甘的停留在半空中,十指歪曲的弧度有幾分詭異,他們死相各異,卻都難看到了極致。

那體态最為闊綽的男人渾身上下還是**的,脖子上有着極為明顯的灰黑色禁锢的痕跡,而旁邊那金發碧眸的青年胸口則插了一把利刃,利刃從背後穿過,将他脆弱的心髒徹底貫穿,鮮血浸潤了胸前的每一寸肌膚。

而那身穿禮服的婦人則瘦骨嶙峋,原本圓潤飽滿的臉頰消瘦的不成樣子,露在外面那幹枯的手猶如喪屍般,滲人到了極點。

而站在最高點的薩麥爾只是睨着下面的慘狀,那精致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甚至沒有憐憫。

他似乎早已看透這悲劇背後所隐藏的所有黑暗,漆黑到極點的眸子很輕的眯了下,任由這群貪婪到極致的人姿态醜陋的躺在地面,永遠也無法觸及到他們眼前就存在的東西。

三個人,一個死于貪婪,一個死于**,而另一個死于自身。

游宣看着那道蒼白的人影站在古堡的大門中,心髒不由得抽痛了幾分。

他親眼看着那氣質矜貴優雅的少年被所謂的迷信逼成了眼前這幅冷到極致的模樣,為了成為他們口中所謂的“神”,薩麥爾不知道究竟承受了多少。

他興許連自己曾經的名字都忘了。

在被帶來古堡的第一天,薩麥爾就有了這個名字,直到一切塵埃落定,他才想起來有關于自己曾經的一切。

薩麥爾擁有極其令人驚豔的名字。

他很輕的擡了下指尖,指尖上不知道沾染了屬于誰的鮮血,或許是他自己的。

這個安靜到極致的少年視線落在門上,在那裏寫下了被自己遺忘在記憶角落中的一切。

薩麥爾就站在那裏,看着眼前染血的兩個大字,視線恍惚中似乎看到了刻在腦海最深處的記憶,那些亘古不變的畫面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而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孑然一身。

他叫謝啓。

他從來就不是所謂的伯爵二公子薩麥爾,而是真真正正的謝啓。

——

系統的藍色提示在面前響起。

【《玫瑰莊園》怪物圖鑒已激活(1/4)】

【怪物名稱:伯爵】

【激活獎勵:20000積分,已分發至任務者賬戶,請注意查收】

【任務一:解開薩麥爾霍華德的身世之謎】

【已完成進度:100%,獎勵已分發至任務者賬戶,請注意查收】

游宣站在鏡子前愣了許久。

他心髒抽痛到厲害,近乎無法呼吸,他彎下腰,費力的喘着氣,如同針紮般的痛苦順着心髒直達腦海。

游宣垂在身側的那只手無力的蜷縮了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緊握成拳,掌心那一片慘白中泛着些許的烏青。

他說不出來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麽感受。

從第一天見到謝啓開始,游宣就意識到他有些不對勁。

他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沒想到,謝啓在他面前隐瞞了關于他的一切。

游宣阖了下眼,連呼吸都是微顫的。

驟然,眼前的鏡面消失了。

游宣詫異的睜大了眸子,視線一片模糊,甚至就連眼前純白的畫面都看不大清楚,視線仿佛在瞬間被某種不知名的生物蒙上了層詭異的黑霧,讓他近乎失明。

随即,他雙腿一軟,無力的跪倒在地上,膝蓋和地面碰撞,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巨大的危機感籠罩而來。

幾乎是在剎那間,游宣五感盡數被剝奪,整個人仿佛被人丢進深不見底的暗淵般,無法感覺到任何器官的存在。

鋪天蓋地般的無助感瞬間襲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游宣咬緊下唇,擡手狠狠地在手腕上劃了一道。

血液頓時噴湧而出。

他就連皮肉被撕裂的痛苦都無法感知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耳邊驟然傳來了陣聲音。

塑料薄膜在地面摩擦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入腦海,吵的讓人心悸。

“你現在很好奇,我是怎麽做到的,對嗎。”

屍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不需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我可以看到你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麽……當時那本日記,和你所渴望的東西有着最強的聯系,于是我将它給予你,給了你所想知道的一切,作為報酬,我即将收走你的生命。”

游宣阖上了眼。

在這只剩下聲音的一片死寂中,他想到了些極其重要的東西。

一樓所擺放的那十二尊雕塑有着不同的名字,作為所羅門七十二魔神的代表,它們同時也會擁有相對應的能力。

比如第四魔神的降頭術,第四十四魔神的剝奪感官,第四十六魔神的操縱屍體,以及第七十一魔神的洞察人心。

……

後三者的所有能力加起來,正好造就了他的現狀。

居然一下子被激活了三尊雕塑嗎……看來确實是出了什麽大事。

謝啓……沒事吧。

在五感盡失的狀态下,他完全判斷不出來自己現在到底身處何地,只能憑借本能摸索着周圍的一切,游宣撐在地面上的指尖用力的收緊了幾分,骨節處都十分明顯的泛着白,手背青筋暴起,連帶着整個手都是顫抖的。

“我不會把命随随便便交給你。”

游宣緩聲道,聲音很低:“我還要去找一個人。”

第四十六魔神附身在他耳邊低語,是道沙啞幹澀的男聲:“你确定你還走得掉嗎?”

第四十四魔神将指尖落在他的頭頂:“我已經帶走了你所有的感官,這即将成為我的所有物。”

第七十一魔神身上帶着異樣的香氣,她聲音輕柔,帶着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量。

“你即将成為我們三個的祭品,為此榮幸吧,這将會為你帶來無上的榮耀。”

游宣死死的咬住了舌尖。

一片純白的空間中,三道若隐若現的灰色身影将那跪在地上的人團團圍住,它們形态各異,身上穿着黑色長袍,帶着死亡的氣息守在游宣身邊,時刻等待着收割他的生命。

惡魔最擅長擊垮人心。

它們将會在人最脆弱的時候,将它們所需要的東西從人類身上拿走。

比如生命。

游宣跪坐其中,腰杆挺的筆直,他始終沒有低下頭,只是安靜的合着眼,任由垂在身側的手臂汩汩湧出血跡。

魔神們蠱惑的聲音不時在周圍響起,所開出的報酬都極具誘惑,它們盤踞在那裏,像是在為自己的獵物做最後的送別。

純白的空間卻突然多出了條漆黑的裂縫。

璀璨的金光從縫隙中走出,那是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少年,眉眼精致到像是神話中的塞壬海妖般攝人心魂,唯一與衆不同的是他那雙湛藍色的眸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逐漸被黑色覆蓋,黑色煙霧從那道被他親手撕開的縫隙中冒出,帶着壓迫感極強的死亡氣息。

那是就連魔神都會為之忌憚的可怕之物。

謝啓趕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在不遠處的游宣。

男人安靜的垂着頭,依然穿着那身深褐色大衣,溫柔的不成樣子。

身下卻已經是一片刺眼的猩紅,他腰杆挺得筆直,并沒有要倒下的意思,五官的位置盡數被模糊到近乎看不清的薄膜覆蓋,讓他感覺不到任何聲音。

謝啓眸子緊縮了幾分,剎那間,所圍繞在游宣身邊的三大魔神被股不知名的力量彈開。

它們龐大的身軀重重的砸在牆面上,口中爆發出痛呼的哀鳴,它們是靈魂體,所承受的一切傷害都足以致命,讓它們痛不欲生。

“我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動我的人嗎?”

謝啓看向那三道模糊不堪的身影,就連那燦金的發絲都有朝着黑色轉變的意思。

他已經氣到了極致。

那個沒有腦子的女人随意打開了他設置的關押魔神們的機關,導致剩下的十一尊封印的魔神亡魂頃刻間傾巢而出,他甚至沒有機會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在他面前為非作歹。

而現在,這群家夥又傷到了他最愛的人。

謝啓近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擡起手,掌心緩緩收攏,那三團魔神亡靈在他手中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被硬生生的擠壓成一團,爆發出陣陣凄慘刺耳的尖叫聲。

謝啓頭頂那豔紅色的系統提示屏幕持續不斷的跳動着,他卻像是沒看到般,忽視了那提示錯誤的大字,再次松手時,那三個魔神已經徹底泯滅在了副本中。

消失的無聲無息。

這純白的空間再度恢複成一片平靜。

謝啓垂眸,看着手中那始終無法褪去的黑褐色焦痕,那是處決亡靈的代價,是會永生刻在身上的印記。

他沉默了許久,将掌心遞到唇邊,用牙硬生生的撕了掌心的皮膚。

鮮血順着手腕流下,謝啓看着那肌膚以極快的速度愈合,直到徹底消失,這才放下心來,緩緩走到了游宣的身邊。

游宣并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他像是被浸在漫無邊際的海水中,無法呼吸,無法看見,無法觸摸到任何東西,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直到慢慢的,眼前出現了陣微弱的光明。

游宣下意識的想睜開眼,眼前卻猛地覆蓋上了層冰冷的掌心。

謝啓那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先別看……太亮了,你承受不住。”

謝啓似乎極其疲憊,就連聲音都沒了往日的那股散漫,他很輕的吸了口氣,冰冷的指尖落在游宣那已經開裂的手腕上,指尖劃過的地方,傷口在頃刻間愈合。

游宣聽到了他的聲音,心髒猛地抽痛了幾分。

謝啓跪在他面前,垂着頭,嘴角帶了些無奈的笑。

“你都看到了嗎。”

游宣抿了下幹澀的唇,聲音很低:“看到了。”

“我就知道。”謝啓緩緩合了下眼,強行壓下了眼底的酸澀,“那種東西,本來我是沒想着讓你看的,我想讓你把我完完全全的當成謝啓,而不是這個副本的主人……我們本來可以好好的探索我所在的地方,但現在看來,這個願望可能實現不了了。”

他唇瓣輕顫着,近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在這時,手腕上卻猛地落下了陣溫熱。

游宣握住他的手腕,力氣很小,動作卻顯得溫柔且堅定。

謝啓怔愣了許久,手卻緩緩落了下來,他就這麽撞進了那雙淺褐色眸子中。

謝啓幾乎是下意識的別過頭去,他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落在別人嚴重肯定會被稱之為異類,金發黑眸,不管怎麽看起來都不像是個正常人。

他有些倉皇的擋住自己一片通紅的眼眶,不讓這丢人的一面展現在游宣面前。

“很累嗎。”

游宣輕聲問,指尖順着那冰涼的手腕滑下,落入掌心,和謝啓十指相扣。

掌心接觸的瞬間,謝啓驟然愣住,脖頸處逐漸蔓延上了抹淡淡的薄紅。

“還……好。”謝啓小聲道,“那個瘋婆子一下子放出了十一個魔神,他們的力量很強,算得上是外面八級副本最終BOSS的程度,我只能勉強鎮壓,但現在……有點累了,可能需要稍微緩一下。”

黑色的迷霧從縫隙中逐漸蔓延出來,夾雜着濃烈的血腥氣息,瞬間遍布了整個純白的空間。

那是縫隙即将崩壞的前兆。

如果在這道裂縫消失前他們無法出去,那将會被永遠的困在這單獨存在的空間中。

這異樣的地方是屬于第七十一魔神的領域,謝啓具有審判它們的權利,卻對他們所制造出來的所有單獨存在的空間無能為力,在空間中,領域的主人就是最強的存在,即使是作為頂級NPC的謝啓都無法打破。

他看着那即将關閉的通道,很輕的皺了下眉。

謝啓起身,看向游宣:“我撐不了多久了,你能走嗎,要是不行的話我背……”

話音未落,頭頂就被人不輕不重的敲了下。

“看不起誰呢。”游宣輕聲道,握着他的手緊了幾分,“走吧。”

謝啓抿了下唇。

他踏入那漆黑的縫隙,即使周圍是漆黑濃郁的霧氣,他卻還是垂下眸子,在看到二人十指相交的手後,耳根有些不争氣的泛着抹滾燙。

這還是游宣第一次主動牽他的手。

謝啓在心底暗罵自己不争氣,卻緊張到連走路都有些順了拐,在這樣的血雨腥風中,他卻還是嗅到了游宣身上那股好聞的木質香氣,讓他幾乎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得到更多。

“什麽時候能出去?”游宣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謝啓愣了片刻,別過頭去,試圖用發絲遮掩住紅的滴血的耳垂,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大概兩分鐘……那個地方藏得太深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話音未落,那股木質香氣就貼近了。

游宣輕輕擡起他的下巴,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唇縫,他垂眸看着眼前這個連眼圈都紅了的金發少年,聲音放的很輕。

“足夠了。”

吻就那樣落了下來。

謝啓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樣,就那麽呆愣的被吻了許久,唇瓣處異樣的溫度讓他幾乎不敢相信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直到脆弱的牙關被輕輕舔舐了下,他這才回過神來,眸子驟然睜大了好幾分。

“發什麽呆?”游宣問,“這種事還需要我教你?”

謝啓側臉燙到快要燒起來,他合上眼,笨拙又固執的回應着。

周圍是漆黑一片,他們甚至連對方都無法看清,卻又在這極度詭異的漫天血霧中做着最親密的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被驅散。

熟悉的毛毯質地再度出現在腳下,游宣垂眸看着眼前這人,稍稍側了下身。

謝啓也意識到現在再也不是那渺無人煙的漆黑通道了,他垂着頭,下意識的抿了下唇,泛着粉紅的唇瓣此時水光潋滟,他喉結輕顫了下,吞咽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空間內響起。

游宣自然是注意到了,輕擡起他的下巴,問:“把什麽給咽下去了?”

謝啓愣了片刻。

随即整個人連眼尾都蔓延上了抹異樣的紅。

“我……”謝啓擡手飛快的擦了下側臉,“沒、沒什麽,就是……沒反應過來。”

游宣挑眉:“那需要再來一次嗎,給你反應機會。”

謝啓覺得自己快被撩炸了,有些憤恨的瞪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收斂點,光點火不負責的。好歹我也是這個游戲裏最強BOSS,要是被其它玩家看到的話估計明天我就再也沒有形象可言了……”

游宣笑了下,“什麽叫光點火不負責,你給過我負責的機會嗎。”

謝啓咬唇,本就泛着豔粉色的唇被他咬的多了幾分鮮紅,看起來格外誘人。

正當他想要反駁點什麽的時候,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謝啓下意識擡眸看去。

一樓大廳處那巨大的柱子旁正站着道身影,容貌精致的少女手中那把染滿血的小洋傘已經掉在了地上,薇薇安眼睛瞪得很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她剛剛看到了什麽???

那個脾氣很差的小哥……和那個氣質矜貴的先生……

啊???

薇薇安下意識的擡手拍了下自己的頭,轉過身去,小聲念叨:“怎麽還沒出來,怎麽還沒出來……我相信這是我的幻覺,只要我再看一眼,他們肯定就消失了。”

薇薇安念叨完,顫顫巍巍的回了頭。

那兩人還在原地站着,沒有任何要消失的跡象。

而那個金發少年已經拿起不知道是誰丢在旁邊的長劍,朝她這裏走來了。

薇薇安屏住呼吸,默默在心底給自己畫了個十字架。

她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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