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簾幽夢(9)

過總也不能不回家。

回去的路上,三人閑談:“顧小姐……”

“叫我小阿姨。”顧酒酒仰望骥遠糾正。

骥遠黑線,泥煤,這個顧小姐雖然說話經常能說在點子上,但是百分之百的正常,絕壁是沒有。說她是一個正常人,打死他都不信。

時代的鴻溝啊!

“你說,家裏會是個什麽情況?”

顧酒酒笑:“你不信你額娘的手段?”

骥遠擔憂:“額娘不過是外表看起來堅強,實際上并非如此,如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被新月鑽了空子。”

駱琳點頭:“正是這樣的。”

顧酒酒則是持有相反的看法:“我倒是覺得,并非如此,也許你額娘是一個真正外柔內剛的好女子,但是你們要記住一句話,為母則強,動物尚且能做到,更何況人呢。只要有你們在,她就一定會拿出自己所有能使的心計。你額娘不是什麽都沒有經歷過,雖然這麽多年家裏都順風順水,可不代表她什麽都不懂。為了你們,她一定會做到最好。”

兩人因為顧酒酒的話都有幾分動容。

“我們也會全心全意的幫助額娘。我們也許最大的心願就是彼此都得償所願。”

顧酒酒笑了出來,不過臉上卻并沒有多少笑意:“人生可不就是這樣麽?”

“是啊!”

一時間,骥遠和駱琳仿佛都長大了許多。

果不其然,等回到将軍府,一派安靜,并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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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珠迎了出來:“少爺、小姐、顧小姐,你們回來了。夫人有請呢。”

顧酒酒點頭。

原來雁姬是向他們介紹如意的。努達海也在。

“來,我給你們介紹,這是如意,她是個可憐的好女子,是你父親救回來的,本來救人這事兒就不該圖回報,不過如意堅持要在府裏做奴婢,我們實在是擰不過她,這丫頭啊,自尊心強的很。我想着,如意雖然識字不多,不過也是秀才的千金,如若不是為了身纏疾病的父親,也不會淪落至此。就讓她給你們父親做個婢女。你父親已經同意了,如意也是沒有意見的。這支會你們一聲,免得他日你們兩個犯懵。”

“額娘,我們知道了。”

“如意,這是少爺和小姐。”

“少爺小姐好。”如意微微一福,倒真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氣派。

“這位是顧小姐,是我的義妹。來府裏小住的,我給你安排的房間就在顧小姐旁邊,如果有什麽不妥當,你們也好互相關照一番。”

如意不解雁姬的意思,瞄了一眼顧酒酒,看她豔若桃李,有些納悶,難不成這就是那個隐患?按理說不該啊!

“顧小姐好。”

顧酒酒看她行禮,條件反射的也回了個禮,見她動作這麽标準,連雁姬都有幾分側目,她從來沒看顧酒酒行禮過,現在看着,阿九似乎更像是個大家閨秀。

“叫我阿九就好,将軍府我也不熟,不過有人欺負你,你可以告訴我,我最會打架的。不信你可以問将軍。”

努達海有些尴尬。泥煤,這是什麽力氣啊。是個姑娘嗎?

如意恬淡一笑,努達海有些迷茫,仿若看到了新月,真美!

“好了好了,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雁姬一直維持笑臉,等所有人都離開,她靜了下來。

甘珠來到她的身邊:“夫人,咱們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

“是啊!”雁姬看着門口的方向,呢喃:“甘珠,你說阿九是個什麽來路?”

甘珠不解:“顧小姐不是異族嗎?雖然之後我們沒有再次問過,但是我很肯定她那日說自己的族人不是這個發型。”

雁姬擡頭看她:“你看她剛才行禮的動作。如果沒有經過訓練,絕對不會那麽精細的。就算是駱琳,出去也未見得能做到。而且她完全是條件反射的行為,越是這樣,越是讓我看不懂了。”

甘珠也疑惑,許久,大膽假設:“主子,你說,所謂的自己族人,是不是指蒙古那邊?你看,其實很多線索都能看出來的。顧小姐力氣很大,不是都說那邊的人力氣大麽。還有,她說男子發型不同,蒙古那邊确實和咱們發型不同的。”

“如果是蒙古人,為什麽不直說呢?還有她的動作,那種條件反射太讓我在意了。”

“會不會,會不會,阿九小姐的身份并不低?我知道的,她有許多的銀票。”

說到這裏,連雁姬都有點吃驚了:“去年就聽說,蒙古那邊要送一個小公主過來和親,不過這事兒一直沒有成行。皇上寵着貴妃,這事兒也暫且擱置了,你說,你說阿九會不會就是這個小公主?什麽二十七歲,根本就是糊弄骥遠的?”

甘珠一聽,驚到:“夫人,您這麽一說,真的是大有可能啊,如果蒙古那邊要送人過來,不可能不教她規矩的,所以阿九小姐的規矩才那麽好。可是你看她又有許多的習慣和我們不同,正是因為她來自蒙古的關系。”

兩人越說越覺得是,雁姬停下話音:“行了,這事兒不要在讨論了,既然阿九不想讓人知道,咱們也不能拆穿她,說不定她根本不是什麽尋人,不過是,不過是……”

“逃婚!”甘珠接到。

兩人震驚對視。

“這件事,不準對任何人說。”

“奴婢曉得。”

就在顧酒酒完全不曉得的情況下,她已經單方面的別定義為,蒙古逃婚小公主了。阿門!

這邊計劃順利,那邊的望月小築卻不是如此。

新月震驚的将茶杯摔在地下。

“什麽,雲娃,你說什麽?你說什麽?”她淚眼瑩瑩。

“努達海将軍又從外面帶了一個女子回來,說是什麽賣身葬父被将軍遇上的。雁姬夫人很喜歡她的,說她有才情卻又倔強惹人憐愛,還把她分給将軍做婢女了呢。”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努達海怎麽可以要她!不行,我要去見他,我要去見他。”新月就是這樣一個女子,雖然說着什麽也不要,但是只要有一點不順着她的意,她便是要鬧上一番的,雖然

她這種鬧與旁的不同。并不歇斯底裏,可是如若長了,也是讓人有感觸的。

努達海便是如此,他在書房寫字,一旁與新月容貌相似,楚楚可憐的如意在一邊兒磨墨,頗有一番紅袖添香的感覺。

“努達海……”新月啪的将門推開。

如意一擡頭便看到了與她有幾分相似的新月,一個晃神,随即恢複正常。

她瞬間就明白了雁姬的用意,雖然不知道這個女子是誰,不過她仍是轉到前邊,盈盈一拜。

“你走開!”

新月流淚咬唇看着努達海。

“新月?你怎麽過來了?”

“将軍深夜不休息,仍是再此舞文弄墨,想來是新的一婢女,萬分喜悅吧。”

努達海有幾分的不自然,不過随即他又坦蕩起來,他并未做什麽。

“你胡說什麽,不過是有些公務,如意,你起來吧。”

“是。”

如意懂事兒的退到了一邊。

新月恨恨的看了如意一眼:“努達海,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讓她下去。”

如意看努達海。

“這是新月格格。你先下去。”

“是。”雖然表面平靜,但是如意心裏卻明白了一切,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努達海會大膽如斯,怪不得雁姬夫人要找她,原來,将軍竟然是與寄居于此的新月格格有勾搭,虧她先前還懷疑那個人是顧小姐。

奉旨撫孤,結果确實這樣的結果,也難怪雁姬出此下策。

想到這裏,如意略微撇了下嘴角,看來大戶人家的生活,未必如她想的那麽美好,各種肮髒龌蹉也是充斥其中的。外表義薄雲天的人竟是如此,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如意并不留下,規矩的離開,不過才剛轉完,就見将軍府的大小姐駱琳端坐在窗下,雙手杵着臉頰,似乎在聽牆角。

如意一陣惡寒,不敢多說,連忙低頭離開,泥煤,這個将軍府,這是太詭異了有木有!

怎麽看起來都那麽不正常呢!

駱琳知道如意看見她了,不過她并不當一回事兒,甚至連瞟都不多瞟如意一眼。她倒是要聽聽,這個新月又要說什麽蠱惑她阿瑪!

雖然阿瑪錯了很多,可是阿瑪終究是她的親人,這個新月太壞了!

86、、

“努達海,你太傷我了。你是喜歡上別人了嗎?你喜歡上這個如意了嗎?”新月哭的不能自已。

“新月,你就是這麽想我的?我沒有,一千個一萬個沒有。新月,為什麽你不能相信我?顧小姐來的時候你懷疑我,如意來了你又懷疑我。如果不是看你們兩個那麽相像,我怎麽會注意到她,進而救了她?新月,我的月牙兒,你不是最善良的嗎?你不是最愛我的嗎?為什麽要懷疑我,為什麽要否定我?”

“我怕,我怕極了,我怕她取代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這怎麽可能,新月是沒有辦法可以取代的,月牙兒是獨一無二的……”

新月擡頭,直接wen住了努達海。

努達海沒有想到新月會這麽做,兩人抱在一起,許久,糾纏在了一起,聽到屋裏沒了聲音,駱琳疑惑的透過窗縫往裏看,就見兩個人正在癡纏的激烈擁wen。當即她就呆住了。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竟然能夠如此的罔顧倫常,虧她還不斷的為父親找着理由。

原來,一切都是假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見努達海擁着衣衫不整的新月離開。

駱琳看着兩人離開,冷哼一聲。

駱琳知道了這件事兒,雁姬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殊不知,自從知道了他們的事兒,雁姬就對府裏更加嚴格的掌控了起來。

她冷笑着看着窗外:“真是一對不知廉恥之輩。”

甘珠在一旁也是極為氣憤,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都知道,不能大意。

“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

雁姬勾起一抹笑容,終于知道了麽,終于懷疑了麽!

“我現在就過去。”

老夫人近來身子不太好,也極少出門,聽見雁姬進門,老夫人咳嗽了幾聲。

不過倒是也和藹:“雁姬來啦。來,到額娘身邊坐下。”

雁姬笑着過去:“額娘身子可是好些了?”

其實她每天早晨都要過來看望老夫人的。這大半夜的老夫人将她叫過來,可不是單單的閑聊。

“好多了。你這麽盡心盡力的伺候,我如何能夠不好?”擺了下手,老夫人身邊的嬷嬷婢女悉數出去。

“我這人老了,覺少,睡不着,聽說你也沒睡,便喊你過來,想着咱們娘倆說些體己話。”

雁姬看着老夫人,勉強笑:“行啊,媳婦兒伺候您睡下。”

老夫人搖頭,她定睛看着雁姬,許久,問道:“雁姬,我把這個家交給你,你給我管好了嗎?”

“雖然也有些小問題,但是額娘放心,總是沒有大事。”

老夫人語氣變了:“沒有大事?還要出多大的事兒你才會說?雁姬。你還要瞞我到什麽時候?你說,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努達海和新月格格是怎麽回事?”

雁姬仍是不動聲色的笑:“額娘說到哪裏了,咱們是奉旨撫孤,哪裏有怎麽回事呢?額娘可不要聽了別人的閑言碎語,如若是讓我知道哪個人胡言亂語,定要打斷她的狗腿。”

雁姬說話間有一瞬間的狠厲。

老夫人眯眼看她:“雁姬,你不要不承認,我都知道了。這件事兒,你有何打算?如今可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老夫人瞄着雁姬的神色。雁姬心裏一片凄涼,這就是她照顧了二十多年,處處服侍的盡心盡力的老夫人,關鍵時刻,她一樣是不會幫着自己的。

看她今日這般的試探自己,怕是就很希望自己能夠為新月讓路吧?

她任性?真正任性的人是誰?

是誰不拿他他拉府當一回事兒?那些都不是她啊。

雁姬看老夫人,誠懇道:“額娘,這件事兒,沒有定論,咱們誰都不能胡說。我想過了,努達海帶回來那個如意才情人品都好,過些日子,我打算将她扶給努達海做妾。至于新月,額娘,不是媳婦兒不容人,那個人可以是任何人,我可以幫努達海納無數的人,但是那個人不能是格格啊!”

老夫人聽說她肯納妾,緩了些臉色,不過還是問道:“格格喜歡努達海,這也沒有什麽嘛!努達海救她于水火,她是個善良的姑娘,自然是會心存愛慕。”

雁姬強忍下心裏的火氣,勸道:“額娘你想,咱們可是奉旨撫孤,如果宮裏知道努達海勾搭了端親王的格格。他們可不會說是格格愛慕,畢竟格格年紀小,怕是不少人便會将矛頭推到努達海身上呢。先前他受了封,外面就有不少人嫉妒,想着算計他呢。努達海回來已經說了好幾次了,我都勸着他凡事小心,如果這事兒傳了出去,必然會被人做文章。而且,皇上說不定還會龍顏大怒,畢竟這不是什麽小事兒。”

聽雁姬這麽一說,老夫人震驚:“這些事兒,你怎麽都沒說過。”

雁姬故作愁緒:“這些事兒,我怎麽敢來讓額娘煩心?今日不過是話到這兒了。而且,額娘怕是不知道,格格,格格曾經被人擄走過很久,外面都有些人謠傳,格格并非完璧,說不定,說不定這事兒是格格在算計努達海呢!從各方面考慮,媳婦兒真是不敢啊。即便是所有的都不談,咱們還要顧及些骥遠啊。如果外人知道他父親如此,将來他如何自處?”

老夫人最是疼愛骥遠,聽雁姬這麽說,點頭:“這話有道理。如若是這個格格在算計努達海,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啊!”

雁姬看她松動,再接再厲:“那個如意姑娘與格格有幾分相似,又是努達海親自将人領了回來,我想着,怕是也有幾分讓格格知難而退的意味在其中,不過這事兒媳婦兒并沒有求證過。畢竟努達海是一家之主,也不是什麽事兒都一定要告訴我的。我這內宅婦人,更是許多都不懂。但是額娘放心,努達海在外面浸yin那麽多年,想來對處理這樣的事兒是極有把握的。”

雁姬故意将所有事都說的似是而非。好像努達海也很煩惱新月的糾纏。

“這個格格,也太不要臉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夫人氣憤。

“可不是嗎?不過媳婦兒想了,也就是這幾日吧,我會找個機會和努達海提一下,最好能将如意姑娘提到妾。這樣格格怕是也會知難而退的。可不一舉兩得麽。咱們他他拉府也能繼續開枝散葉了。”說到這裏,雁姬的眼神兒暗了一下。

“行,這事兒,你們看着處理吧,雁姬,我最是信任你的,不然也不會将府裏交給你,你千萬不能讓我失望。”老夫人拉住雁姬的手。

雁姬感動的點頭:“額娘放心,這事兒,我定然會做的妥當。額娘身子不好,這些糟心的事兒,媳婦兒斷不敢處處拿來讓您憂心,額娘只管等着喝喜酒就好。”

“好好!”老夫人眉開眼笑。

出了老夫人的門,雁姬冷下了臉色。

這就是他他拉府,這就是老夫人,這就是她的丈夫努達海,也許,她這二十多年的付出,在他們看來都是什麽也不值的吧。

“甘珠,讓如意來我的房間。”

“是。”

雁姬勾起一抹冷笑。

“把顧小姐一起請過來。”

“是。”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新月這件事兒,她必須解決,他他拉府,以後必須掌握在她的手裏。

陽光明媚。

努達海趴在桌上轉醒,就感覺到一雙冰冷的小手在撫摸他的臉。

“誰!”一把抓住那雙手,如意臉色通紅的站在一邊,她有些局促。

“老、老爺,我、我、我是想看看你醒沒醒。”

努達海看她如此,也有幾分尴尬。

“無事。”

“老爺,我去給你打水……”說罷,她嬌俏的跑了出去。

努達海将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失笑搖頭,真是個小姑娘,這麽明顯的愛慕,以為他看不出來嗎?

可是他的心裏只有一個月牙兒啊。

他哪裏能裝得下那麽多人。

努達海左思右想,過了許久,才見如意端着水盆回來。

“怎麽這麽久?”

“呃,呃,奴婢新來的,有些不熟悉,老爺恕罪。”如意就要跪下。

努達海這個時候看了她一眼,驚見她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紅。

“怎麽回事?有人打你了?”他變了臉色。

如意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沒有。”

“怎麽沒有,讓我看看。”努達海将如意拉到身邊。就要檢查她的臉。

“努達海,你在幹什麽。”新月傷心欲絕的喊。

聽到新月的聲音,努達海明顯的感覺到如意瑟縮了一下。

“格格,格格,沒事,什麽事都沒有,我什麽都沒說……我……不是,不是……我,我……”如意一副語無倫次的樣子。

新月氣結。

“我不是說了嗎?讓你離他遠一點,你記不住是不是?”

“新月!”努達海見她如此,馬上明白,必然是新月教訓了如意,所以她才會這麽怕。現在她是又追過來發脾氣麽。

“努達海,你兇我?你為了這個賤..婢兇我?”

努達海不樂意聽這樣的話:“新月,你怎麽能這樣說話。如意雖然是個婢女,但是你也不至于說話這麽難聽。我們全家都很喜歡她,你怎麽就容不下她?”

“容不下她?你說我容不下她?努達海,你讓我太失望了。你還記得你自己和我說過什麽嗎?”新月傷心失望的喊。

“格格,格格慎言啊!”如意一副為新月着想的樣子。

努達海感動。

“你閉嘴!”

87、、

如意楚楚可憐的看着新月格格。

“我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jian 婢管了。”這個時候的新月可不管那些身份相同好盆友的話了。

“格格。如意并無惡意,如意并無惡意的。”如意搖頭哭。

“只不過這是将軍府,将軍是奉旨撫孤,還望格格慎言啊。”如意一副很明事理,我為所有人着想的表情。

努達海看她如此,很是感動。還是如意想的周到。

“确實如此。格格還需慎言。“努達海往日裏是不當一回事兒的,但是看今日如意小心謹慎,眼神裏都是介懷。也驚覺,這件事兒并非如此的簡單。

新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努達海,她怎麽都想不到,努達海竟然會向着那個如意說話。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傷心。

“努達海,你為什麽非要如此。你,你太讓我失望了……”新月哭着跑開,努達海正是要追,如意怯怯的扯住了努達海的衣角。

“老爺……”

努達海看如意。

“将軍,如今正是白日,即便是,即便是将軍心疼格格,也還要顧及些身份啊。您也知道,您如此的英明神武,想來外面定然有不少的人嫉妒于您。之前的時候奴婢走街賣唱就聽過這樣的議論。奴婢,奴婢知道您與格格關系好。将她當成小輩,可是外人不知道啊。外人如是聽說了這樣的事兒,難保不傳出什麽更難聽的傳言來。”

努達海靜下心來。竟覺得如意說的有幾分道理。

“你說的也對。”

如意連忙點頭。

“将軍是個好人,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奴婢沒有辦法左右外人的想法,可是既然将軍救了奴婢,幫了奴婢,而夫人又信任奴婢,願意讓奴婢伺候您,即便是忠言逆耳,您不願意聽,可奴婢一樣是拼死都要說這些話的。奴婢斷不能讓外人的流言碎語毀了将軍的前程。将軍有鴻胪之志,外人不懂,奴婢卻是明白的。”

看如意真誠的臉龐,努達海沉默了,是啊,雖然不去安慰新月她會傷心,可是如意說的也對,她的這些道理,都是為他好,全心全意的為他。這樣一個單純可愛的女孩兒,他怎麽忍心責怪!

“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兒,我怎麽可能怪你呢!”

見她臉龐還是有些泛紅,努達海有升起一股怒氣:“是新月打了你?”

如意搖頭,樣子有些溫順:“沒有的,沒有任何人打奴婢。将軍不要錯怪了格格。”

看如意息事寧人,努達海怒:“你就是這麽好,處處不想給人添麻煩。如若不是她,你為何要那麽怕她。我也是浸yin沙場許多年,如果看不出來這一點。”

如意勾起一抹凄苦的笑容:“将軍已經收留如意了,格格千金之軀,不管她做什麽,都是對的。将軍救了奴婢,奴婢一定不會給将軍惹麻煩。許是格格心情不好吧。”

如意這麽一說,算是變相承認了打她的人正是新月格格。聽到這裏,努達海追問:“她為何打你。”

看她不言語,努達海突然明白,這事兒說不定本就不關如意什麽事兒,想來定然是新月看他帶回了如意,過來找麻煩。如果不是這樣,按照故意的性格,怎麽可能去招惹新月呢?

“委屈你了。”

如意哭着搖頭:“沒有關系,不委屈,不委屈的,為了将軍,奴婢願意做任何事兒。我,我……”如意說不下去,掩住了嘴。

努達海一聲嘆息:“你,你這又是何苦。”

“不,一切都是奴婢願意的,不管受什麽委屈,奴婢都甘之如饴。”

努達海看那張臉龐,終于忍不住,将人擁入懷中。

顧酒酒站在門外不遠處的花叢,看着兩人大敞着門,旁若無人的擁抱,又看了一□邊的駱琳。

“這就是你的父親。”

駱琳此時已經沒有什麽表情了。

“只要不是新月,別人都無所謂,別人都無所謂的。”她呢喃。

而此時的新月匆忙的哭泣跑回了望月小築。她就不明白,努達海為什麽沒有追過來。

“雲娃,你去看看,努達海來了沒。”

雲娃一聲嘆息,去門外張望,回來之後憂心的搖頭:“格格,外面并無旁人。”

聽到這個,新月恨恨:“那個如意,我看她就是再打努達海的主意。我不會饒了她,不會饒了她,這個狐貍精,她只會勾引努達海。她以為将軍是可以随意進出的地方嗎?且不說別的,對,雁姬,還有雁姬啊!雁姬那麽喜歡努達海。她一定不會容許別人觊觎她的丈夫。走,雲娃,我們去見雁姬夫人。”

雲娃看她這樣,忍不住開口:“格格,雁姬夫人肯把那麽美的姑娘放在将軍身邊做婢女,說不定本來就是打着這樣的主意,咱們去,合适嗎?再說,您過去說這個,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呢?”

“雁姬那麽愛努達海,她絕對不會這麽做。想來,想來她是沒有想到這一層,畢竟努達海二十多年都對她一個人從一而終,她早就在這方面放松了警惕,沒有關系,放松警惕沒有關系,我會提醒她的。我是為了她好啊。跟身份有什麽關系。”新月并不聽雲娃的,堅決的一意孤行。

雲娃無奈,只能跟着自家主子去找雁姬。

雁姬看着端坐在她面前的新月,心裏冷笑,不過面兒上卻和藹可親。

“格格可是有什麽問題?住的不習慣?”

新月搖頭:“沒有,沒有的,雁姬夫人放心。”

“那不知格格……”雁姬故作不解。

“其實是這樣的,先前的時候,我有事請教于将軍,見将軍身邊多了一個女婢,這女子嬌媚動人,楚楚可憐,我總是覺得,與她有幾分的緣分,就想向夫人讨個人情,不知可否将她撥給我使用呢!”新月臨時改變了方針。

雁姬聽她這麽說,并不意外,她有什麽不明白的,新月過來無非是兩件事兒,要麽是提醒她,要麽要走如意。

“實在是對不住格格了,按理說,格格說的這種小事兒,我哪能不滿足,可是,想來格格也是聽說了,如意姑娘是将軍帶回來的。當時我們可沒讓如意姑娘簽什麽賣身契。如意姑娘倒是個倔強的,非要留下來伺候努達海。我也想了,這麽多年,努達海身邊也沒個人,就沒反對這事兒。想來格格不知道吧。努達海先前已經和我談過了,希望過些時日,将如意姑娘納進門。不是我不幫格格,不過我想着,格格是否多一個婢女,總是無所謂的,而且如意姑娘委實是算不得什麽婢女。”

聽到這裏,新月霍的站了起來:“努達海要納她為妾?”

雁姬點頭:“正是呢,不過還望格格暫時不要說出來,畢竟還沒

确實操辦,如若提前說出來,于如意姑娘的名譽也有些影響。”

新月臉色蒼白,顫抖問:“這是,這是努達海的意思?”

雁姬幽幽嘆息:“可不正是麽!格格也是女人,也該明白,哪有一個女人希望自己丈夫納妾,我也是想着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可既然努達海喜歡,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他提出的,他提出的……”新月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

“我,我有些不舒服,雁、雁姬夫人,我先回去了。”

新月失魂落魄的離開,雁姬看她背影,冷笑一下。

“甘珠,去将将軍找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兒。”

“是,夫人。”

此時的努達海正和如意一起,聽說雁姬找他,有幾分的不耐煩。

“你們夫人就是事兒多。”

不過話雖如此,他還是起身。

如若說原本的雁姬戰鬥力指數是五顆星,那麽現在經過顧酒酒的點撥,她更明白了許多,現在的戰鬥力指數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十顆星。

她并非不會鬥争,只不過在對努達海極端的失望和一雙兒女的失望之下才采取了各種過激的行為。

這次她經過了顧酒酒的點撥,看清了努達海,而一雙兒女又是這麽堅定的站在了自己的身邊,她算是一下子就被燃起了鬥志。

見努達海進門,雁姬連忙迎了上去。

“又有什麽事兒?我那邊正忙着公務。”

雁姬陪笑:“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不過我想着,格格身份不同,這事兒,不能不告訴你。”

“格格?她怎麽了?”努達海馬上正色起來,對新月,他是真心喜歡的。

“剛才格格過來了,說是如意沖撞了她,希望我能夠将如意發賣出去。可是老爺,你也知道,如意的性子溫婉,便是沖撞了格格,也不至于非要如此啊。可格格終究是天之驕女,您看這事兒如何是好?”

“什麽!格格竟然這麽說!”努達海震驚。

“可不是嗎?她還說,最好将如意賣的遠遠的,便是同在京城,她都覺得不爽利。也不知如意到底如何沖撞了格格,格格這般的氣憤。”

“她怎地就如此。”努達海震驚。

“不光如此呢,先前的時候,格格也來找了我,提到了阿九,說是阿九冒犯她,讓我将她攆出門。但是我想着,事情也不算大,就勸了格格,最終格格打消了念頭,也不知怎地。格格就對這些可憐的女子這麽看不順。”

“我看她不是看不順她們,是變着法的找事!”努達海怒。

這有什麽不明白的,其實她們根本誰都沒有沖撞新月,是她故意要找茬兒攆走那些對他有好感的女子罷了。

這個新月,真的是看起來那麽單純善良嗎?

88、、

努達海對新月有了隔閡,而不管是如意還是顧酒酒,亦或者是雁姬等人,每個人都在不留餘地的盡量抹黑着新月的形象。

其實在顧酒酒看來,這新月固然有錯,但是努達海才是那個罪魁禍首,不過這樣的話,她并沒有多說。當務之急,是先将兩人分開。

至于努達海,他是有問題,不過秋後算賬這樣的事兒,也是可以有的。

新月自己不明白,怎麽突然的一下子,努達海就對她冷了下來。

努達海原本自然是喜歡新月的,被那樣一個妙齡女子全心全意的崇拜着,他如何能不動心。可是巧就巧在,有一個比新月還楚楚可憐,比新月還崇拜他,比新月更加善解人意的女子出現了。

她與顧小姐的明豔照人不同,與新月的動不動就哭不同,更是與雁姬那種剛強的女子不同。

她柔弱,可又堅強,她會強忍淚水,會為每一個人打算,甚至從來不計較自己的得失。

努達海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怎麽回事,不過他卻知道,自己陷在其中無法自拔了,他本來自己最愛的就是新月,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竟是遲疑起來。

許是為了辨別自己這份心情,努達海越發的躲着新月起來。

看到這種情景,雁姬說不出個喜怒。

她該高興,可是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高興。她親自為她的丈夫畫了一個圈。而他的丈夫卻義無反顧的走了下去。

同樣的話,她說了便是面目可憎,善妒不賢。而如意說了,便是替他人着想。

想到這裏,雁姬笑了出來。

是啊,這樣的男人,她還留戀什麽呢!

她在努達海勾搭上新月那一刻就該看清了,不是嗎?

……

“顧小姐……”骥遠匆匆忙忙的來到顧酒酒的房間,顧酒酒擡頭看他。

“你要不要這麽亢奮。”

骥遠撓頭:“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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