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塞因被盤問了許久, 不過軍部倒也沒有懷疑到他頭上來,就是問他怎麽會關注到穆青身上的,畢竟穆青看起來真的不怎麽起眼, 唯一值得說道的一點就是為什麽迦岚會選擇他跳第三支舞。
“當時我只是覺得他的穿着有些奇怪,然後也沒有受邀請的标志,所以當下我還是勸阻十、小殿下的,但最後小殿下還是選擇了穆青,我放心不下才暗中跟了過去。”塞因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調查員。
這對于聯邦來說是一件大事, 況且和他的利益也沒有明顯沖突, 塞因沒有必要隐瞞。
調查員推了推眼鏡, 又問道:“當時你和迦岚殿下為什麽會突然出去,而且還突然去了花房。”
塞因怎麽可能把整個事情的原委告訴別的蟲,只說:“當時小殿下好像是有點不舒服,所以才臨時離開了, 可能和誘導劑有關。”
“嗯。要是還有什麽細節遺漏了,請到時候務必聯系我們。”調查員說完就請塞因出去了。
恒星塔內過往的蟲很多,塞因出來的當口就遇上了蟲潮,他如若無事那般想要去找路斐, 但是蟲群的目光或多或少地都落在了他身上,讓他背脊頓生寒意, 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同時也把扣子扣到了最上方的一個, 脖子上的痕跡沒有那麽快消去。
穆青被關押在審訊室, 沒有謝璟的命令他們不能随便審問。
“路斐,他還好嘛?”
而随着塞因的移動, 蟲流也逐漸少了起來, 等他到了審訊室門口, 已經是沒有幾個蟲了。
路斐搖頭, 他看向頭頂上的點點星光,“精神不是很好。”
塞因能感覺到路斐有話想說,他對于穆青的态度...不太一樣,厭惡之中卻多了很多可憐。
可能是相同的遭遇吧。
星野號到了最後一年的時候,已經沒多少蟲了,他們從殘酷的異族戰争中存活了下來,但是很多蟲已經身負重傷,精神損傷也越發嚴重,有一部分蟲選擇留在了那顆星球上選擇自生自滅;還有一部分蟲抱有幻想,覺得回到主星一切都會好。
但路斐很清醒,他就是從主星來的,他是這次遠征中第一個登上星野號的主星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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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不參與蟲們對于主星的讨論,直到後來他和莫爾起了争執之後,塞因才知道他為什麽會選擇參加遠征軍。
路斐和他的雌父姓,因為是雌蟲所以在家族裏并不受重視,他的雌父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雌侍,路斐的等級也不高,在那個家族裏也是受欺負的對象,他不能反抗,一味地忍受讓路斐萌生出了離開的念頭。但是路斐很聰明,他知道突然的離開只會适得其反。
所以他選擇參加了致死率極高的遠征軍。
他确信自己可以活下來。
活下來,他就能在軍部立足,就能夠帶着他的雌父離開那個家族。
路斐對主星并沒有什麽向往,而莫爾不一樣,他從未到達過主星,他腦子裏充滿了對主星的幻想,包括他之後的對象。然後有天,路斐終于爆發了,他們這才知道路斐的過去。
而穆青和路斐很像。
只是他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但的确也是他能夠想到的唯一選擇。
但是塞因并不同情穆青。
“路斐,謝璟元帥有說他什麽時候過來嗎?”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
路斐看了眼時間,“快了吧,他應該會陪迦岚殿下做完檢查再過來,聽說小殿下被找回來之後身體就一直不是很好,也是元帥一直在照顧他。”
聞言,塞因卻是想起了早晨謝璟和他說的話。
就是之前因為強行抑制覺醒期,所以身體才不是很好嗎?
塞因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終端,垂下來眼。
他無法回應十二的要求。
來到主星開始,他就做好了臨時離開的準備。
只是出了一點意外,讓這個時間推遲了。
蟲群突然開始躁動起來,恒星塔頭頂上的星光開始流轉,轉向了一道綠色的星系。
“是小殿下诶,他怎麽會突然到訪恒星塔。”
“他是不是和謝璟元帥一起來的,但是他為什麽會和那樣的蟲一起啊,是碰巧吧。”
“我剛剛見過那只蟲,很普通啊,哪裏比得上元帥啊。”
......
閑言碎語密密的,如同螞蟻啃噬過塞因的身體。
路斐側過頭說道:“別聽。”
琥珀色的瞳仁透過玻璃的折射落在了塞因眼裏。
謝璟很快就到審訊室門口,同時迦岚也來了。
他換了一身簡單的衣服,金色的發絲也被好好打理過了,顯得蓬松可愛,他瞧見了塞因,塞因也看見了他。
“顧然,你先陪一下迦岚殿下吧。等會我會來訓練室裏找你。”謝璟說道,然後叫路斐和他一起去撬開穆青的嘴巴。
能看得出,謝璟應該是有意在培養路斐。
塞因不好拒絕。
去訓練室的路上,迦岚還保持着一定的疏離,但是等他打開了訓練時的門之後,就開始塞因塞因叫個不停。
“塞因,你剛才怎麽不回我消息。”迦岚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精神狀态很好,“對了,你什麽時候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啊,我一只蟲住那麽大的地方好冷清。”
迦岚滿懷期待地看着塞因,藍晶星的生活條件雖然不是很好,但是和塞因在一起日子很簡單,不用做什麽,也不用聽謝璟的唠叨。
好吧,雖然塞因那時候看上去兇巴巴的,可...他知道,塞因是一只好蟲。
“嗯?我住在宿舍就可以了啊。”塞因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搬去和迦岚一起住。
“你不想和我一起住嗎?你不喜歡我嗎?我們之前不也是一起住的,而且和我一起,你就不用擔心你的精神損傷了,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迦岚說得有理有據,他覺得塞因沒有理由不答應他。
“好不好嘛,塞因。”
迦岚伸手勾住了塞因的脖子,踮起腳尖,視線和塞因相對,他看到塞因的水藍色的眼睛,和他夢裏的一樣,有一個上挑的弧度,明明是一個很溫柔的顏色,卻因為眼形卻帶了幾分冷厲。
睫毛又長又密,挂上水珠,微微顫動的時候,又将那幾分淩厲給磋磨掉了。
他将頭埋在塞因的頸窩,和小時候做的一樣。
側過頭就能看見塞因修長的脖頸,上頭痕跡斑駁着,齒痕一個接着一個,絲毫沒有隐退的跡象。但是...自己的氣味卻是淡了很多。
他不喜歡這樣,他喜歡塞因身上有他的味道。
迦岚知道,塞因是個領地意識不強的蟲。
所以他對氣味的敏感程度不高,可能到現在塞因都不知道自己的味道是什麽。
這個認知讓迦岚未免有些難受。
塞因無奈地揉了揉迦岚的腦袋,只說:“像現在這樣不好嗎?”
迦岚負氣甩開了手,別過身子。
什麽叫像現在這樣啊。
如果和現在一樣,那和之前四年有什麽區別。
他已經再三确認過塞因沒有別的喜歡的蟲了,而且這四年塞因都在星野號上,也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別的雄蟲,自己難道不是他的最優解嗎?
迦岚想不明白。
塞因一看迦岚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是又生氣了,走過去捏住了迦岚的臉,附耳說道:“讓我,想想吧。”
艱難晦澀的聲音低沉有力,敲在了迦岚的心頭上。
如果塞因和他住在一起的話,那麽光網上那些難聽的話也會少一些。
他本來就是那麽想的,卻忽略了塞因的想法。
“好吧。”迦岚最後還是答應給塞因一點時間。
聽到這話塞因還是稍微舒了一口氣。
“塞因,你身體怎麽樣啊,謝璟為什麽不給你放個假?還疼不疼...我那個時候意識有些淡薄,是不是弄傷你了...”迦岚調整好心情又關心起塞因來了。
塞因被迦岚的話弄得耳根紅紅的。
“哦,對了,這個給你。”迦岚摘下中指的戒指,在塞因的手中比劃了兩下,最後還是放棄了,“我本來是想給你禮物的,但我好像記錯尺寸了...”
迦岚有些沮喪,他的确給塞因準備好了禮物,是白玫瑰的寶石戒。
但是可能幼年時期的記憶和現在出現了模糊,迦岚之前命匠蟲打造的時候用得還是以前自己拿手記住的尺寸,但卻是忽略了自己飛速成長的事實。
塞因喉頭突然哽住了,純白的寶石戒就在迦岚手中。
可他卻不敢收。
他怕他一收下,就再也走不了了。
迦岚察覺到塞因的躊躇,問:“是不合适嗎?我一直留着你送的禮物。”說着迦岚将挂了四年的玻璃珠拿了出來,他有些可惜的說,“就是之前的繩子有些壞了,我叫蟲換了一根。”
金色的永生花很襯迦岚。
襯的他皮膚如雪,眼似琉璃。
塞因一時晃神,終究還是接了過來。
他緩緩摟過迦岚,心跳逐漸加快,“謝謝。”他在迦岚耳邊說着。
迦岚将手攀在塞因突出的肩胛骨,他記得這裏破出的翅翼在夜晚和自己的骨翼相交疊的模樣。
寶石戒最後還是被迦岚親手挂在了塞因的脖子上。
蜜色的皮膚上出現了自己烙印,迦岚心情卻是格外的好。
他輕輕在塞因臉上啄了一下,說:“歡迎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大家都在說帶球跑?
(明明才一次诶。)
後期送的就不是戒指了,為塞因點蠟。
(一更已發,注意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