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樣又躺了一會，我們一起到洗手間去梳洗一下，這時客廳沒有人，那兩個人的房門都關上了，應該是都待在各自的房間裏。
我弄好後就先回了卧室，在沙發上坐下來，楓卻去了廚房，回來之後端了一個很大的果盤放到茶幾上，坐在我旁邊，這些水果是我們三個之前去買回來的，楓似乎是每樣都拿了一點，看起來很豐盛，而且他将那些蘋果、桃子之類的都去了皮切成了小塊，還用小番茄拼出了一個花邊，很好看。
“給。”他将一支牙簽遞給我，又用自己的那支取了一塊菠蘿送入我口中。
“對了，我想和你說一件事。”吃了點水果，楓說道。
“什麽事？”
“關于你之前說的專輯的事。”
我有些意外他會在這時候和我說這件事，不由得坐直了身體仔細聆聽。
“我自己會做的只有填詞和演唱，其他事情都去要請別人來完成，作曲和編曲那些我并不打算到網上去找，我認識一些我們學校的藝術學院的同學，他們中就有在這方面非常厲害的人，我也讓他們給我推薦了其他幾個人，運動會結束之後我已經開始和他們談作曲的事了。至于混音我想請子赫來負責，上次咱們在迎新晚會上表演的歌也是他來做後期的，他在這方面做得很出色。我的計劃是一共做十首歌，每首用一個月的時間，這其中還要抽時間來做一些其他的事，比如說，各種周邊。”說到這，他看看我，笑笑，“你知道周邊指的是什麽吧？”
我點點頭。其實讓他出專輯只是我的一個想法，沒想到他真的會去做，我腦海中浮現出已經入手的專輯的樣子，想象着也許一年之後就能收到專屬于楓的那張，心裏的雀躍簡直無法言說。
“我想呢，”他的眼裏閃着狡黠的光，頗像不懷好意，“我可以去多看一些專輯的內容，看看他們都有些什麽創意，我就來模仿或者是創新，我覺得明信片、海報這些都是必備的，書簽也可以考慮。說到海報，你知道麽，”他竟顯得很是興奮，“我可以去找小北來和我一起拍呢，他可是知名Coser，也拍過很多海報，我覺得都挺好看的。”
我笑了，他說的周邊我現有的專輯就包括這些，當然還有更多其他的創意，比如Q版手機鏈和徽章，至于陸寧北的海報，嗯，我在知道他是Coser之後就特意買過幾張，确實不錯。
“對，我還要說一個很重要的原則。”楓的聲音變得很正式，我不禁擡起頭看向他。
“這次的專輯我打算做的不少，但一張都不會拿去賣，我只想留着送人，至于那些歌曲我會在專輯做完之後将它們全部放到網上去免費開放下載。”
“……”我還真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為什麽？”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那要是你的粉絲想買，怎麽辦？”
他不禁一笑，“那就，沒事弄個抽獎什麽的，免費送他們吧。我從一開始想做專輯就沒打算過要賣，這樣在設計周邊的時候才會不受拘束，在詞曲的創作上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多好，是不是？”
“……”我想了想，确實如此，這種随心所欲的風格才适合楓，他在藝術上的靈氣不應該被任何東西束縛。
在黎子赫家待了兩天，其實楓正式下廚也就是那天中午而已，黎子赫還是不想太麻煩他，當天的晚飯和第二天午飯都是帶我們到酒店去吃，而早飯是現成的面包和牛奶，只需要楓煎個荷包蛋即可。
周日的傍晚我們就回了學校，我和楓到校內的餐吧去吃了晚飯，又一起待到晚上十點才回了寝室，我躺在床上回味着昨晚抱着他睡到天明的感覺，如今這床上有只剩下我孤身一人，真是極度冷清和不适。
周一這天我能見到楓的時間本就很少，早上頭兩節課下課後我就去圖書館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書，結果就在十一點四十的時候，我收到了他的短信，說中午不和我一起吃了，讓我吃好了飯先不要回寝室，他稍後會到小樹林來找我。
收到這條短信我的心情就是那種很不快卻又無可奈何，我沒有問他原因，只回答說知道了。
從圖書館出來到餐吧的這一路上，我的感覺十分微妙，今天的天氣很好，可以只穿一件長袖單衣，現在因為沒有下課，路上行人不多，顯得格外情景，我卻覺得很寂寞，平時的周一我在這個時間做的事和現在相仿，也沒有人陪，但那是因為我要去先點菜等他下課了來和我一起吃，所以我的心情一直都是豔陽高照的。
我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就在想，似乎在我和他在一起之後也同樣有很多事可以創一個第一次，比如說，我第一次一個人吃午飯，我知道，其實我不應該這麽依賴他，他有事情不能陪我也屬正常，可沒辦法，我的理智再清醒也無法控制我的心不去失落。
吃好了午飯時間才剛過十二點，校園內的學生很多，我想着等楓找我應該也要二十分鐘之後，只得無趣地閑逛一會，然後就向小樹林走去，路上收到了他的短信，說他正在去小樹林的路上。
我到的時候他還沒有到，卻也沒差幾分鐘，很快我就看到了他的身影，在看到我之時就加快腳步，徑直撲進我懷中……
……
再晦暗的心情在她出現的那一秒就變得春暖花開，我緊緊擁抱着他，突然間覺得再無所求。
……
我抱了他很久才慢慢放開，然後他在我耳邊輕輕一嘆，說：“阿陽，今天晚上我也不能陪你吃飯了。”
“……”我的心立時一驚，“為什麽？”
他的身體又向我貼近一些，手撫上我的背，像是在安慰我，“因為我第一首歌的作詞已經完成，即将開始作曲了，我和那位同學約定了就在課餘時間一起讨論，我們都是大三學生課也很少，既然是他在幫我我自然要請他吃飯的，所以可能有一段時間就不能陪你吃了。”
“……”我一時沒有答話。
他說的完全合乎情理，我卻在最初提出要他做專輯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到任何細節，在聽他說專輯即将啓動的時候也只顧着興奮，如今才後知後覺，他要做成并且做好專輯就勢必要用掉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也會因此沒有空來陪我。
我曾經的想法可真傻，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我希望她完成的事，也可以用全部的時間陪在我身邊……
“楓，”我想了很久，終于開口道：“你覺得做專輯辛苦麽？如果辛苦的話就不要做了，我當初讓你做專輯也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只看人家做的東西好完全沒有想到費了多少力，你不陪我我不會怪你，只是我不希望你累到。”話一邊說，心裏就漸漸起了疼痛，我覺得和他健康快樂地陪在我身邊比起來那什麽專輯完全不值一提了。
他笑了：“我不辛苦，我希望這張專輯能做的好好的送給你，希望你不要去看我的名字、只從它的詞曲的角度來評價也是你心目中最好的作品。”
“……”心頭的感觸無法言說，也并不需要任何語言來表達，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前因為他不能陪我而起的落寞全部消失無蹤，我輕輕以面頰摩擦着他的臉，柔聲道：“楓，如果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來找我。”
“你？”聽到我毛遂自薦他似乎笑得很開心，“你會作曲麽？”
“……不會。”
“編曲和混音？”
“都不會。”
“那，我還真的沒有什麽需要你幫忙的。”含着嫌棄的語氣說完這句話，随即卻在我懷裏笑個不停。
我“……”
周一的一整天，楓就是在兩餐飯之後陪了我一會，當然這也和我這一天的課實在太多有關，只是在我晚上下課之後還會陪我一直待到十點的人今天卻沒有出現，又讓我覺得生命中像是失去了十分重要的東西，還好他在睡覺前半個小時的時候還給我打了個電話，我高興了不少。
他真是一個很細心很體貼的人，懂得在人即将步入絕望的時候又給予一點希望，我當真覺得我的情緒迄今為止依然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完全不由我自己做主。
事實證明，我對楓因為有事不能和我在一起這件事的認識還是太淺，因為之後的每一天我看到他的時間都和第一天一樣，沒課的時間越多就覺得越難耐，從來都盼着早些下課好去找楓的我如今卻希望課上得越久越好，省的下了課我就會無所适從。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一個星期，我沒有和他吃過一頓飯，也沒有在任何課餘時間陪他逛街逛校園，周六早上下課之後我又一個人來到了圖書館，這一周時間我不止複習了一遍功課還看了幾本中外名著，真是難得的修身養性。
中午吃了飯之後我又到小樹林去陪了他一會，他每次見到我都會很開心，沒有顯出多少疲累，這讓我安心了很多，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從不會提起他的作曲情況，大概是想等一首歌做完或是專輯全部完成之後才給我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