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尋覓道路
43,尋覓道路
佝偻的男人将院門關上落鎖,獨留下米敬賢一個在關閉的門前止步不前。
“米小少爺,難道你只想對着這沒有前路的道路發呆嗎?”,佝偻男人的話語像晴天霹靂敲擊着他的靈魂。
“你知道我是誰?”,米敬賢的語氣變得顫抖,面對過去他依然渾身發抖。
“晉華城中無人不識你倆姐弟啊”。
“大家都知道姐姐曾是郝家幺兒的侍妾,也知道她也郝三小姐相戀?!”。
“米公子你這是明知故問”。
“對呀,他們也同樣知道,她是「似錦坊」的老板自然誰都惹不起”。
“米家公子,你真是有負你家姐姐的托付啊”。
“此話怎講?”。
“難道你要假裝不知道你家姐姐在離開的時候是多麽的落魄與傷痛嗎?”。
“…………”。
“不要用你的緘默來僞裝自己的無辜,你好自為之吧”。
佝偻的男人就像放棄般看着還在原地的米敬賢,話已至此多說無益,有些東西只有自己發現才有意義。
天空只剩下一輪勾月,只能将小院中的一角照亮,孤獨的米敬賢蜷縮在那個角落裏,努力想要平靜腦海中的波濤洶湧。
遙想總角時候,他的身邊總是被寵溺他的大人和疼寵着他的姐姐包圍,他從來不用去擔心任何事情,即使進入浮華樓,也因着他有着壞心眼的郝家三小姐而從來沒有失去了客人所以日子過得還算舒坦,那樣的地方只要有客人要就是有身價的,但是現在他脫離了樊籠卻覺得無所适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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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偻的男人指摘着他的自私自利,從來就不學無術的自己自诩清高不同流合污,現在看來他也不過是膽小,是的,他實際上清楚的記得他的姐姐是怎樣離開的晉華城,怎樣被那些粗鄙的人卑劣的趕出了唯一的落腳之處,怎樣帶着一身的傷痛去離開晉華城,如果那日之後郝鏡不曾過去尋找,他日歸來,姐姐是否早已失去了與人為善的心态,或者再也不與他有任何的瓜葛。
夏末已經開始有了秋日的清冷,還是夏衫的米敬賢帶着有些寒冷的身體鑽進了硬梆梆的床上。
這樣的一張床曾經的他不屑一顧,也未曾想過是否有人每天都躺在這樣一張床上緩解一天的疲累。
勾月的光芒刺的他的眼睛無法入睡,但是月亮有仿若變成了一彎銅鏡照亮了他的過去與現在。
她看到了在家塾努力想要聽懂夫子說話的姐姐和貪玩的總是給姐姐惹麻煩的自己,每日課堂他都看到姐姐困窘的拿出那寫了一半兒的作業和夫子無奈的哀嘆。
他努力讓自己的腦子忘記姐姐出嫁那日的憂傷的眼睛,與姐姐最近的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姐姐的情思但是他為了他自己的私欲他還是将辛酸的姐姐嫁了出去,就像後來他為了錢與郝壽辰相戀一樣。
回首往事,他發現自己很是混蛋,慢慢的月光的光華讓他的眼睛朦胧起來,進入了昏沉的睡眠之中。
叮叮當當的錘子聲将他從睡夢中叫醒,揉揉還有些暈的腦袋,打着哈欠走出了屋門。
“睡起來了,就趕緊吃早飯”,佝偻的男人一邊敲着木槌,一邊與他說話。
“你這麽大清早的就來回敲,都打擾我清夢了”,米敬賢語帶嗔怪的說着。
“不好意思大少爺,這裏是小民小戶無法為您做到體貼入微的照顧”。
穿着亵衣的米敬賢到嘴邊的話被堵在了嘴邊無法言語。
“大少爺,前廳裏有做好的早餐,如果您收拾好了就請用吧”。
見米敬賢不言語,佝偻的男子只當他是氣在心頭,于是一改口氣恭敬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米敬賢也在反省着自己的行為,于是舀起大缸中的池水舀出來洗漱。
“公子,水不是這樣用的,你那樣使,我這一缸水可都要糟蹋掉了”,佝偻男子嘆氣的說着。
“請先生指教”。
“不用那樣客氣,叫我聶烜就好”。
“那聶烜你教我如何使用這院中的東西吧”。
“只要你想學我自然都會教與你的”。
“嗯,我都會認真的學的”。
“去你屋中去個臉盆過來吧”。
米敬賢高高興興的領命向自己的屋中跑去,從屋中翻箱倒櫃尋找那個鐵盆。
只是無論他怎麽尋找都不曾找到。
“聶烜,我找不到啊”,米敬賢在屋中大聲的喊着。
“我要的是一個黃色的木盆”,聶烜在院中回應。
“哦,知道了”。
聶烜在院中聽到屋內瓶瓶罐罐掉落在地下的聲音,看來下面他這個老師又有東西要教裏面那個學生了。
帶着一頭汗水的米敬賢拿着一個新漆的木盆出現在小院子裏。
“聶烜是這個嗎?”,米敬賢大聲的喘着氣。
“你屋裏是否已經找不到一件完整的東西了?”。
不說是也不說否,接過米敬賢遞過來的木盆一舀子一舀子的往木盆裏加水。
“皂莢給你,先洗洗吧”。
大缸旁邊整齊的擺放着各種洗漱用具,鐵絲上面挂着一個嶄新的布巾,用手摸去上面還帶着暖暖的太陽的味道。
“謝謝你”,米敬賢感激的說道。
“我幫你也就幾日,以後就該你自己來弄了”。
“是的,我知道了”。
“那今日中午的飯就靠你自己了,今日有我的活計”。
“好的”。
說着話的時間,聶烜早已經将自己的工具準備清楚,一件件的仔細的放到小包中向屋外走去。
“家裏就靠你了”,轉身,聶烜離開了那個小小的院落。
“啊……啊…我……我……知道了”,米敬賢的心一下又一下激動地快速的跳動着,第一次有人叫他看家啊。
只是當他走到院中央的時候才發現太陽早已爬上了天空的正上方,那是是不是為了自己所以才刻意的等到現在呢?!
拍拍自己過熱的腦袋,回去喝一口水,将院中門鎖好,向晉華城中的筆墨市場走去,既然要開始就不能是空話。
晉華的筆墨市場雖然比不上天子腳下的筆墨制作,但是如果國都的要數第一的話那麽晉華城就是響當當的第二名且品質并不比國都要差,因此很多貧窮的文人學子都喜歡到晉華城中購買需要的筆墨紙硯。
進入一家相熟的文具店,在店中細心挑選着需要的筆墨紙硯,不時地拿出一支筆仔細的寫着試着,羊毫筆,狼毫筆,紫毫筆付錢帶出,然後又去另外一家店鋪內選好質地上好的宣紙,從門旁的小盒中拿出鑰匙,打開了那一片新的天地。
院中一片小小的地方上有一塊不大的土地,細細看去,醬色的土地上竟然有幾點綠色。
慢慢的踱步上去,不大的土地被整齊的分成三塊,土地中已經有小芽冒出了地面,仔細的觀察着,心中有了向前進步的力量。
簡陋的桌子上整齊的擺放着筆墨紙硯,米敬賢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空閑去喟嘆自己的起落,只有腳踏實地的向前走才是最實在的。
收起袖管,從屋中走出進入院中打開院門,門外站着郝鏡與他家姐姐。
“姐姐你們怎麽來了?”,盛情的将他們迎入自己的小屋中。
“你姐姐怕你不習慣特來看看”,郝鏡為白似錦帶答。
“我在這裏過得很好啊”,米敬賢從前廳拿來茶壺為兩位姐姐斟茶。
“姐姐過來還有其他事情嗎?”。
米敬賢的眼睛一直都留在簡陋的書桌之上,白似錦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順目看去,那個人正在描繪他的小小的屋子。
“弟弟,你現在對這個屋子倒是觀察的很是仔細啊”。
“今天鬧了很多的笑話”。
“于是想要發奮?!”。
“嗯,所以我現在要苦練基本功”。
“那弟弟你要好好練,我和你姐姐也可以放心的出去了”,郝鏡接話。
“兩位姐姐還要去哪裏?”,米敬賢有些意外。
“我們也是時候回去苒縣了”,白似錦接話。
“還是要回去的嗎?”,米敬賢甚是失落。
“我們也還是要回來的呀”。
“什麽時候回來?”,米敬賢瞬間恢複精神。
“這就要看你姐姐的技藝了”。
“姐姐還有什麽技藝要學?”,米敬賢甚是好奇。
“你問問看你姐姐又去學了什麽?”,郝鏡将問題推給了白似錦。
“姐姐你又去學了什麽?”。
“我去苒縣學習印染技術”。
“姐姐你學的東西也太多了吧”。
“那時候我覺得如果不多學點,回來便無法立足”。
“結果呢”。
“她把我的店面拉到「思情」的管轄範圍內了”。
“這不是很好啊”。
“但我的經營失去了自主權了”。
“你想要我再給你就好”。
“各位姐姐,在這裏與我吃頓飯可好?”,郝鏡故意問道,即使她心中甚是清楚原因。
“喬遷之喜啊”,米敬賢說的很是坦然。
“難道不應該邀請你好心的房東嗎?!”。
“對哦,那我們一起等等他吧”。
天空中的日頭已經開始西斜,藍色的天空漸漸的變成了昏黃的顏色。
郝鏡從外面買來韭菜,雞蛋,土豆,還有清脆的小蘿蔔。
已經開始在廚房裏張羅的郝鏡他們在天開始進入昏黑的時候也未等到主人的到來。
不知這黑色的夜色中是否掩蓋了一些我們看不見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算是隔日更吧,最近真是躺床就可以睡的死死的~豬豬狀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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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看文比寫文舒服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