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６２，勇敢說愛
６２，勇敢說愛
郝家的家宴在前半部分是歡笑，後半部分是感動中度過。
走在小路上的聶烜牽着米敬賢的手舍不得放開。
“聶烜，你抓的我的手很疼”。
漆黑的道路上，兩人謝絕了郝府的軟轎子拉着彼此的手走着，但是不知為何，從來對自己非常溫柔的聶烜今天卻抓着他格外的疼。
“看着博雅我覺得心疼也覺得害怕”，秉承着以誠相待的聶烜慢慢的松了一下米敬賢的手，吐露着自己的心聲。
“你在害怕什麽？”，在歡館做過的米敬賢其實早已明白聶烜的心思，但是歡館的生活卻讓他對情愛之事更加的謹慎。
“我害怕你在經歷過郝壽辰那樣的愛和浮華樓的際遇之後會像博雅那樣無心去愛”。
“剛解脫出來的我确實不想那麽早的去尋什麽情愛”，米敬賢說的很是坦然，聶烜的臉色卻白了一下。
“那我們………”，想要說出來的話硬生生被自己阻斷。
“過去我看過了浮華，現在正在品味平淡，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米敬賢模淩兩可的說着。
自從看過浮華樓裏的紙醉金迷，米敬賢對情情愛愛少了份熱情多了些沉穩，現在的他更加憧憬像他姐姐那樣的相互扶持的愛情。
從城中回到城郊的路程并不算遠，但是對聶烜來說卻變得有些難熬。
再次回到他們的小屋誰也沒有再說話，現在的他們除了最後一步已經完全像個戀人，但是米敬賢心中的結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米敬賢屋中的這張床是應米敬賢的要求重新制作的，因為敬賢說以後這個屋子裏只有兩個人，所以我們要共用一張床。
于是一早起來去了木菜市場，從衣櫃中的一件破舊衣服中取出他存起來的銀錢，懷揣着激動地心情去木材市場選購了最好的木材，雇了一輛大車帶着他抑制不住的歡快心情回到了他的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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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會有與心上人同床的一天，而這一天會随着自己的進度向前推進。
那之後的每天每天，除了出外工作他的全部心思都花在了那張內徑兩米的床上。
每天看着那張床在自己的手中一點點的做出了樣子，參考着米敬賢給的意見認真的在床頭雕花。
在油漆晾幹的一天，那張床進了米敬賢的房間，他至今依然記得米敬賢讓他同住的話。
“聶烜，咱們住在一起吧”，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人就讓他的心砰砰直跳。
雖然那時是因為璃茉的到來才有的現在的狀況，但是他依然在感謝老天給的他那一次機會。
“聶烜，你睡着了嗎？”，已入深夜，難以入眠的聶烜聽到了他以為已然入睡的米敬賢的說話聲。
“還沒”。
“我是否讓你忐忑了？”，米敬賢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還是帶着不安。
“自然是忐忑，因為我害怕你的拒絕”。
“我只是………”，想要解釋，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米敬賢只能支支吾吾。
“敬賢，我和你曾經生活在一個環境中，我懂的”，聶烜一下下安撫着米敬賢的情緒。
“為何我從來不知？”。
“因為我怕你會嫌棄我”，聶烜從來沒有想過他的這件事會在這樣一個漆黑的夜晚講述。
他沒有講話講完，他在等待着米敬賢嗔怪的眼神，等待着他的暴怒和不屑，但是這些他等待的東西卻依然沒有在他的預想中出現，耳邊傳來了米敬賢追問的聲音。
“後面呢？為什麽不說了？”。
“我以後你會對我唾之以鼻”，聶烜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
“我為什麽要對你唾之以鼻？”，米敬賢更是不解，現在的他覺得已經有些無法理解聶烜的思維了。
“因為你已經出了那個銷金窟，而我依然身在其中”。
“說說看你為什麽現在還在裏面吧”，意外的米敬賢坦然的語氣竟讓聶烜身上冒着寒氣。
“我是自己将自己賣進去的”，聶烜在夜色中說起了往事。
無論在哪個王朝，無論在哪個城市，無論哪個街區，總有一群人過着人上人的生活，而與人上人映襯下那幫人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至今的聶烜依然記得母親辛勤勞作的樣子和父親每日流連青樓楚館的日子。
他一日都不明白，父親為什麽總是不待見母親，母親的容貌雖不是閉月羞花，但也算是個姿容貌美，不知那個秦樓楚館中有着怎樣的風情，才讓父親不思歸家。
母親最後還是在郁郁寡歡中猝然長逝，他的父親從此也消失在那片貧瘠的街區之上。
抱着對父親的疑問，他自賣浮華樓，因着長相的普通，在裏面他做着最普通的木匠。
進去的最初歲月，他看到的只有辛酸，漸漸的他看到了那些孩子長大後的驚豔，後面他看到了已經蒼老的父親。
憤怒的他看着落魄的父親不知是該憤怒還是該心疼。
成年的他眼中的父親留下的只有褶皺，他問父親為何對母親不聞不問，得到的回答卻是，他原本就不曾戀過任何女子。
原來，原來……………
原來母親徒有一片真心，卻原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去害一個無辜的女子，他瘋狂的質問。
因為我沒有能力，沒有勇氣去抗争，父親在他的耳旁嗚咽。
于是我的母親就在做你的陪葬！
我是無心的。父親為自己辯解。
那你為何在浮華樓裏流連忘返，聶烜質問着父親。
因為我以為我看到了我的愛情，父親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他是誰，聶烜最後有氣無力地問着。
已經為自己贖身的紅牌倌兒。
用你的錢贖的身？
是。
你是在用母親的錢在養你的所謂的愛人啊！他憤怒的質問父親。
我錯了。父親現在只希望還可以得到兒子的饒恕。
以後你有什麽打算？母親已逝，他不想連父親一起失去。
就像現在這樣吧。聶烜父親似乎放棄了希望。
我會帶你出去的。聶烜當着父親的面立誓。
從此後，他與父親便再無太多言語。
“那你為何對我情有獨鐘？”，床上的米敬賢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
“因為你幫過我”。
“我什麽時候幫過你”。
“母親下葬的時候你給我一兩銀子”。
“我卻已經不記得了”。
“我記得就好”。
當他們終于想要睡覺的時候，天空也開始露白，今日的功課還未完成，他們依然要從想要睡下去的床上爬起來，只是看着彼此的眼神，彼此都帶着快樂的笑容。
關上門，一起去城中吃早點，一起走在路上驅走腦中的昏沉。
只是這一次送完米敬賢的聶烜卻沒有去浮華樓做工，他去到了一個只有他知道的場所。
這裏是一片荒蕪的土地，這篇土地除了埋下那些入土的人再沒有其他用途。
這裏有綠水青山卻被人稱作萬魂山，這裏有聶烜父親與母親的墳墓。
那一塊小小的錐形土包裏埋葬着兩個孤寂的靈魂，即使他們的愛是單向的，但是地下在一起總比一個人孤單來得好。
雙腿跪在土包前，一磕頭，二磕頭，三磕頭。
“母親，孩兒不孝，未能光宗耀祖”。
“母親，孩兒不孝，未能為聶家傳宗接代”。
“母親，孩兒只對那人鐘情求母親成全”。
打掃幹淨的那一塊墓地，忽的吹起了一地的銀錢飄向遠方，好似母親對他的諒解。
“謝母親成全，等他成了聶家人，烜就帶他來看您”，聶烜恭敬的對父母磕頭。
“既然已經想要把我介紹給你的父母為什麽不叫上我來呢？”。
已經收拾停當的聶烜的耳邊傳來了米敬賢的聲音。
“你怎麽會在這裏？”，聶烜很是不解，他明明将米敬賢送到了書院，為什麽他現在會在這裏？！
“我從來沒說過我沒有壞心眼子吧”，米敬賢好笑的看着聶烜呆傻的表情。
“你怎麽會跟來？”。
“我今天逃課，一直跟在你後面”，米敬賢壞笑着。
“那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一字不差的全部聽到了”。
“你……你是怎麽想的？”。
“我尋思了很久在聽到你了你的話之後”。
“那你尋思的結果呢？”。
“我站出來不就是個結果嘛”，這個時候米敬賢覺得身邊的這個人真是可愛，傻傻的任他□□。
“你的答案是？”。
“你自己去猜吧”，愚弄聶烜的時候總是讓米敬賢覺得非常的快樂，所以他覺得讓那個人笨蛋自己去猜去吧。
“敬賢，你就告訴我吧！”，聶烜追在後面哀求。
“行，那我就好心的告訴你吧”，米敬賢突然停下腳步，後面的那個人也撞到了他的身上，鼻子紅紅的，眼睛好不委屈。
彼此的頭發靠在一起，米敬賢的碎發讓聶烜覺得很是癢癢，但是現在他有很重要的話要聽，所以他不會去在意那些閑雜。
“烜，從此以後我不用再交房租了吧”，米敬賢湊到他的耳邊小聲的說着。
“嗯…嗯…”，聶烜使勁的點頭。
“那以後我也是那個小院的主人了吧”，米敬賢繼續在聶烜的耳邊絮語。
“是…是…”，現在的聶烜只會點頭。
“從此我們就是一家人了”，米敬賢将聶烜抱入懷中，萬魂山上他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從六十一章節開始的部分都是番外~感謝大家的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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