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放棄
那服務員在門外徘徊着不離開,他還身兼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不能讓黃敏離開,要等先生過來。黃敏在屋內一個人哭了很久,眼淚幹了,心定了,回過神,看着窗外,才想起孟浩離開時說的:你是我的女人了。你就在這呆着吧!
想占了老娘便宜,不履行承諾?門都沒有,一開始以為你還算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你這個混蛋小人,竟然乘人之危,我昨天怎麽試酒試的自己不省人事?黃敏捶胸忏悔着自己的大意,洗洗澡,就準備去找那混蛋算賬,她發現沒看見自己的衣服,便穿着酒店的睡衣往外走,她剛走出門,就看見剛才推着車送吃的那位服務員,在那徘徊,見着黃敏,他雙手攔了過來,那是一個身材不壯的服務員,他抖着膽子不客氣的說:“那位先生,不允許你,你離開。”
“滾開。”黃敏絲毫沒有打算有什麽淑女風範,她鼓着兩顆大眼珠子,似乎要吃人似的瞪着他,那男人沒見過這麽兇的女人,覺得心裏哆嗦,身子一軟,黃敏甩手就把他推的老遠,黃敏就差一句:老娘是練過的,找死就放馬來吧!雖然她沒說這句話,可是那臨走前瞟的那一眼,充分的說完了這一句話。
她絲毫沒有理會身後那哆嗦的想叫住她的服務員,她邁着步子往前走,迎面而來的有兩個女服務員手裏提着唐娜.卡倫的服裝袋子,一個女服務員說着:“昨晚我幫那女人換衣服的時候,把我吓了一跳,我看她穿的衣服胸部顯得那麽平,沒想到還是很有內容。”
“真的啊?那男人真好啊,那女人醉成那樣都沒對她做什麽,還在隔壁開了間房。”
“就是啊!一早還讓我們去定衣服,給她穿,晚上只怕還要住這裏。”
“真是個好男人。”
黃敏與她們擦肩而過,突然意識到她們口中所說的,似乎和自己有關,她側過臉認真的拉住一個女服務員的手,認真的問道:“你們口中所說的女人,是不是我?”
那女人先是懵了一下,心裏有些嘀咕:真是白天不能說人。她尴尬的點了點頭笑道:“小姐,我們不是故意要議論您的,只是一時感慨,對不起啊!”
“這不是重點,你剛才說,幫那個女人換衣服?”黃敏難以置信的看着她們,她剛才自己悲傷了半小時,此時似乎有點可笑。
“是啊,小姐,昨晚,你醉的很厲害,吐了自己一身,那位先生打了服務臺的電話要求女服務替你沐浴放到床上去的,那位先生則在隔壁開了間房間,不知為何早上要服務臺今早六點叫他起床,也許是為了給您一個驚喜吧!這衣服是那位先生為您定的,吩咐我們一定要把這封信交給您,還交代您晚上必須在酒店等他回來。”那女服務員笑着解說,她也生怕這位女士誤會了,補充道:“小姐,我們真的無心議論,只是那位先生,真的很正人君子,小姐醉成那樣,他都非要堅持另外開一間房,睡在隔壁。”
黃敏覺得被耍了。
她不顧旁邊有人,一聲咬牙切齒的咆哮:“孟浩~你這個騙子。”,雖然有對他惡作劇的憤怒,可是對于真相她還是很滿意的,不知不覺的似乎對這個混蛋,稍微有了點好感。
她接過衣服,憤憤的拿了卡片,回到了讓自己悲傷半小時的房間,此時回到房間的心情,與方才有天壤之別,雖然被耍了,可是得到了一個結論:貞潔保住了。
她坐在淩亂的床上,翻開那白色信封,抽出一張紙,紙條上寫着黑色的墨跡,字體清秀,真沒看出他的字寫的還是不錯的:你的睡相還真不好看,流口水,傻笑,別以為我對你這樣的女人有興趣,拿鏡子照照吧。還是快滾回你的世界去,黑社會不适合你,這次只是給你個教訓,我沒碰你,但是你執意要進黑社會,我可不會保護你,想清楚了,晚上我送你回你該去的地方,如果還是腦子不清楚,我可不保證不會對你做什麽,把你安排做小姐?給個混混當洩氣桶?你自己好好用你腦子想想吧。
她本來稍微緩和點的心情,此時被這張紙弄得暴躁如雷,她把信紙和信封一起捏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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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牙縫裏說出幾個字:孟,浩,你,這,個,混,蛋。
她久久的坐在房間,想着孟浩所說的話,她其實很清楚孟浩這樣說,完全是為了她好,她自己雖然不願意進入黑社會,可是對于父母雙亡的氣憤,一直沒有減過,有機會抓住兇手,她自然很渴望,可是要拿她的青春做賭注,任何一個女孩,也許都不會那麽做,畢竟父母雙亡的時間也很久了,當初自己還年幼,根本不會想到報仇這件事,自己一直開朗的活了下來。
而如今,要背負着仇恨,說她沒有猶豫過,是不現實的,而現在孟浩給她敲了一記警鐘,進入黑社會不是不怕死就夠了,作為女人,你還有一個被人魚肉的弱點,那就是身體。
她從小就僞裝成男孩子,自從遇見了師父,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是男孩子,要說格鬥她肯定比一般的男人強,但是如果說到耍陰招,她就像是一個嬰兒一樣的幼嫩。
只不過是喝醉了,就有可能被奪去了貞潔,如果下藥呢?毒品呢?
她頓時畏懼,畏懼那個自己從未接觸過的世界,她有勇氣,可是也有害怕,她低着頭,認真的思考:我真的就只能走這條路嗎?
答案是否定的,一個女大學生,可以找個好工作,可以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情,可以旅游,她不是黑社會的人,沒有人知道她是黑社會老大的女兒,她一直被隐藏,如果不曾踏入,也許未來還有不同的選擇。
如果踏入,也許只有一條路了,要麽死,要麽勝利。
她此時此刻,通過孟浩這一吓,自己哭了半小時,從失去自己的名節,到恢複,她這一段的心路可謂是起伏很大,從地獄上升到天堂,她沉默了,此時的沉默,是在考慮放棄。
她走出了這所偏僻的酒店,酒店不算豪華,所在地不算繁華,她一路出來有幾位服務員阻攔了,可是沒有效果,她依然決然的離開了,上了一輛的士,迎風而去。
她坐在的士裏,看着窗外,她把自己的鑽石耳環取了下來,看着耳環,她按着耳環後的按鈕,對着它說話:魏叔叔,我想見你,就在你的公寓下。
她很清楚這段錄音會傳過去,她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就像是卸下了仇恨的天使,從墜落到飛升,她松了松肩膀,頓時覺得心情很放松,她對司機笑道:“勞煩去蓬萊居。”
那價值不菲的複式樓是蓬萊居,她第一次來到這個陌生城市落腳的地方。
我就這樣結束這段黑社會之旅嗎?爸爸媽媽會不會怪我自私?将你們的死亡之謎交給死神,我真的這樣對嗎?
她忐忑的站在那入口處,門衛見着她站在那瞟了幾眼,也再沒有多看,此時一個帶着墨鏡的中年男人,向她走來,那門衛似乎看到了老夫少妻似的,冷笑了一聲。
魏宏看着在自己眼前的黃敏,她毫發無損,他卻擔心的快要瘋了,畢竟她是他的希望,他抓起她的手:“你沒事吧?”
黃敏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魏宏看着她的神色,便知道她有很重要的話想說,一手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有話進屋說。”兩人進入了小區,回到了起點。
沉默的房間裏只有兩人,看着寬敞的房間,此時也顯得狹小而凝結,她沉默許久之後打破了沉默,她鼓起了勇氣說了一句:“我想過正常的生活。”
魏宏沒有激動或者憤怒,他只是平靜的從衣服裏抽出一根雪茄,輕輕的一聞,然後點燃,吸吮,那一圈紅紅的熱散發出香煙的暗香,他沉思半響才緩緩說道:“能給我個理由嗎?”
“嗯,我見到孟少了,他是我認識的朋友,這場戲沒辦法做下去,我沒辦法以男人的身份重新認識他,他已經識破我了。”
聽到這句話,魏宏倒是有些吃驚的看着她,他從未想過,她竟然和黑社會的人有聯系。但是在魏宏的眼裏,這并不是一個壞消息。他沒有追問,或者勸說,因為他十分的清楚此時的黃敏一定已經做了決定。
他點了點頭,看似認同,其實只是拖延自己思考的時間罷了,他随後說道:“那你有什麽打算?”
“我想在這裏找一份簡單的工作,然後再做打算。”黃敏低着頭,她知道自己已經拿到畢業證了,她也不知道魏宏是用的什麽手段讓她拿到這張未來的畢業證,但是事實如此,她拿到了,國內本科大學畢業證,不過就是一張文憑,一個門檻,但是黃敏有真實才學,如果還可以選,她很想完成未完成的學業,但是,現在她只能選擇在社會上開始她的新路途。
她堅信自己可以找到一份教師的工作。
魏宏看了她一眼,從兜裏拿出一張支票,用鋼筆在上面寫了個數字後遞給她:“這筆錢,不多,但是夠你幾年不用工作的開銷了。就當做是叔叔送你的最後禮物。”
黃敏看到那張支票的數目,吓了一跳,便還給他:“叔叔,我也知道你們的情況,雖然你們還沒窮到一定的地步,可是我明白,你們也生活的不好,與其給我不如留給幫裏的朋友,也許能有些幫助,謝謝叔叔,我有手有腳,我相信我能在這裏立足的。”
“可是你,準備住哪?”
“我在這裏有親戚。”黃敏笑了笑。笑容中有說不出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