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此內亂
要說燭龍山之上的天下第一土匪窩,慕家寨。一般人是聽而畏懼,望而遠遁。但是嘛,人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的。
比如現在。
這一行四十幾人的镖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若不是由于雇主所給錢物太多,借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貿然大白天的就往燭龍山下跑。
誰讓燭龍山這處是此次押運物品的必經之地呢?
慕家寨本就恐怖了,燭龍山又是慕家寨的老巢最大勢力所在!其中可怕可想而知了!何況前段時間慕家寨滅掉八個門派覆滅平昌城上官門所有的血腥消息也剛傳開蕩開不久,現在他們路經此地當真是找死多了些。
可惜總有僥幸的心理作祟。想着圍繞燭龍山之外兩公裏繞路費時應該就沒事了。
可惜,想得美好,現實但殘酷。
今日裏,一大早,燭龍山上最不時常下山的三寨主先生張雨濃今天終于骨子裏盜匪性子爆發。帶了幾十個人便就策馬下了山。
傻子都知道通常沒人敢沒事跑燭龍山山腳來過路。
因而,理所當然。這位燭龍山上的大軍師先生寨主張雨濃,帶人一下山就直接往山外開去。
要說也是這隊镖隊倒黴了。
張雨濃正好帶了好幾個精通耳朵貼地辯聽人員方向的高級技術人士。
這幾個高級技術人士趴地上耳朵緊貼一聽,頃刻便就辨別出來外來人員膽敢方向。
不是活該倒黴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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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痛的镖隊一個個身上流血被土匪漢子們大刀大劍壓跪着,不說悲慘可憐,能夠最後活命就不錯了。
看領頭的先生三寨主張雨濃,握一把羽扇慢搖,長發長袍,斯文有禮書生樣。
慕家寨太過出名,且每次搶劫殺人也太狂妄不蒙面。因而江湖上流傳的燭龍山上三位寨主容貌的畫像也不少。
走镖隊、混江湖的,一看張雨濃的樣,就知是誰了。
衆所周知,慕家寨中最溫柔罪仁慈的也就屬這位不像土匪不該土匪的私塾先生樣的三寨主張雨濃了。
現在所遇是他,都曉得張雨濃輕易不殺人也不命人殺人,那麽衆人雖然受辱受屈被壓跪着,任務失敗,但至少命算是保住了。只要不出大的意外!
“三寨主,就一車瓷器。”
“嗯。叫弟兄們小心注意地搬。發信號讓人準備騰地方。”
“是!”
壓跪着的一幹人等內心又怕又忍不住想抱怨,看這慕家寨三寨主這斯文私塾先生樣,沒事跑來當匪盜打劫幹什麽呀?!真是一大矛盾了。跑來當土匪強盜打劫就算了還非得跑來撞上無辜的咱們!
可憐的人們做着無用的心裏假想。
這個時候,遠處一匹馬兒突然飛馳而來。一個上身赤膊的年輕人翻身下來熱汗大灑,大跑大吼,着急非常。
“三寨主!三寨主!不好了!”
“何事慌張?”張雨濃羽扇收起,問這着慌非常的寨子中來人。
“二寨主和四寨主打起來了!”年輕人熱汗也顧不上擦,一張口吐出的就是件大事難事。
“二寨主……”張雨濃皺眉,“大山呃二寨主,二寨主什麽時候回來的?”
“聽說二寨主是抄小路回來的!一回來一碰見四寨主!兩人不知道為了什麽,抄家夥就打!現在山上一片亂!”
還能為了什麽?
張雨濃搖頭。不用想也知道,問題出在這兩人各自小心眼“争寵”上邊。相信以後的日子,這樣的內亂還會不少,估計短時間內是很難平息的了。
必定是大山想要抄小路早些時候見到自己的大寨主,可沒想到一下子碰見這新任四寨主寧芙妹子。兩個人都想自己是大寨主慕雲寒的第一忠臣寵臣啊!這樣的矛盾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終究很難解決。
但,不是什麽其他事還好些。這也不算什麽大隔閡。
張雨濃眉頭舒展開,搖頭嘆息。
“大寨主呢?她知道這件事沒有?”
“沒呢!大寨主今晨一早又去後山晨跑了!這次又是一晨跑就一上午!到這個時候還沒回來呢!況且……”報信的年輕人說到這裏便就吞吞吐吐的了。
“況且什麽?”張雨濃眉頭再次皺起。很不順心。
“況且二寨主和四寨主都甩刀舞劍地放話了,誰敢擅自去找大寨主說事……不管是誰,通通宰了……都有好幾個偷溜的弟兄被兩位寨主戴着砍傷吊門梁上去了……我這還是邊跑邊說是下山找三寨主您才沒事的!”
年輕人說得很痛苦。**的胸膛起伏不斷,顯然是心有餘悸後怕非常。要不是仗着自己平日裏跟二寨主和三寨主交情還算可以,他也不敢這樣膽大妄為明目張膽邊跑邊解釋往山下竄了。
“走!上山。”張雨濃再次嘆氣,這樣說着但是也沒立刻動腿轉向。
旁邊一幹着急人士不懂,也只有那赤膊年輕人再次鼓起膽子發問,道:“三寨主,您這是?”這再晚些時候上去,也不知道咱慕家寨還在不在!要是弄個兩敗俱傷太不劃算了!
“唉……”張雨濃這些嘆息有些明顯,轉身去看被壓跪在地的幾十個镖師,眼神悲天憫懷,徐徐道來,“你們通通留下,我先一個人上山。你們記得把這些人都殺了。別留什麽活口來。”
慕家寨兩位寨主“争寵”內讧打鬥,一位是慕家寨主事最信任的青梅竹馬,一位是慕家寨新晉破天荒第一位四寨主。這樣的消息若是流傳出去,不說對慕家寨可能造成什麽日後的實質性傷害,單說就名聲謠言方面也是張雨濃不願意看到的。
如此,便就狠心下令殺人如麻一回了。
慕家寨的在場人要麽一動腦袋就知道這三寨主在憂慮個什麽了,要麽就啥都不想全當三寨主突然開了竅骨子裏的盜匪因素一窩蜂全爆發他們聽命就是了。
而那些個可憐镖師呢?少不得磕頭求饒驚駭慘叫加之意圖拼死逃跑的。
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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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張雨濃用了平生最快速度跑回燭龍山上,已是兩個時辰之後。
遠遠就可見一片狼藉,物什傾斜。
幸好,張雨濃皺眉擡頭去看,據說好幾個被吊在寨子大門之上的兄弟們已經不知去向,想來是早早被放下了。
深吸一口氣,張雨濃強睜着眼接受現實擡腿跨門而進。結果沒見到朱大山和寧芙兩個繼續大刀大劍飛镖毒針腿腳拳頭的繼續亂轟。
眼前所見,簡直讓張雨濃哭笑不得,不知自己是該繼續擡腳跨進去還是就站在原地亦或是悄悄退出去裝作不在。
張先生為何如此選擇糾結?原因很簡單。
寬敞而亂七八糟東倒西歪的大院裏,一幹漢子鼻青臉腫流血流汗的雙腳并攏腦袋低垂好好站着靜思自己的沒用。而那兩位主要鬧事主,則是苦着臉各自衣衫破爛身上血口流淌好好跪倒在地,抿唇瞪眼大氣不敢出一口。
不為什麽。誰讓作為燭龍山上的第一人,女大寨主慕雲寒高坐大院石臺之上呢?翹腳抱劍坐着,臉黑虎臉,渾身寒氣煞氣,周圍都快結成冰。
“張先生進來!”
很是安逸,慕雲寒冷眼一瞥過來,就正好望見張雨濃在不由自主抽腳往門檻之外挪動。
張雨濃低頭答聲好,便就也只好倒黴地快速站過來,也同其他人一樣雙足并攏低頭靜思和反省。
大寨主都特意喚他一聲平日裏就懶得正經喊一聲的“張先生”了。可想而知其怒氣這會兒有多盛。也難怪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了。
就算不跟慕雲寒相處得多久的寧芙小姑娘,這時候也知道後怕畏懼了。也不曉得她的大寨主姐姐一發怒起來會怎麽責罰他們。千萬別千刀萬剮就是。
慕雲寒當然不會對他們千刀萬剮,只不過那處罰鐵定也不會太輕松就是。
“你們可真是好樣的。”慕雲寒一字一頓說得極為輕柔。
但是她身上那股寒氣卻是莫名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