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隔閡

“大寨主......先生他,又來了......”

難得撇了慕容恒、李維文一大堆人叽叽喳喳,慕大寨主清閑端坐大廳閉門喝茶,閉目閑聽周圍豎立兄弟們一個接一個小聲有序彙報慕家寨近月餘來所收所獲,好不自在。可有人,存心就是不讓他自在。

朱大山一推門進來,趕忙輕手輕腳閉門,緊張得很。

“又來!”慕雲寒蹙眉,眼睛“唰”地睜開,實質的火焰一簇接一簇,忍不住摔杯踢桌,這張雨濃自從慕容恒幾人來到燭龍山上開始,每天的必要事就是前來找自己批評教育啰嗦,簡直大膽到無以複加。慕大寨主本身也煩得無以複加。

滿屋子頃刻的噤若寒蟬,個個變作僵硬化石。

朱大山小心觀察慕大寨主臉色,幸好這會兒不是她剛起,可那脾氣看着也挺大的。任誰每日裏被教育批評啰嗦連着十天半個月,那也準煩。

“大寨主!”聽着外間動靜越來越大,朱大山也不顧外頭吵鬧非要見人的那位是自小的教書先生了,“大山出去把先生給提走!”

一般時候,朱大山和慕雲寒兩個喚張雨濃“先生”要麽是調侃要麽就是不爽。

在場的也都是老人了也知道,一個個低頭看腳尖,半點聲不敢吭連氣都不敢大口地喘。

“不用了。”慕雲寒橫他一眼,“畢竟是先生。你讓他進來吧。你親自出門請。”

“是......大寨主!大山知錯!立刻去請!”

張雨濃确實是得慕雲寒一心一直敬重的,只是這人有時候執拗毛病犯起來就太過令人讨厭難以招架罷了。

“大寨主。”張雨濃快步進來,看着慕雲寒也不心虛,滿臉苦惱憂慮,雖然還在冒冷汗手腳發抖,但是說的話卻一點不哆嗦還很大膽,“大寨主!您是知道雨濃妄自前來是幹什麽的!”

找死的呗!

心裏這麽說,慕雲寒也沒真就一劍殺了他。只是手上掂量把劍反複抛空玩,靜默良久一嘆氣,揮手讓朱大山帶着其他弟兄通通出去在門外候着。

“二寨主,您說,這大寨主會不會殺了三寨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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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麽訓練有素不同一般土匪寨子,但是弟兄們本性不變,那膽子大的,一出門就迅速圍着朱大山,你一句我一句小聲叽喳多話。

“是啊!二寨主,您說不會大寨主真忍夠了不想忍了吧?剛剛我還看見大寨主的劍抛來抛去的。”

“對啊!我也看見了!二寨主您說......”

“瞎子都看見了!唔!”

“噓!二寨主注意呀!保命要緊!”不要拉着咱們一塊死啊!

朱大山一激動,對着衆人一下子吼得過大聲,立刻被一大堆人以下犯上捂了嘴,還遭遇一系列小聲“噓”和痛心疾首勸阻。

“嘶!”朱大山也後怕,揮開兄弟們的汗手豬手,哭臉也不罵人,只道,“咱們就別在這猜了。三寨主最近是做得太過分了點!整整半個月死纏着大寨主說這說那。但是和平為上,團結為主。咱們就在這靜悄悄仔細聽好了!”用手一指大廳緊閉安靜的大門,朱大山聲音壓得更低,叫人通通圍過來吩咐,“待會兒咱們一聽到動靜,要是大寨主單方面屠殺三寨主就算了。要是三寨主欲要持了武器反抗,這嘛......你們知道的。”

看着朱大山一臉理所當然說着這樣不和平不團結的話,衆人面面相觑但不敢猶豫太久,一個個笑嘻嘻臉重重點頭都道曉得。

誰都曉得呀。燭龍山上,面前這位其貌不揚但實力出奇的二寨主對大寨主絕對的死忠,要說他對大寨主的中心,他若認第二便就沒人敢認第一了。

這慕家寨這山上,對慕雲寒的死忠着實不少,不怕死的也更多。有人更是把朱大山後面沒說出來的話給明确表述出來。

“二寨主您放一百二十個心!若是三寨主要跟大寨主動手!雖然三寨主絕對不是咱大寨主的對手,但是只要三寨主他居然犯糊塗動手的話,咱們就一窩蜂沖進去把三寨主給捆了!吊大廣場接受應該的淩遲!”

多狠啊!不過......

朱大山眨眼咳嗽兩聲,無視掉有人是自己的開蒙教育先生的問題,一邊大大點頭絕對贊成和承認,一邊擺手口是心非道:“注意用詞!咱們還是應該對三寨主客氣一點,三寨主也是糊塗。”

“是!”

“......”

這倒是好,這大廳緊閉房門的裏邊,兩位正主可都還沒正式發話呢,更別說出現大吵矛盾大打出手。這外邊門外,朱大山等人就開始認定了虛拟的鐵的事實:三寨主張雨濃先生要以下犯上作亂跟大寨主動手,他們要忠心要護主一起逮了三寨主吊大廣場上當衆淩遲以儆效尤。

“大寨主......”張雨濃看慕雲寒一直閉眼沉默靠着椅背似乎要睡着了,猶豫半個時辰呆站着,最終還是大膽開口了。

“嗯。”不答應一聲也不好,根本就氣着沒睡着的慕雲寒不睜眼,但是總算“心慈手軟”輕嗯一聲擺手示意某煩人快講。

這要是換作其他人這般每天來一次這樣氣人的,慕雲寒早就把人大卸八塊了。

“大寨主!雨濃還是覺得放任慕容恒與李維文等人在山上逗留,是個十分不明智的決定!大寨主您不能一意孤心,只覺無所謂,便最終葬送了燭龍山慕家寨的大好基業!祖輩數代的浴血打拼,大寨主的辛苦,絕對不能白流!”

張雨濃口中所說的“大寨主”,其實是指慕雲寒的親爹殉情死去的癡情種慕淺淵。當年張雨濃受了慕雲寒爹娘大恩,便就一直牢記忠心不二守着慕雲寒一直不離開。

“得了。”慕雲寒無所謂的接口,還是沒打算睜開眼半點,她這般态度就代表了所有,“先生每天來每次開口第一段話都是說這幾句,都是用一樣抑揚頓挫痛心疾首的語氣。本大寨主聽厭了,換個開頭。”

“大寨主!”誰知稀疏平常極符合慕雲寒自小清冷性格的一句,一下子就把斯文好脾氣的先生給弄激動了,那聲音提高一兩度不止。

慕雲寒半開眼看他,還是無所謂的表情。她不懂怎麽這張雨濃是豹子膽吃多了還是失心瘋,一次比一次大膽,就跟存心的一樣。

張雨濃也自知犯錯失了冷靜,低頭嘆氣不語,又是半響才作揖躬身主動承認錯誤,道:“是雨濃一時激動了。只是希望大寨主您顧念您的先人和先父,不要誤了山寨的前程,更不要讓數代基業毀于您一人之手。”

張雨濃這話說得重了。不管他說得多懇切,也依舊是重了。

門外的朱大山幾乎就要沖進來不聽慕雲寒的命令就揍人了,幸而有兄弟們拉着這頭暴動的獅虎。

慕雲寒再次緩緩閉眼,不去看張雨濃掉下的眼淚,只幽幽說道:“先生您這話總是有些讓雲寒錯愕......雲寒不懂您這半月多的所作所為,過了,您知道嗎?根本沒必要如此激動的事,您卻這般緊緊在乎甚至搬出我爹還有列為先輩?雲寒不懂先生這般反常是為何,你下去吧。”

“......”張雨濃眼淚突停,誰也沒看見他抓着羽扇的手一個抽筋樣的急劇抖動,咬唇到出血。

最終張雨濃甚至一個告退話語和動作都沒有,就拉開門臉色木然不正常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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