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皇帝
這一日是慕雲寒三人游街示衆的第三天，三人依舊是分開各的老遠。看來是絕對不會讓其餘燭龍山任何人與慕雲寒沒事接觸半分的。
但今日注定是有些不同的。
天牢之內，牢頭按例親力親為負責巡視每一層。
“牢頭！”
急沖沖天塌下來一樣的腳步踉跄聲響震牢房，越來越近。
這冷面牢頭還沒來得及呵斥訓誡，結果來人就大汗淋漓急速湊嘴過去噼裏啪啦小聲說了一大堆。
“什麽？！這......”牢頭臉色一變，誠惶誠恐更甚，急急揮手大喊，“快！快叫人撤！不行！我得親自看着！這裏的人必須全部撤！走！”
“是！”這事是該牢頭親自監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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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須臾，天牢之中每一層開始震動，一窩蜂所有牢役守衛開始潮水洶湧有素撤退除了牢頭當真漸漸一個不剩。
慕雲寒等人看在眼裏，卻是眼睛不動清冷的樣子半點反應都沒有。朱大山寧芙等人疑惑心動想要越獄不是一兩天，可眼下看不到慕雲寒的面，便也就沒有真去行動。
“咚咚咚！”
慕雲寒轉眼。
果然，人家哪裏這般容易會就撤銷了所有牢役守衛乖乖等人鑽空子的？
整齊連串迅速沉重的腳步一個接一個鞭炮連響，轟地仿佛整個天牢都在地動山搖。一刻鐘不到這座只關押死刑犯的重兵把守天牢，內裏已被重重精兵護衛手持發亮長槍個個精光外露肅穆守衛。
這一切都挺反常。若是有些個大臣疑惑是有幸見過這一番大陣仗的，一定會知道這些個精兵長槍護衛便是蒼離皇帝舒和的羽林禁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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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上！這前頭轉角過道盡頭就是那強匪重犯慕雲寒的牢房了。”
慕雲寒聽得出這是那牢頭的聲音，何況腳步聲一大串也越來越近。
重重長槍羽林禁衛軍之後一身明黃龍袍的人分為搶眼。
那便是蒼離國皇帝舒和了，年逾不惑的舒和帝，傳聞中庸無能荒唐古怪不大錯沒大功。
慕雲寒膽大妄為大逆不道。自舒和帝身影出現，便一直擡眼與他對視，嘴角沒蔑視眼底沒畏懼，還是那副慣常的清冷。這一幕看得與她相處十八年有多看着她長大成人的張雨濃有些心酸，這人還是這般倔強天不怕地不怕仿若一切都不在她眼中似的。
這樣的人，着實讓其他人羨慕嫉妒恨......也難怪影十三會那般最初只因為崇拜向往她的自在逍遙狂妄威名就跑來說出一切投靠死心塌地追随......
再見到慕雲寒，張雨濃心中頗多感慨，但畢竟不是地方。
牢頭恭敬惶恐腦袋快埋到胸口，小心聲音不大不小明知廢話按照君臣之儀也必須講。
“皇上，這就是那慕雲寒。”牢頭暗自冷汗浃背，他是知道慕雲寒一見皇帝就直眼打量不眨眼也不跪地請安，當真是不怕死，可皇帝也沒訓斥，張雨濃也沒提醒，他明知可身份低微也只得幹着急白害怕深怕連累但也無法不敢亂開口一塊速速找死送命。
蒼離皇帝微阖眼，揮手，似乎是對慕雲寒這般無禮一點怪罪在意都沒有。
其身後緊随的影一張雨濃，立刻會意，對牢頭吩咐。
“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皇上萬安！”朝舒和帝大行跪拜禮，這牢頭便也不敢再耽擱，風一樣無聲無息就躬身後退不見了。
舒和帝親臨天牢最下層就夠瘋狂出人意表的了，這就夠了。端坐慕雲寒牢房之外，身旁重重護衛曾扇形散開全身緊繃随時待發，看樣子是不打算走了，就那麽和慕雲寒大眼瞪小眼一言不發就更奇怪的了。
他是不可能更加纡尊降貴跑進牢房內裏将人細看的。
一炷香過去，一刻鐘過去，半個時辰過去。舒和帝終究皇帝耐性不比慕雲寒這位清冷土匪第一頭頭，率先眨眼讓張雨濃進去将人給帶出來離他近點細看。
“影一，你進去把人帶出來。”
“是！皇上！”
如果慕雲寒腦袋壞掉了或是存心找死不償命，這會兒一定會對這皇帝來一句大聲的：你有病啊！沒事盯着姑奶奶猛瞧，不自量力！
“大寨主，請。”
張雨濃這一聲以往的稱呼他自己不覺刺耳，慕雲寒卻是聞聲一個扯嘴皮笑肉不笑，冷眼如刀相望，吐出一句：“張雨濃，你欠下的，我慕雲寒他日親自讨回！”
“是。”張雨濃低頭，竟也不反駁，不知他是在天子面前不敢造次多說話還是其他什麽。
做出一個請的客氣姿勢，張雨濃這般也算是很給慕雲寒面子，至少并沒有伸手将現下毫無功力還渾身舊傷未愈身虛氣弱的慕雲寒一手抓着提出去。
慕雲寒不再看他，一個冷笑，跨步就出，穩健的步伐挺直的身姿，絲毫不見弱勢與應該的疲态氣短。
“不錯，呵呵。”舒和帝撫掌輕怕靠椅扶手，笑容親切眼底深邃。不知他是贊嘆的什麽具體。
“你到底有何目的？”慕雲寒直言不諱，邊上長槍頓時同一個動作利刃“唰唰唰”向前對準慕雲寒咽喉。
邊上除了這些絕對忠心舒和的羽林禁衛軍，便就只有張雨濃這個暗影之首了。通通都是少話的人，便也沒聽見什麽呵斥，就是殺伐煞氣圍繞她身通通針對就是。
舒和帝微笑，也不揮手讓人收去長槍利刃，只牛頭不對馬嘴道一句：“不知慕大寨主用不用去梳洗一番換套幹淨衣裝？”
舒和用手遙指慕雲寒身上，慕雲寒不以為意挑眉看也懶得多看一眼，說話還是冷冰冰以下犯上。
“皇上您沒事突然下令勞師動衆誇張強攻燭龍山覆滅慕家寨，之後又反常詭異不殺我等純粹收押廢去武功每日刑罰隔三差五游街示衆打壓身心，如今更是九五之尊跑這牢房陰暗地端坐看我慕雲寒？您這是沒事找事？呵。”慕雲寒冷笑，面對更近的重重長槍閃光利刃視而不見，“本大寨主現下沒閑心聽任何廢話，目的是什麽，你直說。”
“爽快......”舒和帝微笑不變，看着也不是真如外界所傳中庸無用之輩，至少這隐隐的王者氣度這番不動如山就挺讓人捉摸不透了。
“影一。”舒和帝對張雨濃說話，并不立即回答慕雲寒先前所問，一指慕雲寒笑道，“給你曾經的大寨主看座。”
“是，皇上。”答應一聲，張雨濃急速退下，不到一會兒便就急速不知在哪兒找到一張舒适大木椅來，輕手輕聲擺放在慕雲寒面前。
“大寨主，請。”
慕雲寒這次沒矯情也沒心去多理會一個注定的叛徒，還真就一屁股毫不客氣挺直坐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