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萬壽之宴
十日之期最後一天，也不知皇帝舒和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一日正巧是其四十三歲萬壽節大宴群臣之日。
“真不知道皇上心中怎麽想的！一個小小山間不入流強匪，有必要留在天牢占位久久不殺？平白讓朝廷背了個利用奸細下藥半夜強攻不道德的罵名，這會兒更是親自纡尊降貴跑天牢探望？簡直糊塗胡鬧！”
也許舒和帝當真在外表現無用了點，萬壽宴還未開始這主角還沒亮相，便有大膽臣子三五幾個湊一堆小聲嘀咕。
也是舒和帝表現一向寬和大度，否則這些個臣子也是不敢如此大逆不道的，盡管每個人議論的聲音都是特別小聲僅僅彼此提着耳朵細心又細心方才聽得清楚一二。
“這有什麽？”一個老臣子摸着胡須眼露哀嘆不屑他是告老歸田圓将近更加不怕事，“皇上在位二十幾年幹過的糊塗荒唐事沒有一百也是八十！這還算好的。咱們做臣子的哪裏能夠管得到他？不過，聽說此次萬壽宴齊大将軍要回來。”
一說到齊大将軍，在場的幾個大臣都是面露敬仰尊崇，有人更是把還沒過三十而立之年的齊堯直接稱呼“他老人家”以示愛戴之極。
“齊大将軍？他老人家不是正在前線殺得火熱嗎？”言下之意，這鎮國大将軍怎麽會有閑時特地前線大老遠趕回跟皇帝祝壽。
“哦。”最是不屑和痛心舒和帝的老臣一個點頭，解釋，“誰讓人家大将軍現如今正巧有空呢？聽說前段時間大将軍他正好親自追殺敵國奸細，碰巧殺到了咱蒼離中原境內。順道回來給皇上賀壽什麽的，也是有可能的。”否則這位振國大将軍将要取代皇帝自立登基的老話老謠言，豈不就讓他自己給行動證明坐實了？這一句反問，老臣還是有分寸并未說出。
可在場的大臣，哪個不是為官摸爬滾打久了一個個的都是人精，哪裏會真不明白這老臣話外之音？
關乎一國大統尊位之事，幾人便就連聲低頭打哈哈一笑而過，全當什麽事都沒有，就開始談些個天氣民生趣事什麽的。
“皇上駕到！”
一聲尖細的破空公鴨嗓突然恭敬大喊。衆大臣聞聲，立刻一個個肅穆跪地匍匐好不老實好不謹慎好不尊敬。
“恭迎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衆臣平身！”
溫和的聲音不是很威嚴，但氣度極佳。
不知會否是因為今日大壽，舒和帝心情顯得格外愉悅，春風滿面，怎麽看怎麽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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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這蒼離皇帝雖然中庸跟齊堯一比太顯無能軟弱且太容易糊塗荒唐行事，但至少這氣度不差脾氣也好寬和待人不暴戾不荒淫，故而也是得了不少贊成擁戴的。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謝了恩，一個個大臣們慢慢爬起，束手低頭文武官員左右分開靜靜站立。
舒和帝微笑掃視全場，眼中劃過一點興味和嘲諷但極快便就掩去誰也未曾發現半分。
“今日天氣不錯，天公作美，朕真當龍心大悅！諸位愛卿盡管随意，不用太拘束！呵呵。”
顯然是龍心大悅的，衆人只聞這皇帝不時輕笑，雖然妃嫔皇子暫時還一個未到場，不過這皇帝也不是沒事做，竟然拉着一小宮女就開始細聲細語不知道到底說個啥。
雖說見慣不慣，不少老臣還是忍不住瞥一眼滿臉通紅的小宮女與溫和微笑不斷的皇帝，暗暗搖頭，紛紛大嘆成何體統。
舒和帝卻是狀若無事，照樣揮手安排大臣們想幹嘛就幹嘛。
蒼離國的大臣們也夠慘，老祖宗規定皇帝每每萬壽宴都是白天君臣談心用膳直到月上樹梢入夜時分方才後妃皇子公主齊上歌舞升平。
苦了一幹臣子，就算是想談心也不想找那只顧與宮女說笑但是又不明着調戲人的皇帝說啊，只好三三兩兩素來交好的各自圍着說點有的沒的。所謂萬壽宴，還是晚上才有點看頭。
這一晚，的确有看頭，大有看頭，足夠當日有幸參加萬壽宴的大臣們大半都傻眼臉皮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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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正當大夥很不容易熬到月亮影子慢慢出現，夜宴重頭戲就要開始，大群妃嫔皇子公主也至。這個時候最近方才浮出水面以真身示人的影一張雨濃上前，神色隐晦低眉順眼。
舒和帝一望見他仿佛心情更好，揮手準了他到得自己的近前，道：“說吧。”
“是！皇上......”張雨濃沒有那麽傻，這皇帝讓他說是真的，可沒讓他當衆大聲說。
為官之人**之人皇家之人都知好奇心害死貓不能太有，故而張雨濃在那跟皇帝咬耳朵也沒誰敢貿然伸長脖子豎起耳朵大膽偷聽。
張雨濃并沒有說話很久，舒和帝卻是臉色越來越緩，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允了。”
“是！皇上。”
衆人奇了。舒和帝這一聲“允了”說得不是小聲，大多數人都已聽見，可見這張雨濃聽到皇帝說應允也不謝恩更不變色，當真奇怪得緊......
自有消息靈通心思玲珑之人，相互一觑移眼挑眉聰明裝作什麽也不知。
原來也不是什麽特別的事，只是牢房之中的慕大寨主方才叫了牢頭來催促張雨濃問他消息罷了。慕雲寒不過是只想她一人接受招安，其餘山寨人盡數安全被放回重掌山林江湖人身自由完全不受朝廷控制。她不能确定舒和帝會否這般答應這個看着對他沒多大好處之事，但直覺舒和帝一系列詭異動作多有陰謀什麽都說不準。
舒和帝本想的是燭龍山慕家寨整個勢力通通接受投降招安，畢竟只收服慕雲寒一個人其實并不完美，放棄一整座山寨三千的兵力舒和帝的确猶疑許久。但沒日沒夜的費心思量，今日終是在最後一天給了慕雲寒一個滿意的答複。
“慕雲寒本身可比一個山寨一座山頭幾千強人有用多了......”
心中這般呢喃，舒和帝揮手讓張雨濃退下，道：“你便即刻去告知她吧。如此好日子，獨樂了不如衆樂樂。”
“是！皇上，小人告退。”張雨濃身為暗影之首，其實并無确定明面官職，因而還以“小人”自稱，雖說其實多數二品官員甚至一品大員也要小心應付不敢輕易得罪他。
“呵呵。”舒和帝突然輕笑出聲，親手執起慢慢玉杯與同坐在旁皇後楊玉瑾碰杯。
楊皇後不敢疏忽，立刻巧笑雙手執杯回禮，婉轉輕柔道：“皇上，臣妾祝皇上萬壽無疆，萬歲萬歲萬萬歲！”
“呵呵！皇後有心！”
這楊皇後，雖說年近不惑，但保養得當，風韻猶存，一颦一笑成熟魅力獨特，長相也不止端莊淑儀美好，性子還溫柔體貼賢德。這樣的大美人一笑，舒和帝便是更加龍心大悅，直接笑哈哈拂袖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