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幺舅

從主宅回來之後陳昊跟陳晖兩個人便開始十分規律的末世準備工作,雖然對陳昊拼命屯物資的行為甚是不解,但陳晖還是選擇了保密加幫忙,有這麽一個識趣的小弟陳昊表示此次投資甚是可心,訓練加收集物資之餘也毫不馬虎地進行投喂工作,誓要用營養兒童套餐将陳晖催肥。這小子上輩子那副弱雞樣給陳昊留下了不小的陰影,這輩子說什麽也不能養出一個外表正太內心陰邪的怪物了。

倒計時剩下六個月的時候陳昊準備工作的重點從鍋碗瓢盆這些非消耗物轉向了食物這一項消耗物。考慮到儲存的關系肉類蔬菜水果等還是等到最後兩個月進行,現在陳昊開始買一堆的泡菜壇子做各種泡菜。老媽是蜀地出來的,教給陳昊的手藝也多是川菜,川菜的靈魂其實并不在辣椒而是那形形□□的泡菜壇子。小崽子現在不到十一歲,末世開始後也正是他長身體的黃金時期,那小子現在口味被陳昊養刁了,不是他做的味道再好的東西也能挑出刺來,陳昊習慣做菜的時候用泡菜做調料,陳晖吃慣了這個味道自然離不開。每天中午帶飯去做體能訓練的時候,別人苦哈哈地買套餐吃盒飯,他拽得二五八萬地當着人家掀開保溫桶蓋子,香味弄得訓練室到處都是,偏偏他連一口湯都舍不得分給人家,惹得跟他關系好的幾個半大小子提着拳頭要揍他,奈何這小子拳腳上的天賦強于旁人,即便力氣比不過,就靠那股靈活勁兒,任憑他三四個一起沖上來也輕易讨不了好。陳昊實在看不過去了每次帶飯都會多帶一桶給一同訓練的人加餐,久而久之整個訓練房的人都知道了這麽一對兒兄弟,哥哥溫潤謙和還做得一手好菜,弟弟長得精致可愛卻悶騷護食別扭淘氣讓人一看就恨不得捏兩把,如此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陳昊陳晖在那一片甚是吃得開。

陳昊做慣了泡菜,再加上他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一次性的末世開始後就沒法再生産,有技術有動力,所以效率很是驚人,每天都要抽空做十幾個甚至幾十個,現在有蔬菜大棚了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固定地夏做豆瓣冬泡蘿蔔,原料超市裏頭一抓一大把,做起來甚是趁手,如此一來八角、冰糖一類的消耗了不少,自去補給不談。日複一日地積攢下來數量大得驚人,幾乎占了地下室三分之一的空間,而他還不滿足,只要一有空仍然接着做,只不過都轉移到別墅其他空房間存放就是了。剩下的就是芡粉米面一類,川菜裏頭面粉其實用得不多,而紅薯做的芡粉卻是幾乎每頓都用得上,芡粉腌制肉類可以保持肉的鮮嫩,所以鍍魚炒肉什麽的陳昊總會在下鍋前用芡粉腌上一會兒。陳晖也尤為喜歡芡粉包着排骨做的滑肉湯,所以泡菜之外芡粉也是儲備的一個重點。因為這些加工過的東西容易保存,所以陳昊在做泡菜的時候也開始向相熟的供貨商訂購芡粉面粉這一類的東西。考慮到陳晖那小子喜歡吃酸辣粉,所以幹紅薯粉條也屯了不少。因為害怕供貨商裏頭在末世之後有幸存者動歪心思,所以他雇了一個挺老實的大學同學幫他出面購買,用貨車運到碼頭倉庫之後再自己開車經由地下倉庫的特殊通道運進來。

這棟別墅是當年老媽置備的私産,所以建造上頗為費心,安全措施是一等一的好,監控網覆蓋了地上地下所有的地方,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地下倉庫有一個大型冷凍室不說還有一個巨大的蓄水池,甚至還有一個可供小型車通過的通道,通道向外延伸到五十多米的地方開始分叉,一個通向貨流量很大的碼頭,一個通向別墅後山的小型停機坪。老媽的背景他一直都不清楚,不過媽媽給他留下來的保命法寶卻是一等一的強大,陳昊樂得一邊給天國的老媽飛吻,一邊使用特殊通道搬運物資。那個同學每次從供貨商那裏拿到貨之後就開着貨車把貨運到碼頭裏的一個大倉庫。陳昊每天訓練完之後便帶着陳晖開着車去倉庫卸貨,然後從倉庫裏頭通道的入口把貨用拖輪車運回去,一天大概要往返幾十次,卸貨歸類什麽的每次做完都能把人累趴下。陳昊不願意冒險,他不知道雇來的人到底會不會給他造成威脅,所以只能自己辛苦一些。小崽子個頭雖小卻是個能吃苦的,一開始力氣小每次搬的少就用速度優勢多跑幾趟,後來身子漸漸補回來了每次運的東西也多了起來,速度卻不見慢,倒是替陳昊減輕了不小壓力,只是小崽子的胃口越發大了。

看着倉庫一點一點裝滿,陳昊的心也逐漸踏實下來,那個同學在末世開始後會成為第一批屍化的人,雖然說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這樣他就能永遠守住這個秘密。

倒計時進入兩個月的時候陳昊開始正式囤積食物。肉類和豆類是大項,陳晖不喜歡豬肉,陳昊不喜歡羊肉,兩個人一合計都對牛肉情有獨鐘,所以肉類裏頭牛肉屯得最多,禽類其次,最後才是豬肉跟羊肉,至于魚陳昊打算等到還剩一個月的時候跟蔬菜水果一起囤積。買回來的肉類全都堆入了冷凍室,滿滿當當的看得陳昊底氣十足。至于豆類,因為容易保存并沒有放入冷凍室,還得給瓜果蔬菜留點空間不是。末世開始之後動物也會發生異變,所以陳昊不會冒險買活的東西回來,都是處理好的新鮮肉,所以無法養奶牛奶羊什麽的,如此小崽子長身體最需的牛奶就成了一個頗為頭痛的事情。現在可以囤積一箱一箱的純奶,可陳晖長大還得十年時間,那小崽子又是一個喂不飽的,每天要喝不少,囤得再多也嫌少,所以陳昊一邊買純奶囤起來,一邊囤積一麻袋一麻袋的大豆。豆漿的營養成分跟牛奶差不多,到時候牛奶喝完了也可以喝豆漿,豆漿機他已經儲存了不少,發電機也有好幾臺,所以不愁堵不上他的嘴。

幾個月的相處下來陳昊算是看清楚了,陳晖那小子雖然渾,但卻是個長情的,只要你對他好,他會一輩子記着。雖然陳昊仍舊對陳晖打罵不斷,可也是拿出了十成十的心思來養他,末世人心惶惶,每個人都不能說自己就一定能好好地跟明天說你好,孤獨絕望的時候有一個人陪在身邊總是好的。與其末世開始後去找一個不相熟的,不如就跟小崽子搭伴,至少這小子雖然罵會還口,但打他卻只知道躲,怎麽也不會反抗的。

倒計時仍在繼續,陳昊兩人的囤物資做訓練的工作也有規律地進行着,經過近十個月的調理,陳晖逐漸白胖起來,臉色好了不少,胳膊腿兒也不似牙簽一般,個頭更是蹿得老快,短短時間內竟然長到了陳昊胸口持平的地步,似是要把之前因營養跟不上沒長夠的一次性趕回來一般。可能是因為運動量比上輩子大的關系,陳昊竟然也蹿了個頭,上輩子到死都沒突破一米八,這十個月他竟然從一米七九長到了一米八三,肌肉也厚實了不少。

“今天開始不用去訓練了,跟我去一個地方吧。”

陳昊把陳晖從被窩裏頭挖了出來,陳晖揉揉眼睛瞄牆上的鐘——明明還有半個小時才到起床的點兒。因為沒睡醒的緣故,平日裏時時刻刻都豎起尖刺保護自己的小崽子難得的迷糊了起來,別扭地賴在床上,時不時看看鐘,向陳昊無聲——乃剝奪了我半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啊啊。

陳昊看得直樂,也不理會他難得的撒嬌,三下兩下把他的睡衣扒掉,只留一條白白的小褲褲,小崽子警鈴大作,嗷地一聲蹿進了被窩。

“你要幹什麽!你個變︶态你不要臉你脫我衣服!”

“小兔崽子腦子裏頭盡是些猥瑣思想,老子喜歡的是猛︶男,你這樣的豆芽菜白送我都不要——別給我貧,穿上衣服,咱們得去機場。”

陳晖在被子裏撓了一陣,最後還是認命起來穿衣服,裹上厚厚的羽絨服後陳昊還覺得不保險,又給他蓋了頂帽子脖子上纏上圍巾,全副武裝地向車庫走去。陳晖摸了摸癟癟的肚子,有些不甘心地回頭看了看別墅,咽了口唾沫。

“得得得,別一步三回頭了,車後座上有剛做好的三明治和熱好的牛奶,你先對付過一陣,中午咱下飛機之後再吃一頓好的。”

陳晖的眼鏡瞬間亮了起來,解開安全帶就去拿吃的,一邊咬一邊說:

“我們去哪兒?”

“去蜀地見一個長輩,手藝比我好了去了,你一會兒見了人嘴巴甜些,多讨些飯菜好堵你的嘴。”

陳晖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咬了一口三明治,又喝了一大口熱牛奶,道:

“誰稀罕。”

“臭小子皮癢了是吧!”

陳晖裝間歇性耳聾,埋首巴拉裝早餐的袋子,卻發現多了一人份。

“你沒吃早飯?”

“都在袋子裏呢,我一會兒到了機場再吃,現在沒手。”

陳昊一邊開着車一邊得意地哼小曲兒,離末世開始還有十天,他囤積的物資足夠兩人揮霍一輩子了。不僅地下倉庫塞得滿滿當當,連地上的別墅也沒有一間空房間了,客廳和飯廳靠牆的地方都堆了不少東西,還剩個十天,陳昊打算讓小崽子搬到他房間一起住,然後把原來的房間騰出來再裝些東西。

“我喂你。”

耳邊響起來幾個字陳昊有些走神沒聽清楚,只是嘴邊突然出現一小塊兒三明治,剛想張嘴罵人小崽子竟然趁此機會把那小塊兒三明治噻到了陳昊嘴裏。

“你洗手了嗎!”

陳晖:……

個混蛋說話從來都是用來糟蹋氣氛的。

“我剛上完廁所,沒來得及。”

陳昊:……

從別墅到機場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兩人出門早沒有堵車,一路行下來甚是通暢。陳昊一邊開車一邊接受陳晖的投喂,雖然仍是不識好歹地挑三揀四,可他也不會跟自己的胃過不去,大早上起來忙活了這麽久早就餓了,有人喂食不享受白不享受。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春節将近,蜀地卻是一點也不寒冷。陳昊記得小時候在這裏生活時冬天總是陰冷陰冷,雨水多濕氣重,整個冬天很難看見太陽,屋內屋外一個溫度,從表皮一直冷到骨頭,即便不結冰也能把你活生生凍哭。這兩年卻是少有下雨了,大太陽的日子很常見,氣溫也總保持在十度左右,甚是舒适。

現在想想,或許這都是末世開始的前兆也說不一定。

陳昊帶着陳晖打車到了林記點心鋪,剛一下車便聞見了那熟悉的味道。因為是大中午,所以鋪子裏顧客少,只有老板和一個少年在那兒坐着吃午飯。老板約莫四十歲,相貌普通身材魁梧,少年只有十四五歲,個頭卻足足有一米七,五官漂亮得不像話,而且……

尼瑪這小子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你這個娃兒!”老板發現陳昊之後急忙跑了出來,一邊拉他進鋪子一邊說,“你來之前咋個不說一聲,這樣搞突然襲擊要是我不在啷個辦喲!”

陳昊抓了抓頭發,帶着幾分羞赧,憨憨地叫了一聲“幺舅”。

林老板是老媽收的幹弟弟,不同于老媽那神秘莫測的背景,林老板是個地地道道的普通人,繼承了林記點心鋪的老招牌,在這個小城市裏頭也算是一個比較有名氣的人。陳昊小時候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跟林老板來往得挺多,可那時候畢竟年紀小沒什麽記性,回到京城之後便沒怎麽主動聯系,漸漸的關系也就淡了,只記得老媽跟幺舅的關系很好,對于沒有父母的老媽來說幺舅這兒也算是她的娘家了。所以雖然陳昊跟他的關系不親密,但在末世開始之前還是需要來看看,不為別的,單是為了老媽也得回來走一遭,上輩子是沒機會,這輩子怎麽也得回來一次。

得知陳昊兩人還沒有吃飯,幺舅系上圍腰下廚去了,留着那個漂亮的少年坐在桌子邊一邊吃飯,一邊跟陳昊兩人大眼瞪小眼。陳昊看着這張臉有些別扭,原因無他——碰見上輩子的老熟人了。這就是上輩子被陳晖護着的小白癡,雖然不知道兩人是怎麽認識的,但就沖小白癡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蛋來看就知道絕對跟薛凱那個老變︶态有很大的關系。上輩子因為他有恩于陳晖,自己又是一個水木雙系異能者,所以過得甚是自在,這輩子沒了陳晖而他又是個白癡,能不能挺過第一撥喪屍潮還難說。

陳昊不會因為改變了他的命運而感到愧疚,讓他糾結的是——小白癡腦子單純好控制,而且又是個水木雙系異能者,如果把他挖回去絕對是一個不小的助力,可是挖幺舅的角,怎麽着都覺得那僅剩的良心有些不安哪。

上輩子他跟幺舅失去了聯系,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小白癡在末世開始之後并沒有跟幺舅在一起,不然也不會跟陳晖一起出現在他跟陳曦的面前了。可這輩子沒了陳晖的摻和他到底會不會跟幺舅分開還難說,有他在,要是幺舅沒有異變的話應該能安全不少。不是沒想過把幺舅接過去和他住,可這樣一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怎麽跟他解釋自己囤的那些東西?如果他屍變了怎麽辦?如果他有異心怎麽辦?雖然是老媽關系好的人,可陳昊懂事之後跟他并沒怎麽接觸過,實在不能保證他的人品。退一萬步講,老媽跟他關系鐵那是老媽的事,他陳昊算什麽?一個娶了老媽的陌生男人生的兒子,他能有信心幺舅能像對老媽一樣實心實意地對他嗎?老媽在世的時候并沒有提過幺舅是他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所以他重生之後壓根沒想過要把他接到京城去同住,此次來這兒也是還願的成分多過探望的成分。

思慮間他已經盯着小白癡很長時間了,陳晖見陳昊自從坐下之後就一直盯着對面那個長得跟個女人一樣的小白臉眼睛眨都不眨,一張臉刷地黑了,扯着陳昊的衣服直搗蛋,奈何陳昊陷入深度糾結仍然無視他,直到他腦袋都鑽到陳昊羽絨服裏頭去了才被那雙手挖出來賞了一個狠狠的爆栗,自此小屁孩兒的臉更黑了。對面的少年一邊承受着陳昊探究的視線,一邊扛住陳晖殺人的目光,害怕得差點鑽到桌子底下去藏起來。

幺舅的手藝主要在點心上,雖然飯菜也不差,但到底不會有多驚豔,再加上陳晖吃慣了陳昊做的菜,一頓飯吃下來甚是憋屈。看一眼陳昊,又看一眼那少年明豔的臉蛋,然後發狠地嚼着碗裏的肉,直到下肚了也不知是什麽滋味。

“陳二娃,你這麽多年都不聯系我喲,真的是好黑的心,未必你媽不在了你就不認我了哇!”

陳昊自知理虧,只能在一旁賠禮道歉:

“幺舅,我那邊的情況你也曉得,現在我的限制放松些了,你看我不是就來看你了哇。”

林老板喝了一口酒,嘆了一口氣:

“你也不容易,你媽走得早,你一個小娃兒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确實也難,他們那邊最近怎麽樣?”

“還是老樣子,對你嘻嘻哈哈的,就是不曉得背地裏在搞些啥子名堂,放棄繼承的聲明我也寫了,反正我也不圖那些東西,只要他不要我的命,一切都好說。”

林老板點點頭,端起陳昊給他填滿的酒又喝了一口。

“我們不要那些東西,自己能養活自己,實在不行你回來幫我弄這個鋪子,你媽的手藝你學了七八成已經不錯了,開一個飯館不說掙大錢,混口飯吃還是可以的。”

“要得,要是那邊容不下我了我就來投靠幺舅,到時候給你打下手。”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話題扯着扯着扯到少年身上去了。

“這個娃兒也是個命苦的,媽老漢兒都沒得了,腦殼又不靈光,我看他可憐讓他來幫我和面洗碗幹雜活,這樣子雖然說沒得出息,但溫飽也算解決了,就是這張臉——你說一個男娃娃生了一張女娃娃的臉,那就是造孽啊。”

陳昊湊上去問了一句:

“啷個了?”

“哎——那些有幾個臭錢的龜兒子,以為有錢就了不得了,糟蹋姑娘家的還不夠,你說男娃娃家的他們也弄去幹啥子嘛!”

問了幾個來回才知道,這兒來了一個開發商,是市引進來投資建廠的重要任務,前些天被領導帶來他的招牌鋪子吃大名鼎鼎的林記點心,沒想到卻看上小白癡了,當天倒沒出什麽事,可小白癡是個沒防備的,一不留神就會被騙走,這些天老有地痞流︶氓在周圍轉悠,吓得林老板連上廁所都把小白癡帶上。

當天晚上陳昊跟陳晖就在林老板家住下了,兩人一起睡客房,小崽子有些鬧別扭,洗完澡之後裹在被子裏悶聲不吭,看着陳昊推開門要出去又跟受驚的貓一樣蹿起來抓住他說:

“你去哪兒!”

“混小子趕緊蓋着,這兒沒暖氣,你丫凍感冒了不要緊別傳染給我!”

陳晖:……

他可以把這個當做是關心……吧?

陳昊扯過花被子來就把陳晖裹成一團兒,蠶寶寶陳晖同學锲而不舍地追問:

“這麽晚了你幹嘛去?我也要去!”

“我去找幺舅說事兒,你個小崽子別瞎摻和。”

“你……”陳晖懷疑地看着陳昊,“你發誓你不是去找那個小白癡?”

“滾犢子!”

陳昊關上門跑去找林老板,卻看見他一個人在陽臺上抽煙。

“幺舅,你找我啥子事?”

林老板吐了一口,丢給陳昊一個墜子樣的東西道:

“你媽喊我給你的,你個龜兒子,這麽多年不聯系我也就算了,連個電話號碼都不給我留,你媽本來喊我等到你成年後就給你,但是我只曉得那邊的人公司的地址和電話,你要是再不來找我,估計我都只能去找他了。”

陳昊錯愕地看着手裏的東西——一根繩子上頭挂了一把鑰匙。繩子是老媽獨創的花式編織,陳昊小時候經常看她玩兒,也知道這種編織法的奧妙,所以——這是老媽的東西沒錯了。

“這是……”

“你媽走之前兩個月的時候給我的,那個時候你還小,被那邊的人看得死死的,有東西也留不住,所以你媽喊我等你成年後有能力自保了就給你,具體情況沒給我講,只是說你看到就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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