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的病
“司學長, 你的傷真的好了嗎?”
白桃步伐輕快,看得出心情很愉悅。
她其實是有點不放心的,之前醫生說的那麽嚴重她還以為要在醫院住上一個月傷口才會好呢。
“你擔心我?”司柏翎步伐停頓, 偏頭看向身旁的白桃。
白桃點頭,笑得很自然。
沒有絲毫暧昧的神色, 只是朋友之間的擔憂。
司柏翎的眼神有片刻的黯淡,他收回視線打開車門。
醫院門口的豪車并不少, 所以兩人并沒有太注意距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
那輛純黑的賓利裏, 一道如影随形的視線緊緊的盯着二人。
助理向後看了一眼, 不明白這種情況江令為什麽還能一動不動的坐在車裏。
不應該直接沖上去算賬嗎?
然而這一眼卻讓他心裏狠狠一顫。
江令像是強制将自己釘在座位上一樣, 雙目駭紅, 隐忍壓抑。手臂上的青筋更是緊繃到凸起。整個人都宛如一條隐藏在陰森地段的毒蛇, 下一秒就要主動出擊咬死獵物。
就在助理脊背發涼,驚悚到想要棄車逃跑時。
江令動了。
他動作僵硬的擡手, 打開早已被捏到變形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正前方,少女似乎有所感覺。
她左右看了看, 然後拿出手機偏了偏頭。
“怎麽了?”司柏翎打開車門,卻沒見白桃做進去。
白桃看着手機上顯示得陌生電話搖了搖頭:“有人打電話給我。”
她忽然間就想起上次接通陌生電話,是江令打過來的。
心裏沒由來得慌亂了一瞬。
白桃指尖劃動點了接通, 那邊沒有聲音。
“喂?”她出聲問道,“有什麽事嗎?”
過了片刻,那邊還是沒有聲音。
白桃只聽到了男人壓抑的喘息聲, 她莫名其妙的剛想要挂斷便聽到一句冰冷冷的聲音。
“是我, 江令。”
江令的視線落在白桃臉上, 他無比清楚的看到了那絲心虛和慌亂。
為什麽要心虛?
為什麽要害怕?
為什麽要和他在一起?
“江令, 你、你現在要來找我嗎?”
白桃咽了咽喉嚨, 看了眼身邊的司柏翎。
這個時候, 如果江令來找她那可就麻煩了。
司柏翎眉尾一挑,擡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鐘後又理了理衣領。
來的可真巧。
車內,助理神色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只不過他比較詫異的是,就算是這種情況下,身後的男人對女友講話的聲音還是比尋常少了幾分冷漠。
“你現在,在哪裏?”江令面無表情,視線卻如同刀子尖銳,鋒利。
電話開的是免提,所以車內很清楚的響起少女甜美的聲線。
“我在學校呢,你要來見我嗎?”
助理雙眸微睜,咽了咽喉嚨膽戰心驚的看着前方的男女。
真是,大膽啊。
白桃說完,便低下頭努力僞裝成平靜的模樣。
不能讓江令發現自己和司學長在一起,不然到時候就難解釋了。
就還差三次,等三次約會過去。
她就再也不會和司學長單獨在一起了。
“白桃,你想見我嗎?”江令呼吸不穩,一字一句道。
仿佛只要白桃說想見他,他就會忘記今天的事。
“今天有事,明天來吧。”白桃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她以為江令是想說,只要她說想見,他就立馬來見她。
那不行,今天萬一撞上司學長怎麽辦?
司柏翎半靠在車邊,靜靜的等着白桃。
半響,他伸出手落在白桃耳下,動作親昵的為她拂去落葉。
白桃只顧着打電話,心裏糾結慌亂根本沒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麽。
這一幕被車內的兩人盡收眼底。
江令的手越來越緊,漆黑的瞳孔漸漸空洞。
整個人都如同地獄惡鬼。
陰森可怖。
手機承受不住大力,徹底報廢。
電話也随之挂斷。
就在助理以為他要開門下車暴打男小三時,他卻說:
“開車,回去。”
助理不敢吱聲,只能緩緩啓動車身。
然而這個時候,身上的手機發出動靜。他看了一眼,神色變了變。
怎麽會剛好這麽巧。
“大少,那邊有消息了。”
江令沒說話,依舊是那副空洞吓人的眼神。
助理知道這種時候說這個無疑是雪上加霜,但他受不了這個氣。
都已經到眼前了,再忍下去還是男人嗎?
“那條項鏈,是司少送的。”
他話說完,身後卻并沒有什麽動靜。
江令似乎是早就知道了結果,又像是不在意。
他仰頭,雙眸緊閉,身形虛脫。
心髒激烈收縮後,一股血腥味彌漫在口腔中。
白桃
別這樣對我。
白桃看着莫名挂斷的手機呆了兩秒,江令今天怎麽怪怪的?
她沒太在意,将手機收好便坐上了司柏翎的車。
銀白色的敞篷跑車從純黑的賓利身邊擦過時,白桃似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
什麽都沒有。
她又回過頭,經歷了剛剛的事困意已經逐漸消散。
“司學長,我們去約會吧。
白桃主動邀請司柏翎。
她不想這麽拖下去,萬一哪天被江令撞見就完蛋了。
雖說有些不負責任,但白桃心中只想快點和司學長擺脫這種關系。
她不想讓江令生氣的。
司柏翎側眸看了她一眼,俊美淡漠的面容柔和了不少。
“好。”他求之不得。
車身調頭,向着離a市最近也是最大的海域奔去。
天色還早,海灘上只有黃昏的彩霞以及零星的人群。
司柏翎将車停下,沒有下車。
這樣的場景似乎似曾相似,白桃愣怔片刻。
那天江令消失不見後,她第一次遇見江令卻被他眼中的冷漠刺痛。
司學長帶她離開了那場酒會,來到了這個地方。
位置也是一樣的。
白桃偏頭,心情有些低落。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司柏翎,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帶自己重複這件傷心事。
“不開心?”司柏翎側眸,深邃的眉眼微擡。
他來這裏沒有別的目的,只是單純的聽陳驚與說這裏是約會的好地方而已。
他沒有追過女孩,不知道該怎麽去讨白桃的歡心。
只能處處麻煩自己經驗豐富的好友,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白桃本就不愛他,他不想讓白桃讨厭自己。
白桃垂眸,道:“我想起了江令。”
這話一出,司柏翎神情微頓:“白桃,你知道的。”
“你提他,我會不開心。”
“哦。”白桃聲音軟軟的應下,又道,“抱歉。”
兩人便就這麽坐着,等夕陽落下。
可過了兩分鐘,司柏翎便主動問道:
“他對你很好嗎?”
清冽的嗓音,語氣卻帶着絲不甘。
白桃微愣,下意識的點頭:“很好。”
“不僅對我很好,他其實也不像別人眼中那麽壞。”白桃瞧瞧擡眼看了司柏翎一樣,見他沒什麽反應才繼續說道,“他不是壞人。”
司柏翎的眉眼壓低,嘴角嘲諷的勾起。
“不是壞人…”
他看向白桃,卻發現她的眼眸幹淨明亮。
她是真的一心一意的認為自己的男友不是壞人,說不定她心底還覺得江令是個大好人。
司柏翎斂眸,他不是固執得只走一條道的人。
白桃對江令的愛,他嘗試了各種方式都撬不動。
但江令對白桃的愛,他卻知道該怎麽利用。
無非就是,因為自身的殘缺所以愛到深處不敢愛。
或許是覺得車內的氣氛太過壓抑,白桃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她迎着海風,裙擺發絲都在翩翩起舞。
司柏翎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流暢的下颚緊繃,眼中竟帶着一絲癡念。
良久,他打開手機。
“他的病,只有受到足夠大的外部刺激才會發作?”
那邊說了什麽,片刻後。
司柏翎的視線緊緊的看向遠方的白色身影,他喉結滾動,慢悠悠的道:
“你說,是女朋友被人誘拐上/床的刺激大。”
“還是,深愛的女友移情別戀他人的刺激更深?”
“或者,兩個一起?”
作者有話說:
司少又要幹壞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