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阮銘無力的躺在病床上,他覺得自己好痛,全身都痛,中午被開水燙傷的痛,也比不過他現在心碎的絕望。

今天上午安然走後,他還以為他贏了,結果辦公室裏來了一個提着暖水瓶的男人。

男人站在門口叫了他的名字,到了門外卻只是讓他幫忙提一下開水瓶,他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就把開水瓶塞他手裏跑開了。

他皺着眉頭,暗罵一聲,剛想把東西丢了,水瓶瞬間炸開……

滾燙的開水潑在臉上,脖子上,手上,裸露的皮膚全被燙傷了,不少地方還有被玻璃碎片劃傷的痕跡,阮銘尖叫着被人送進醫院。

阮銘顫抖的從鏡子裏看着臉上的傷疤,仿佛從天堂跌落地獄,他瘋狂的嘶吼,連牆上的鏡子都徒手扒了下來,整個廁所,全是鮮血……

雖然阮銘不認識那個男人,但他知道那是紀淵的人,能用這個辦法報複他的,也只有紀淵和安然。

這一切,是安然的錯,全都是安然的錯!

最後,他不顧護士的阻攔跑出醫院,聯系前男友強子,讓他找人去綁架安然,侮辱安然,毀了安然。

而他,憤恨的回到公司,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安然身上,偷偷潛入倉庫對生産原材料做手腳,讓安氏名聲大跌。

但沒想到,到最後安然什麽事都沒有,而他卻被抓了個證據确鑿。

更沒想到,林川竟然從頭到尾都在騙他!

其實他是不信的,但有時候,他自己也會懷疑。

林川不喜歡自己主動聯系他,不喜歡自己跟別人說認識他,更不喜歡自己去找他……

曾經還能解釋說,是因為怕被安然發現。

可安然剛才說的也對,他根本沒有必要威脅林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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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銘眼裏全是淚水,一滴滴從臉頰劃過,沒入頭發稀薄的耳頰……

“一號床病人陷入重度昏迷,立刻進行心髒複蘇……”

阮銘轉頭,看着被護士急匆匆推走的強子冷笑:“那又怎麽樣,做了就是做了,去絕不會後悔,但是安然,別以為紀淵就是什麽好東西,遲早有一天,你也會像我一樣,等着吧!”

第二天感覺手背癢癢的,安然睜開眼睛,發現紀淵解開了紗布,正小心翼翼的給他塗藥。

安然看着那破皮藥管有些驚訝:“這藥……”

“我昨天去撿回來了。”紀淵一邊塗一邊說,“就是破了浪費了很多,剩的不多了。”

然然出門帶着他給的藥,說明然然很喜歡,他怎麽可以弄丢然然喜歡的東西。

想起昨天的場景,安然還有些難受,有些低落的說:“沒事,別的藥也可以的。”

紀淵點頭,他打斷了強子的手,也打瘸了強子踩壞藥膏的腳,可他卻覺得一點都不解恨,他的然然已經受到了驚吓,強子再痛苦都不能彌補。

“叩叩叩……”

門口傳來敲門聲安然擡頭,看着門前戴着眼鏡,穿着白大褂的人有點眼熟,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就是昨天及時阻止強子進一步行動的男人,也是負責他爸媽檢查的醫生,韓禮。

想到韓禮救了他,又是他爸媽的醫生,他連忙坐起身,禮貌乖巧的喊:“韓醫生,謝謝你昨天救了我。”

韓禮挑了挑眉,大步走到病床左邊坐下,毫不畏懼的和紀淵對視:“沒事,你們結婚了?”

“嗯,結婚了。韓醫生,吃點水果。”

安然點頭,用沒被包紮的左手從櫃子上拿了水果給韓禮吃,韓禮笑着接過:“嗯,就當你的謝禮。”

紀淵看見安然對韓禮的笑容覺得非常刺眼,默默地放下手裏的藥,擡擡頭看着韓禮,冷漠的眼裏全是警告。

韓禮推了推眼鏡,毫不在意的跟安然有說有笑:“嗯,要好好保養,以後有事都可以找我,我随時有時間。”

“好,謝謝韓醫生了。”

韓醫生太好了,長的好看,又有耐心,懂的還多,安然覺得很暖心,笑着道謝,回頭卻看見紀淵一臉陰霾。

他吓了一跳,摸了摸紀淵有些發紅的眼眶問:“你怎麽了,眼睛怎麽又紅了,要不要叫醫生看看。”

看着紀淵的樣子,韓禮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來說:“是我的問題,我走了就好了,你好好休息,我上班去了。”

韓禮走了就好了,什麽意思?

安然不明白韓禮的具體意思,但韓禮說要上班去他聽明白了,連忙點頭:“那韓醫生慢走。”

現在已經七點半了,他也該收拾回家了。

安然轉頭,紀淵眼眶發紅果然淡了些,他有些好奇的問:“你該不會是對韓醫生身上什麽東西過敏吧?”

紀淵愣了一下,随後點頭,面不改色的撒謊:“嗯,他的體味我聞不慣,一靠近他我就難受,你也別離他太近,染上味道了我不舒服。”

雖然他覺得韓醫生身上沒有體味,但紀淵一下說了很多話,讓他覺得可能是愛過敏的人身體比較敏感,關心的問:“那你除了眼紅,還有其他不舒服的嗎?”

紀淵點頭:“胸悶,焦躁,想揍人。”

安然:……

想揍人的話,應該不會揍他吧?

看出了安然的害怕,溺寵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低聲道:“放心吧,我永遠都不會對你動手。”

哪怕是死,也不會動你分毫。

紀淵雙手,是用來保護安然的。

安然笑了,他發現自己的心思好像都逃不過紀淵的人眼睛:“那好,我以後盡量少接觸韓醫生。”

雖然還有些不滿足,但紀淵也知道,那就是然然對他最低界限得承諾,他不能逼過了頭:“嗯,然然真乖。”

沒多一會兒安爸安媽就來了,給安然和紀淵投喂了早飯後,就讓紀淵帶着人回了家。

他本來就沒什麽事,除了手腕的傷,就是屁股上被打的巴掌印了,不過那也消了,而且又很侮辱,紀淵沒發現,安然也不會說。

其實他不知道,紀淵昨天就看到了,雖然對強子的行為非常憤怒,但依舊無法改變他也想把自己手掌印蓋上去的變态欲望,要不是怕安然害怕……

安然手燙的不嚴重,因為他及時沖了冷水,主要就是掙紮的時候磨破了手腕,所以,包了一天安然就把紗布取了。

紀淵總是耐心的拿着藥給他塗,比他爸還耐心,安然不明白為什麽:“紀淵,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看着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滿是疑惑,紀淵笑道:“叫聲老公,我就告訴你。”

安然腦子一頓,臉上有些發燙,收回手轉身,撅着嘴:“不說就算了,小氣。”

安然剛轉過身去,就被人摟進懷裏,背後是溫暖的胸膛,讓他莫名的安心,把頭靠在紀淵懷裏蹭了蹭問:“我沒什麽事了,明天想去上班,全天的那種,中午不回來,可以嗎?”

因為被綁架的事,雖然安然沒有說怕,但紀淵明顯感覺到安然對他依賴了很多,以前抱他他會躲,現在抱他,他不僅沒躲,反而還會往他懷裏靠。

這件事,确實吓到安然了,吓的安然開始依賴他了。

他很滿意這個結果,卻也心疼安然是因為這件事而依賴他。

紀淵眼神暗了暗,輕輕點頭:“好,我給你安排保镖。”

上次就是因為保镖在暗處,所以才錯過了最佳營救時間,這次,他想放在明面上。

“不用。”

聽到他說要安排保镖,安然連忙拒絕,轉身望着他道:“我又不是什麽大人物,時時刻刻帶着保镖反而招仇恨。”

紀淵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安然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扯着紀淵的衣服,小聲撒嬌:“我會注意安全的。”

終是忍不住拒絕安然可憐巴巴的模樣,紀淵點頭:“如果我答應你,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安然:???

紀淵胸口不停起伏着,低頭在安然耳邊厮磨:“就親一下。”

親一下……

安然瞬間紅了臉:“親,親吧……”

就親一下而已,他又不吃虧,而且,這是夫夫常态,他們這樣做,是正常的。

安然轉頭,捧着紀淵的臉,對着那揚起的嘴角親了上去。

雙唇一碰安然就想離開,卻被紀淵按住腦袋,親了個夠本。(親親就是親親,不能騷,怕被鎖。)

分開的時候,安然嘴唇已經紅了,他擦着嘴怒道:“你說就一下的!”

結果親了這麽久,嘴都腫了。

聽着對方訴控的話,紀淵有些無辜的問:“難道不是一下嗎,我們中間又沒斷開過。”

“你……”

想到剛才那個綿長的吻,安然紅着臉推開紀淵,轉身跑上了樓。

看着安然慌亂的身影,紀淵低頭笑出了聲。

第二天安然被紀淵送去安氏。

他改過自新,正兒八經的撲在電腦前工作,還給自己弄了張員工卡,表示要開始打卡上班。

午飯時安爸告訴他今晚有個中型商業酒會,往年都是安爸去,但安然遲早要接手安氏,所以這次就讓安然去接觸接觸。

安然也覺得自己應該歷練,答應下來。

吃完飯就去休息室裏找衣服,他記得這裏有一套雅典藍西裝,修身又顯氣質,但因為上輩子不喜歡上班,所以只穿過一次。

他不想回家換衣服,打算穿這套去,可是找來找去也找不到裏面的襯衫,就連配套的內褲都不見了。

休息室放的衣服不多,安然翻了兩三遍也沒找到:“不對啊,那套衣服是爸國慶才給我買的,離現在才兩個月,不可能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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