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些暧昧般的低語,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全數消散。
長長的風衣随着青年邁開的步伐揚起,有些淩亂的繃帶從衣領中溜出,随着風搖曳了起來。
可這樣的情形卻只存在了一瞬,很快就被本人親手打破。
太宰治轉過身,鳶色的眼眸中笑意盈盈,口中說出的話卻滿是玩味的惡意:“無論什麽都可以哦,就算是戀愛商談之類的深夜話題,也是可以的哦。”
小松凜奈:……?
戀愛商談怎麽就深夜話題了。
不對,她為什麽要找太宰治談這種東西啊?!如果她現在一刀捅上去能判定為自衛嗎?
這個人對她造成的心理創傷實在太大了啊!
太宰治收斂起笑:“凜奈,你去告訴芥川吧,和鬼殺隊的合作,就交給他了。”
小松凜奈不解:“太宰大人,為什麽不能是我?”
而且芥川受到過暗算,讓他去合作的話,依他的性格,這次合作怕是不會太平。
已經能想象到那畫面的小松凜奈扶了扶額。
“秘密。”太宰治故作神秘,一只手壓下來揉亂了小松凜奈的頭發,“那就算是給你的特別任務吧,去思考吧,凜奈。”
不要把她說得像不思考的笨蛋一樣啊。
小松凜奈摁住頭發,矮身錯過太宰治的手,敷衍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太宰大人。”
太宰治笑笑,沒有再說什麽,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遠處的港灣倒映着紅褐色的落日,餘光照得整棟樓都紅喑喑地,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還真是多啊,明明她也是可以算是剛出院了,社畜的良心還在不停地催動着她啊。
小松凜奈單手捂住胸口,扶着牆輕嘆了嘆。
還沒等她從通訊錄中調出芥川龍之介的號碼,那個偏瘦的身影就剛好出現在了小松凜奈的面前。
芥川龍之介高高挑起眉尾,眉目之中的川字深得快要抹不掉。
他說話時仍然沒什麽好的語氣:“讓開。”
“好好好。”
小松凜奈無奈地舉起雙手,順從地往後退去半步。
雖然從距離比對上來看,她根本就不會礙着芥川龍之介的路啊!
芥川龍之介像是不知道去哪惡鬥了一場,身上還有着一股不濃不淡的腥氣,味道激得小松凜奈有些應激反應,手臂上的寒毛不自覺地豎了起來。
下意識地,小松凜奈又往後退了半步,壓住了自己想要捂住口鼻的想法。
芥川這家夥又去處理了什麽嗎?什麽時候眼前的這個人,才能學會幹淨一點的處理手法啊!
小松凜奈十分嫌棄地看着暴力取向的芥川龍之介。
只是芥川龍之介看也不看小松凜奈,徑直地就躍過了她走進電梯。
小松凜奈叫住他:“芥川,太宰大人有新的任務給你。”
甫一聽見太宰治的名字,芥川龍之介的步伐肉眼可見的急剎車了一步,他停在電梯入口前,側着頭斜睨向小松凜奈。
“太宰大人說了什麽?”
小松凜奈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動手了?這次的失血量這麽嚴重嗎。”
芥川龍之介越靠近她,那股血氣的腥臭味就越發的濃厚,讓五感敏銳的小松凜奈頭疼了起來。
就算沒有去到現場,她也能想象被羅生門貫穿後的流血模樣。
“我趕時間。”芥川龍之介語氣冷淡,灰色的瞳眸漠然地落在小松凜奈身上,“只要最終解決了,手段是什麽并不重要。”
對對對,這就是你芥川龍之介一直以來的價值取向沒錯。
小松凜奈不着痕跡地輕嘆了嘆,雖然并不贊同,但她确實沒什麽反駁的立場。
“你去出任務的時候,錯過了很多事情呢。那晚我們一起遇見的幾個人,是名為鬼殺隊的組織裏的成員……”
深吸一口氣後,小松凜奈耐着從鼻腔侵入的不适感,迅速給芥川龍之介交代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芥川龍之介眼神微動,嘴上的反應卻很平淡:“我知道了。還有什麽事嗎?”
小松凜奈一愣,一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不經思索就脫口而出——
“你去見首領前,不如先換身衣服吧?”
話說出口,她看到芥川龍之介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像是苦瓜般緊皺着眉頭,嘴巴微微張開片刻,又緊緊抿了起來。
最後,眼前的青年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冷漠地甩過風衣離開,羅生門也跟着在空中來了個急轉彎,畫面看起來有些許好笑。小松凜奈慫慫地縮起肩膀,在芥川龍之介看不見的背後吐了吐舌。
她別是被太宰治的想法給浸潤透徹了吧,居然和芥川龍之介說了這樣的話。
不過,向來的陰戾着臉的芥川龍之介,居然也難得孩子氣起來。
別是和她一起飽受太宰治的精神壓力,最後也變異了?
小松凜奈擺擺手,揮去腦海中的胡思亂想。
芥川龍之介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口袋也如同約好了一般,下一秒就嗡嗡震動了起來。
像是早就知道電話那端是誰,小松凜奈接起震動着的電話,輕聲應道:“嗯,太宰大人,我已經遇見了芥川,那件事也交給他負責了。”
“好,辛苦了,凜奈。這麽好的夜晚,有興趣出來喝一杯嗎?”
“您別開這種玩笑了,我還是個受制于禁酒令之下的未成年呢。”
小松凜奈一頓,仔細想想,太宰大人其實也還在禁令的範圍內。但他向來百無禁忌,行事作風不拘一格。
嗯,不愧是他,小松凜奈在電話這邊信服的點點頭。
“呵。”
低沉悅耳的笑聲從話筒中傳出,帶着電流般的酥麻質感,像是大提琴拉出的動聽樂聲。
“那麽,晚安,祝你今夜做個好夢。”
“……晚安,還是您先睡吧。”
看着還微微發亮的天空,手表上的指針也才剛剛指向了七點的那端。小松凜奈無言以對,熟練地回怼上司。
“太宰,喝酒的時候,怎麽還在談公務呢?”
太宰治放下電話,笑眯眯地望向身旁坐着的蓄着紅色短發 胡子拉碴的男性。
他穿得極為閑适,寬松的外套幾乎把整個人都攏進了衣服裏,唇邊的酒杯中已經空了一半,看起來就像是個不修邊幅的頹廢大叔。
可眼前這人,實際上也不過是正值青春年少的二十三罷了。
“是可愛的部下呢,最近惹出了一些麻煩,不過沒關系,事情就要解決了。”太宰治微笑,鳶色的眼眸透過了澄黃的酒液,水波蕩漾中望不見他眼底真實的情緒。
他放下酒杯,側頭撐着下巴看向身旁的織田作時,又如同往日般開起了玩笑:“織田作,你知道嗎,她可是我目前最滿意的作品了。”
“把人稱作作品?你還真是惡趣味。”織田作不理會興奮的太宰治,晃了晃杯中的圓形冰塊,冰塊與杯壁輕輕碰撞,寒冷逐漸傳遞到了指尖,他才漫不經心的詢問:“說起來,今天安吾遲到了呢。”
太宰治低笑了幾聲,舉起酒杯貼在唇邊,含糊不清地呢喃出聲。
“是啊,安吾可是個大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