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

“您這是在, 說什麽啊?”

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小松凜奈反手握住童磨的手腕, 童磨沒有反抗, 任由她按住自己把手翻了上來。

沒了手上的束縛,小松凜奈側臉避開了童磨的手, 松開他站起了身,推開了半米左右的距離。

“比起留不留的, 不如還是來處理一下我們之間的工作關系,童磨先生?”

小松凜奈轉了轉自己蒼白消瘦的手腕,冷眼睨着半米外的童磨,語氣波瀾不驚,像是絲毫不對他是非人類的事情感到震驚一般。

童磨愣住了, 他全然沒想到小松凜奈的反應會是這樣的。

他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地擴大了幾分,虹瞳浮現了幾分癡狂的神色。

“凜奈,你果然是不一樣的。”

于他而言, 這也是他漫長歲月中第一次考慮這麽留下一位女性, 并試圖與她建立超脫尋常的關系。

明明留下琴葉的時候,是那麽的簡單。

童磨選擇性地忽略了嘴平琴葉是因為想要逃離夫家才自願加入的事實。

他展開手中刻滿蓮花紋路的金色鐵扇, 臉上的笑意愈發濃厚了起來。

“凜奈,你果然很有趣。為什麽不和我一起,看看極樂世界呢?”

讓他覺得, 就算是不能依照無慘大人的話将她轉化成鬼,以人類之身留下來也是如此的有趣。

“?”

你這家夥又在花裏胡哨的說着些什麽?

小松凜奈的眼中滿是警惕,看向童磨時的神情沒有往日時的放松與信任。

畢竟她現在面對着的, 可是試圖将她們之間的關系升級然後趁機逃掉薪酬的無良老板啊!

誰會輕易放過這樣的無良老板。

童磨并不着急,也沒有靠近小松凜奈,只慢條斯理地緩緩訴說着:“凜奈,我知道你能看見幽靈。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麽會擁有這樣特殊的能力嗎?”

?為什麽

哪裏有什麽為什麽,這世上的不尋常多得是了。

小松凜奈捏了捏拳頭,臉上仍然挂着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像是準備等童磨再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要一拳砸向他精致的臉龐。

淑女氣質蕩然無存,只是在場的兩人卻并沒有人在意這個東西。異于常人的能力向來會不容于世,在學園都市橫空出世開始招收學生前,或者更早的在遇見太宰治之前,小松凜奈确實對自己古怪的視力頗為畏懼。

即使是民間鬼怪傳聞從未停過,但真的接觸到這樣的事物時,又有誰能夠理解呢?

沒有人會相信她的。

她孤身一人,慶幸能看見這些透明的人們,可又惱怒于無處不在的他們,隔絕了她與正常人類之間的往來。

“三年二班的那個小松,是個怪胎吧。”

“我已經看到她自言自語好幾次了,咦呃,真讓人受不了,還是離她遠點吧。”

……

“怪胎?”

太宰治歪了歪頭,對于這樣的說話捧腹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在說什麽呢凜奈,這樣的能力,不是神明大人賜給我們的嗎?很好的說明了我們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哦。”

“獨一無二的…存在嗎…”

那時與太宰治的閑談,給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理解與感受。

小松凜奈側過頭,對上身前這雙流光溢彩的瞳眸,這雙眼中并沒有什麽強烈的情緒波動,也不像太宰大人那般沉寂冷澀,有的只是玩味與好奇。

另一邊,在童磨帶着小松凜奈離開後不久,籠罩着房子的濃霧很快散開,月光冷冷清清的照着大地,斷斷續續地聲音從四周不斷傳來。

披着黑色風衣外套的黑發青年利落地跳上院牆,看着這一片狼藉的模樣,他輕嘆着扶了扶額。

“哎呀,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公主殿下就這麽被惡龍搶走了呢。”

院子裏,碎裂的玻璃塊布滿了整個院落,在柔和的月光下反射着若隐若現的微光。陽臺的門大開着,月白的窗紗在風中飄蕩而起,而在那兒,沢田綱吉昏迷得一臉安穩。

“晚上好,少年。”

微涼的手拍擊在面部,輕柔的聲音将意識漸漸喚回。

睜開眼的一瞬間,蒙着繃帶的獨眼怪人進入了視線,吓得沢田綱吉猛然一抖,直接就從地上竄了起來。

“你你你……是人類吧?!妖 妖怪退除!!”

“噗。”太宰治很不客氣的笑出了聲,“什麽啊,凜奈還有認識這麽有趣的小朋友啊。”

“少年,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麽。”半蹲着在陽臺護欄上的太宰治利落地落地,風衣在他身後高高揚起,手臂上纏着的繃帶也在瞬間随風飛舞。

沢田綱吉坐在冷冷的地板上,瑟瑟發抖地看着這看起來不懷好意的來訪者。

鳶色的眼眸深不見底,望着這個人的眼睛,就像是快要被拉進無邊黑暗裏一般。

在遙遠的意大利小鎮上,一位西裝革履的高大男性拿起了桌面上叮鈴作響的老式電話機。

電話中的電流聲滋滋啦啦的,聲音剛開始時有些微弱,漸漸地才正常了起來。

“……檢測到了沢田綱吉的火焰反應,沒有出現外放情況。”

男人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些許電話聽筒,聲音卻還平穩如常,繼續詢問着接下來的事情。

“是嗎,那麽小松的情況呢?”

“被一個奇怪的男性帶走了,看起來似乎已經引起了本地組織的動靜,需要我們繼續跟着嗎?”

“不,不用了,辛苦你們了,就到此為止吧。”

電話挂斷,他擡起頭看向座椅對面坐着的人,準确的來說,那還只是一個嬰兒,卻如同成人般打扮,細小的手指上還趴着一只變色龍寵物。

沢田家光輕聲道:“Reborn……”

Reborn拉低帽檐,嘴角扯出一抹淺淡的弧度:“安心吧家光,既然是九代目的請求,我會好好教導他的。……沢田綱吉,是吧。”

“家光,情報裏說的那個少女,就是你們部門的小松凜奈?”

看着眼前放着的小松凜奈與沢田綱吉在橫濱街頭的合影,Reborn擡起手在少女的臉上輕輕點了點。

“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少女啊……真是有意思。”

“只是個所謂神父的妄言,雖然他是聖堂教會出身,具體的我們也還在調查之中。”

“哼。”

子彈從手中發射,列恩乖巧地變幻回變色龍的形态,重新趴會了新上任的家庭教師的帽檐上。

子彈擦過浮空的照片,從合影的兩人中穿破脆弱不堪的紙面,精妙地壓着紙延嵌入了沢田家光身旁白色的牆壁上。

沢田家光毫無畏懼,面不改色的看着子彈自身旁經過,平靜地望着家庭教師先生戴上禮帽離開了房間。

日本某地。

黑發的情報販子坐在轉椅上轉起了圈,手中握着的赫然是小松凜奈一片狼藉的庭院的照片。

矢霧波江從外面走入,為突然陷入興奮之中的折原臨也倒水,她微微彎下上半身,筆直柔順的黑發從她的肩頭滑落。

“你在看什麽?”

涉及到無關領域時,她的語調向來平靜的像毫無生命般冷淡。

“嗯?波江小姐也想知道嗎?”

折原臨也愉悅地轉了轉手裏的小刀,歪着頭詢問身旁的矢霧波江。

“不。”

“還真是冷淡啊,波江小姐。”雖然助手小姐不解風情,折原臨也還是決定大方的告訴她自己剛獲得的新消息。

矢霧波江面無表情的聽面前的人類愛患者手舞足蹈的講述着自己的欣喜,毫無感□□彩地舉起手拍了拍。

“真是有趣呢。”

但又有誰比得上她親愛的誠二呢。

折原臨也并不生氣,自顧自地講完了,心情仍然高漲的他,利落地從轉椅上跳了下來。

“那麽,我就先出去一趟了,波江小姐。”

遠在萬裏之外的日本,小松凜奈仍然在與童磨僵持着,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因為她而暗流湧動。

“童磨先生,您不也擁有着操控冰藤蔓的能力嗎?力量之所以從哪裏來,至今也還是一個待解謎的未知之謎吧。”

小松凜奈對着童磨微微一笑,對于他的提問嘗試着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那麽,這個問題,我又怎麽可能給出正解呢。”

如果可以的話,她并不想和童磨有直接的沖突。

對于鬼這種存在,她了解的實在太鳳毛菱角了,那些像是志怪傳說的記錄,能信任的有多少,一時間根本沒有時間再去一一嘗試。

只是不知道綱吉君現在怎麽樣了,她醒來時已經換了地方,眼前的童磨也換了一身衣服,是無比正式的教主華服,長長的外衣拖拽在地面,看起來頗為妨礙行動。

失去意識的時候,她似乎聽見了童磨讓沢田綱吉傳遞什麽的話語。

他要對話的又是誰?

“你對自己的了解,還遠遠不夠啊,凜奈。”

沒有人會來打斷眼前的交談,童磨展開折扇,眉眼彎彎,帶着令人捉摸不清的笑意從容不迫地與小松凜奈一句句的對話。

了解?

人類的身體進化到了今天的地步,再怎麽會分化為異類,也不至于讓她不夠了解自己吧。

“那麽,您又知道些什麽呢?”

小松凜奈挑了挑眉,将問題抛回給了童磨。

“森先生,您和鬼殺隊沒有其他的聯絡方式嗎?”

太宰治靠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手上把玩着一個透明的小袋子,袋子裏隐隐反射着微弱的光亮,像是玻璃渣碎片一樣的存在。

“太宰君,他們可是很特別的組織呢。”森鷗外氣定神閑的看着窗外,愛麗絲趴在他身邊,專心致志的把玩着畫筆,紫紅色的瞳眸寵溺地望着金發的愛麗絲,良久才把視線投向一旁的太宰治。

“說起來,你帶回來的那個孩子,也不是普通人呢。”

短暫的時間裏,消息已經四處傳開,該知道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在沢田綱吉踏入港口黑手黨的同時,森鷗外案前的電話就不約而同地鳴響了起來。

那個少年,沢田綱吉,倒完全不像是與這個世界有關聯的人。連交代事情的時候也純白無辜的活像個普通人,打量自己的眼神也充滿了戒備。

真是有趣的直感,看在少年交代的快速又清晰的份上,太宰治暫時放下了滿是惡意的想法。

“有趣。”太宰治擡起右手單指橫于唇邊,扯着嘴角拉出一道淺笑,鳶色的眼眸映在黑暗之中,看不出神情。

“太宰君,還真是大膽的作風。”

“不都是森先生教導的嗎?”

“有嗎?我可不記得我教過這些東西。”森鷗外雙腿交疊,支起雙手,似笑非笑地望着太宰治。

太宰治只微笑着看他,并不回答些什麽。

森鷗外凝視了他不知多久,才收回了視線,注視起了安安靜靜的愛麗絲。

“鬼殺隊的事情,我記得是交給了芥川君吧。”

“是呢,不過芥川的作風,還是意料之內的行動呢。”太宰治拉長尾音,斜着眼看身旁的森鷗外,漠然地從愛麗絲身上掃了過去。

“芥川君作為太宰君的部下,太宰君不是很清楚嗎?太宰君還記得之前去調查過的那個萬世極樂教吧,作為直接接觸者的你,應該很清楚吧?”

“啊,沒錯,那真是很奇特的能力。”

連他的人間失格也無法防備下來,那時為了不讓事情鬧大,他還和中也一起狼狽地逃走了。

——在毀了幾乎是所有的宅院之後。

太宰治半真半假地抱怨着:“那個還真是過分啊森先生,我可是很怕疼的呢。”

這麽來看,那時鬼殺隊就與眼前的森鷗外有了聯系,太宰治玩味地轉了轉手裏的小袋子,笑得一臉無害。

森鷗外對于太宰治的話免疫力十足,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既然這樣,凜奈醬的事情,那就讓中也君也過去看看吧。”

森鷗外頓了頓,一旁的太宰治挑了挑眉,聽見森鷗外語調沉穩地繼續說道:“另外,最近有個叫mimic的武裝組織進入了橫濱,太宰君感興趣的話,可以關注一下。”

太宰治毫無感情地誇贊:“是嗎,不愧是森先生,我替凜奈謝謝您了。”

Mimic?太宰治此時對它的興致并不是很大,只敷衍地應和了森鷗外幾句,并沒有多大的興致。

反而是那個古古怪怪的教主,想到能好好回報一次,太宰治心裏的惡意開始撲騰不止。

他直起身離開房間,森鷗外又突然出聲叫住了他,毫無顧忌地質問起了他。

“說起來,太宰君,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呢?”

太宰治回過頭,輕笑着說道:“怎麽會呢,我會幹的事情,還能瞞過森先生你嗎?”

“嗯,這倒難說呢。”森鷗外輕笑,分不清是在打趣還是質問。

“那麽,我就去找找中也和芥川了。森先生,晚安。”

森鷗外沒有出聲,紫紅色的瞳眸漠然地打量着太宰治的背影,知道太宰治轉身關上了門,他才收回了視線,對着趴在一旁畫畫的愛麗絲露出了個有些傻兮兮的笑。

“愛麗絲醬~”

“幹嘛啊林太郎,你吵死了啊。”

愛麗絲并不領情,非常嫌棄飛撲過來的森鷗外。

森鷗外也不氣餒,半跪着抱住愛麗絲蹭了蹭她柔軟的金發,半是唠叨半是撒嬌般的呢喃。

“唉,家裏的孩子也不好帶了啊。蟲子這麽多,先動哪個都很讓人苦惱呢。”

愛麗絲嫌棄地白了他一眼,轉過身繼續認真的塗畫。

“太宰大人!”

芥川龍之介站得筆直,神情嚴肅地看着太宰治,連向來肆意揚起的羅生門也乖乖垂落在了身旁。

太宰治一通電話,還未接通就按滅,但也成功地把芥川龍之介召到了港口黑手黨的總部。

原本他也在不遠處調查些相關信息,見是太宰治的電話,便毫不猶豫地把任務交給樋口一葉。

若是小松凜奈在場,又要扶額嘆息芥川龍之介的作風了。

真的不愧是,太宰大人最誠摯的信仰者啊。

太宰治并不在意芥川龍之介的反應如何,直截了當地詢問道:“嗯,芥川,凜奈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那麽,就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太宰治步伐很快的路過了芥川龍之介,鳶色的眼眸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很快地一掃而過。

“……是。”

芥川龍之介對着太宰治的背影恭敬地欠下身。

太宰治快步進了電梯,漸漸褪去了嬰兒肥的側臉在電梯慘白的光照下反射着無機質的光,看起來像是拒人于千裏之外。

芥川龍之介直起身,望着太宰治從眼中全然消失,才轉身離開。

既然是太宰大人的要求,那麽就去找找鬼殺隊的那幾個人吧。

“中也——”

那邊的太宰治乘着電梯,才剛走出電梯幾步,懶散的聲音就已經透過走廊來到了中原中也的辦公室。

赭發青年的案前堆滿了如同小山一般的文件,青年正埋首于文件之中,頭也不擡地機械型翻閱着手中的各式文件。

感受到令人不悅的搭檔靠近的聲音,中原中也手中的筆肉眼可見的停頓了片刻,筆尖在雪白的紙面上留下一點不小的黑色墨跡。

“這個時間,真虧你還在辦公室處理文件啊。”

距離小松凜奈被擄走還不到半個小時,夜色并不是很深,只是沒想到中原中也還在認真的伏案工作。

太宰治故作認真的感慨:“……真不愧是我帶進來的忠誠的中也君啊。”

“你這家夥——”

中原中也硬生生地拗斷了手中的鋼筆,一只手按在桌面上就騰空躍起向着太宰治踹了過去。

太宰治氣定神閑的彎下腰拾起散落在地面的文件,剛好躲過了重力使大人的飛踢過來的攻擊。緊跟着,他便若無其事地擡起手搭在了對方脖頸的動脈處。

“好了中也,現在可不是玩鬧的時間呢。”太宰治懶懶地開口,用着慣用的手法把罪責推回了中原中也身上。

“哈?”

不是你這混蛋突然闖進來的嗎?!

異能力無法使用,可不代表體術也跟着一起消失了。中原中也手指微動,很快被太宰治察覺到了對方暴虐的想法,馬上舉起手示弱,連着後退了幾步優雅地坐上了桌面。

“凜奈被擄走了。”

中原中也一愣,原本怒視着太宰治的神情猛然剎住,一時間赭發青年僵在了原地。

灼眼的紅光倏地從赭發青年身上消去,他按住頭頂總是戴着的黑色禮貌,側過身睨向了太宰治。

“哈?別開什麽亂七八糟的玩笑了,青花魚。”

赭發青年側着頭望向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太宰治,望向他的钴藍眼眸中滿是冷淡與漠然。

越和眼前的青年相處,就越能了解到他心中那如同腐臭的黑泥般深不可見的晦暗思想。

明明是小松凜奈出事的時候,他卻還有心情在這裏慢悠悠地閑談,像是在讨論什麽道聽途說的傳聞般怡然自得。

太宰治正色道:“不是玩笑,是那晚的那位教主,中也還記得嗎?”

他曾聽聞,小松凜奈與太宰治的關系不淺。

像是男女之間自然會有的傳聞,縱然是換代後的港口黑手黨,組織裏的異心人也自然不會少,風言風語很快便能上上下下的傳遍。

那樣越線的關系自然是不存在的,只是太宰治看向小松凜奈的眼神,時常夾雜着些莫名的神色。

就像是,在看什麽有趣的試驗品一般。

中原中也一把奪過太宰治手裏握着的文件,漫不經心地回答:“記得。”

那奇特的漫天飛舞而又毫無章法一般的冰藤蔓,以及頭頂像是被潑了一層血液的白橡發色的青年,最主要的是,那晚無法抹消對方能力的反而因此受傷的人間失格所有者。

中原中也的記性很好,那天的所有片段都還完整的保存在他的記憶之中。

“紅葉大姐的直屬部隊,你還可以調動吧?”

“當然。”

太宰治彎起唇角,神情似天真又似夾雜着充滿血腥的殘酷,他輕聲道:“那麽中也,今天就又要麻煩你出馬了。”

——“去拯救困在城堡裏的公主殿下。”

而作為今晚話題中心的小松凜奈,非常無奈地望着眼前再次走進的童磨。

他就像是不通世故的幼童一般,為了達成自己的願望無論做出什麽付出都可以接受。

如果不是這張還過得去的臉,簡直就是沒天理的人渣現場了吧。

小松凜奈心裏一片冷漠,只靜靜地望着童磨的表演。

“我知道的自然不少,作為長生不老的鬼,活得久了自然能窺探到的秘密也不少。”童磨笑意不減,卻沒有正面回答小松凜奈的問題。

“凜奈,你并不讨厭我,為什麽不願意?只要是你自願的話,那位大人想必也會偏愛于你的。我給你的時間還很長,距離天亮還有很長的時間,你可以慢慢思考。”

青年如蜜糖般低沉而華麗的聲線灌入耳中,他輕輕捧起小松凜奈的臉龐,不知何時拉長的指尖搭在了上面,冰冷的觸感讓小松凜奈有些毛骨悚然。

指甲上的顏色比蔻丹還要鮮豔,卻不是人為制造出來的産物,眼前的青年的模樣愈發詭劫了起來。

……她有說過不讨厭童磨先生嗎?

成年人難道不該有些自知之明,更不用說是像童磨先生這樣的吃人的鬼了。

小松凜奈目光漠然。

可剛剛的那句話,已經是小松凜奈不知道第三次還是第幾次聽見了。

再堅定的回絕了幾次後,總會迎來童磨先生開始扯七扯八的傳教灌輸,緊跟着便是快要洗腦了她的極樂世界。

青年卻不以為惱,雙腿交疊坐在了她的面前,一臉無憂無慮的笑意。

“童磨先生,不管您問多少次,我的回答是不會變的。”

而且小松凜奈不懂,為什麽童磨這麽在意她本人的意願?

既然已經身為吃人的鬼了,原來還會在乎所謂食物的想法嗎。這難道不是,多此一舉?

童磨看起來一臉苦惱:“唔,可是就這麽吃掉凜奈的話,那位大人也會生氣。”

不然,他也是真的很希望能和小松凜奈真正的融為一體。

童磨好奇了很久,從剛剛認識小松凜奈開始,他就想知道,像小松凜奈這樣靈魂的存在,又該會去往什麽樣的極樂世界。

小松凜奈:……

随手撿一塊搬磚就這麽拍上去能拍死鬼嗎?

行吧,就這樣的溝通過程,看來她今晚能平安無事的離開就已經很高難模式的樣子了。

只是,那位大人?

聽童磨先生提了許多次,可就算是折原臨也搜尋來的資料裏,也并沒有體現出這個所謂的大人。

小松凜奈擡眸看他,試探着詢問:“那麽,童磨先生所說的那位大人,是誰?”

童磨在大腿上撐起手臂,斜斜地支着側臉,笑眯眯地答道:“那位大人,可是不可說的禁忌呢。”

他向來沒有什麽強迫信徒的想法,在小松凜奈也沒有攻擊傾向的時候,童磨更是坐得穩當,氣定神閑地和小松凜奈閑談了起來。

反正無慘大人要得是能忠誠于他的許願器,那麽過程如何,就随他發揮了。

“童磨先生不是還要邀請我一起前往極樂世界嗎,怎麽連這個都不能說呢?”

小松凜奈似笑非笑地質問着眼前白橡發色的青年,心裏隐隐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那位大人對于童磨先生來說,又是何等程度的禁忌呢?

“唔。”童磨歪了歪頭,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大概就是,說了會死的程度吧。所以,凜奈,就不要再問那位大人的問題了。而且……”

青年頓了頓,笑意更勝:“我也并不想在你和獨處的時間,卻聽到第三個人的名字呢。”

“……”

小松凜奈又安靜了下來,不再回童磨的話,青褐色的眸光微微暗淡了幾分,少女的腦海卻極快地轉動了起來。

她對童磨的異能力并不了解,如果這并不是異能力,而是所謂鬼帶來的能力的話,就更不像是她能對付的了。

白橡發色的青年柔和地笑着,像是她最親密的友人般與她共處在這再無第三人的房間之中。

小松凜奈短暫地閉上雙眼,隔絕了眼前不斷傳入腦海中的童磨形象。

如果綱吉君沒有傳達出去那些話,或是這個地方并不容易被找到……她要仔細想想,能盡快逃出的辦法。

“你們,是鬼殺隊的人吧?”

芥川龍之介站在高處,低頭俯視着巷子中的三人,他臉色冷漠,語氣更是冷淡地如同帶有刺骨的寒冰般。

找到鬼殺隊的幾人并不難,芥川龍之介雖然不欲和她們一同行動,但也還是派了部下時刻盯緊了這三人的一舉一動。

蝴蝶忍擡頭,微微歪了歪頭,木槿般柔和的紫瞳中浮現了幾分迷惑。

“我記得,你是芥川君吧,還是第一次這麽見面吧。很高興認識你,芥川君。”

蝴蝶忍并不惱怒于青年近乎于挑釁般的态度,她語氣和緩,唇邊的弧度完美地無可挑剔。

說來好笑的是,明明是他們的協力者,可芥川龍之介卻像個獨行俠般行動,一次也沒與她們碰面。

“那麽,小松凜奈,你也認識吧?”

蝴蝶忍愣了愣,應道:“對。”

如果可以的話,她原本邀請的,也是那位黑發而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少女。

正如炭治郎所說的,那位少女,使用的是早已失傳了的日之呼吸。

而竈門炭治郎,也是因為機緣巧合,才在炎柱的幫助下開始從典籍中回顧失傳的日之呼吸。

這樣的呼吸,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大利器。

只是港口黑手黨首領手下的那位部下卻精明地令人心生畏懼,三兩句話語間便看透了這邊的意圖,回絕地更是難以言喻的迅速。

就連派來的部下,也特立獨行到令人頭疼。

蝴蝶忍不着痕跡的痕跡輕嘆了一聲,詢問道:“所以,有什麽事發生了呢?”

“你們要找的那個男人,在今晚襲擊了小松凜奈後,把她擄走了。”芥川龍之介輕聲訴說着,說話間時不時用手帕捂在口鼻間輕輕咳嗽。

他從來不掩飾身體的柔弱,更不用說,這實質上并不會妨礙他能力的使用。

“……什麽”蝴蝶忍的瞳眸微微顫抖了幾分,很快又鎮定了下來。

昨天遇見小松凜奈時,蝴蝶忍也沒想到,會意外發現他們所搜尋的上弦之貳,也與少女有着千絲萬縷般的關系。

原本她們對于小松凜奈的關注,是源自那晚少女使出時的玄妙刀法,與早已失傳的日之呼吸是那麽的如出一撤。

只是沒想到,對方下手也是這麽的快。

可蝴蝶忍有些想不通,明明并不能算是最佳的時機,也不能算是最好的出手方式。

為什麽會在這樣的時候,小松凜奈被擄走了?

從小松凜奈的說法中,她與童磨相識,已經快有整整一年了。明明有那麽多的時機,為什麽卻在這個時候?

蝴蝶忍來不及想得太明白,只隐約察覺事情似乎不太對。

“請不用擔心。”蝴蝶忍安撫眼前看不出急躁的青年,“我等也已經掌握了對方在橫濱的所在之處,天亮之前,肯定能把凜奈小姐帶回來的。”

芥川龍之介沒有和她過多的交流的意願,他習慣了站在高處與人對話,此時也一躍而下,雙腳穩當地落到了地面上,手仍然還置于風衣口袋之中。

蝴蝶忍的身後站着同樣面色冷淡的富岡義勇和禮貌的淺笑着的竈門炭治郎。

富岡義勇面色冷硬,和芥川龍之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竈門炭治郎對着芥川龍之介輕輕點了點頭,少年又往上扒拉了幾下一直背着的木制箱子。

“在此之前,就先跟我走吧。”

沉默着打量了面前都披着各色羽織的三人,芥川龍之介冷漠地開口,不等三人中的代表蝴蝶忍說話,便甩過風衣搶先一步走在了前方。

“唔,走吧,富岡先生,炭治郎。”

希望這次,能武運昌盛,一切順利。

“那麽,就如忍小姐所說的進行吧。”太宰治點了點桌面,唇角挂着一道淺笑,他望向一旁站着的中原中也,心不在焉地詢問道:“中也有什麽看法嗎?”

“不……”

“好,出發吧,公主殿下可等不了太久的時間。”

不等中原中也回複些什麽,太宰治就直接默認收到了來自赭發青年的意見,直接拍板做了決定。

現在不是争吵的時間,中原中也咬着牙壓住心底突然騰起的怒火,第一次沒有反駁無理的太宰治。

時間過于了将近兩個小時,還不知道,凜奈那邊究竟是什麽狀況了。

但是看青花魚這種慢條斯理布置的模樣,像是已經把會發生的事情都全盤掌握。

小松凜奈不是自己的部下,中原中也對她的了解理所當然的沒有太宰治那麽深厚。

那麽,究竟是什麽,讓這條青花魚如此的自信……小松凜奈不會就此結束性命?

蝴蝶忍所搜集的情報裏,童磨在橫濱能呆的地方并不多,而大多數也跟他所組建的萬世極樂教密切相關。

仔細看去,其中一個地點正是太宰治與中原中也聯手摧毀了近乎是全部房屋的地方。

雖然房屋以全數塌陷,但是也不能避免躲藏在那裏的可能性。

調動武裝部隊分批前去調查,基數疊上去以後,排除任務完成的也就更迅速了。

半個小時不到,分批離去的部隊都相繼傳送了訊息回來。

太宰治了然的掃過所有訊息,曲起骨節分明的手在桌上輕輕敲了敲,喚過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微微一笑:“各位,是出發的時候了。”

夜色是掩蓋了一切光與暗,淩晨時分,橫濱的街道上很安靜,大多數人都在這個時候進入了沉睡之中。

訓練有素的部隊壓低了步伐聲,短短的時間內便集結在了院牆之外。

和屋裏很安靜,像是毫無人氣般荒無人煙的住所,只有重重疊得的竹林在搖曳時發出的沙沙碰撞聲。

“就是這個地方了吧,忍小姐。”太宰治停下腳步,對着身後的蝴蝶忍柔聲詢問。

竈門炭治郎跟着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味道,那股來自鬼的惡臭像是留在了他的血脈中久久無法散去。

他看向蝴蝶忍,堅定地說道:“是鬼的味道,忍小姐。”

蝴蝶忍目光凜凜,在這個時候大腦愈發的清醒了起來,她握緊腰間的刀柄,看着太宰治緩緩點頭。

太宰治有些感興趣的掃了掃竈門炭治郎,目光沒有停留多久,便轉身望向蓄勢待發的芥川龍之介:“那麽,上吧,芥川,現在可是你表現的大好時機呢。”

太宰治斜倚在一旁的殘牆上,四周種滿了不可名數的竹子,紛繁的竹葉交相錯應,嚴嚴實實的遮蔽住了天空,不讓一絲的光線滲透進來。

“啧,真是個壞天氣啊。”

擡起手擋在額前,太宰治像是直視陽光般眯了眯眼,整個人顯得有些懶洋洋的沒有幹勁,鳶色的眼眸中卻沉浮着前所未有的興味。

“中也那個家夥,應該已經按照計劃進入了吧?”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他突然詢問道。

“是的,太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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