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關于傷口

柯煜城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再進去時虞蕭的手臂已經重新包紮好，他溫柔的拉着虞蕭的手離開醫院，什麽話都沒說，直到上車後忽然一把将虞蕭抱住，将頭深深埋在虞蕭的脖頸，雙臂緊緊的将人圈在懷裏。

這次柯煜城沒再說對不起，因為他深刻的明白那輕飄飄的三個字根本毫無意義，他對虞蕭的傷害豈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原諒？這一刻他真的非常感激虞蕭，他答應和他在一起，給他補償的機會，給他繼續愛他的資格。

飯桌上柯煜城思緒萬千，張徹則是在看了虞蕭右手一眼後淡定的繼續喝湯吃菜，司空雲澤想說什麽只是被坐在身邊的林子默拉住了手臂，他看向林子默，林子默朝他輕微的搖搖頭，示意他什麽都不要問，畢竟司空雲澤想問什麽真是再明顯不過，可作為知情人，林子默怎麽能讓司空雲澤在這種情況下問出來？

你右手怎麽受傷了？

這讓虞蕭或者柯煜城怎麽回答？我發神經自殺了？還是虞蕭被我結婚的消息刺激到自殺？

虞蕭的心理說堅強也堅強，但在有的方面又同時脆弱敏感的要命，誰都不知道一件什麽小事就刺激到他，現在他和柯煜城剛在一起，柯煜城的婚事還沒解決，這個時候怎麽能讓虞蕭又想到這件事？說起這個他或許應該問問柯煜城打算怎麽處理那樁婚事？

林子默越這樣司空雲澤就更是肯定，虞蕭右手的傷絕對有隐情，不過既然林子默告訴過他有問題不能在虞蕭面前說，那他就等等好了，而他也并沒有等多久。

柯煜城依舊打算喂食，不過虞蕭拒絕了，只是讓柯煜城将菜夾道碗裏，這樣他就可以用勺子吃了。

幾人吃完飯後柯煜城和虞蕭最先離開，原因是柯煜城擔心虞蕭身體沒恢複，所以要早點回去休息。

兩人走後司空雲澤直接盯着林子默，有點從實招來的意思，林子默嘆了口氣，別人都沒他這麽八卦，也沒人打聽他和他家小孩的事兒啊？他幹嘛對虞蕭這麽好奇？

“虞蕭自殺，就前幾天。”林子默說的很簡單，但也足夠清楚。

這次不光司空雲澤，就連張徹都有些驚訝的看着他了。

“因為阿城要結婚的事情。其實這是第二次了，阿城訂婚時他也自殺過，不過那時候我不認識他，我也是接手虞蕭後才從他以前的醫生那知道。”林子默無奈的繼續說。

“至于麽？”張徹皺眉，他不喜歡動不動就用自己生命威脅別人的人。

“他有心理疾病，非常非常嚴重，誰都不知道哪次刺激後會變成瘋子。你不要看着他好像沒事，那只是因為他能忍，畢竟阿城和他在一個宿舍待了四年都沒發現，虧他還說自己喜歡虞蕭。”每次說道這個林子默就很想吐槽。

“那他不會哪天半夜忽然發瘋，然後給阿城宰了吧？”司空雲澤之前沒問，現在是真的忍不住了。

“我覺得不會，因為虞蕭有多愛阿城，我比你們感受更深。一般來說精神或者說心理有問題的人的愛情是恨讓人害怕的，但虞蕭卻沒給我這種感覺，他只會将自己逼死。”林子默對感情的要求就是純粹，所以他特別欣賞虞蕭，也因此他至今仍舊一個人。

“為什麽。”張徹問。

“因為他在大學忍了四年也沒對阿城說，因為他在阿城訂婚後主動斷絕聯系，他連繼續待在阿城身邊都不敢，因為怕自己失控，他逼死了自己你們知道麽？要不你們以為他為什麽自殺？那天要是我去晚點他就死了，那時候對我而言他只是個陌生人，可我看着他都忍不住心疼，所以你們能知道阿城的心有多疼麽？可是阿城再疼也沒虞蕭疼吧？他一個人在一個屋子，平時連門都不出，天天吃藥和喝水一樣自然，誰知道他這幾年是怎麽活下來的？哪怕是他的醫生我都不敢問，阿城更不敢。”

林子默有些激動，因為職業原因他特別理解虞蕭，也特別心疼他，當然這和愛情無關，其實他是真的将虞蕭看做是一個弟弟，哪怕他們年齡相當，但虞蕭看着真的很小，他那天看着虞蕭吃藥，那熟練的樣子，連水都不用喝，一把藥就那麽吞了下去，顯然是早就習慣，雖然他當時吃的是傷藥，但柯煜城不用思考也知道虞蕭以前吃了多少精神類藥物。

“好吧，他是很可憐，但也不能怪阿城啊？他生病也不是阿城害的？”司空雲澤不服氣。

張徹搖搖頭，阿城這個态度自然是愧疚，既然愧疚自然有原因，怎麽可能和司空雲澤說的那也和柯煜城無關？

“他生病的确不是因為阿城，但他在遇到阿城前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阿城在大學一邊和虞蕭暧昧一邊又怕家裏發現而和女人交往，你以為虞蕭那幾年是怎麽過來的？阿城雖然是因為怕家裏發現他，所作所為也是在保護他，但傷害造成就是造成了，找再多借口都沒用，阿城沒發現虞蕭的病情怪誰？他自己喜歡人家，可在一起四年都沒發現這就不應該！阿澤我都不想說你，今天晚上阿城眼裏那都快實體化的愧疚你就沒看見？”

果然，張徹的猜想很快被林子默的話證實，林子默說到最後直接噴司空雲澤，他自然不會怪柯煜城，但他能明白柯煜城的愧疚和心疼，如果不喜歡的人也就算了，可那個人卻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而那個人卻因為自己的失職受了那麽多苦。

“額……”司空雲澤無語了，莫非是最近和安安在一起的原因，所以智商不夠用？

張徹也收起笑意，他沒想到這個虞蕭和柯煜城的事情居然可以追溯到大學時期，那時候他們假期也經常在一起玩，但柯煜城很多時候身邊也都有女人，所以精明如他也從來沒發現柯煜城居然在心中藏了個人，不過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柯家的那些人沒發現虞蕭的存在了，這樣說他有些理解柯煜城為什麽對那個男人那麽好，能讓柯煜城惦記這麽久的人必然是值得的，下次見到虞蕭他不會再無視了，雖然今天他自己好像也被虞蕭無視了。

“好了，別再繼續問了，我說阿澤你有必要這麽八卦麽？要不我們來八卦下你和你家小孩的事情？剛剛聽你說他來歷奇特，怎麽個奇特法？”林子默笑着看向司空雲澤。

司空雲澤無語，不過半響後還是回答：“他剛開始出現的時候是沒失憶的，他說他是重生來的，說上輩子和我在一起四年，我對他很好，可是後來李東升回來了，我因為李東升抛棄了他，然後他自殺了，咳咳，差不多就是這樣吧。”司空雲澤說的有些糾結。

“然後呢？”林子默卻不準備放過他。

“然後他重生到我們認識的時候，他哭着告訴我這些，讓我這輩子選他，然後一夜過後他就失憶了，我找過多種方式确定，他是真的失憶了。”司空雲澤将那晚除了上.床的事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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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平行空間論，或許他就是從和我們一樣的一個平行空間來到我們這個世界，在那個世界你可能的确做了那些事情，但每個空間的進展未必完全一樣，所以說在這個世界你未必會作出一樣的選擇，畢竟那個世界的你現在肯定不知道以後做了什麽，那個世界的他也沒以後的記憶。”林子默說，他說話一向比較有學術感。

“的确有些道理。”張徹也贊成林子默的這番推理。

“哎，我很矛盾，我很喜歡他，可是如果阿升真的回來找我，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和那個我一樣……”司空雲澤糾結這個問題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