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懲罰

深夜。

懷着沉重的心情,諸伏景光重新回到了冰酒的安全屋。

或許他會死,最有可能的是被冰酒拖入地下的刑/訊室,畢竟他在和zero碰面後暴露出太多的東西了。

但是他不能逃走,甚至連自殺的權利都被剝奪,他必須重新站到冰酒的面前,不管是死亡還是酷/刑,至少要讓冰酒相信他和zero沒有任何關系,一切都只是他個人的原因心軟罷了。

懷着必死的決絕,諸伏景光打開了房門。

冰酒不在嗎?

看着空蕩蕩的客廳,諸伏景光愣了下,又走去冰酒的房間,果然看到對方正抱着手機玩游戲。

“你回來的好晚!”迦羽凜一邊操縱角色戰鬥一邊還一心二用朝諸伏景光打了個招呼,說:“去做飯吧,我都餓了。”

諸伏景光一愣,不問他嗎?或者是想要最後壓榨他一次,等他做好飯之後再處置?

諸伏景光心情複雜地問:“想吃什麽?”

“要吃涼粉!”迦羽凜大聲說道:“要甜辣口味兒的!”

“好,我現在就去做。”諸伏景光說完退出房間,幫他關好了房門。

站在門外,諸伏景光長長的嘆了口氣,雖然他喊着“前輩”,但冰酒看起來最多大學畢業的年紀,而現在,這個比他還小的孩子卻緊緊攥着他的生命,随時都可以處理掉他。

諸伏景光沒有在飯菜裏面動手腳,做完涼粉後便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他并沒有立刻去喊迦羽凜出來吃飯,而是在努力沉澱自己的情緒,他必須保證自己不會在冰酒的審/訊中露出破綻才行。

終于,諸伏景光重新站了起來,朝迦羽凜的房間喊了一聲:“前輩,可以吃了。”

“來了來了!”迦羽凜剛好結束一局游戲,放下手機就出來了。

涼粉Q彈爽口,很有韌性,調味兒也相當棒,迦羽凜吃着便朝諸伏景光豎了個大拇指,不管他想要吃什麽對方都能很快學會,這樣的廚子哪裏去找?

“你怎麽不吃?”迦羽凜突然注意到桌子的另半邊空空如也,停了動作問:“沒做你的那份?”

諸伏景光心情沉重地回答:“我沒胃口。”

迦羽凜看了諸伏景光一眼,突然笑了,問:“因為波本的事情?看樣子吓到你了。”

“不,我只是……”

“沒關系的,不要這麽容易就被吓到啊。”迦羽凜安撫了一句,走進廚房拿出一個碗将自己的涼粉撥給他一半,還好景光習慣給他做大份,就算分出去一半也不至于太餓肚子,等下多吃點他做的甜點就好了。

看着被推過來的半碗涼粉,諸伏景光的眼神有些複雜。

“吃吧,哪有辛辛苦苦做頓飯自己卻吃不上的道理。”迦羽凜笑看着諸伏景光,說:“你壓力不要太大,廚子的壓力若是大了,很容易在做菜的時候失去水準。”

“是。”

“明天早上我想吃香蕉壽司,你記得提前蒸好飯。”

諸伏景光愣住,瞳孔震顫,難以置信地看着迦羽凜。

“情緒注意別外露,這一點還需要我教你嗎?”迦羽凜淡淡提醒了一句。

聽到這話,諸伏景光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說道:“我會準備好壽司的。”

迦羽凜滿意點頭,示意諸伏景光和自己一起吃飯。

諸伏景光心情複雜地吃着涼粉,食不知味,倒是幾次擡頭去觀察迦羽凜的表情,卻只看到對方積極扒飯,臉上的表情幾乎要幸福地冒花花了。

是真的不打算追究了嗎?諸伏景光還有些不敢相信,以冰酒的敏銳不可能看不出他今天露出的破綻,而且從他說的話來看,對方也的确起疑了。

可是……為什麽就這樣不了了之?

諸伏景光的心中頓時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冰酒也是卧底?

“廚子做飯好吃的話,有些事情我就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別特地舞到我面前啊,不然的話……”迦羽凜已經吃光了碗裏的涼粉,聲音淡淡的,像是看透了諸伏景光的心思在提醒他。

諸伏景光立刻一凜,不可能的,如果冰酒真的是卧底,他怎麽可能對zero毫無同情心,他可以感受的出來,當時如果不是他求情,冰酒肯定會殺了zero。

他不能再更進一步了,否則就是自取滅亡。

“我想吃空氣薯片,那種鼓鼓的,椒鹽味兒的。”迦羽凜又開始點菜。

諸伏景光也意識到将涼粉分給他的冰酒可能沒有吃太飽,于是三兩下吃光涼粉去廚房炸薯片了。

看着諸伏景光的背影,迦羽凜眼神中的溫度漸漸冷卻,諸伏景光、降谷零、松田陣平、萩原研二、伊達航……這個世界還真巧啊。

因為假酒的注水讓迦羽凜的心情有些煩躁,拿出手機給伊森本堂發消息。

冰酒:還沒好嗎?你什麽時候把人給我帶過來。

伊森本堂秒回。

本堂:恐怕有些困難,因為他受的是槍/傷,這幾天一直有警察在盤問他。

冰酒:明天,要麽我見到那個男人,要麽我見到你的屍體。

本堂:是,我明白了。

迦羽凜收起手機,冷哼了一聲,他不高興別人也別想高興。

薄薄的雙層土豆片過油,不多久諸伏景光便端着滿滿一金屬托盤的空氣薯片出來了。

“我想過了,今天的事情還是要給你個懲罰才行。”迦羽凜懶洋洋說道。

諸伏景光動作一頓,但很快恢複正常,将空氣薯片放到了桌子上,解掉圍裙說道:“好啊。”

他垂眸,眼神淡然如水,似乎什麽都不在意。

“那就這樣懲罰你。”迦羽凜起身,一只手捏住了諸伏景光的下巴,另一只手打開黑色水筆的筆帽,在他嘴的兩邊十分仔細地各畫了三道黑色的小胡子,畫完後頓時笑趴了,“很可愛嘛,小貓咪~”

諸伏景光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情況,有些無奈地喊了一聲:“前輩……”

“至少24小時不準擦掉,這可是懲罰!”迦羽凜手指靈巧地轉動着水筆,眼神中的冷漠化為清淺的笑意,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

諸伏景光彎了彎眉眼,“我知道了,前輩。”

迦羽凜笑着貼近過去,在他的耳邊含着笑意警告:“以後記得早點回來做飯,再有下次,可沒這麽輕松讓你過關了。”

留下一句敲打的話,迦羽凜端着整托盤的薯片回了自己的房間,只留下諸伏景光一個人站在客廳中。

諸伏景光垂眸,胡須雖短硬,眸光卻溫柔,在組織這麽長時間,他還是第一次得到組織內部的人的庇護。

前輩他……出奇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次日,諸伏景光早起做過早飯之後便和迦羽凜打過招呼,暫時去開會了。

很奇怪的,分部的會議開過不少次,雖然每次都只是幾個人一組,但諸伏景光卻從未見冰酒參加過會議。

這一次小會由琴酒起頭,參加成員有伏特加、基安蒂、科恩再加上剛剛獲得代號的諸伏景光,算是個将“蘇格蘭”介紹給其他人的會議。

諸伏景光戴着寬大的口罩,将嘴巴上的貓咪胡須徹底遮掩,一雙漂亮的貓眼透出幾分冷意,倒是更符合組織內冷血的狙擊手形象。

他靜靜地坐在一側,聽其他人聊着怎麽殺人之類的話,眼神逐漸真情實感的冷了下來。

一群冷血無情的劊子手,遲早有一天,諸伏景光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蘇格蘭,你為什麽戴着口罩?”伏特加好奇地打量着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咳了兩聲,說道:“我感冒了。”

聽到這話,基安蒂有些不爽地喊:“你遜爆了!琴酒,這就是組織的新晉狙擊手?該不會是走後門托關系才進來的吧!”

基安蒂随口吐槽,卻讓琴酒和諸伏景光都将視線移向了基安蒂。

基安蒂身體下意識一抖,警惕地看着兩人問:“怎麽了嗎?”

的确走了後門的諸伏景光:“沒事。”

被走了後門的琴酒:“基安蒂,閉嘴。”

基安蒂有些不爽地瞪着他們,但到底沒有再亂嚷嚷了。

這個時候,琴酒才将注意力落到諸伏景光的口罩上,雙眉一擰,冷道:“蘇格蘭,摘掉口罩。”

諸伏景光皺了皺眉,重複:“我感冒了。”

黑色的伯/萊/塔抵在了諸伏景光的腦袋上,琴酒逼視着他冷冰冰重複:“我說,摘掉。”

科恩無動于衷,基安蒂激動地躍躍欲試,伏特加有些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琴酒與諸伏景光對峙着,他們之間必定會有一人退讓,或是留下一具屍體。

終于,諸伏景光嘆了口氣,在琴酒的槍/口下無奈地摘掉了自己的口罩,露出口罩下面“殘酷的真相”。

“噗哈哈哈,你那是什麽啊?”基安蒂抱着肚子在沙發上笑個不停。

科恩眼睛一亮,有……點點可愛。

伏特加也是忍俊不禁。

只有諸伏景光注意到,面對他臉上可笑的“胡須”,琴酒的臉色卻越來越差了。

“他畫的?”琴酒的嗓音冷漠中帶了些艱澀。

諸伏景光很奇怪琴酒的反應,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因為我不小心得罪了冰酒,這是懲罰。”

琴酒将槍/口移開,低垂下眸,遮掩住眼底的萬般情緒。

他還以為,冰酒就只會這樣懲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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