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K沒再說話，只是閉起雙眼，微風撫起他細碎的頭發，襯着他精致的臉，他有些疲憊，渾身上下叫嚣着疼痛，一個人行走在沒有光亮注定要被抛棄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其實他知道，他生下來就一直被遺棄。

“夏明憲，你說黑暗與黎明只有一線之隔，我會看到真正的黎明嗎？”

“K，你是活在黑暗裏的人，永遠。”夏明憲惬意地抽着雪茄，審判K的命運。

地獄的生活依然在繼續，夏明憲的殘暴幾乎吞噬了K的靈魂，當K離開夏明憲的別墅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了。

K在迷迷糊糊中看到莫的眼，冷酷無情的雙眼，更多的是厭惡，K知道，莫從他的出生就開始厭惡他。但他喜歡莫，他愛莫，愛自己的父親。

微微的晨曦透過米蘭色的窗簾打在K的臉上，溫暖。睜眼，入目皆是全白的牆壁，電視碩大的屏幕正在播放他自己的錄像。K知道，這是夏明憲錄下的，順便刻錄了一份寄給莫老頭子。

莫打開門，走進K的房間，走到K的床前。

“你被人抓到了證據。”莫冷冷地說，居高臨下地看着床上卑微廉價的生物。

K沉默，他知道，莫大概是要給他叛死刑，對于未來的副總統來說，他的存在即是污點，更何況還被人錄下為人不恥的視頻。

房間裏很靜，除了錄像粗糙的畫面聲，莫和K靜靜地看着錄像，就像視頻裏的內容與他二人完全無關。

錄像中，K被綁成大字形，扔在漂亮的蛇池中，各種色彩豔麗的小蛇鑽進他私密的領地，啃咬他的皮膚，他不能動，只能看。畫面切換，錯綜的鞭影紛紛落在他身上的各個地方，一切你想到想不到的位置，視頻依然在繼續``````

“錄的不錯，夏明憲确實有手段，或者我要向他學習。”莫輕描淡寫道，轉身掀開K的被子，撫摸K傷痕累累的身體。

事實上，在所有與K發生關系的人中，K最緊張的便是莫的碰觸，這是一種很複雜的心态，一方面是亂倫的罪惡感，另一方面是怕自己做的不夠好的緊張感。莫的手指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他讓K享受到了快樂，同時，這種享受又加深了K的罪惡感。莫的指甲掐進K的血肉，K不自覺地咬緊牙關，抓住躺着的床單，很疼，這或許是一種對他享受的懲罰，莫像一張看不見的網，K所有的一切都逃不出去。

“K，你很完美，陪在我身邊，讓我們放開彼此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莫的手指輕輕的滑過K的臉，帶着濃濃的情欲。

“我能問你一下我的結局嗎？”K靜靜地詢問。

“結局？我原本給你找了一塊墓地，很安靜的地方，适合最後的安歇。但現在，我似乎改變主意了，或者我可以拿你來讨哪個變态的歡心，你放心，你的結局一定會給我的勝利做出突出的貢獻。現在，我們不想那麽多，讓我們彼此享受彼此。”莫淺嘗手中的紅酒，玩味地說道。

Advertisement

K閉上眼睛，他不想流露出任何的情緒，對這樣的結局他并不意外，這是一開始就注定的結局，他是一個犧牲品，徹底的犧牲品。他只是有一些難以言說的難過。

“你有沒有，或者曾經某個時間，對我産生過一絲一毫的感情？”K看着窗外的飛鳥，沉沉地問。

“K，你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你為什麽恨我的母親？”

“因為你。”莫的聲音帶着過度的痛恨而産生的震顫，他狠狠地抓緊K的衣領，冷冷地盯着K，“因為你。”

K不懂，他其實一直都不是很懂，他的母親生他時難産而死，他的父親恨他入骨，帶着濃濃地厭惡，仿佛他只是一個沒人要的雜種，是啊，雜種，以前，莫醉酒後總是這樣罵他。

莫整了整衣服，仿佛剛才情緒失控的人不是他，“我跟你莫阿姨說了最近都不回家，以後每天晚上去江邊的別墅等着我，從後門進。”

莫說完便離開，他閉門的聲音比往常要大一些。

K自然知道莫找他是做什麽，莫的殘暴比起夏明憲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只是無法拒絕，這幾乎是他見到父親的唯一方式，K知道，自己的使命快要結束了，莫是準備享受自己最後的時光，在莫的規劃裏，自己快要消失了。